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尋白墨非
“什麽情況,我哥竟然會去追趕敵軍大將!?不行,我得去阻止哥哥,不能讓他們白白斷送了性命!”白墨非領兵追趕敵軍大將的行為,讓白墨音甚為不解,意欲指揮飛騎獸,朝著白墨非的方向追趕而去。
“等等,墨音,白大將軍並非魯莽之人,如此行事定有他的想法,我們不如盡快將此事稟告賢王,請賢王決斷再行事,也未嚐不可。”身為飛騎兵副指揮使的盧昂接話道。
“但是——”白墨音朝著白墨非追趕的方向瞧了一眼,雖說甚是不放心,卻因聽到軍營鳴金收兵的鑼聲,勉強同意了盧昂的提議:“也好,我們速回軍營,將此事稟告賢王,再做決斷。”
於是,她嬌喝一聲,指揮著被虛無之氣幻化出來的飛騎獸,朝著沂落軍營奔去。盧昂帶著飛騎兵萬人跟其身後。
白墨音的行事作風,與她的哥哥白墨非如出一轍,駕馭著飛騎獸在半空倒轉幾周,風風火火地落在沂落軍營的操場空曠處,她的颯爽英姿,立刻惹得正在操練的士兵幾番熱情關注。
她一個甩手的動作,巧妙的收了龐大的飛騎獸,冷眼掃向這一批批操練的士兵,總覺得這些士兵中多出不少陌生麵孔。
她不疑有他,依舊風風火火地踏步朝著將軍營帳奔去,闖過意欲阻攔的守衛,甩開營帳,對著營中之人一聲嬌喝:
“賢王,我的哥哥白墨非不知為何原由,領兵五千前去追趕敵軍大將,還請賢王為我增派人手,前去阻攔。”
前腳剛踏入營帳,就見眾位將軍環伺在雁夙零的周圍,緊貼沙盤商議計策,沙盤上是一副沂洛邊關的軍事地形圖,無數顏色各異的沙釘標記在沙盤各處。
這時,隻聽一蒼勁有力的熟悉聲音喝道:“白指揮使,在賢王麵前不得無禮。”
白墨音瞧見一身齊整戎裝的方木卓,心下一愣:“方老將軍,您怎麽會在將軍營帳?”
隨後,她恍然發現夾雜其中的人影,還有本在赤雁軍營管事的眾位將軍,心下暗自自責:若非心係哥哥安危,在回到軍營之時,就應該發現軍中異狀,也不至於如今鬧得騎虎難下。
於是,她快速頷首,恭敬道:“方才墨音情急,失了禮數,還望眾位將軍莫怪。”
片刻過後,方木卓從沙盤中抬起頭來,捋了捋白花花的長胡子,眯眼道:“無妨,無妨,白指揮使,你來得正好,賢王得知白墨非將軍領兵五千追擊敵軍大將而去,心知你擔心兄長安危,特命你領飛騎兵千人,速去相助征西將軍——白墨非。”
聽到這一命令,白墨音心中大喜,卻還是狐疑地瞧了埋頭沙盤的雁夙零兩眼,直到雁夙零朝著她擺手示意,方速速領命,快步離開將軍營帳,與守在門外觀望的副指揮使盧昂一同點兵千人,追著白墨非的方向前去搭救。
同一時間,軍營外忽然傳來一陣唏噓,原來是離城巫家二小姐與數十護衛運送藥材來到沂落軍營,正被七、八守衛攔在軍營外,接受緊密盤查——
此刻的巫芙蓉麵色蒼白,血跡斑斑的衣衫,淩亂不堪,至於這數十護衛不僅要保護藥材,還要保護這個千金大小姐,早已身心俱疲,嘴中甚是不滿地嚷嚷道:“我們不是敵軍奸細,我們是被巫家莊派來運送藥材的。”
片刻過後,待守衛仔細查閱巫芙蓉帶來的文書,聽這守衛大呼:“你們快去稟告賢王,就說離城巫家二小姐送藥材來了,還有你們再來幾人,帶他們運送藥材去軍醫營。”
隨即便有士兵五、六人,迎接著巫芙蓉與幾十護衛進入沂落軍營,幾十護衛告別巫芙蓉,跟隨幾個士兵去往軍醫營卸下空間袋中的藥材,滿身狼狽地巫芙蓉則被餘下士兵帶往將軍營帳。
巫芙蓉雖說是離城巫家莊的千金小姐,從小稱霸離城,無人膽敢冒犯,卻從未出過遠門,因此,原本對此行的所見所聞都充滿了新奇,未想兩國交戰,殃及百姓,一路行來早已沒有眾人口中那番熱鬧景象,她所見到的除了空寂蕭條的破落村莊,就是慘絕人寰的血腥殺戮,身邊無數人的無故死去,讓人膽戰心驚。
也正因為如此,原本百人的隊伍,如今隻有數十人,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安全將藥材運送到沂落軍營,她更是攏了攏髒亂的頭發與衣衫,喜出望外,四下張望。
於是乎,在黃沙漫漫的泥地上走了好一會兒,她終於經過通報進入了將軍營帳,也見到了傾慕已久的心上人:
“零哥哥,行了這麽久的路,我終於見到你了!”
她一見到雁夙零,便飛身撲了過去,若非身側的墨殤阻攔,免不了在雁夙零的身上一番熊抱:
“墨殤,你不過是零哥哥身邊一個小小侍從,有何理由將我攔住,還不快些閃開。”
“巫小姐,此地為將軍營帳,軍事重地,此番請您進來乃賢王命令,但是,您是巫家千金小姐,身負重任而來,還請自重。”墨殤不卑不亢地說道。
“墨殤,你——”巫芙蓉瞧著墨殤態度堅決,一下子進退兩難,欲跺腳發小姐脾氣,轉念想起臨行前母親說過的話,她將嘴角一抿,道:“對不起,零哥哥,芙蓉知錯了。”
這時,雁夙零從沙盤中抬起頭來,麵色凝重地說道:“眾位將軍從赤雁軍營千裏迢迢趕來沂洛邊關,著實辛苦萬分,你們暫且下去休息,餘下的事情,等沂落軍營的眾位將軍出征歸來,再議不遲。”
方木卓與二位將軍齊齊退後兩步,頷首道:“是,賢王,末將先行告退。”
方木卓與二位將軍瞧也不瞧巫芙蓉一眼,抬頭挺胸地踏步離開將軍營帳,且在離開之際,忽然聽到二位將軍的囈語:
“這個就是離城巫家莊的千金小姐,和我羽大將軍府的嫡女羽千夜相差甚遠啦!”
“劉將軍,你甚是不喜那個羽千夜,怎麽還抬舉起她來呢?”
“以前不喜,現在喜歡不行嗎,哼!”
“……”
人雖遠走,這聲音卻是不大不小,剛好被巫芙蓉聽得清清楚楚,讓她心中更是難以抑製地怒火中燒,心中暗想:等有朝一日,我嫁給零哥哥,做了賢王妃,第一個就要將這二人殺之!
想歸想,見到心上人的心情還是讓她一掃心中陰霾,道:“零哥哥,芙蓉奉家父之命,將你們需要的藥材運了過來,不如現在我帶你去看看運來的藥材啊,聽父親說,都是雁雲國最上等的治傷良藥哦,其中不乏還有一些頂級靈果之類。”
“墨殤,巫小姐這一路勞碌奔波身心俱疲,你且安頓她好生休息,再派影衛親信火速護送巫小姐與同行之人離開軍營,還有,你親自去軍醫營瞧瞧新運來的藥材品質,畢竟這批藥材取自民間,定要看清楚這些藥材是否符合軍隊標準。”雁夙零神色凝重地吩咐墨殤,然後與巫芙蓉擦身而過,頭也不回地徑直出了營帳。
“零哥哥,我不要休息,我不要離開,我——”巫芙蓉瞧著雁夙零遠走的背影,神色黯然,一顆晶瑩的眼淚隨之流出眼眶。
“如今沂洛邊關戰局緊張,賢王早已分身不暇,若有招呼不周之處,還請巫小姐見諒。”墨殤頓了頓,繼續道:“現在您一路奔波勞碌,想必也累了,請您隨屬下前往營帳稍作休整,速速與同行之人離開此地。”
“離開?為什麽離開?你們不是才打了勝仗嗎?你們把敵軍大將都趕跑了,還會有什麽危險?”巫芙蓉甚是不解,固執道:“我好不容易得到父親同意,來到沂落軍營見零哥哥,絕對不會輕易離開,還有,我遠來是客,你必須給派最好的影衛親信護我周全,若我有絲毫閃失,零哥哥一定會嚴懲不貸,墨殤,特別是你!”
她悶哼一聲,一甩髒亂的裙擺,有如驕傲的孔雀,大步離開將軍營帳:
“墨殤,還不帶我去休息之地,愣在這裏,還想怠慢我不成!”
“是,巫小姐,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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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羽千夜與龍戰雇傭軍百名兄弟,風塵仆仆地行走在一片戈壁灘上。
放眼望去,戈壁灘浩瀚無邊,大如鬥,小如豆的亂石鋪在沙土原野上,塵土飛揚,天色一片昏黃,儼然形成一片無邊無際的蠻荒,唯有這團團簇簇的雜草散布開來,給戈壁點綴丁點生機。
一路上,他們偶然會遇到三、兩逃難的難民,這些人行色匆匆的途經此地,一打聽便知曉白墨非領兵潰敗敵軍、並乘勝追擊敵軍大將一事。
雖說在知情人眼中是魯莽之舉,但是在人心惶惶的雁雲國民眾眼中,隻知曉次次受到打壓的沂洛大軍,終於旗開得勝,這個足以振奮人心的消息,不僅破除了半月之前的某個預言,也讓雁雲國的民眾重拾信心,不惜重金捐助財力、物力,傾囊相助於朝廷與沂洛大軍。
當然,這些事情並不會給眼前這些逃難的難民帶來任何益處!
“嘖,征西將軍白墨非果然不凡,一接替羽赫將軍的帥位,就旗開得勝,為朝廷解除了‘雁滅’之預言。”黃石在知曉沂洛大軍打敗敵軍始末之後,嘖嘖讚歎道:“但是,白將軍深知窮寇莫追的道理,又逢羽赫將軍的前車之鑒,卻不知道此次乘勝追擊,是福是禍?”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白墨非選擇了這條路,也該明白如此行事的利弊。”羽千夜冷眼瞧向黃石,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