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越發篤定
方子明聽她這麼說，心裡越發篤定了，於是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本來我是準備從這條通道出去的，但是他們剛才發來指令，讓我們向東南方靠近三十米，我想他們這樣指揮，一定是為了搭救我們更方便，所以我們必須按照他們的指令行事。」
「但是我剛才仔細推算了一下，這兩個點看起來雖然很近，但是要到達他們指定的位置，我們必須往回走，然後通過其它的通道繞過去，」方子明望著她笑嘻嘻地說道，「象這種迂迴曲折的走法，別人還不一定知道呢！」
「你真厲害，」卓瑪點頭贊道，「地宮裡這麼黑，你卻對地宮的情況了如指掌，比別人用眼睛看的還清楚，這一點連大長老都不如你呢。」
方子明雖然臉皮厚，可是他聽了卓瑪的稱讚，臉上也微微有些發紅，因為他知道老頭正在背包里偷聽他們聽話呢，於是他訕訕地說道：「其實我自己挺笨的，都是師父教得好。」
「那也要你會用啊，」卓瑪笑道，「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各人，你師父現在又不在你身邊，難道他還能手把手兒教你不成？你能把他教的東西學得這麼好，也是你厲害啊。」
「呃……」方子明現在根本無法跟她解釋，於是他搔了搔鼻尖，然後岔開話題道，「噢，對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一下。」
「什麼問題？」卓瑪忙問道。
「我聽說你們佤僜族人都會功夫，是這樣嗎？」方子明問道。
「你聽誰說的？」卓瑪睜著大眼睛問道，「你看我象是會功夫的樣子嗎？」
「我還以為你是個例外呢。」方子明笑道。
「我確實是個例外，」卓瑪點頭道，「但是對於大多數佤僜族人來說，修行之門對他們也是永遠關閉的。」
「這是為什麼？」方子明不解地問道。
「這很簡單，」卓瑪解釋道，「因為你修行總要拜個師父吧？但是那些修為高深的上師地位都很高，你想一個普通人能得到他們的加持和貫頂嗎？」
「修行的人也有這種貧富貴賤的念頭嗎？」方子明奇道，「那他們還說什麼眾生平等，四大皆空？」
「你弄錯了，」卓瑪笑道，「我們佤僜族修行，是從來不講四大皆空的，那是你們中原佛教的說法。」
「噢，」方子明摸了摸鼻尖說道，「我忘了你們是藏密的分支。」
「應該說藏密是我們的分支，」卓瑪調皮地說道，「因為按照老祖宗的說法，藏密的創始人是我們佤僜族的先祖，不過到底是不是這樣，我也說不清楚。」
「誰是誰的分支並不重要，」方子明笑道，「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們佤僜族會功夫的人到底有多少。」
「如果粗略地算一下，大概有一二百人吧。」卓瑪想了想說道。
「有這麼多？」方子明吃驚地張大了嘴。
「這是連那些剛剛入門的人也算上了，」卓瑪解釋道，「如果只算那些已經登堂入室的，能有四五十人就不錯了。」
「那也不少了，」方子明有些鬱悶地說道，「俗話說，螞蟻多了還能踩死象呢。」
「你是怕這些人一起跟我們為難么？」卓瑪終於明白了他問話的意思。
「是啊，」方子明苦笑道，「不管我們闖關能不能成功，我想將來肯定免不了和他們一戰，現在知道他們人這麼多，我自然有些吃驚。」
「事情不會那麼悲觀，」卓瑪搖了搖頭道，「畢竟我爸當了這麼多年酋長，他原來的那些手下即使不站在他這邊，也會保持中立，不然他們以後在族人面前就無法立足了，而且在那些反叛都當中，有野心的也只是極少數，其他人不過是附從而已。」
「所以我們只要爭取到一部分長老的支持，然後瓦解一部分附從人員，那些反叛者就處於孤立狀態了，」卓瑪很認真地說道，「這也是我要努力爭取大長老支持的原因，因為我們既要救出爸爸，又不能處在整個佤僜族的對立面……」
她正在侃侃而談，忽然發現方子明正一臉怪異地望著她，於是她不解地問道：「你怎麼啦？這麼望著我幹什麼？」
「我是覺得你好聰明，」方子明贊道，「不管什麼事都能想得很周到。」
「你是在笑話我么？」卓瑪白了他一眼，然後低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方子明看著含羞帶笑的樣子，不由食指大動，真想俯下頭去親她兩口，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左前方有些異樣，因為那裡似乎有人在呼吸，雖然那種氣息很弱，但是對於他的氣場來說，那種能量的波動已經跟拉風箱差不多了。
他不由吃了一驚，於是他一邊提氣護身一邊沉聲喝問道：「誰？」
「操，老子自我感覺隱蔽得挺好的，怎麼還是讓你發現了？」黑暗中有人罵罵咧咧地說道，方子明一聽他的聲音，頓時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因為藏在暗處的人是聶步雲。
「哈哈，老子每走幾步就要咋呼一下，誰讓你上當的？」方子明輕描淡寫的說道，他這樣說一是讓聶步雲臉上好看，二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底細。
「草，你小子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奸詐了？」聶步雲從暗處走過來笑罵道，「老子還以為你的狗鼻子真有那麼靈呢。」
方子明不想繼續跟他討論這件事，於是他趕緊轉移話題道：「你藏在這地方幹什麼？」
「這還用問么？當然是撈你上去啦……」聶步雲一邊說一邊向他走近，這時他忽然發現方子明懷裡抱的卓瑪，於是他吃驚地問道，「你那是抱的什麼東……什麼人？」
他本來是想問抱的什麼東西，可是後來仔細一看，就發現是一個人，於是他才中途改口，方子明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於是他含糊地說道：「是我以前認得的一個小妹妹，沒想到在這裡救了她。」
「啊？」聶步雲滿臉狐疑地說道，「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出去后我再慢慢告訴你吧，」方子明摸了摸鼻尖說道，「你是怎麼下來的？」
「這個嘛，你跟我走就知道了。」聶步雲沖著他神秘地一笑，然後往自己剛才來的方向走。
方子明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只好抱著卓瑪跟在後面，大約走了七八米遠的距離之後，他們已經靠近了一面地道壁，這時聶步雲右手一晃，幽暗的地宮中頓時亮起了一團火光，原來他手裡一直拿著一根火摺子。
方子明乍見亮光，正在閉著眼睛適應，這時頭頂有人沉聲道：「來了么？」
他大吃一驚，忙抬頭看時，只見黑黝黝的地道壁上，有人正蹲著身子往下望，方子明仔細一看，原來是閻承輝，他不由失笑道：「他蹲在那上面幹什麼？」
「那是他打的老鼠洞，我們現在正要從那地方出去。」聶步雲低笑道。
「是啊，確實是老鼠洞，」閻承輝在上面眨著眼睛說道，「剛才有隻老鼠在裡面鑽進鑽出，已經跑了兩趟了。」
聶步雲吃了癟，忙轉移話題道：「我說小閻子，你那鬼地方是不是挖得太小了？他現在可是抱著一個人呢。」
「我又不是瞎子，難道我看不見嗎？」閻承輝冷聲道，「如果他早說，我已經把洞擴好了，可是現在只能將就一下了，我想帶人雖然有點難度，但是出去還是不成問題的。」
「我沒想到是用這種方式出去，所以就忘了跟你們說了。」方子明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事，」閻承輝笑嘻嘻地說道，「只是你自己可能要吃點苦。」
他一邊說一邊拋下一根象花線一樣粗細的繩子，聶步雲接過繩頭以後，往自己身上一纏，然後對他說道：「我先上去，待會兒再拉你們上去。」
方子明摸了摸那根繩子說道：「這繩子這麼細，受得了一個人的重量嗎？」
「開始我也這麼想，」聶步雲笑道，「可是事實證明，它確實很結實，我估計它承受四五百斤的重量應該一點問題都沒有。」
說到這裡，他壓低聲音說道：「根據小閻子的說法，這裡面是混了天蠶絲的，不過我估計他是在吹牛，這大概也就是上好的麻繩而已。」
哪知道他說得雖輕，閻承輝還是一字不露地聽去了，所以他冷笑一聲道：「麻繩？你家能拿出這樣一條麻繩么？」
「我家當然沒有，」聶步雲故意氣他道，「因為我家用不著這東西，我看這東西除了那些梁上君子用來翻牆越壁以外，好象也沒什麼其它用處啊。」
閻承輝聽了他的話並沒有反駁，而是一聲不吭地把他往上拉，但是他拉了四五尺高以後，卻突然把手一松，聶步雲哪裡料到會有這種事？所以他直接一個仰八叉摔在地上，雖然他有功夫，但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屁股也摔得隱隱有些作疼。
他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然後沖著閻承輝大吼道：「草，你在夢遊吧？這也拉不住？」
「呵呵，實在對不住，」閻承輝笑嘻嘻地說道，「可能是我很久沒做梁上君子了，所以手腳不大靈便。」
聶步雲這才知道他是在報復自己剛才說的話，於是恨聲道：「好，小閻子，算你狠。」
「你別生氣嘛，我剛才真不是故意的，」閻承輝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馬上開始收篷，「你現在上來吧，我這次一定不會失手了。」
聶步雲吃了啞巴虧，可是又不能真的跟他計較，所以他只能一邊在心裡發狠一邊小心防備，以防再次上當，可是這一次閻承輝根本沒使什麼絆子，直接就把他拉上去了，然後他們又把方子明和卓瑪拉了上去。
方子明上去后一看，只見地道壁里有一條緩緩而上的地洞，如果一個人爬進去是綽綽有餘，可是他現在抱著卓瑪就有些懸乎了，於是他皺著眉頭說道：「這兩個人能同時過去嗎？」
「難度是有一點，但是一定能上去，」閻承輝縮在地洞里說道，「我這是標準的潛行地洞，一個人可以帶八十斤重的包袱出去，我看小姑娘身材也挺苗條的，應該比包袱還好帶。」
草，這他媽都是什麼話，方子明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但是現在已經這樣了，他也只有先試一試再說了，於是他抱著卓瑪正想鑽進去，閻承輝馬上攔住他道：「你難道沒有鑽過地洞么？你這樣搞著怎麼能出去？」
「那要怎麼弄？」方子明忙問道。
「你要把她背在背上，這樣兩個人的橫截面才能縮到最小，」閻承輝笑道，「如果怕她穩不住，你可以用這根繩子把她綁在自己身上，就象帶著一個包袱一樣。」
說完他把手中的繩子遞過來，這時卓瑪對方子明低聲說道：「要不我下來自己走吧？」
「原來小姑娘是醒著的啊，我還以為你沒有知覺呢，」閻承輝聽著卓瑪說話，不由大喜道，「那就更好辦了，你只要抱著他的脖子，然後盡量把身子跟他貼緊，要爬出去非常容易。」
方子明聽他這樣說，只好把卓瑪放下來，然後蹲下身子，讓她趴在自己背上，卓瑪下地后並沒有急著趴上去，而是小心地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物，因為她怕出去身上顯得不雅觀，但是她身上除了那條長長的紗巾，就只有方子明脫給她的那件外衣了。
所以不管她怎麼整理，兩條白生生的玉腿都要露一部分在外面，她不由急得跺了跺腳，方子明見她下地後半天沒有動靜，忙回頭問道：「你怎麼啦？」
卓瑪趴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我下面沒有……沒有衣服。」
「哎呀，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方子明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後失聲道。
在地宮裡時，因為四周都黑咕隆咚的，所以穿不穿衣服都不打眼，而且那時候只有自己跟卓瑪在一起，所以不管怎樣都沒有關係，可現在一出去，馬上就要暴露在陽光下，那對卓瑪這樣一個女孩子來說，當然是很不妥了。
閻承輝似乎已經猜到他們在擔心什麼，所以他輕描淡寫地說道：「其實外面已經全黑了，所以我剛才才不願意費時間拓寬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