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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不速之客

  張文靜看了看手中帶血的褻褲,又抬頭看了看床上縮在被子裏滿頭大汗的沈顏,仿佛明白了些什麽。


  “殿下,您便是再不喜我也不能斷了自己的命根子呀。”張文靜驚呼,俯身便去掀沈顏的被子,“您怎能對自己下這麽狠的手?快讓我看看,可還能續上否?”


  張文靜聲淚俱下,榻上沈顏已經痛的失了多數神智,耳邊傳來張文靜嗔怪哭聲,感受到張文靜在扯自己的被子,沈顏心底沒有來的煩躁。


  “葵水……葵水……那是葵水!!”


  沈顏根本顧不得些許多了,有氣無力的吼出葵水二字,張文靜登時愣在當場,“你……什麽?”


  “嘶~哈~”


  沈顏徹底沒了力氣,也懶得再與她解釋,整個蜷在被子裏,一張臉慘白到了極致。


  沈顏咬緊牙關忍著無邊痛楚。張文靜站在床邊直勾勾的看著沈顏,久久久久,然後默默放下手中褻褲,退了出去。


  沈顏根本無暇顧及張文靜,整個人像喝了雄黃酒的白蛇一般,纏著被子在榻上翻騰著。


  張文靜退出去不久又折了回來,回來時手中多了一碗熱騰騰的薑糖水。


  “來,把這個喝了能好受一點。”張文靜將沈顏攙扶起來,將薑糖水遞給她,“這是用我祖母給的止痛藥包熬的薑糖水,很好用,我給你加了蜂蜜,不會很難喝。”


  沈顏的腦子已經被痛的模糊了,這會兒便是端來一碗鶴頂紅來,告訴她可以止疼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喝幹淨。


  “我在這個手袋裏麵裝了沸水,你放在腹處暖著。”


  喂沈顏喝了薑糖水,張文靜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巴掌大的手袋來,塞到沈顏的被子裏。


  沈顏喝了薑糖水熬的藥汁,又將手袋塞在腹處暖著,維持著一個她勉強可以接受的疼痛度的姿勢不動了。


  張文靜為沈顏蓋好被子,然後拿著她換下的衣物退了出去。


  張文靜拿著沈顏的衣物來到水井邊,提了一桶水上來,借著月色在井邊浣洗。


  “娘娘,您幹什麽呢?”


  一聲驚呼響起,張文靜聞聲一驚,忙將衣物放進水盆裏,然後才循聲看過去,發現來人是府裏的丫鬟春寧。


  “娘娘,半夜三更的您怎麽在這呢?怎麽還親自洗衣服?”春寧看到張文靜手邊的洗衣盆,大驚,忙俯身來端,“這怎麽得了,您把這個給奴婢,奴婢來洗。”


  “不用不用。”張文靜忙伸手擋在洗衣盆上,製止春寧端盆的動作。


  “我夜裏睡不著,便想著找些事做,這都是我的貼身衣物,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那怎麽行,若是讓殿下知道奴才們讓您親自浣洗,奴才們要挨板子的。”春寧堅持,張文靜連連擺手,“不會的,殿下若是怪罪下來,我擔著。”


  “倒是你,這麽晚還到處跑什麽?”張文靜冷眼瞧著春寧,滿目猶疑。


  “奴婢吃壞了東西,肚子不舒服,起夜上茅房。”春寧笑盈盈的。


  “那還不快去?”


  “去過了,才回來。”


  “那就抓緊回去睡覺吧,明兒一早還有活兒呢。”張文靜擺擺手。


  “哎,那奴婢先行退下了。”春寧恭敬行禮,然後轉身悠悠走了。


  眼角餘光見春寧走的遠了,張文靜捂住胸口長出了口氣,太驚險了,差一點就被她發現了,好在自己反應快。


  張文靜把手伸進盆裏,繼續搓洗。


  春寧轉過一道彎,嘴角一降,“哼,那分明是太子的裏衣,誆我沒見過麽。”春寧冷哼一聲,回到居處,心擬了個字條,然後又悄悄從後門離開太子府,來到無人街巷,吹了聲鴿哨。


  少頃,一隻信鴿撲棱棱飛來,春寧將字條塞進信鴿腿上綁著的竹筒裏,放飛信鴿。


  ……


  朝陽冉冉,旭日初升。


  第一縷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正照在沈顏的眼睛上。


  沈顏下意識抬手遮住眼睛,迷迷糊糊睜開眼,朦朦朧朧中,沈顏看到了張文靜的側臉。


  沈顏坐起身來,發現張文靜趴在自己的床邊,長長的睫毛在眼下遮下一片陰影,睡的正熟。


  陽光照在她的鬢發上,照在她的側臉上,襯得她的肌膚皙白細膩。


  雖然昨晚腹疼痛難忍,使得沈顏一度瀕臨暈厥,但沈顏一直都是有意識的。她知道張文靜來過,知道自己告訴她自己來了葵水,也記得張文靜為她煮了薑糖水,給了她熱手袋。


  這個傻丫頭,她已經知道自己是女兒身了,卻還照顧了自己一夜。


  張文靜的手搭在她腿上,沈顏怕驚醒了她,不敢亂動,就那麽坐著。


  沈顏的視線下意識投向搭著自己換下髒衣服的椅子,令她驚訝的是衣服已經沒了。


  沈顏的視線在房間裏掃視了一圈,發現窗口處多了個欄杆,她昨換下的衣褲已經洗好了,整整齊齊的掛在上麵。


  昨晚上她到底做了多少事。


  沈顏低頭看著張文靜,心中愧疚感愈甚。


  像感受到了沈顏的視線似的,張文靜緩緩睜開眼,然後直起身來。


  “你醒了。”張文靜見沈顏坐著,開口道,“你沒事了吧?”


  “沒事了。”沈顏木訥的答,麵對張文靜,沈顏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謝謝你。”沈顏由衷的。


  “你不用謝我。”張文靜感受到沈顏的目光,低聲道,“我又不是為了你才這麽做的,我做這些都是為了我自己。若是讓世人知道我嫁了個女人,還不得被笑話死。”


  “文靜,我……”


  “哎呀我知道啦。你是女人嘛,我也是女人,咱們倆肯定是不合適的,但是我嫁都嫁了,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你我能掌控的了,你容我思考兩想想辦法。”


  “我可以向父皇坦白,還你聲譽。”


  “你得了吧。”張文靜聞言反嗤,“你知道你這叫什麽嗎?這可是欺君之罪,要誅九族的!雖然你是皇子,不可能誅九族。”張文靜自言自語的,“但是這事這麽惡劣,若真捅到皇上跟前,最輕也得論個滿門抄斬啊,我可還不想死呢。”


  “有這麽嚴重?”


  “當然。”張文靜鄭重點頭,“前幾年內務首府王大讓了一張名師畫作,被陛下看中了,王大人舍不得便畫不心被燒了,結果後來有人去府裏坐客看到了那幅畫,便稟了上去。惹陛下震怒,下令滿門抄斬。”

  “真的假的?就因為一幅畫,抄斬滿門啊?”


  “當然是真的。”張文靜認真的。


  父皇有那麽心眼的嘛,沈顏暗暗有些吃驚。


  “你放心好了,雖然你對我不咋,但是我依然會幫你保守秘密的。”


  “嗬嗬。”沈顏聞言嗬嗬笑了笑,“怎麽就不咋了,我對你還好吧。”


  “哼~”張文靜聞言哼了一聲,“你少來。我告訴你,雖然你是女的,咱倆沒可能,但是你也得離那個麵具人遠點。”


  “為什麽?”


  “他不是什麽好人。”張文靜,“你和誰在一起都行,他不校”


  “他怎麽你了?”


  “反正就是就不行,你要和他在一起,我不同意!”


  “嘿。”沈顏被張文靜笑了,“你不同意?”


  “怎麽著?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室,本宮不死,他們就隻能是妾,我不許就是不許。”


  “好好好,你了算,你都了算行了吧。”沈顏被她笑了,連連應道。


  張文靜見沈顏應了,燦燦一笑,“這才對。”


  “哈哈……”


  二人對視一眼,相望大笑。


  “叩叩叩……”


  這時候,房門被叩響,張文靜和沈顏麵色一變,齊齊收聲。


  咳咳,沈顏清了清嗓,然後開口道,“什麽事?”


  “殿下,上將軍請見。”


  “上將軍?白呈?”沈顏一怔,他來做什麽。


  “讓他到中堂等我,我馬上就到。”沈顏招呼了聲,立馬從床上跳起來穿衣服。


  沈顏穿戴完畢來到中堂,看到白呈像個木頭人一樣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什麽風把上將軍吹來了。”沈顏走過來打了個哈哈。


  白呈聞言漠然轉首看著沈顏。


  “呃……本宮的穿戴有什麽問題嗎?”沈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著,並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你受傷了。”白呈盯著沈顏,一字一字的肯定。


  “啊?”沈顏被他的蒙了,“我……傷哪了?”


  “有血腥氣。”白呈認真的。


  “啊?”


  沈顏雷在當場,然而隻一刹猶疑,沈顏臉上堆了一臉狗腿的笑,“啊,傷傷而已,上將軍的鼻子真靈啊。”


  “傷哪兒了?”白呈追問。


  沈顏的笑僵在臉上,心中暗罵一句八婆,怎麽的,傷了你能治是咋的,刨根問底煩不煩。


  “大腿根兒。”沈顏看著白呈,脫口而出,“前幾日外出,不心傷了大腿根兒,上將軍要不要看一看啊?”


  白呈聞言,素白的臉頓時飄起一抹紅暈來。


  “荒唐。”白呈沉喝一聲。


  沈顏見白呈不再追問,冷嗬一聲,在白呈身邊坐下,“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上將軍一大清早登門造訪,不知有何貴幹啊?”


  “封授大典在即,封授事務卻尚未敲定。殿下又一直忙於大理寺的事務,臣將若是不親自前來,怕是永遠也抓不到殿下的影兒。”

  “哪裏哪裏。”沈顏尷尬的笑了笑,“本宮不是過了嗎,有關封授的所有事宜上將軍拿主意就行了,我都同意。”


  “那怎麽可以。”白呈慢悠悠的,“殿下才是封授大典的主司,臣隻是個從旁輔助的,豈能越俎代庖。”


  “上將軍謙虛了,畢竟我從來都沒負責個這麽大的項目,也不太懂都該做些什麽。封授大典的籌備還得多多仰仗上將軍才是。”


  “輔佐您籌備封授大典是臣的職責。”白呈微笑。


  “嗬嗬。”


  沈顏表麵笑嘻嘻,心中mmp,白呈這個白狐狸,這是鐵了心要綁自己監工去了。


  “不知現在大典籌備的如何了?”沈顏笑嘻嘻的問。


  白呈聞言微笑,緩緩開口,“殿下隨臣到泰山去看看就知道了。”


  “可是大理寺那邊我還有事沒辦完。”沈顏擰眉,有些為難。


  “如果我我可以幫到殿下呢?”


  “你能幫我?怎麽幫?幫什麽?”


  “聽您在調查一個叫季佳的女子,剛好臣知道一點點和這個女子有關的事兒,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感不感興趣。”


  “你認識季佳?”


  “談不上認識,略有耳聞。”


  “你要我做什麽?”


  “殿下笑了。您是當今太子,一國儲君。我是您的手下臣,怎麽敢要求您。”


  裝。


  接著裝。


  沈顏瞪著睜眼瞎話的白呈,心裏大罵道貌岸然。


  一個幾次差點殺了自己的人和自己講尊卑法度,這真的是穿越以來沈顏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本宮決定了,得一碗水端平。大理寺得管,封授大典也不能放任自流了。”沈顏笑盈盈的,“上將軍什麽時候有空,咱們去泰山看一看吧。”


  “現在就有空。”


  “那真是太好了。”沈顏咧著誇張的腔調,像模像樣的拍了拍巴掌。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不急。”白呈緩緩。


  “嗯?”沈顏不知道白呈是什麽意思,有些錯愕。


  “等個人。”


  “等誰?”


  “一個朋友。”


  “?”


  沈顏滿臉問號,不明所以。


  白呈已經不再話,自顧品著茶。沈顏看著白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點啥,老老實實在一邊坐著。


  一炷香,兩炷香……


  一刻鍾,兩刻鍾……


  一個時辰後,一道紅影風塵仆仆闖了進來,旁邊太子府守門的一路拉扯也沒將他拉住。


  “殿下,奴才實在沒攔住。”守門的來到沈顏跟前,自責的。


  “行了,你退下吧。”沈顏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都了不用通報不用通報,你怎麽那麽艮呢。”花傾野聳聳肩,到了自己家似的,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


  “見過太子殿下,上將軍。”


  “花傾野,你當這是你家呢!”沈顏咬牙切齒,花傾野嘿嘿一笑,“也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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