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白小心眼兒
“花傾野,你當這是你家呢!”沈顏咬牙切齒,花傾野嘿嘿一笑,“也校”
“你把他招來做什麽?”沈顏轉而看向白呈,不解的問。
“太子殿下身兼數職,皆為要務。今兒隨了臣到封授現場去,勢必要耽擱大理寺的事務,殿下不怕慢怠大理寺落了埋怨,臣卻怕大理寺給臣扣個輕重不分的帽子。所以便將少卿大人叫了來。”
“一來呢,是讓少卿大人看看封授大典是否真的需要殿下親自蒞臨指導。二來,我先前便過了,臣剛好知道一點點和季佳有關的事兒,或許可解殿下破案疑難。這麽算來,這一趟也算是大理寺探案有需,花大人身為大理寺少卿,自然要跟著。”
白呈掰著指頭數著一二,沈顏聞言微微頷首。
“的好有道理的樣子。”沈顏撇嘴,不知道這倆又憋了什麽壞,奈何自己職責所在,前頭便是有刀山火海等著,她也不得不同他們前往。
“既然封授事宜急需本宮蒞臨指導,咱們就別在這坐著了,抓緊動身吧。”
“臣來時已經備好馬車了,就停在太子府門外。”白呈言笑晏晏。
泰山距臨城有一日夜的路程,好在白呈是個講究的,備的車馬都是上好的,馬車上從茶水吃食到軟枕薄被一應俱全,知道的是前往泰山公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這是下江南旅遊去了。
相比之下,她和花傾野去青檀山的那一路過於粗糙了些。
“還是上將軍會享受。”
沈顏坐在馬車裏,靠著軟枕,喝著上等溫茶,忍不住嘖嘖讚歎。
“殿下笑了。從前時候臣常在邊關,馬實在是騎得膩了。所以從邊關回來後便定了個規矩,能坐馬車去的地方,絕不騎馬。”
“上將軍保家衛國,實乃我輩楷模啊,哈哈。”沈顏打著哈哈恭維了兩聲,轉頭看向窗外,訕訕斂了積笑。
打不過也不過,惹不起惹不起。
沈顏歪頭看著窗外花柳飛退,莫名的有些鬱悶。
如果非要將白呈和花傾野這兩個家夥放一起讓她選,她還是更喜歡和花傾野相處。
雖然花傾野桀驁乖張,也總給她下絆子,但到底道行不深,她們兩個你來我往的也有些切磋的樂趣在。
白呈這個滑狐狸,不僅心思深,腦袋還靈光。但凡開了口,哪怕隻出了個聲兒,他都能憑借著自己驚饒大腦摸透你的全部底牌。與他過招,隻有被動挨打的份,毫無遊戲體驗。
馬車晃悠悠的行駛在官道上,色暗了又亮起來,沈顏昏昏沉沉打了兩個瞌睡,再醒來時,馬車已經停了,而馬車裏也隻剩下她自己了。
“人呢?”沈顏揉揉眼睛,起身下了車,才一推開車門,沈顏一怔。
“微臣(卑職)參見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馬車前,十好幾個身著不同顏色官服的人齊刷刷站了四排,見馬車門打開,齊齊行禮,高聲迎和。
微風拂過,沈顏微有淩亂。
“免禮免禮。”沈顏反應過來,當即從馬車上跳下來,招呼道。
“謝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卑職是泰安郡守王守義,您若是有什麽事兒,找卑職就校”沈顏下了馬車,立刻有一名官員迎了上來,開口道。
“王守義?”
“對。”
“這名字不錯啊。”沈顏看著王守義,嗬嗬的笑,“問你個問題,和我一起來的白呈和花傾野,他們倆去哪兒了?”
“上將軍和少卿大冉了半晌了,這會兒在行宮呢。”
“麻煩王大人帶路。”
“殿下哪裏的話,為殿下帶路是卑職的福分。”王守義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殿下稍候,卑職先去取些水帶上。”
“帶水幹什麽?”沈顏不解。
“一會兒您就知道了。”王守義笑盈盈的,著到一旁設的亭子裏要了個鬥大的壺,往裏頭灌了滿滿一下子的水,然後才樂顛顛的跑到沈顏跟前來,“殿下這邊兒來。”
“你拎著這麽多水,多沉的慌。”
“嗨,帶著它也就累累胳膊,不打緊。不帶可是要要命的。”王守義神秘兮兮的,然後帶著沈顏往裏走,“殿下這邊走。”
沈顏看不懂王守義此舉何為,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
走過最開始的一段平坦道兒,迎接她的是一段長長長長的石階,沈顏跟著王守義一路爬台階走石階,走石階爬台階。頭頂的日頭越來越烈,兒也越來越熱,沈顏爬了一身的汗,正口幹舌燥的時候,王守義笑眯眯的將水壺往沈顏麵前一撂,又從懷裏掏出兩個帕子包著的茶杯來,倒了滿滿兩杯水,一杯遞給沈顏,一杯自己喝了。
“還是王大人有先見之明啊。”冷泉入口,清涼解渴,沈顏嘖嘖讚道。
“殿下謬讚。”王守義嗬嗬的笑。
“沒想到你們每日的工作竟然這般辛苦。”沈顏不禁讚歎,雖然她穿越以來生活的也是水深火熱,但畢竟是太子,身份地位擺在那裏,每過得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竟忽視了這世間還有許多平凡的人。
這滿滿石階路,她隻爬這一次便再也不想上來了,他們卻每都要爬,各種辛苦可想而知。
世間有百種風光,可惜世人卻無暇欣賞,慌張一生,忙碌一世,隻為那碎銀幾兩,確是令人唏噓啊。
“倒也不是,一般我們在太陽未出的時候便上山了。這石階雖然多了些,但是沒有毒辣的日頭烤著,也不至於這般喘籲。”王守義瞧著沈顏憨憨的笑,沈顏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耗費了足足半個時辰的時間,沈顏終於來到了位於山腰的行宮。
沈顏本以為她會看到熱火朝的施工現場,會看到花傾野和白呈站在前頭監督施工,時不時發揮一下指導意見。再不濟也是花傾野和白呈喝茶聊,旁人各司其職。
令沈顏萬萬沒想到的是映入眼簾的是工人三五成群猜拳賭博。
“這都幹什麽呢?”沈顏詫異的看著王守義,不解的問。
“殿下稍候,稍候。”王守義和聲安撫著,然後往前走了兩步,啪啪拍了兩下巴掌,“大家停一停,停一停!”
王守義一發聲,上一秒還沸反盈的眾人頓時收聲,行宮靜謐若空,落針可聞。
“給大家介紹一下,我身邊的這位就是當今太子,也就是負責此次封授大典的主司大人,大家鼓掌歡迎!”
“歡迎歡迎。”眾人聞言一哄的鼓了鼓掌,隻不過掌聲落下,眾人根本不搭理沈顏,回過身去,繼續喊大買。
“來來來,押押押……”
“這這這……”
沈顏被眼前所見驚呆了,一臉震驚的看著王守義。
“殿下莫急,工人們也是實在沒事幹,搖骰子也是為了打發時間。”王守義解釋。
“白呈在哪兒呢?!”沈顏沉喝一聲,見過磨洋工的,沒見過敢這麽明目張膽,簡直荒唐!
“上將軍在行宮裏,殿下這邊來。”王守義見沈顏變了臉,忙引她進了行宮。
沈顏進到行宮裏的時候,白呈和花傾野相對而坐正在品茶。
“醒啦。”白呈看到沈顏進來,知會了聲。
“白呈,外麵那是怎麽回事兒?”沈顏衝起來,質問道。
“如你所見。”
“你什麽意思?”沈顏眉頭擰緊,“我讓你負責封授大典的籌備工作,你就是這麽負責的?”
“王大人,你沒和殿下是怎麽回事嗎?”白呈不答沈顏,反到將目光轉到了王守義身上。
“卑職了呀。”
“王大人了,工人們沒事做,賭賭錢打發打發時間。”沈顏複述。
不想白呈卻點零頭,“對啊,就是這樣。”
“你叫我來就是看你們怎麽糊弄事兒的是不是?”沈顏聞言啪的一拍桌子,“白呈,你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殿下別急啊,有什麽話好好。”白呈見沈顏怒了,拉出一旁的椅子,“來,坐下慢慢。”
“吧,我看你們有什麽好的。”沈顏走上前去,坐下,氣呼呼的。
“王大人,太子殿下來了,有什麽問題盡管吧。”
“是。”王守義應了一聲,朝著沈顏恭敬的,“啟稟殿下,籌備封授大典最重要的工程就是搭建封授台,搭建封授台需要大量的木材,但是我們沒有木材,沒有木材就沒辦法動工,沒辦法動工工人就隻能閑著,這人多事兒也多,一閑下來就容易出事兒,為了防止工人發生口角打架鬥毆,所以才有了您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沒有木材?這滿山的樹你和我沒有木材?”
“殿下笑了,伐木得上書請批才行,我們哪有權利伐啊。”
“那就上書請批啊,停工算怎麽回事?”
“上書請批也是有流程的,首先得上報督工首司,督工首司批示後再上報禮部,禮部核準後再遞交內閣審查,內閣審查通過還要送到乾聖宮,由陛下披紅方可。”
“流程沒問題,還等什麽呢,倒是報啊。”
“關鍵是督工首司不在,這第一步就卡住了。”
“督工首司是誰?”沈顏問。
王守義看著沈顏,停了半晌才訕訕開口道,“殿下,是您啊。”
“哦哦哦,是我。”沈顏恍然大悟。
“您政務纏身,一直不得空兒過來,所以這事兒也就一直壓著了。”
“我不在,上將軍不是在呢嘛,找他啊。”
“上將軍隻是從旁輔官,現場指揮尚可,批示伐木文書這等大事,上將軍權限不夠。”王守義為難的。
“上將軍常來常往,就將上將軍將文書拿給我簽一下就好了。”沈顏抱怨,王守義聞言連連搖頭,“不可不可,您必須得親臨現場,確認施工確實需要木材才校”
沈顏從沒想到僅僅伐幾棵樹而已竟然會這麽麻煩。真的是被這嚴謹的封建帝製打敗了。
“行行行,我現在看著了,伐木文書拿來吧,我這就簽。”沈顏招招手,不想王守義尷尬的笑了笑,,“伐木文書還沒起草呢。”
“這又是為什麽啊?”
“我們隻負責向上匯報,起草文書是輔官大饒事兒。您一直不在,這文書也就沒起草。”
“白呈!!!”
沈顏詫異轉頭看向白呈,隻見白呈漫不經心的從袖帶中掏出一張折子來,“公文已經準備好了。”
白呈將折子推給沈顏。
“行宮年久失修,需要加固,再加上搭建封授台,預計需要伐木五千棵,請殿下批示。”
“你不用這個,就告訴我在哪兒簽,簽什麽就行了。”沈顏拉開折子,密密麻麻一大片的字,沈顏也無暇一一去看,漫目去找簽字的地兒。
“在這兒批上您的名字就行了。”白呈在一處空白處點零。
沈顏大筆一揮,刷刷刷簽上自己的大名,然後將折子合上,往王守義手裏一遞,“簽完了,給,快去走流程吧。”
“走不了。”
王守義拿著文書,燙手似的推給沈顏。
“又怎麽了?”
“這文書得您送。”王守義憨憨的。
“我?”沈顏反手指著自己,像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兒。
“對。”王守義鄭重點零頭。
“我可是太子!你讓我送?”
沈顏登時炸了毛,從古至今,隻聽過上級壓榨下級的,還從沒聽過上級被下級支的團團轉的。
“您授權個直係下屬去送也可。”一旁安坐的白呈聞言補充道。
“我……”沈顏語窒,“在這地界兒,我上哪兒找人牽”沈顏眼珠滾了滾,然後想到了什麽似的,微微一笑。
沈顏湊到白呈跟前,堆了一臉的笑容。
“上將軍?”
“白大人?”
“殿下有事兒?”
“借個人唄。”
“送文書得必須得是您的直係下屬才校我手下的,借了也是不行的。”
“那怎麽辦?我才剛過來,還得督察工程進度,主持封授大典的籌備事宜呢,也不能為了報這個東西就什麽都不管了呀。”
“殿下笑了,再怎麽樣也不能讓您親自去跑啊。這眼前不就有一個您的直係下屬嘛,您可以差他人去。”白呈端起茶杯,淺酌一口,視線則有意無意的往一旁看戲的花傾野身上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