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眼前的情景
脫衣服這件事,人從一生下來就開始練習,但總還有那麼一些時候,脫起來顯得那麼艱難,方子明當然不是君子,雖然他一點都不想和這個女孩發生關係,但當她把上衣脫掉以後,他並沒有假裝正經把頭扭到一邊,而是盯著她的胸脯仔細看了幾眼。
有時候盯著別人看,是對別人的尊重,比如眼前的這種場景,試想一下,一個女孩把身上脫光了,你卻看都不看她一眼,豈不是顯得她太沒有吸引力了?那她該有多傷心啊?這一點職業道德方子明還是有的,所以看得很認真。
他不但看得認真,而且還稱讚了她一句:「你身體真好,胸形也很漂亮。」
他這是實話實說,俗話說,三分人才,七分打扮,一般來說,女人都要穿得合體,才會顯得更漂亮,但有的女人是個例外,只有當她什麼都不穿的時候,才顯得更漂亮,就象眼前這個女孩,當她穿著那一身普通衣服的時候,在方子明看來,她就是個地地道道的村婦。
但是現在她脫下上衣后,他不能不承認,這個女孩雖然算不上絕色,但是姿色至少和鄭燕鄭怡不相上下,如果好好打扮一番,說不定看起來還略勝一籌,胸前的兩隻玉峰確實還沒有發育完全,方子明粗略地估計了一下,如果他一手抓一個,肯定有多,但是兩手捧一個,又略顯不足。
但是她的胸脯很挺,而且胸形確實很好,但是最讓他欣賞的,卻是她的身材,這個女孩雖然比較瘦,但是卻瘦不見骨,顯得非常勻稱,給人一種健美的感覺,在他的眾多女人中,魏雅芝的身材要算最健美的了,但是比起這個女孩來,都略有不如。
女孩聽他稱讚自己,臉上微微一紅,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輕聲道:「你快點吧,我晚上還要回去照顧爺爺呢!」
方子明不知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要說他對這個女孩一點都不動心,那是假的,象這種一等一的身材,他真想抱在懷裡看是什麼感覺,還有那一對玉兔,雖然看起來還不夠大,但是揉起來那種嫩嫩的感覺,肯定和穎兒的差不多。
但是如果真的就這樣把女孩上了,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卑鄙,於是他定了定神,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把錢拿走吧,也不用你陪我睡覺。」
女孩聽了她的話,微微一呆,半晌之後,她眼圈微微一紅,一邊飛快地解自己的褲腰,一邊咬著牙說道:「你是嫌我臟么?我先脫給你看看。」
方子明嚇了一跳,趕緊走過去抓住她的手道:「你別這樣,我不是那意思。」
現在她只脫個上身,他還能控制自己,但是如果她全脫光以後,他還能不能保持冷靜,那就很難說了,至少他自己一點把握都沒有,他和女人交合,最主要的是享受那種情調,現在搞得和做買賣一樣,他覺得非常彆扭,所以今天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和這個女孩交合的。
女孩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真的不想讓自己脫褲子,她心中一酸,失望地低下了頭,片刻之後,她開始默默地穿衣服,當她把上衣的最後一粒扣子扣上以後,她戀戀不捨地看了看桌上的那疊錢,然後一聲不響地向門外走去。
「你,你怎麼走了?」這下輪到方子明吃驚了,他走上一步,拉住她的手問道。
「你又看不上我,我還呆在這裡幹什麼?」女孩僵僵地站在那裡,低聲說道。
「可是錢……」方子明真搞不懂她在想什麼,「你不是要給爺爺治病么?」
「我從不白拿別人的東西,」女孩眼睛獃獃地望著前方,喃喃地說道,「我也沒準備做雞,爺爺撫養我十七年,我沒有能力報答他,只想用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換他多活幾年。」
方子明心中一震,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還在這裡逗著她玩,那就太殘忍了,他沉思了半晌,然後望著她說道:「你家在哪裡?能帶我去看看你爺爺嗎?」
「你要幹什麼?」女孩警覺地盯著他,就象他是一個大壞蛋一樣。
「我是一個醫生,或許我能幫上你的爺爺。」方子明很誠懇地說道。
「沒用的,」女孩搖了搖頭,「他的病一般的醫生看不好的。」
「你怎麼知道我就是一般的醫生?」方子明哭笑不得地問道。
「你才這麼大年紀,醫術再好又能好到哪裡去?」女孩很直接地說道。
「試一下有什麼關係呢?」方子明現在覺得自己很賤,還要求著給別人治病,但誰讓對方是一個花不溜丟的大姑娘呢?
女孩偏著頭打量了他半晌,忽然伸手在他肩上一推,方子明只覺一陣大力向自己肩頭撞來,他一個站立不穩,蹬蹬蹬向後直退了兩三步,他大吃一驚,大聲喝道:「你,你要幹什麼?」
「你真願意給我爺爺看病么?那我們走吧!」女孩也不看他,轉身便往門外走,似乎知道他必定會跟著來一樣。
方子明定了定神,他覺得這個女孩大有古怪,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敢冒然跟著女孩走,但是現在他卻很想一探究竟,於是他將桌上的錢揣在懷裡,又拿上自己的重要物品,跟著那個女孩來到樓下,他正想去開車,女孩攔住他說道:「我家離得很近的,不用開車了。」
方子明見她執意如此,只好作罷,忙轉身給保安交代了幾句,然後跟在她後面。走著走著,他就有些後悔了,因為他剛才聽她住得很近,還以為她家就在城裡,但是現在走了一個多小時,都已經到了城郊了,那個女孩還在一聲不啃地往前走。
「你家到底在哪裡啊?」方子明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後悔了么?」女孩淡淡地問道。
「你剛才不是說很近么?」方子明不由氣往上撞,「這都走了快兩個小時了,早知道這麼遠,開車來多好。」
「可是你看這路,能開車么?」女孩淺淺一笑道,這是她第一次在方子明面前露出笑臉,雖然是在夜色中,他依然看得一呆。
「這倒也是,」方子明低頭看了看腳下,低聲嘀咕道,「那到底還有多遠啊?」
「快了,快了,已經走了一半路了。」女孩抿嘴一笑道。
「啊?這才一半?」方子明吃驚地停住了腳步。
「你後悔了么?」女孩望了他一眼,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說道,「如果你不願意去我家,我現在就送你回旅館。」
說實話,方子明真不想去了,他自從有了這點醫術后,可以說是養尊處優,哪裡吃過這種苦?這黑燈瞎火的,在城裡有路燈還好點,可是出了城以後,不但路燈沒了,路上也是坎坷不平的,若不是他仗著自己視力好,說不定早就摔跤了。
但是看著女孩那幅柔柔的樣子,他這句話怎麼都說不出口,於是只好硬著頭皮強笑道:「誰說我要回去了?只是這外面黑漆漆地,路又不好走,你不要走得太快,不然我跟不上。」
「哎呀,真不好意思,你不說我還真忘了,」女孩不好意思地笑道,「你是城裡人,不比我山路走慣了的,這樣吧,我牽著你的手走,這樣會好一點。」
說完伸出自己柔嫩的小手,拉住了方子明的手腕,他本想推辭一下,但那雙小手握在腕上,既溫柔又有力量,讓他感覺非常舒服,所以他那句推辭的話怎麼都捨不得說出口了,想了,拉著就拉著吧,就當是她給我付診金了,方子明齷齪地想道。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以後,方子明真的有些叫苦不跌了,因為現在不但夜色越來越黑,路也越來越難走,高一腳低一腳的,就算他視力好,也好幾次踢在石頭上,差點栽個跟頭,但更難受的是,走了兩三個小時,他的腳已經隱隱有些生痛,只想坐下來休息才好。
女孩聽著他不斷喘氣的聲音,在一塊大岩石旁停下來說道:「你累了吧,那我們休息一下。」
方子明巴不得聽到這句話,趕緊一屁股坐在石頭上,女孩緊貼著他的身子坐下,轉頭望著他笑道:「你的身體好象不太好噢。」
「我……」方子明老臉一紅,弱弱地問道,「你怎麼能走得那麼快呢?而且好象長了夜貓眼一樣,這麼黑的天一點都不影響你走路。」
「我那是習慣了,」女孩幽幽地說道,「我從小就經常在山裡采山貨賣呢,那種日子,你們城裡人是不知道的。」
「可是你的手怎麼一點繭子都沒有?」方子明好奇地問道。
「那是藥水泡的,」女孩輕笑道,「我的手現在即使抓一把刺,也不會扎破手的。」
「啊?什麼藥水,這麼厲害?」方子明吃驚地問道。
「那是小時候爺爺給我採的葯,」女孩嘆了口氣,有些傷感地說道,「爺爺懂很多東西,對我也很好,可是他……」
「如果你爺爺知道你這樣換錢救他,他不會生氣嗎?」方子明想了想問道。
「你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女孩頓時臉色慘白,「不然他會活活氣死地。」
「我當然不會說,」方子明笑道,「但是我們倆這深更半夜的回來,難道他不會懷疑么?」
「那倒沒事,」女孩搖了搖頭道,「在他眼裡,我還很小呢。」
「我們繼續走吧,這石頭坐著太涼。」方子明揉了揉腳彎,站起來說道。
「你的腳不痛了?」女孩關切地說道,「你再堅持一下,到了家裡,我給你煮點藥水泡一下,就不會痛了。」
說完站起身來,依然拉著他的手,兩人又走了幾十分鐘以後,女孩突然指著前方的一個亮點說道:「看到了嗎?那裡就是我家。」
方子明順著她的指尖睜著眼睛仔細看了看,終於發現了黃豆大的一點昏暗燈光,但是他馬上就發現了一個問題,因為整個前方全是一片漆黑,只有那裡有一點燈光,難道她家就沒有鄰居嗎?但他此時也不便多問,只好默默地跟著她往前走。
俗話說,喊得答應,走到腳痛,這就是山裡的寫照,現在四周一片漆黑,方子明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裡,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已經到了真正的山裡,因為那一上坡,一下嶺的,都是大山裡才有的景象。
漸漸地,那盞昏暗的燈光越來越明亮了,女孩幽幽地說道:「每次我出門時,爺爺晚上都會給我點一盞燈,即使他睡覺了,也是這樣,我只要看見那盞燈,再黑的路也不會害怕。」
「你晚上走路也會害怕么?」方子明問道。
「小時候很害怕,有時一隻夜貓子從樹林中躥起來,我也會嚇得哭很久,那時唯一能給我安慰的,就是爺爺為我點的那盞燈,」女孩淡淡地說道,「現在走夜路當然不害怕了,但我還是習慣看到那盞燈,可是我不知道這盞燈還能亮多久……」
說到最後,女孩的話漸漸變得低沉起來,方子明看著她傷感的樣子,忙轉移話題道:「你家怎麼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周圍的鄰居一定很少吧?」
「我家沒有鄰居,」女孩淡淡地說道,「離我家最近的住戶也有五六里地。」
「那你們怎麼不從山裡搬出來呢?」方子明奇怪地問道。
「很早的時候,爺爺不想搬,現在想搬,也沒有那個能力了。」女孩黯然地說道。
「難道你就這樣在山裡過一輩子么?」方子明擔心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女孩茫然地說道,「現在爺爺還在,那些事只有等以後再說了。」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話,最後終於走到了女孩的家,看著眼前的景象,方子明確實有些吃驚,這是方子明第一次看見茅廬,真正用茅草蓋的房子,這樣的景象如果放在旅遊風景區當然是一大亮點,但是出現在現實生活中,卻讓人有些心酸。
他獃獃地望著女孩問道:「你們一直都住這樣的房子?」
「嗯,」女孩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前幾年爺爺身體還行的時候,茅草都是他割的,現在他不能動了,屋上的茅草都是我割了換上去的。」
「你爺爺呢?」方子明問道。
「他身體不好,現在肯定已經睡了。」女孩低著頭說道。
「你能現在帶我去看他嗎?」方子明說道,他已經暗暗下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將她爺爺的病治好。
「你走了這麼遠的路,腳一定早就乏了,我還是先給你燒點水把腳泡一下吧!」女孩說道。
「呃,那沒有關係,」方子明搖了搖頭道,「你先帶我去看他,我給他診病時,你再去給我燒水吧!」
「嗯,那你跟我來吧!」女孩想了想說道。
茅房一共只有三個大間,但兩頭的兩間房已經用竹片隔成了兩個小間,女孩的爺爺就睡在靠西頭的一個小間里,女孩帶著他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在如豆的煤油燈下,他看見了一張布滿皺紋的臉,那上面刻著蒼桑與凄涼。
方子明伸出手指,輕輕地搭在老人的腕脈上,但是他的指頭剛剛放下去,剛才一直在沉睡的老人立刻睜開眼睛,左手一翻,已經拿住了方子明的右手關節,然後大聲喝道:「你是誰?」
方子明被他拿住手腕,正想掙扎,哪知那老人看起來病蔫蔫的樣子,但手掌卻象鐵鉗一般,他還只微微掙了兩下,便覺腕部關節一麻,右手已經失去了知覺,他心中大駭,望著女孩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
「爺爺,你幹嘛?」女孩一邊掰著老人手指,一邊嬌嗔道,「他是我給你找來看病的。」
老人打量了方子明兩眼,皺了皺眉,然後才緩緩地鬆開了他的手,方子明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低聲嘀咕道:「力氣這麼大,一點都不象生病的樣子嘛!」
他話音剛落,老人已經用手捧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他這一咳似乎就沒完沒了,先是滿面潮紅,然後臉色開始變白,直到咳得白裡帶青,就象一具殭屍一樣,最後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嘴裡的白沫直往外冒。
「爺爺,爺爺,你怎麼樣了?」女孩一下撲倒在床上,帶頭哭腔喊道。
屍毒?方子明心中一寒,這種東西方子明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但那本小黃書中記載得很清楚,這屬於禁忌邪術之一,中了屍毒的人,體內的中樞神經會慢慢壞死,最後變得和殭屍一樣,被施術者操控,奇怪的是,這老人雖然有中了屍毒的癥狀,但為什麼神智還這麼清楚呢?
但現在情況緊急,他也無暇多想,於是趕緊拉了拉女孩的手道:「你快給我弄碗熱水來。」
「做什麼啊?」女孩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問道。
「叫你去你就去,啰嗦什麼?」方子明忽然暴怒道。
女孩一怔,小心翼翼地望了他一眼,站起身來出去了,方子明把老人扶起來,在他身後墊了一個枕頭,讓他斜靠著,然後從懷裡掏出兩個藥瓶,這兩個藥瓶里的葯一紅一黑,他一樣倒出一粒,放在手心輕輕捻成碎末,把它混成一團。
這時,女孩已經端著一碗熱水進來了,方子明接過來,用嘴吹了吹,試了一下水的溫度,然後對女孩說道:「你扶著他的頭,我們給他喂葯。」
這次女孩什麼都不敢問了,乖乖地將老人的頭扶好,方子明先給他灌了一小口水,看他喉節一動,顯然是吞下去了,這才將手中的葯末倒入他嘴裡,然後一連給他灌了三口水,直到他把葯末全吞下去。
喂完了葯,方子明把他背後的枕頭抽掉,讓他依然躺在床上,然後轉頭對女孩說道:「我們出去吧,他現在需要安靜地休息。」
女孩看了他一眼,怯生生地問道:「爺爺他沒事吧?」
「病情很複雜,我要等你爺爺醒來后,再仔細詢問他一下。」方子明含糊地說道。
女孩點了點頭,讓方子明在中間的屋子裡坐下,然後一個人去忙乎了,過了一柱香的功夫,她端著一盆熱水走過來,對方子明柔聲道:「我幫你泡泡腳吧!」
方子明對盆里一看,只見盆里的水黑黑的,還帶著一股濃濃的藥味,他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都是活血通絡的藥物,洗一下你的腳就不會酸了。」女孩一邊說一邊抓住他的腳,開始給他脫鞋子和襪子。
「我自己來吧。」方子明忙說道,他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覺得有些不習慣,畢竟人家又不是專業洗腳的。
「沒事的,」女孩飛快地脫下他的鞋襪,將他的一雙腳放在盆中道,「我一邊洗還可以幫你揉一下。」
水有點燙,但是很舒服,他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慢慢地享受,女孩的手法和洗腳城的小姐按摩不一樣,她只是用指頭點按他的關節,並不是整隻腳都幫他按摩,但只要她指頭點到的地方,都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所以洗著洗著,他的玉簫居然慢慢地頂起來。
方子明趁著女孩低頭的時候,偷偷地把自己下面摁了兩下,這才沒有當場出醜,女孩給他揉了十多分鐘,這時水也不太熱了,她抬頭問道:「感覺舒服些沒有?」
「嗯,好舒服。」方子明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那今天先這樣,水已經涼了,明天再給你泡吧!」女孩一邊用毛巾給他擦腳,一邊說道。
「你怎麼對我這麼好?」方子明睜開眼睛,看著她紅撲撲的臉,心中不由柔情大動。
「那你怎麼怎麼願意走這麼遠的山路到我家裡來呢?」女孩低聲問道。
方子明一怔,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要是說為了這個女孩吧,他在旅館里就可以把她弄了,那是雙方都同意的,戳了明正言順,要說不是為她吧,自已放著好好的覺不睡,傻乎乎地跟她跑這麼遠,又是圖個什麼呢?
想到這裡,他笑著說道:「我是醫生,跟你來當然是為了給你爺爺治病啦!」
「你是第一個相信我的人,所以我要對你好。」女孩低聲說道。
「那你剛才怎麼一直皺著眉頭?」方子明見她心情很沉重,想把她逗得開心一點。
「爺爺都那樣了,我高興得起來嗎?」女孩嘴巴一扁,象是要哭出來的樣子,「你剛才還對人家那麼凶。」
我凶?方子明一愣,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要她拿水時的那一聲暴吼,其實當時她也就是隨便問一下,但是自己卻不想向她解釋,似乎覺得自己的命令別人就應該無條件地服從,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彪悍了?
但是現在他也無暇多想,眼前的小美人兒還哭喪著臉呢,於是他柔聲安慰道:「你別哭,是我不好,我以後再不凶你了。」
「嗯,只要你不凶我,我以後會對你更好,」女孩象是得到了一點安慰,眉頭也慢慢展開了,「你凶起來臉色好怕人的,我真的有點怕。」
「嗯,我答應你的一定做到,」方子明看著她嬌俏的樣子,不由又起了頑心,於是他對著女孩低聲調笑道,「你也走了這麼遠的路,要我幫你泡泡腳不?」
「才不呢,」女孩紅著臉瞟了他一眼,站起身來笑道,「我有時整天都要在山上跑呢,如果都象你那麼嬌貴,早就餓死了。」
她雖然是笑著說的,但是方子明聽著心中卻不由一酸,別人象她這個年紀,大多數都還在向父母撒嬌呢,但是她不但要養活自己,還要給爺爺掙錢治病,換作一個男孩,只怕都難以承受,更何況她這樣一個花季女孩。
「你爺爺要明天上午才會醒過來,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洗完澡早點睡吧!」方子明說道。
「你要和我一起……」女孩瞟了他一眼,又驚又羞地問道。
方子明看著她象受驚的兔子一樣,一幅可憐巴巴的樣子,真想不通她怎麼會有膽量去出賣自己的身體,說實話,他現在對她真的有點心動了,象她這樣的荊衩布裙,真可謂是秀外慧中,比那些搔首弄姿的所謂明星,要高貴得多。
但無論怎麼樣,他也不能在這時候做這種齷齪的事情,這和乘人之危有什麼區別呢?即使真想動她,也要等她真正對自己動心之後,那時候兩情相悅,心理上才沒有任何負擔,俗話說,盜亦有道,其實當色狼也是講原則的。
於是他曖昧地一笑道:「我想等蘋果熟透了再慢慢吃。」
女孩聽了他的話,紅著臉白了他一眼,然後飛快地跑進后間,給他準備洗澡的東西,洗過澡以後,女孩把他領進東頭的一個小間,指著一個素凈的床鋪對他說道:「你今天就睡這裡吧!」
方子明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見這房間雖小,但裡面收拾得很乾凈,而且被褥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知道這應該是女孩的卧房,便問道:「這是你的床吧?那你睡哪裡呢?」
「我,我還有床呢。」女孩低著頭說道。
「那你帶我去吧,我想睡那張床呢。」方子明笑道。
「你就睡這裡吧,那邊還沒收拾呢!」女孩忙說道。
「你騙我幹什麼?」方子明望著她柔聲道,「你家裡總共才五間屋,我都看過了,一共才兩張床,你讓我睡這裡,那你自己睡哪裡?」
「我可以打草鋪睡的。」女孩見已經被他識破,低著頭輕聲說道。
「那你睡床吧,我睡草鋪。」方子明說道。
「不行,你們城裡人沒睡習慣,一睡就會受涼,」女孩急了,忙對他實話實說道,「而且家裡只有一床多餘的被子了,你睡不了。」
「那你怎麼睡的?」方子明不解地問道。
「我可以穿著衣服睡,」女孩凄然一笑道,「我已經習慣了,沒事的。」
方子明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眼裡浮出無限的憐惜之情,這個在苦水裡泡大的女孩,自己一定要讓她生活得快樂起來,他想了想說道:「好吧,那我就先睡了。」
女孩見他不再爭著要睡地草鋪,這才放下心來,其實她還是騙了他,家裡不是只有一床多餘的被子,而是一床多餘的被子都沒有,她今天晚上就準備穿著衣服在稻草上睡一夜,雖然現在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但她想只要自己再穿一件夾衣,應該就不會太冷。
方子明躺在女孩的床上,那種淡淡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鑽,但他這一次並沒有綺念橫生,因為他正抱著頭想事,現在他的頭很亂,他的心已經被女孩的生活現實深深地觸動了,一邊是奢華淫靡,一邊是被不遮暖,他覺得自己的人生信念在慢慢坍塌。
自己的追求是正確的嗎?自己應該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嗎?他迷迷糊糊的想著這些形而上的問題,覺得額頭都有些生痛,想了很久,他終於得出一個結論,如果要他放棄這些女人,而去盡所謂的責任,那就讓責任都見鬼去吧!
我不是救世主,所以挽救世界並不是我的責任,我只要讓我所愛的人過得好,就已經盡到了最大的社會責任,象女孩一樣的人可能還有很多,但振救他們並不是我的責任,我現在能做而且想做的,就是讓女孩生活得很好,只要做到這一點,我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想通了這些,他心裡頓時輕鬆了很多,他凝神聽了半響,屋裡異常寂靜,看來女孩也已經入睡很久了,他悄悄地溜下床,到內間看了一下,只見地面上鋪著一層薄薄的稻草,女孩正和衣睡在稻草上面,微微地蹙著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方子明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用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見她沒有反應,知道她確實睡著了,於是他弓下身子,一邊伸手抱起女孩,一邊憐惜地說道:「寶貝,我抱你去床上睡。」
女孩被他抱在懷裡,似乎一點都沒有感覺,只是微微扭動了一下身子,方子明抱著她走進卧室,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給她把被子蓋好,然後走到女孩剛才睡覺的地方,將稻草捲起來做成一個蒲團,自己盤膝坐在上面安靜地打坐。
其實打坐對他的修鍊大有好處,只是他生性懶惰,最是吃不得苦,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從來不打坐,今天既然想保護小美人兒,那當然只有自己吃吃苦了,所幸他現在靈力充足,只要把靈力在全身運轉起來,便覺得渾身暖洋洋的,一點涼意都感覺不到,所以沒過多久,他便進入定中。
當他從定中醒來時,已經是早上八點多鐘了,經過長時間的打坐,他覺得自己的精神特別好,其實打坐這東西很有講究,修真的人常說,五分鐘的真靜,可以抵得上一個小時的睡眠,何謂真靜?就是打坐后能夠進入靜定的境界。
人要坐在那裡很容易,但要想入定,卻很難,對於剛開始打坐的人來說,尤其如此,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尖屁股,是坐不住的,方子明以前打坐時就是這樣,只要坐上一會兒,不但雜念叢生,而且腰酸腿麻,這諸多的毛病一出,坐不上十來分鐘,自然就會坐不住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身上由於積聚了深厚的靈力,所以每次打坐時,很容易出氣感,只要氣感一出,雜念自然止住,這樣他就很容易進入靜定狀態,這樣打坐的結果,當然神清氣爽,否則要是象以前,他根本坐不了這麼久,即使能坐久,坐完之後,也會象一隻病猴子一樣,慘兮兮的。
他揉了揉自己的雙腿,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到外面一看,女孩正倚在一根柱子上揉眼睛,他早上起來,心情正好,就想跟她開個玩笑,於是他躡手躡腳地走到她背後,然後抱著她的纖腰往上一舉,他知道女孩反應很靈敏,而且力氣很大,自己一抱她,她肯定會抱著柱子。
哪知他抱著她的纖腰以後,她卻一點反就都沒有,所以很容易就把她抱起來了,方子明覺得很奇怪,忙把她的身子轉過來,只見她雙眼紅紅地,他吃驚地問道:「你怎麼啦?」
「沒什麼?」女孩瞟了他一眼,低著頭說道。
「那你怎麼眼眶紅紅地?」方子明馬上揭穿她和謊言。
「人家沙子迷了眼不行嗎?」女孩的嗓子已經有些沙啞。
「那快讓我給你看看。」方子明信以為真,忙扶著她的肩膀說道。
女孩忽然抬起頭來,伸手勾著他的脖子,硬咽著說道:「你抱抱我好不好?」
方子明都搞不懂她一早上起來怎麼了,但不管怎麼說,這個要求是很符合他的願望的,所以他立即伸出雙手,緊緊地環著她的纖腰問道:「快告訴我,你到底怎麼啦?」
「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女孩趴在他懷裡喃喃地說道,「我現在非常高興。」
方子明一大早摟著這麼個千嬌百媚的人兒,慢慢便有點把持不住了,因為他的小弟弟似乎嗅到了面前的腥味,所以在他襠里一拱一拱的,方子明趕緊弓起身子,免得自己的異動讓女孩受驚,女孩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異動,紅著臉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把頭埋在他懷裡。
方子明感覺這樣下去要壞事,只好想法轉移注意力,於是隨口問道:「爺爺醒了沒有?」
「早就醒了,」女孩高興地望著他說道,「他比昨天的精神好多了,早上還吃了東西呢!」
「那我去看看他。」方子明輕輕將她的身子推開說道。
老人看起來身子確實比昨天強多了,他看見方子明進門,欠了欠身子想要坐起來,方子明忙走過去扶著他的身子道:「您的身子暫時不宜勞動,還是躺著吧!」
「那老夫就失禮了。」老頭躺在床上,沖他抱了抱拳說道。
這老頭看起來病蔫蔫的,怎麼一口的土匪腔?但這話他當然不能說,於是笑著搖頭道:「這一點都不失禮,在醫生眼裡,病人最大。」
「老夫姓戚,賤字雲楓,這是老夫的孫女戚靈,」老頭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女孩,然後對方子明抱拳道,「敢問先生貴姓?」
方子明這才想起,自己把人家女孩抱也抱了,卻到現在還沒告訴她自己叫什麼,於是他歉意地望了望戚靈,然後轉頭對戚雲楓說道:「我叫方子明。」
「方先生不是普通的醫生吧?」戚雲楓看了他一眼,試探地問道。
「嗯,」方子明點了點頭道,「我開了一個診所,專治疑難雜症。」
「在老夫看來,你年齡還不過三十歲,這疑難雜症……」老頭皺了皺眉,並沒有把話說完。
「這是因為我得了一本醫學秘籍,治病時都是照方抓藥而已。」方子明很爽快的說道。
「噢,原來是這樣,」戚雲楓釋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對方子明稱讚道,「你年紀輕輕,不但是醫術高明,更難得的是胸懷坦蕩,有君子之風啊!」
方子明老臉一紅,他知道這君子這兩個字,他是萬萬配不上的,所以他苦笑了一下說道:「不瞞老前輩說,晚輩的心性為人,勉勉強強算得上是真小人,但是與君子是一點邊都沾不上。」
「寧做真小人,不當偽君子。」老頭一邊嘟噥著一邊連連點頭。
方子明聽他一個人嘀嘀咕咕,有些不耐煩,於是轉移話題道:「前輩這病是怎麼染上的?」
「這件事說來話來,」戚雲楓嘆了口氣道,「看來你是確實知道老夫患了什麼病了?」
「嗯,」方子明點了點頭道,「我在那本書上看到過前輩的這種癥狀,所以大體上能猜出來,但因為前輩的癥狀與書上所說不完全吻合,所以晚輩心中有很多疑問。」
「老夫被這身病折磨了十多年,一直沒辦法化解,想不到快要踏進棺材的時候卻遇到了你,這真是緣份,否則老夫真是死不瞑目啊!」戚雲楓一臉感慨地說道,「也罷,我今天就對你們說說這段陳年往事,這其中大部分是連靈兒都不知道的。」
「前輩,你還是等身體恢復以後再慢慢給我們講吧,以後有的是時間。」方子明忙說道。
「也許你能解得了我的毒,」戚雲楓凄然一笑道,「但老夫中毒十餘年,全身經脈受損非常嚴重,所以即使解了毒,恐怕也不能久於人世了。」
「這個……」方子明沉吟了半晌說道,「晚輩有一種特殊的按摩方法,可以逐漸恢復前輩體內受損的經脈,不過需要治療的時間較長而已。」
「噢?」戚雲楓身子微微一震,「原來你果然身懷異能,難怪老夫能感覺到你身上偶爾有氣場波動,我還以為是我病中的幻覺呢!」
「所以前輩完全不用擔心身體的問題,有什麼話可以等病好之後再說。」方子明說道。
「不知方先生是否能夠見告,你修鍊的是什麼法門?」戚雲楓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反而轉移話題問道。
「晚輩因為一次偶然的機遇,接觸到了一些巫術,後來一半靠別人指點,一半靠自己修鍊,現在初入門徑。」方子明想了想,很謙虛地說道。
「老夫能冒昧地請教一下你的師門淵源嗎?」戚雲楓似乎是不問出他的老底誓不罷休。
「晚輩學習的是薩滿巫教的法術,不知前輩可曾聽說過?」方子明見他追問不休,於是把心一橫,對他實話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