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天黑了
「不會吧？現在就天黑了？」方子明吃了一驚，忙拿出通訊器一看，才發現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多鐘，按照高原的氣候，這時候外面確實已經全黑了。
於是他轉頭對卓瑪低聲道：「外面已經天黑了，你看……」
「那就出去吧。」卓瑪點了點頭，然後輕輕地趴在他身上，她是個明事理的女孩子，知道這時候確實沒有別的辦法可想，她總不能讓方子明現在脫條褲子給她穿吧？
她正在這樣想，哪知方子明真的轉過頭來對她說道：「要不我再給你脫條褲子穿上？」
「不用了，」卓瑪忙搖頭道，「其實我沒什麼，再說外面也天黑了。」
「不是那樣說，」方子明望著她柔聲道，「你以為我是擔心什麼？我是怕你的小腿沒有東西保護，出洞時會被擦傷，所以你還是穿條外褲比較好。」
他一邊說一邊開始解自己的腰帶，卓瑪見他想得這麼細緻，心中不由一陣感動，於是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說道：「你不要脫，脫了我也不穿。」
「為什麼？」方子明不解地問道。
「你一個大男人，如果把褲子脫了，那成什麼事？」卓瑪趴在耳邊低聲道。
「沒事，」方子明忙說道，「我裡面穿著幾條褲子呢。」
「那也不用，」卓瑪很堅決地搖了搖頭道，「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決不會讓自己受傷。」
方子明見她一臉堅決的樣子，知道再說也沒用，於是他叮囑道：「那你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受傷了。」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卓瑪笑著提醒他道，「你還是快走吧，你看你的那兩位朋友早就上去了。」
方子明抬頭看了看，發現聶步雲和閻承輝果然不見了蹤影，於是他對卓瑪說道：「那我們也走吧，不過你一定要把我抱緊了。」
卓瑪沒有說話，而是用實際行動證明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因為她已經把全身毫無保留地貼在方子明身上，所以方子明不但能感覺她堅挺的雙峰與自己後背的親密接觸，甚至能感覺到她身上的體溫，已經透過衣服慢慢裹住他的全身。
人們常說，女人就是一件小棉襖，看來這話果然不假，方子明背著卓瑪在地洞里一邊慢慢地往上爬，一邊很無聊地想到，現在春寒未盡，她身上穿的衣服那麼少，本來應該小手兒冰涼，可是沒想到她身上居然這麼暖和。
他正在胡思亂想，這時他感覺到卓瑪在他脖子里吹氣，他忙問道：「你怎麼啦？不是身上擦傷了吧？」
「沒呢，」卓瑪柔聲道，「你就放心地往前走吧，我的後背離洞壁還有老高。」
「你別哄我了，哪有這回事？」方子明明顯地不相信她的話，「這洞看起來那麼小，我們兩個人能一起走就夠嗆了，怎麼會有多餘的空間？」
「我哄你幹什麼？」卓瑪輕笑道，「或許是我們兩個人都比較苗條，所以我的後背離洞頂至少還有兩個拳頭的距離。」
「那不是你們生得苗條，而是我的洞挖得好，」兩人正在竊竊私語，上面忽然有人接話道，「你們不知道吧，其實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腦袋能鑽過去的地方，身子就一定能鑽過去，我這個洞最少有三個人頭的高度，所以你們兩個人只要貼得夠緊，當然有很大的剩餘空間。」
卓瑪聽他說兩個人貼得很緊，臉上不由微微一紅，不過她不但沒有鬆開手，反而把方子明的脖子抱得更緊了，而且她上去以後，也沒準備離開方子明的懷抱，因為他們佤僜族的女孩子就是這樣，對於自己所愛的人，從來不會在別人面前掩飾。
艱苦的旅程終於結束了，當方子明帶著卓瑪從地洞里跳出來時，他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因為地宮裡的氣味實在太難聞了！那種腐屍爛血的氣味，他一輩子都不想再聞第二次了，所以他一出地洞，就大口地嗅著外面的新鮮空氣。
就在這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快坐下來休息吧，這次真是辛苦你了。」
方子明不用轉頭，就知道說話的人是白海波，於是他很謙虛地說道：「還好，其實你們也一樣辛苦。」
「坐下吧，喝口水，吃點乾糧，」白海波望著他很關切地說道，「我想你在下面肯定顧不上這些。」
他不說還好，他這一說，方子明還真的覺得餓得難受，因為他自從掉下去以後，不但沒吃過一口乾糧，而且連水都沒喝一口，先前是為了對付殭屍，所以顧不上吃，後來等到卓瑪出現，他全幅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了，哪裡還能想到吃東西的事？
想到卓瑪，他不由暗叫一聲糟糕，因為他把卓瑪救醒后，也許是心中太過興奮的緣故，所以壓根兒就忘了她需要吃東西這回事，現在想來，她既然早就被送進地宮裡面，自然是很多天沒吃東西了，那她現在豈不是餓壞了？
想到這裡，他忙轉頭對卓瑪說道：「哎呀，真該死，我都忘了你很多天沒吃東西，你現在一定餓壞了吧？」
「沒有啊，」卓瑪搖頭道，「我正是覺得奇怪，為什麼我醒來以後一直沒有餓的感覺，我想一定是你救我的時候，給我餵了什麼東西，因為在我迷迷糊糊的那時候，我感覺自己好象在不停地吃東西呢。」
「不會吧？」方子明自言自語道，「我救你時就只餵了一顆九轉玄火丹，那東西應該不能當飯吃啊？」
「我才見過你這麼笨的人，」方子明正百思不得其解，就聽老頭在耳邊罵道，「那丫頭沒有練過功夫，你救她時給她輸了那麼多真元，她就是餓上十天八天也沒事，現在她正是真氣充盈的時候，當然不會覺得餓了，那有什麼好奇怪的？」
原來是這樣！方子明雖然挨了罵，但是他總算知道，卓瑪的身體是沒什麼問題的，這樣他就安心了，於是很高興地對卓瑪說道：「我想明白了，可能是你沒練功夫的原因，所以九轉玄火丹對你的功效更加顯著，如果你想吃東西就吃吧，不想吃也沒關係。」
「噢，」卓瑪點頭道，「那我現在不想吃東西，就是手有點酸了。」
方子明這才想起卓瑪還在自己背上呢，於是趕緊把她放下來，然後扶著她說道：「先坐下休息一下吧。」
兩人坐下以後，卓瑪很自然地偎在他身上，方子明雖然覺得有些尷尬，可是他轉念一想，卓瑪下身僅僅裹著一條紗巾，如果坐在地上確實有些不妥，於是他只好無視聶步雲等人投來的曖昧的眼光，老著臉把她抱在懷裡。
白海波等他們把柔情蜜意表演完以後，這才問起方子明失蹤后的情況，方子明便把自己在地宮裡的經過，撿能說的說一遍，然後他又重點介紹了一下卓瑪的身份，以及他和卓瑪的關係，當然，這時候卓瑪在他嘴裡幾乎都被說成是初戀情人了。
三人聽他說完之後，都不由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暗叫僥倖，因為地宮中的厲害，他們現在都領教了，就算白海波沒有進過地宮，但是先前通訊信號被屏蔽后，他這個通訊方面的專家幾乎是無能為力，可見得地宮裡面的情況不是他應付得了的。
當然，他們雖然都很吃驚，但是每個人關注的焦點是完全不同的，就象聶步雲，他喜歡都是那些花邊新聞，所以他最先發問道：「你真的看見殭屍了？」
「應該是殭屍，」方子明含糊地說道，「看它那樣子不象是活人。」
「早知道我也應該跟你去看看，」聶步雲拍了拍大腿道，「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那東西。」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那東西，」方子明笑道，「所以我剛開始腿都有些打顫。」
「那你怎麼那麼容易就把它弄死了？」聶步雲問道。
「哪裡容易了？」方子明苦笑道，「我跟它搞了半天，最後如果不是我想到用槍，還說不定是誰弄死誰呢。」
聶步雲還想接著往下問，這是閻承輝在一旁搶著問道：「你真的不認識那是什麼陣？」
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因為他進入地宮救聶步雲時，發現地宮裡的陣法雖然跟三煞集靈陣有些相似，可是絕對不是三煞集靈陣，至於到底是什麼陣法，他看了半天也沒認出來，現在方子明把陣破了，他當然想問個究竟。
「真的不知道，」方子明的頭搖得象撥浪鼓，「我從來沒學過陣法，哪裡認得那東西？反正我進去以後，不管看見什麼東西都是一陣亂打，沒想到誤打誤撞，居然將陣法破了。」
這倒不是他想藏私，因為他如果說起陣法方面的事，就非得把老頭抖出來不可，那可是他的秘密武器，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的，所以他現只能一問三不知，這樣就省了很多麻煩。
「你既然不懂陣法，那些地道你是怎麼走通的？」閻承輝有些不死心地問道。
「我一條條地排除啊，要不我怎麼在裡面呆了那麼久呢？」方子明很坦然地說道，因為他去地宮中心時，用的確實是這個笨辦法，所以他說話時一點都不心虛。
「唉，」閻承輝嘆了口氣道，「遇著這種奇陣，卻沒弄出個所以然來，真是太可惜了。」
方子明看著他一臉沮喪的樣子，心中覺得十分過意不去，可是他又不想泄露自己的秘密，所以他只能在心裡暗暗說抱歉，就在這時，卓瑪忽然開口道：「你真的想知道那是什麼陣法？」
「當然，」閻承輝見她這樣問，不由大喜道，「我倒是忘了，卓瑪姑娘也是佤僜人呢，你一定知道這是什麼陣法了？」
「我不知道，」卓瑪搖頭道，「而且我們族裡的大多數人也不知道。」
「怎以會這樣？」閻承輝奇道，「難道這個陣法不是你們佤僜族人布下的嗎？」
「這個陣確實是我們佤僜族人布的，」卓瑪笑道，「但是你既然懂陣法，就應該知道，這個陣是古人遺留下來的，我們現代人根本擺不了。」
「這我知道，」閻承輝點頭道，「這麼血腥的陣法，現代人即使會擺，恐怕也沒人敢擺。」
「正是，」卓瑪點頭道，「根據我們的族典記載，這個陣法已經保存三百多年了，而且這個陣法自從啟動以後，其陣訣在我們佤僜族也就完全失傳了。」
「啊？這是為什麼？」閻承輝吃驚地問道。
「因為布陣的人，就是這座地宮的主人，」卓瑪很認真地說道，「他害怕自己死後，有人會破壞地宮中的設計，所以他根本沒有向任何人傳授陣訣。」
「原來是這樣，」閻承輝嘆了口氣道，「如此說來，這個陣法是完全失傳了？」
「大體上是這樣吧，」卓瑪想了想說道，「不過地宮主人當年布下這個陣法，是有特殊用途的，所以他也給後人留下了出入地宮的簡單方法。」
「這個方法知道的人很少吧？」閻承輝問道。
「嗯，」卓瑪點頭道，「這是我們佤僜族的最高機密，所以只有歷代的酋長和一部分長老知道。」
「這麼說你爸爸是知道的了？」閻承輝忙問道。
「他自然知道，」卓瑪黯然道，「不過他現在已經被反叛者囚禁起來了。」
「啊，實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閻承輝見自己無意中戳到她的痛處，忙對她道歉道。
「沒什麼，」卓瑪搖了搖頭道，「本來除了我爸以外，還頗有幾位長老知道這個秘密，可是這幾位長老目前立場都很曖昧，我們無法跟他們接觸，所以我們現在唯一能夠求助的可能就是大長老了。」
「大長老？」閻承輝愣了一下道，「這又是個什麼人？」
「這個我已經跟他說了，你們問他吧。」卓瑪對方子明呶了呶嘴道。
方子明剛才聽她主動跟閻承輝提起陣法的事，還沒猜出她是什麼意思，可是現在聽她話鋒一轉，一下就扯到了大長老身上，他才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是怕閻承輝他們不同意去見大老，所以先拿話勾他們一下，現在她把話頭丟給方子明，自然是要他幫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