39.將計就計
道歉?吳弦彷彿聽到了夢話。
「表哥你這是……?」
榮二少有禮的上前, 「表弟,你沒聽錯,我是真心實意來向你道歉的。之前在老太君那裡,是我太過孟浪了,唐突了弟妹, 表弟打的應該。還有上回,有人來你鋪子里鬧事, 也是我氣不過挨打,找人過來給你添堵的。但是後來我想明白了, 我這樣是不對的,原本錯的就是我,怎麼還能反過來記恨你呢?」
哦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若不是情況不對,吳弦甚至想掏掏耳朵。
雪茶從後面出來, 一眼就看到了榮二少對吳弦點頭哈腰這詭異的一幕, 頓時愣在了那裡。
榮二少轉了方向, 「弟妹,我是來說抱歉的。之前種種都是我不好, 還望你能寬恕我, 以後我再也不會那樣對你了, 之前的事你就當我不是人,都忘了吧。」
雪茶皺眉疑惑的看向吳弦, 這是怎麼了?抽的哪門子瘋?
吳弦聳聳肩, 表示不知道。
「表弟、弟妹, 你們不說話是不是不肯原諒我?請你們相信, 我是真心實意悔改的。」
「咳。」吳弦輕咳了一聲,「那個……表哥,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榮二少一嘆,滿面哀色,「不瞞表弟,近來家裡是出了點小事,我被老太君好好的教訓了一頓。就是這回,一下子讓我醒悟了,以前我的確太混蛋了。我在老太君面前立下重誓,以後一定改!求表弟表弟妹給我個機會,讓我彌補自己的錯誤吧。」
他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雪茶紋絲不動,吳弦心裡也泛著嘀咕,「表哥言重了,其實我們不需要你彌補,只求咱們能少來往就是了。」
「吳弦表弟!」榮二少猛地看他,眼圈發紅,「你這是不想給我機會?想與我徹底斷了親戚情分?」
吳弦大驚,「表哥這是哪裡話?這不是誅心嗎?快快坐下。」
榮二少拉住他的手,「不了,表弟,我在迎賓樓定了一桌好菜,你要是給我這個面子就賞個臉,咱們兄弟二人把酒言歡一笑泯恩仇怎麼樣?弟妹若是有空也去吧!」
雪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多謝二少爺,我要看鋪子,沒時間。」
榮二少沒有太失望,他已料想到雪茶不會去,「那就不勉強弟妹了。表弟,你給我句痛快話,到底去不去?」
吳弦本就是個好玩的,這回人家如此真心誠意,他略一掙扎就被幾聲兄弟叫的找不到北了,拍著榮二少的胳膊,「好啊!既然如此,咱哥們兒就來他個不醉不歸!娘子,那我先隨表哥去了,晚些回來。」
雪茶擰緊了眉頭,還沒等她發話,吳弦被就榮二少給扯走了。
她擔心的追出去看看,那兩個卻已經勾肩搭背走遠了。這個死吳弦到底想幹什麼?三言兩語就被人家拐走了?
雪茶心裡卻愈加不安。今天的事她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二少爺會道歉?打死她都不信,那他非要帶吳弦出去幹什麼呢?他會不會有危險?
真是的,不和她商量一下,走之前連個暗示也不給她。雪茶坐立不安的等著,過了兩個時辰才等回了滿身酒氣的吳弦。
雪茶滿心心疼,臉上卻寫著責備,上前把他扶回了屋裡,「你可真是的,幹嘛答應他出去?幸好你平安回來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和小敏怎麼辦?」
吳弦笑著,長臂一揮把她摟了過來,雪茶掙扎著起身,沒好氣的洗了一條帕子丟在他臉上,背對著他呼呼生悶氣。
吳弦擦了把臉,精神了許多,湊過去抱住她的腰,蹭了兩下,舒服的枕在了她腿上。
「我本想探探他的底,沒想到他自己竟送上門來。我正瞌睡呢,枕頭就自己遞來了。我今天隨他過去,就是想看看他準備了什麼套子給我鑽。」
雪茶被他的撒嬌樣弄的沒了脾氣,「我是擔心你。那他給了準備了什麼套兒?」
「哎!還真沒有!他今天就跟脫胎換骨了似的,要不是太了解,我都以為是別人假扮的。一直對我客客氣氣,好像從來沒挨過揍,也從來沒有瞧不起我一樣。一直和我碰杯,菜沒毒,酒不參水,一般人真就被他糊弄過去了。」
雪茶聽了這話擰了下他的鼻子,「哼!這回就算了,下回不準再和他出去。他這人壞著呢,說不定坑在哪裡。」
「那可不行!那我今天這頓酒豈不是白喝了?趁著他這股勁頭,我非讓他栽個大跟頭不可!娘子你信不信,他還得來找我!」
「我信,可我怕你捕獵沒捕到,反倒被獵物叼走了。反正我告訴你,要是你真怎麼樣了,我可是不管你的,小敏我也不替你管,我收攏收攏銀子跑到外地改嫁去。」
「改嫁?」吳弦刷的睜開眼睛,手上使力,把人放倒,「你還想改嫁?快醒醒別做夢了,你還要給我生一窩小虎子呢,我看你敢改嫁……」說著他的嘴就湊了上來,像小孩子終於吃到了難得的糖果一樣,珍重的細細的允吸輕嘗著。
眼看大白天的就要擦出了火,雪茶狠心把他掀了開去,「你先歇著醒醒酒,我還要看鋪子。」說完就逃到前面去了。吳弦用拇指揉了揉自己猶帶著甜蜜觸感的嘴唇,獨自淺笑了片刻,終是敵不過酒意,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果然不出吳弦所料,榮二少沒過兩天就又來找他了,他表現出一幅受寵若驚的樣子,就歡喜的跟著去了。
回來的時候仍是帶著滿身酒氣,吳弦此番主意正的很,雪茶根本勸不動,索性也就不勸了。
之後榮二少找他的次數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密集,二人儼然一幅親兄弟模樣,雪茶早就見慣不怪了,隨便他們去哪裡裝兄弟,只要不裝到她眼前來就好。
直到最近一次,雪茶幫吳弦寬衣的時候聞到了一絲陌生的香粉味,她當即再也無法忍受,氣鼓鼓的把他沾著味道的外衣給丟出了房門。
「誒!娘子!你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
雪茶眼裡含著淚,拽著他的胳膊就往外拉,到了門口,把他使勁推了出去,砰的把門一關。
「你給我滾出去!愛去哪裡就去哪裡,我怕別的女人的香粉臭了我的屋子!」
別的女人?只著裡衣,光著腳丫子的吳弦終於明白了她氣什麼呢,趕緊扒著門縫解釋。
「娘子!快放我進去啊,外面好冷。沒有什麼女人,那是二少爺找的一個唱曲的,給我倒了一杯酒罷了!我連正眼都沒看她!你放心,我看二少爺裝不了幾天了,我給他裝狗的日子也沒幾天了。好娘子,你就快放我進去吧!」
雪茶在門這邊,聽了這話心氣終於順了一丟丟,但還是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好啊,這不是得寸進尺嗎?從一開始的單純喝酒,到現在找唱曲的陪酒,下次是不是就直接去逛妓院了?
吳弦聽到雪茶離開的腳步聲,又求了幾聲便住嘴了。完了,這回她氣大發了,她已經好久沒這麼和他生氣了。吳弦心裡打著突,一陣夜風吹過,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小敏這個時候應該睡了,再說他一個男人大晚上去妹妹房裡也不像話啊。他記得倉房裡有之前那家留下的一張舊木床,現在用來放雜物了。看來只好去倉房對付一晚了,好歹能避避風。
吳弦摸著黑去了倉房,裡面黑漆漆的,他想點上油燈,卻發現裡面沒燈油了。好不容把雜物搬開,瑟瑟發抖的躺在木板床上,耳朵里卻不清靜。
「吱吱唧唧~」這倉房裡還真有耗子!而且他後面這面牆有些透風。
吳弦蜷縮在木板床上靜靜的思考了一遍人生,黑暗中,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一物上,長條方形、有波紋……
經過一番劇烈的思想鬥爭,吳弦起身拿起了搓衣板出了倉房。
站在門外,深吸了一口氣,打算敲門,卻在手碰到門板的瞬間,門自己開了。
原來裡面的人不知何時把門栓拉開了。
雪茶一直沒睡著,聽見他進來了屏著呼吸沒起身,她的怒氣已經發泄完了。把他趕出去這麼久也可以了,就等著他悄無聲息的摸上床,一夜無話了事。
忽然,她耳朵里傳來了啪嗒一聲,她好奇的睜眼一看,只見吳弦正蹲在床邊,把搓衣板放在地上,彎腰調整了下位置。
雪茶咬著唇,盯著他模糊的頭頂後背,忍俊不禁的同時又想爆錘他一通,悄悄閉上眼睛,看他還想作什麼怪。
吳弦忍痛跪在了搓衣板上,趴在床邊細聲叫她,「娘子?」
雪茶似夢裡被什麼煩擾,皺了皺眉,翻身朝里,只留給吳弦一個後背。
「娘子?……娘子我錯了,我不應該讓那唱曲的給我倒酒,我這裡也噁心著呢,你明明知道除了你我靠近誰都想吐,你得相信我啊!她就是脫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有一絲一毫反應的。」
雪茶胸膛起伏,噗通一聲坐了起來,怒視著他,「怎麼?你還想看她脫光了?」
吳弦嚇了一跳,高聲道:「娘子你沒睡著啊?誰想看她了?她連我娘子的一根頭髮絲都不如!倒給我錢叫我看,我都不看!我估計二少爺馬上就忍不住了,娘子就再忍我一回吧。」
雪茶瞪著他,「真的就一回?」
「嗯!我估計就一回。」
雪茶伸出手,「那你起來吧,地上涼。」
吳弦搖搖頭,「不了娘子,屋裡很暖和,我再跪一會兒,把下回的提前跪出來。」
雪茶終於忍不住伸出晶瑩的玉足,在他肩上踹了一腳,「快上來睡覺,你再作怪我讓在你外面跪一個晚上。」
「嘿嘿~還是娘子疼我。」吳弦這才果斷踢開了搓衣板,上床抱娘子去嘍。
「你離我遠點,一身冷氣。」
「我不,雪寶寶身上熱乎。」
「屬癩皮狗的,真拿你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