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思想之所至
「竟然不是蘇林的？可惜……」
府院學生當中，舉人方徽嘆了口氣，「看來也是我高估蘇林了，畢竟他還年幼，積累有限。再強大的天賦，也必須要有厚實的基礎去積累才行……」
「方兄說的是，蘇案首的天資的確是我等見過最逆天和驚才絕艷的了。但是，畢竟學識和思想的高峰，並不是僅僅靠天賦就能夠攀上的，還必須有足夠的時間和積累。」
在方徽身邊的府院舉人學生們也是點頭稱是，他們並沒有否認蘇林的實力和天才，但是和同樣十五歲的半聖世家天才季雨比起來，蘇林的積累的確差了不少。季雨成為童生已經兩年，還經過關外蠻荒的歷練，無論從哪個角度來想，都不是才成為童生的蘇林可比的。
「季哥哥果然是貼經第一，也難怪！就算是那蘇公子同樣能夠答對五百道貼經，他的一隻手書寫，也絕然不可能比季哥哥兩手握筆更快！」
慕容雪痕就站在府衙門前，轎子旁邊，紫衣飄飄，面露微微笑，看著那九鼎拉開的光幕上唯一的一個聖力姓名——季雨（甲上）。
時間又過去了半刻鐘，可是府衙考場當中依舊沒有絲毫的動靜。除了第一個交卷的季雨以外，第二個答完交卷的童生還沒有出現。
「季公子交卷都快半刻鐘了，怎麼還沒有第二名交卷啊？」
「你以為五百道貼經要全部寫完很容易么？我侄兒是縣試第五，可是去年參加的府試，兩個時辰結束了，也才寫了四百多道貼經，其中還錯了十多道……」
「實力差距太懸殊了啊！即便是以蘇案首的天才，和半聖世家的季公子比起來，差距也不小啊！蘇案首到現在還沒有交卷……」
……
本來圍觀的百姓們是期待著蘇林和季雨之間有一場精彩的龍爭虎鬥，可是現在季雨都交卷半刻鐘，五百道全對，基本上是鐵定的貼經第一了。可是蘇林卻似乎連的一點要交卷的動靜都還沒有。
「這個蘇林怎麼還沒有交卷？白辜負了老夫對他的期望啊！嘿嘿……袁小子，還好剛才你沒有和老夫打賭，不然的話，老夫可得吃一百個雞屁股去了……」
坐在其中一個大鼎之上，良如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一個酒葫蘆，往嘴裡面咕嚕咕嚕灌了幾口，笑呵呵地嘲笑袁天章道。
「良老，誰說沒有打賭的？我……我明明記得是答應你的……」袁天章見有機會讓良如霖吃癟，急忙改口，堅撐道。
「哦？那這麼說，袁小子，你這是願意和老夫打賭了？如果蘇林的貼經能夠超過季雨或者和他不相上下，老夫就吃一百個雞屁股，反之你吃如何？」良如霖眯著半隻眼睛，晃了晃酒葫蘆，朝裡面瞅了瞅，似乎沒有多少酒了，一臉壞笑地道。
「賭！良老，這可是我們說話的噢！剛剛我已經將你的這段話耗費聖力用知府大印錄製了影像下來，到時候你可別想賴賬！一百個雞屁股，你若是不吃，我就告到聖殿輪值首聖那去！」
袁天章好不容易抓住這麼一個機會，腦子一熱，根本沒有考慮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就一口咬定了下來。他在說出這番話之前，心中雖然也有那麼考慮了一絲輸的可能性，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府試當中第一個交卷還全對的貼經會被後來者超過的現象。
所以，在知府袁天章看來，這一次打賭他是贏定了。而且有聖力影像在手，就算良如霖再耍賴，他也一定要逼著他吃下一百個雞屁股才肯罷休。
「嘿嘿！那就這麼說定了，袁小子，看來你挺喜歡吃雞屁股的。沒關係，一百個說多不多，老夫大方一點，一會兒府試結束了，給你上燒雞店買去！」良如霖壞笑著抿了一口酒葫蘆嘴，最後搖了搖，一語雙關道，「哎呀！還真是沒酒（救）了……」
又過了半刻鐘，考場當中終於再度射出一道聖力金光來。九鼎轟鳴震動，一道道檢測試卷內的貼經對答。
四百道……
四百五十道……
整整五百道！
竟然又是五百道全對的貼經試卷，雖然比季雨的晚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但是卻同樣是五百道全對的貼經試卷。
「對了！對了！又全對了……這該不會就是蘇案首的卷子吧？雖然比起季公子的晚了一刻鐘，但是好歹也是全對的啊！」
「嗯！除了蘇案首，估計沒有人能夠再有這個實力了吧？」
……
這又一份五百道全對的貼經試卷，再一次讓圍觀百姓們的興趣盎然了起來。可是，當最後聖力姓名凝聚的時候，幾乎是所有人都傻眼了。
沒錯，這一次試卷的姓名依舊不是蘇林，而是——洪離玉。九鼎光幕吸納了聖力姓名，雖然洪離玉也是五百道貼經全對，但是卻比季雨晚了半刻鐘，所以只能夠屈居第二，落在季雨的後面。
「洪離玉？這個洪離玉是誰啊？」
「是啊！怎麼從來就未曾聽過我們建安府有這麼一名天才童生啊？」
「蘇案首還沒有交卷，洪離玉就已經交卷，而且還是全對……」
……
百姓們不知道洪離玉的來頭，但是府院的那些學生們卻對洪離玉一點也不陌生，他們見識過洪離玉登上百階文梯，所以對於洪離玉答對五百道貼經，沒有絲毫的意外。
「果然是洪離玉，看來，蘇林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逆天。畢竟學識和思想，還是要一步步積累掌握的。」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的，但是舉人方徽心中卻更加失望，是對蘇林的失望，對蘇林這個假想敵的失望。敵人越強大越能夠激發他的思想和鬥志，但是現在一點一點地發現蘇林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強大，便頓時泄了氣。
「哈哈！良老，這第二張貼經全對的試卷依舊不是蘇林的。看來這一次，一百個雞屁股您老是吃定了！可不準耍賴噢！」
此時最開心的莫過於知府袁天章了，堂堂一個知府竟然興奮得手舞足蹈的，口中囔囔道，「不行！不行！如此大好事，必須要通稟我們袁家全部的族人，讓族人們都看看，那個欺負我們袁家幾十年的老不休栽了……」
「去去去……小人得志，袁小子，瞧你那德行，不就是一百個雞屁股么？老夫最愛吃雞屁股，你不知道么？雞屁股的肉可是最香的！」良如霖很是不屑地瞥了袁天章一眼。
而此時在考場當中，剛剛提交試卷的洪離玉，立刻便從九鼎的反饋聖力當中知道，自己五百道貼經全對，不過卻是位列第二名，在季雨之下。
「果然那第一個提交試卷的人是季雨，五百道貼經，的確是太多了。蘇林才考上童生，不可能像我這樣從小博覽全書，還有如此多的聖字和文寶相助。蘇林，你一定要加油啊！」洪離玉目光看向蘇林所在的方位，緊張地皺起眉頭來，期盼著看到蘇林也交卷，飛出一道聖力試捲來。
「咦？第二個交卷的也是五百道全對？而且……竟然不是蘇林？」
在考場內等候的季雨，也收到了九鼎反饋回來光幕排名的信息，心中頓時也失望了起來。本來他以為蘇林會是自己這一次府試的勁敵，可是現在看來，是他太高估蘇林的實力了。
「洪離玉！洪大儒的孫子么？倒也有幾分本事，不過這一次府試三項內容，貼經、詩賦和墨義，也就只有蘇林可能在詩賦上贏過我，貼經和墨義，若是被這些關內成長的童生勝過了，我兩年多的關外歷練豈不是白費了？」
季雨有些失望地看向蘇林所在的方位，笑了一聲，道，「蘇兄啊！看來這次的府試，我是贏定了啊！」
而此時，蘇林奮筆疾書，也才寫完四百五十道貼經題目，便發現洪離玉所在的方向也交卷了。
「離玉也交卷了？」
思緒一頓，蘇林望著眼前的聖力試卷，突然目光一閃，智海當中有一絲蹊蹺的察覺明悟，「不對！等等……似乎有哪裡不對勁，聖殿的科舉，為什麼要安排五百道貼經這麼多呢？尋常的童生，根本就無法在限定時間完成啊？」
一拿到試卷的時候，蘇林並沒有考慮這個問題，而是抓緊時間在答題。但是現在既然第一和第二都已經交卷了，蘇林反倒是鬆了口氣，反過來在想這個問題。聖殿為什麼要在科舉府試當中，設定五百道貼經如此之多呢？
「若是要考察童生的博聞強記，對百家典籍的博覽涉獵，一二百道便非常足夠了。可是為什麼偏偏要設定五百道，遠遠超過了普通童生可以書寫的極限呢？就算是筆尖一刻不停，省去思考的時間，也很難完全答完……」
三種思維方式，從不同的角度開始考慮這個問題。
「五百道貼經，若是用文寶筆墨書寫，很難來得及寫完……而且試卷是用聖力凝聚的，並不是普通的紙質，那……難道說……聖殿的原意，並不是讓考生用文寶筆墨書寫貼經，而是……」
蘇林望著最後剩下的那五十道聖力貼經題目，突然，智海內思想堅冰轟的一聲炸裂開來，想到了當初開闢智海的時候，聖人孔子最後對他所說的那句話「思想之所至，便無所不能」。
「我知道了！思想，這是一個思想的世界。縣試的孩童因為還沒有開闢智海，很難運用思想，所以貼經都是用筆墨應答。可是現在，童生已經能夠很好的運用思想了，貼經的試題還是聖力構成，這不明擺著是讓我們要用思想去作答么？」
想通了這一點，蘇林毫不猶豫地揮起手中的文寶毛筆，聖力涌動，大筆一揮，將之前答的四百五十道貼經答案全部都抹除掉。
好不容易寫了大半個時辰的四百五十道全對的貼經，就這麼被蘇林隨手用聖力抹除掉，整張聖力試卷又如同剛頒發下來一般空白。
「五百道貼經，不是用筆墨聖力作答，而是要用思想作答。也只有思想的速度飛快，才能夠在短時間內回答五百道貼經……」
蘇林的三種思想力量沉浸進入聖力試卷當中，冰、水、霧，所有的思想和念頭都瘋狂地運轉了起來，每一息的時間之內，都答對一百道貼經。
五百道貼經，不過無息時間，蘇林便已經全部答完，立刻振臂一甩，提交聖力試卷。那聖力試卷便衝天而起，金光比起之前季雨和洪離玉的更加耀目，府衙門口的九尊巨鼎轟鳴聲之大，竟然上下顫抖起來，坐在其中一個上面的良如霖一個不慎，居然跌了下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