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搞糊塗了
「噢，難怪。」戚老頭恍然大悟道。
「前輩這話是什麼意思？」方子明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戚雲楓瞟了戚靈一眼，眼裡精光一閃，撫著下巴笑道，「我見方先生根基不固，但修為似乎不淺，所以深感奇怪，但你既然修的是薩滿一脈，這就不足為奇了。」
「這話怎麼說？」方子明被他搞糊塗了。
「因為你的修為並不一定是靠修鍊得來的，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了吧？」戚雲楓笑道。
方子明臉上一紅，他的修為一半是從蟠龍佩上吸收得來的，剩下的一半，有百分之九十是靠女人元陰之助，至於他自己修鍊的部分，少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老頭連這些都知道得這麼清楚，看來不是普通人，方子明想道。
俗話說，光棍眼裡揉不得沙子，既然別人都知道，自己還遮遮掩掩，也不是什麼體面事，於是他坦然說道：「前輩確實法眼高明。」
「但你總是靠這種方法的話，修為想要更上層樓就比較困難了。」戚雲楓搖了搖頭說道。
「前幾天我遇見一位高人，他也曾經對我這麼說過，因此他建議我練習內家拳，說是可以讓我修行的根基更加牢固，」方子明苦笑道，「但我一時間找不到這樣的師父，所以就擱下了。」
「噢？他建議你練習哪些拳法？」戚老頭很感興趣地問道。
「他說目前比較常見的內家拳主要有太極拳、形意拳和八卦掌。」方子明老老實實地說道。
「嗯，這倒是實話，現在這幾樣拳法，名聲確實挺大的。」老頭淡然一笑道。
「但是現在社會上流傳的，全是競賽套路，就象耍猴一樣，是耍給外行人看著好玩的，」方子明嘆了口氣道，「我想那樣的拳法，我即使練了，對自己可能也沒多大的用處。」
「如果真正的拳法，這麼容易就流傳開來，那豈不天下大亂了？」戚老頭笑道，「古人云，俠以武犯禁，真正的拳法只能私下裡流傳，否則政府就會出面干預。」
「這倒也是，」方子明笑道，「如果真的出了個草上飛，連警察的槍都打不到，那他還不天天搶運鈔車啊，呵呵！」
「凡習武者，品德心性是最基本的條件，」戚老頭瞟了他一眼，「真正的高人，是不會行那些不義之舉的。」
「我不相信那些所謂的高人，全都是好人。」方子明低聲嘀咕道。
「那當然，」戚雲楓點頭道，「武林之中自古就有正邪之分，而且各個門派的門規都不一樣，所以武林中的人也是形形色色的。」
「前輩對武林中的事這麼熟悉，莫非也是武林中人？」方子明好奇地問道。
「老夫早年確實也算武林中的一份子，」戚雲楓嘆氣道，「所以最後才落得現在的悲慘局面，這也是我避身於這荒野之地，連靈兒都跟著受累的原因。」
「老前輩，我們說了這麼多，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方子明見他有些傷感，忙勸說道。
「老夫不是這樣弱不禁風的人，」戚雲楓淡淡一笑道，「何況這些事埋在心中多年，今天能有機會對你們說說，我心裡也感到很舒暢。」
「那我邊聽邊給你按摩吧！」方子明見拗他不過，於是笑著說道。
他用靈力布了一個小小的氣場，將戚雲楓的全身裹住，然後催動靈力，讓它緩緩地進入戚雲楓體內，並用意念引導靈力在他全身遊走，正在這時，他忽然感覺戚雲楓的丹田裡也升起一股暖流，和他的靈力裹在一起，同時在體內運轉。
於是他無暇再聽老頭說什麼，而是專心給他療起傷來，半個多小時后，方子明微微覺得有些疲倦，他知道這是自己耗費靈力過度的表現，反正老頭的病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所以他慢慢收回靈力，對戚雲楓說道：「晚輩感覺靈力有些不繼，今天只能這樣了。」
「老夫想不到你的法力居然如此深厚，可惜你根基不牢，不能很好的利用體內的修為，」戚雲楓嘆了口氣道，「也罷，我們相識一場，也是緣份，我今天就成全你吧！」
方子明聽他這麼說，正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忽然聽見戚雲楓對他大聲喝道：「上床打坐。」
方子明看了看他，只見他此刻一派威嚴，哪裡還有什麼病人的樣子，知道他不是和自己開玩笑，趕緊脫了鞋子，上床盤腿坐下，戚雲楓經過他剛才的按摩之後，身體精神了很多，這時已經坐起來給他糾正打坐的姿勢。
他讓方子明的左腿抱住右腿，兩隻腳心向上，又讓他的右手抱住左手，掐了個子午訣貼於小腹之前，然後拍了拍他的脊背，讓他的腰干豎直，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這是我混元一氣門打坐的基本姿勢，古人說，凡習武者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我下面要傳授給你的，就是我混元一氣門的內功修鍊心法。」
聽到這裡，方子明實在忍不住了，忙睜開眼睛問道：「前輩，難道世上還真有內功這東西？」
「不要浮躁，聽我慢慢說，」老頭在他額頭上敲了一下，「所謂內功，它是一種運氣的法門，它最大的作用就是讓你將體內積聚的能量通過一條最佳的途徑發出去，對於沒有練過功夫的人而言，當他打出一拳時，最多有百分之十的力量發生作用，剩下的百分之九十都在發拳的過程中，散落在肌肉里，沒有產生任何作用。」
「當然，內功在修練的過程中，也有聚氣的作用，但那要經過很多年的修練，才會有明顯的效果，一個習武的人，在修練內功心法以後，為什麼功夫會突飛猛進呢，其實那並不是一修練內功，就增加了多少內氣，僅僅是因為掌握了運氣的方法，可以更好的發力而已。」戚雲楓解釋道。
「內功的運用，講求的是收發由心，就是說你的意念到了哪裡，氣就要跟到哪裡，這樣當你發招時，力量才會全部透體而出，命中目標，而不會發生力量滯留於體內的毛病，至於要怎麼才能達到這樣的標準，那當然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勤練。」戚雲楓很嚴肅地說道。
「現在我首先給你輸入一點內氣，並引導它按照心法規定的路線運行，你以後練功時，只要讓體內的內氣按照這樣的方式運轉就行了，這個稱為功法種子。」戚雲楓一邊說一邊將手貼在後心上，然後閉上眼睛緩緩運功。
片刻之後，方子明感覺有一絲內氣從后心透入，首先沉入丹田，然後由丹田起而下走會陰，微微一頓之後，疾沖尾閭，直上夾脊，然後大椎左右徘徊不前，過了片刻功夫，氣流忽然一振，飛身直撞玉枕關，方子明只覺腦後微微一麻，那股內氣已經上了頭頂百會穴。
內氣在頭頂微微一頓之後，順祖竅直下，渡鵲橋而入膻中，在膻中微微一頓之後又回到了丹田之內，內氣在丹田沉寂半晌，復從丹田起，分左右兩股，順陽維直上雙肩，然後循手三陽經直達兩手指端，在掌心微微一頓后，自手三陰經入胸前雲門穴，然後順陰維直下，循帶脈合二為一，再次入于丹田穴里。
沉寂片刻之後，內氣從丹田裡再次流出，上循於帶脈，然後分左右兩股，順陽蹺直下足端，在腳心湧泉穴微微一頓之後，自足三陰上行，入於囊中，合二為一，稍頓之後，上行復歸於丹田，然後就靜寂不動了，這時，戚雲楓的手也離開他的後背。
「按照我剛才告訴你的方法，試著帶動體內的內氣運轉，搬運三十六次之後，今天的打坐就算結束了。」戚雲楓的聲音若有若無地傳入他的耳中。
方子明摒棄雜念，開始用意念引導內氣運行，但是開始的時候，內氣似乎有些不聽使喚，但是好在有戚雲楓的內氣種子幫忙，所以從第三遍開始，丹田中的內氣就開始隨著他的意念運轉，這時他感到渾身暖洋洋的，似乎進入到了一種恍恍惚惚的狀態。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地睜開眼睛，只見戚雲楓依然躺在床上，但一旁的戚靈卻已不見了，戚雲楓看見他從定中醒來，打量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道：「你第一次修練內功，居然就能入定，看來果然是一法通則萬法通，只要假以時日，你的內功肯定能達到先天之境。」
方子明不解地問道：「前輩，什麼是先天之境？」
「先天之境所有習武之人都夢寢以求的境界，也可以說是武道的終點，凡是達到這個境界的習武之人，體內的內氣可以生生不息，並能自動吸收天地之間的靈氣和精華，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金剛不壞之軀，不亞於是陸地神仙了。」戚雲楓笑道。
「這個很難吧？」方子明小心翼翼地問道。
「豈止是很難？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那是終生都無法企及的目標，」戚雲楓笑道，「我混元一氣門自開派以來，一共有二十八位祖師，但秘錄上記載，真正達到先天境界的祖師爺，也不過僅是三位而已。」
「那前輩……」方子明望著戚雲楓說道。
「老夫當然沒有達到先天境界，否則這區區屍毒又怎能困住我。」戚雲楓搖頭嘆息道。
「那要怎樣才能達到先天境界呢？」方子明滿臉期待地問道，老頭剛才說的這種境界，正是他現在追求的目標啊！
「要說起來，其實很簡單，」戚雲楓笑道，「我剛才傳給你的運氣方法，稱做行周天，不知你剛才注意沒有，當你的內氣通過尾閭、夾脊、玉枕這三個地方時，會感到特別困難。」
方子明回想了一下，然後連連點頭道：「哎呀，果真是這樣。」
「這就是所謂的周天三關，」戚雲楓正色道，「這三關是內氣運行必經的通道，但是對於初練內功的人來說，這三個地方几乎就是閉塞不通的，每過一關，內氣幾乎要削弱百分之九十以上，而這三關之中，以玉枕關最為困難，初練內功時，內氣通過量幾乎只有百分之一左右。」
「噢，難怪前輩的內氣在我體內運氣時，快要到達這三個地方時，總會微微停頓一下。」方子明恍然大悟地說道。
「對，」戚雲楓點了點頭道，「這就是所謂的沖關，習武的人就是希望通過上千萬次的內氣衝撞，可以將這三關沖開，一旦三關通暢，內氣的運輸便如同走入了高速通道一樣，舉手投足之間，即可傷人於無形之中。」
「打通三關，任督二脈之間再無阻隔時，先天真元和後天精華就會在體內結合，形成一種叫真炁的東西，它會自動在人的下丹田和中丹田之間運轉，這叫作胎息，只要胎息產生后，人潛入水中即使呆上幾天幾夜，也不會感到窒息。」戚雲楓神彩飛揚地說道。
「但真炁最大的好處並不在於胎息，」戚雲楓繼續說道，「它最大的作用就是將人的口鼻呼吸轉為毛孔呼吸，這時它就能不斷地從天地之間吸收各種能量，只要達到這種境界，習武之人幾乎就可以隨心所欲了。」
「這看起來很困難啊，但前輩怎麼說我有可能達到先天境界呢？」方子明不解地問道。
「這是根據你剛才打坐的表現推斷的，」戚雲楓說道，「在沖關時，無意沖關比有意沖關的力量大得多，根據秘錄記載，本門三位達到先天境界的祖師都是在定中沖開玉枕關，最後打通任督二脈，達到先天境界的。」
「什麼叫有意沖關？什麼叫無意沖關？」方子明問道。
「所謂有意沖關，就是在沒有入定時，用意念引導內氣沖關，所謂無意沖關，就是當你練內功的時間較長以後，沖關會成為一種潛意識的動作，不再需要意念的引導，這時當你打坐入定時，內氣會自動沖關。」戚雲楓解釋道。
「那為什麼說無意沖關比有意沖關的力量大得多呢？」方子明難得有這樣追根究底的時候。
「有意沖關時，沖關的內氣只是你用意念引導的那一部分而已，」戚雲楓笑道，「但是無意沖關時，它會調動你體內所有的內氣，你說，兩都相比之下，誰的力量更大呢？」
「原來是這樣，」方子明想了想問道，「前輩，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向你請教。」
「你說吧！」戚雲楓對他這麼快能領悟到內功的竅門，心中十分高興。
「我感覺我體的靈力也可隨著自己的意念運轉，那麼我是否也可以象內氣一樣地搬運它呢？」方子明望著他問道。
「這是我剛才說你可以達到先天境界最主要的原因，」戚雲楓嘆息道，「一般修練武道的人，在達到先天境界之後，都會走上修真的道路，追求長生不死，白日飛升，象你這樣先修行，后練武的人極少。」
「那我是不是倒退了？」方子明惴惴不安地問道。
「不是那樣說，」戚雲楓笑道，「修行人修鍊出來的靈力，其實也是一種內氣，但它比普通的內氣作用更大，所以你也可以試著將靈力按照周天的方法搬運，但具體的結果會怎樣，因為我沒有入修行門派，所以也不能給你什麼指導。」
「如果我搬運靈力，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他已經幾次在生死的邊沿打轉，所以現在不敢莽撞行事了。
「你只要常記自然二字，練功就不會出任何偏差。」戚雲楓正色道。
「自然？」方子明一怔。
「沖關時一定要保持平常心，要通過功夫的積累，然後水到渠成地破關，如果你每次打坐時，都念念不忘破關，這樣極容易走火入魔。」戚雲楓鄭重地說道。
「走火入魔後會是什麼樣子？」方子明怔了一下問道。
「輕則功力全失，重則全身殘廢，甚至是血脈逆行而暴亡。」戚雲楓冷冷地說道。
「這……」方子明擦了擦額頭的汗，「原來練內功這麼兇險啊！」
「因此你若是想用靈力沖關，一定不要急於求成，否則一旦走火入魔，後果便不堪設想。」戚雲楓警告他道。
「嗯，我記住了。」方子明認真地點了點頭。
「如果你不急於離開的話，我想讓你在這裡暫住些時間，幫你把內功的基礎打紮實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戚雲楓慢條斯理地說道。
「那真是太感謝老前輩了。」方子明大喜道。
「那你今天和靈兒出山一趟，把該處理的事情全部處理好，以後的一段時間，可能就很少有時間出山了。」戚雲楓嚴肅地說道。
吃過早餐以後，方子明和戚靈便動身出發了，這一次，因為大家心理上都沒有什麼負擔，所以兩個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就把山路走完了，方子明一出山，趕緊逐個給自己的女人打電話，一是向她們報平安，二是告訴她們，自己可能會消失一段時間。
因為他今天早上起床后才發現，手機到了山裡居然沒有信號！而且即使有信號，也沒地方給手機充電，因為戚靈家用的是煤油燈！所以他必須給每個人女人都說一遍，不然一下子消失那麼長的時間，她們不急瘋才怪呢！
陳方青那邊的三個女人和趙敏那邊的三個女人都沒有說什麼，只讓他小心身體，陳穎也只是向他撒撒嬌，但是王西郡聽了他的話，卻沉默了半晌，她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說，但後來又忍住了，最後也只說了些讓他保重身體的話。
給劉香打電話時，王西郡似乎就在她旁邊，所以她早就知道了方子明要說的話，她沉默了片刻后才說道：「你自己注意身體，事情辦完之後一定要早點回來，我很想你。」
說完之後，聲音似乎都有些哽咽了，方子明覺得她有些異樣，忙問道：「你怎麼啦？沒出什麼事吧？」
「我能出什麼事？」劉香打起精神說道，「我和王姐在一起呢，即使有事，王姐也會幫我的，你安安心心辦好自己的事吧！」
方子明覺得她的話有些不對勁，忙問道：「你們現在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劉香剛要說話，王西郡已經搶過她的手機，對他大聲道：「你一個男人，怎麼老是這麼婆婆媽媽的，如果我們有什麼事抗不住，自然會告訴你，沒有對你說，你就不要瞎操心，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壯大自己的實力，如果沒有實力，你操再多的心有用嗎」
「是，王姐，我記住了。」方子明被她一訓，頓時有些發懵，忙點頭道。
「你估計在那邊有多久？」王西郡接著柔聲問道。
「現在還不太清楚，」方子明想了想說道，「可能最少也有個把月吧！」
「元旦節之前應該會回來吧？」王西郡問道。
「應該用不了那麼久。」方子明忙說道。
「嗯，那你安心辦事吧，」王西郡很嚴肅地說道，「這段時間不管有什麼事，我都能頂過去，你千萬不要分心，知道嗎？」
方子明掛斷電話之後，隱隱覺得王西郡和劉香那邊肯定出了什麼事情，但是他知道王西郡的脾氣，她說頂到元旦節，那麼自己現在怎麼擔心都沒有用，還不如乾脆聽她的話，什麼都不想，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事情。
如果有人敢動老子的女人，我會讓死得很難看的，方子明暗暗地捏了捏自己的拳頭。給幾個女人打完電話之後，他仔細想了想，又給妹妹和蔡景姬打電話說了一下，省得她們打電話找不到自己時，心裡會不舒服。
這些都安排妥當之後，他才想起應該給段正雄打個電話，畢竟現在新診所開業在即，自己卻耍了這麼一個大烏龍，也是很對不住他的事情，段正雄聽完他的話以後，沉默了半晌，然後才冷冷地說道：「以後有這種事情，要事先給我說，你認為現在告訴我有什麼意義嗎？」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靠，把你當個人你還真上臉了？方子明的臉色忽然一陣陰冷，你他媽不就是有幾個錢，就覺得自己腰粗嗎？小心老子哪一天搞得你直不起腰來，方子明憤憤不平地想道，他現在尤其受不了這種姬指氣使的人。
但不管怎麼樣，好歹是把家裡的事全部交代好了，他轉頭看了看旁邊的戚靈，只見她正低頭望著腳尖，不知在想什麼心事，他拉了拉戚靈的手問道：「靈兒，你在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戚靈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趕緊把頭轉開，有些驚慌地道。
「我們先去旅館，我把行李收拾下，再找個地方把車寄存起來，然後我們一起去買東西。」方子明現在心裡有事，也無暇去仔細研究她在想什麼。
戚靈點點頭，默默地跟在他後面，到了旅館后，方子明很快就把自己的事情辦好了，然後領著她去市場裡面買東西，昨天晚上，方子明是在稻草鋪上打坐過的夜，今天說什麼也得買點棉被呀什麼的日常生活用品回去。
戚靈見他買這些東西，張了張嘴想說話，但最後又忍住了，等他們辦好所有的事情，準備回山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鐘了，兩個人隨便到飯館里吃了點東西，然後一人背著一個大包往回走，包里當然全部是方子明剛才買的東西。
開始的時候，方子明還覺得很輕鬆，一路走還和戚靈說說笑笑的，但走著走著，他就覺肩上的包越來越重，本來只有一二十斤的東西，現在他感覺似乎是一二百斤一樣，所以到了最後，他每隔十來步，就要把包在兩隻肩上換一下。
戚靈看著他的滿頭大汗的樣子，抿嘴一笑道：「你累了吧？我們休息一下再走。」
方子明一聽，趕緊將包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上面，喘著氣說道：「看來我還真沒用，居然連這麼重的東西都背不動。」
「這麼遠的路，就是經常挑腳的人，也不敢挑太重的東西呢，」戚靈笑著安慰他道，「其實你剛才買東西時，我就想讓你少買點，但我又怕你聽了不高興。」
「那你怎麼好象一點事都沒有？」方子明看了看她，只見她臉上還是勻勻凈凈地，一絲汗意都沒有，哪象自己，滿臉都是汗漬。
「我是因為經常背東西到城裡來賣，習慣了。」戚靈低著頭輕輕地說道。
方子明看著她有些黯然的樣子，心裡忽然有些衝動，他拉著戚靈的手問道：「靈兒，你以後搬到城裡去住好不好？」
戚靈呆了一呆，輕輕掙開他的手道：「我怕過不習慣，再說，我在城裡怎麼過日子呢！」
方子明很想說，讓我養你吧，但他知道，這樣的話對眼前的女孩來說，是一種深深地侮辱，所以他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戚靈望了他一眼，忽然問道：「你剛才走路的時候運氣了么？」
「運氣，運什麼氣？」方子明詫異地問道。
「內氣啊，」戚靈白了他一眼，「爺爺早上不是告訴你怎麼運氣了么？」
「你說這個？」方子明吃驚地說道，「那不是打坐的時候才練的么？」
「練功的人，時刻都要讓自己處於功態，」戚靈很嚴肅地說道，「無論坐、卧、行都要用意念引導的自己內氣運轉，當內氣的流轉成為一種習慣之後，你以後出手時才會氣隨意動，而且經常運轉內氣也可以消除身體的疲勞，讓你的耐力更強。」
「你怎麼不早說。」方子明一下從包上跳起來，抱著戚靈大聲說道，他從心底里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子，但是因為兩個人在心理上的差距太大，所以他只能經常佔佔她的便宜，希望用這些肢體語言來增加兩人之間的親密度，藉此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戚靈臉上微微一紅，微微掙了一下，最後還是乖乖地讓他抱住了，戚親讓他抱了片刻之後，輕輕地推開他的手道：「你休息好了嗎？我們繼續住回走吧，還不知爺爺中午吃了東西沒有。」
「哎呀，我還真把這件事忘了，那我們趕快走吧！」方子明趕緊鬆開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其實也沒事呢，」戚靈背起自己的包，嫣然一笑道，「他今天的身體比昨天好多了，我把飯菜都在鍋里給他悶著，如果他餓了，會自己起來吃的。」
這次方子明得了戚靈的指點，一邊走一邊想著運氣的事，這件事開始的時候還真不容易，要麼就是走著走著，忘了運轉內氣了，就象打坐時生了雜念一樣，要麼就是想著運轉內氣的事，腳下忽然踢著一塊石頭，向前一個趔趄。
戚靈知道他開始不容易掌握要領，所以在前面走得很慢，走了半個多小時以後，方子明終於摸出了一點訣竅，他發現要做到這一點其實很容易，只要你專心走路，不想其它的事情，內氣的運轉便會一直持續，不會中斷，他把自己的體會向戚靈說了。
戚靈望著他吃驚地說道：「你這麼快就掌握要領了？我小時候用了一個多月，才悟出這一點，看來你很有學武的天份呢。」
方子明笑道：「你就別哄我了，這算什麼天份？我讀書時成績差得一塌糊塗呢。」
「學武和讀書不一樣的，讀書最重要的是記性，而學武靠的是悟性，」戚靈正色道，「對我們混元一氣門來說，更是如此，你以後就會發現，除了混元功，其實我們再沒有其它成套的武功，以後要學的也就是如何化勁，發勁而已。」
「那要是和人打架怎麼辦？」方子明吃驚地問道，他學武功的目的可不光是為了強身健體，他在電視里看得多了，古時候那些高人，武功都是一套一套的。
「所以說要靠悟性嘛，」戚靈淺淺一笑道，「混元一氣門有七大步法，八大勁訣，如果再配合混元內勁，抬手之間，即可傷人，但真正和人動手時，就要看你怎麼靈活運用了。」
「你和人打過架么？」方子明看著她嬌滴滴的樣子，心裡痒痒地，於是笑著問道。
「沒有，」戚靈搖了搖頭，憨憨地笑道，「但我曾經空手打死過兩頭野豬。」
「啊？」方子明張大了嘴，象看怪物一樣地看著她，想不到她看起來這麼纖纖巧巧地，竟然是一個暴力妹。
「野獸很好打的，」戚靈笑道，「它們雖然凶，但是腦子很笨，你只要步法靈活，躲過它的攻擊，然後用氣勁打它的軟肋，只要你能把它的內臟震碎，用不了幾下它就死了。」
方子明身子一激凌，遲疑地問道：「把內臟震碎？」
「對呀，」戚靈淡淡一笑道，「我們的混元功打人都是內傷，外面看著好好的，但內面可能已經全打壞了，所以你學了武功之後，如果要和人打架，下手千萬不要太重，否則會出人命的，這些到你走的時候，爺爺會告訴你的。」
「噢？」方子明一怔，這和自己的截脈手法有些相似啊，只不過截脈手法只能截住血脈，並不能對內部器官形成物理傷害，如果以後把它們融合一下，是不是可以有更好的效果呢？想到這裡，他對混元功有了更多的期待。
方子明掌握了一邊走路一邊運轉內氣的要領，行動果然利落多了，他緊緊地跟在戚靈的身後，肩頭扛的包再也不顯得那沉重，沒過多久，兩人就開始進山，遠遠地已經能夠望見戚靈家的茅草屋了，方子明對她笑道：「你教的這法兒真靈，我現在一點都不感覺累了。」
戚靈抿嘴一笑道：「那是你自己的底子好，如果換成普通人，效果再好也沒有這麼快。」
兩人回家以後，看見戚雲楓已經下床了，正靜靜地坐屋外的塔子里，似乎正在思考什麼問題，直到方子明他們兩人到了身邊，才慢慢地把頭轉過來，戚靈望著他問道：「爺爺，你怎麼坐在外面？中午飯吃了沒有？」
戚雲楓點了點頭笑道：「吃過了，躺的時間太久，全身都有些酸了，現在身體好多了，所以想出來透透氣兒。」
方子明將肩上的包放下來，擦了擦汗說道：「前輩，我休息片刻以後再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戚雲楓望著他汗涔涔的樣子，又看了看地上的包，不由皺了皺眉頭道：「你既是修行之人，耐力卻這麼差，可見你平時的生活習慣很不好，只怕是很少活動身體吧？」
方子明紅著臉說道：「其實我也想經常鍛煉一下，但不知怎麼鍛煉才好。」
「本來我想用藥物給你把身體調理一下就行了，可是看你體質這麼差，如果不讓你強化訓練一下，只怕你以後練功的進境不會太快。」戚雲楓沉吟了片刻說道。
「我自己也感覺體質太差了，我願意強化訓練一下。」方子明拍著胸脯說道。
「那就好，希望你不要半途打退堂鼓才好。」戚雲楓斜著眼睛望著他說道，「那你明天隨靈兒上山採藥吧，我先給你綁兩公斤的沙袋。」
「那怎麼行？」戚靈失聲道，「他進了山走路都很困難呢，你還給他綁沙包。」
「笑話，混元一氣門的弟子，連山都爬不了，那還想練功？」戚雲楓瞪了她一眼，「難道他一個大男人，比你七八歲時還差勁嗎？」
戚靈噘了噘嘴，不敢再說了，方子明忙對戚雲楓說道：「前輩，你別生氣，我願意進行這樣的訓練。」
「從明天開始，一共二十天，不管天晴下雨，你都要跟著她出去採藥，我每天要採的葯都不一樣，反正採藥的地方靈兒知道，你只要跟在她後面就行了。」戚雲楓慢條斯理地說道，「如果你能把這二十天堅持下來，接下來我會傳你混元一氣門的步法和勁訣，否則你就早點回家吧！」
「是，我記下了。」方子明鄭重地點了點頭，他知道，這是他人生中的一個巨大的轉折點，是英雄還是狗熊，只有等事實來說話了。
吃過晚飯以後，方子明又給戚雲楓用靈力按摩了將近半個小時，幫助他恢復受損的經脈。然後就和戚靈兩個人開始架床，戚靈一邊鋪床一邊低聲說道：「你一個城裡人，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要在這裡受這種苦幹什麼？」
「你能受這種苦，為什麼我不能？」方子明笑道。
「我是沒有辦法，」戚靈黯然道，「每個人的命運都是上天註定的。」
「所以上天也註定讓我們見面，」方子明扶著她的肩，凝視著她的臉低聲說道，「你知道嗎？我很樂意在這裡受苦。」
「我不配的。」戚靈輕輕地推開他的手，低著頭說道。
「呵呵，」方子明輕輕一笑，也不和她繼續討論這個問題，而是湊到她耳邊說道，「今天你睡這張床吧？」
「那怎麼行？」戚靈臉上一紅，急忙說道，「現在爺爺身體好了，被他發現就我們就慘了。」
「你在想什麼呢？」方子明狡黠地說道，「我是說你睡這張床，我去睡你的床。」
「你……」戚靈被他耍了一下，噘著嘴白了他一眼，想了想問道：「為什麼要這樣？」
「你的被褥好香，我想再睡一次。」方子明在她耳邊輕笑道。
「你……」戚靈輕輕啐了他一下，紅著臉跑出去了。
還是這個小女孩子最柔順啊，對自己從來眼都不瞪一下，方子明看著她輕盈的背影，心中暗暗感嘆道，自己要是真能把她弄回去，以後的日子又會增添很多溫馨呢，但是那個老頭知道自己的根底，要想把她孫女兒哄到手，只怕不那麼容易啊，想到這裡，方子明多少感到有些沮喪。
第二天早上，方子明還在夢周公呢，忽然感覺有人在推他的身子，他迷迷糊糊睜開眼一看，原來是戚靈，忙問道：「什麼事？」
「爺爺讓我喊你起床呢，」戚靈輕笑道，「我們吃點東西要進山了。」
「幾點了？」方子明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問道。
「幾點鐘我不知道，反正天已經亮了。」戚靈笑道。
他剛想溜下床，戚靈從身後拿出一疊衣服說道：「你把這套衣服換上，進山才方便呢。」
方子明拿過來一看，整套衣服都是帆布做的，上面還打了兩個補丁，顯見得已經穿過很多年頭了，但這套衣服卻洗得非常乾淨，上面還帶著漿洗過的那種香味，方子明換上衣服后低頭一看，不由啞然失笑，他現在這幅樣子，簡直就是上山砍柴的嘛。
戚靈上下打早了他一眼，抿著嘴一笑，又拿出一條土白布的腰帶，一邊給他紮上一邊說道：「把衣服扎利落了，省得進了山以後，被樹枝呀什麼的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