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不敢怠慢
所以方子明不敢怠慢，馬上把大長老的情況介紹了一下，當然，他說話的重點是：如果能爭取到大長老的支持，不但能獲得大量有用的信息，而且能夠瓦解敵對陣營的勢力。
卓瑪見他對自己的意思領會得如此透徹，便對他嫵媚一笑，以示嘉獎，因為她知道，從現在的局勢來分析，她不過是個局外人而已，所以她說的話即使再有道理，別人也會有三分疑心，而同樣的話換了方子明來說，效果肯定大不一樣。
果然，白海波剛才聽他們對話時，一直都面無表情，可是現在聽了方子明的分析以後，馬上沉吟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看來這位大長老我們非得見上一面了。」
說到這裡，他轉頭望著閻承輝和聶步雲問道：「你們的意見呢？」
聶步雲是個愛熱鬧的人，所以他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我同意你們的想法。」
這時就可以看到，卓瑪的話已經產生了效果，因為一向很少發表見解的閻承輝此時也很興奮地說道：「我也覺得有這個必要。」
四個人，四票贊成，那結果當然是板上釘釘了，於是白海波望著方子明問道：「你知道那個大長老閉關的地方嗎？」
「這個……」方子明剛想說不知道，這時卓瑪已經介面道，「大長老就在西北邊的一個雪谷里，那地方叫作瑪地亞達，用你們中原的話來說，就是最寒冷的地方。」
「瑪地亞達？」白海波皺了皺眉頭道，「你先等等，我看看地圖再說。」
說完他把包里的軍用地圖拿出來，然後用手電筒照著仔細看，半晌之後，聶步雲見他還在盯著地圖看，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啦？是不是沒有這個地方？」
「地方我早就找到了，」白海波抬起頭來說道，「可是現在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閻承輝忙問道。
「這個瑪地亞達不在我執行任務的範圍之內，」白海波很嚴肅地說道，「如果我們要去這個地方，必須首先向上面請示。」
「啊？」聶步雲愣了一下道，「那怎麼辦？」
「我先確認一下地方再學，」白海波一邊說一邊掏出筆來在地圖上圈了幾下，然後他將地圖遞給方子明道，「你和卓瑪姑娘一起看看，看她說的瑪地亞達，是不是就是我標記的地方。」
方子明接過地圖，和卓瑪低著頭仔細看起來，片刻之後，卓瑪抬起頭來說道：「不錯，就是這個地方。」
說到這裡，她又贊道：「你這個地圖太精細了，連那些山間小道都標得很清楚，把我的眼都看花了。」
「那你看準了吧？」方子明笑道，「千萬不要眼睛一花看錯了地方噢。」
「我有那麼笨嗎？」卓瑪白了他一眼。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聶步雲望著白海波問道，「是繼續這個方案嗎？」
「我認為有這個必要，不過具體怎麼辦，還要看上面的安排，」白海波沉吟道，「所以我先把今天的情況向上面彙報一下，然後再等回復吧。」
說完，他把通訊器接通，開始跟指揮部通話，大約過了一頓飯的功夫，雙方的通話終於結束了，聶步雲看著白海波的臉色顯得有些沉重，忍不住開口問道：「情況怎麼樣？」
有人可能會覺得奇怪，白海波向上面彙報情況，肯定就在當場，所以旁邊的人不是早就把他們通話的內容聽得清清楚楚了么？怎麼現在聶步雲還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呢？
呵呵，這樣想的朋友，可能都是被電視劇誤導了，因為在電視劇裡面，幾乎所有的通話器都象一個大喇叭，不管對方說什麼，熒屏前的觀眾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在現實裡面，這種情況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因為象這種秘密行動，所有的通話都是耳塞式的，上面下達的所有指令，只有通話的當事人知道，絕不會象一個小廣播一樣，向在場的每一個人廣播，當然，在場的人通過通話者的表情，或者某些發問，可能會猜出通話的部分內容。
但那多半是靠不住的，因為對一個特工人員來說，掩飾自己的真實表情那是家常便飯，而且在某些特殊情況下，他說的話都可能是幌子，只是為了掩住在場人的耳目而已，否則如果隊伍裡面有姦細，那豈不是開門揖盜了？
當然，白海波剛才並沒有使出這些招數，別人從他的通話中，本來也能聽出一些內容，但是他們剛才通話時，前半段幾乎都是白海波在彙報，而後半段則完全是上面在作指示，白海波除了嗯啊之類的，再也沒說其它的話，所以旁邊的人自然無從推測了。
「情況有很大的變化，上面讓我們暫時在原地待命。」白海波見他們三人都一臉期待地望著自己，於是他沉聲說道。
「變化？」聶步雲怔了一下道，「什麼變化？他們有沒有說清楚？」
「根據上面獲得的情報，目標的主力在不久前開始向瑪地亞達雪谷移動，上面正在分析他們移動的動機，」白海波緩緩地說道，「剛才接到我們的彙報以後，上面基本已經確認，他們的移動與這位大長老有關。」
「既然是這樣，那就應該批准我們的行動計劃啊，」聶步雲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又讓我們原地待命？」
「我看你是腦子有問題吧？」閻承輝在一旁冷聲道，「你沒聽白頭兒說嗎，敵人的主力都已經向瑪地亞達轉移，說不定他們現在已經布好了一個口袋讓我們鑽，如果我們就這樣冒冒失失地衝過去，不讓別人包餃子才怪呢。」
本來閻承輝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可是他的表情讓聶步雲一看就有膀胱氣，所以他脖子一直，馬上就想跟閻承輝抬杠，白海波見狀馬上笑道：「上面沒說不批准我們的計劃，只是他們想把行動的規模搞大一點。」
「噢？這話怎麼說？」閻承輝這時也忍不住問道。
「根據上面的分析，這個瑪地亞達很可能演化成雙方對決的最後戰場，所以他們準備派出更多的力量對我們進行增援，」白海波解釋道，「上面讓我們在這裡待命的目的，就是為了等候增援部隊到位。」
「沒有這麼嚴重吧？」聶步雲撇了撇嘴道，「這是不是有些小題大作了？」
「不，」白海波很嚴肅地說道，「我認為情況可能比我們分析的更加嚴重。」
「這話怎麼說？」聶步雲有些吃驚地問道。
「你仔細分析一下，我們進入地宮，然後破掉陣法的事，現在對方應該知道了吧？」白海波問道。
「這是肯定的，」閻承輝點頭道，「我們在地宮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如果對方現在還不知道，那豈不是太白痴了？」
「是啊，」白海波點頭道，「但是剛才卓瑪姑娘說了，這個地宮是佤僜族的最高機密，甚至連他們的酋長和長老都只知道簡單的入宮方法，而我們現在卻將其一舉擊潰，你們試想一下，這對他們會產生多大的震動？」
「對他們來說，也許就是地球的末日。」聶步雲笑道。
「正是如此，」白海波正色道，「所以你們想想，如果現在對方有所行動，是不是會把最後的殺手鐧都搬出來？」
「這麼說是我打草驚蛇了？」方子明有些不安地說道。
「不，」白海波很認真地說道，「我認為你這不叫打草驚蛇，而是敲山震虎，因為我們對敵人的勢力本來不太了解，如果按照原來的方式潛伏搜索，不知要耗到多久，但是通過這次打擊，敵人一下就自己跳出來了。」
「上面正是通過敵方的異動，一舉掌握了對方的實力分佈，」白海波笑道，「所以上面表彰我們說：你們完成了一次非常成功的刺探行動，是名符其實的特別行動突擊隊，我估計到目前為止，我們是最先開和的任務小組了。」
「但是這樣一來，敵人對我們就有所防備了呀。」方子明有些擔心地說道。
「這是自然，不過我們不用擔心，」白海波搖頭道，「我們原來潛伏的目的，是為了搜集對方的信息，但是通過今天的行動，我們一舉掌握了敵人的實力分佈，我估計我們接下來就會跟目標展開正面對抗，並對他們形成雷霆一擊，因此是否暴露目標已經不是很重要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方子明鬆了口氣道，「不然我的過失可就大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聶步雲望著白海波問道，「就在這裡痴等？」
「上面說了，最遲一個小時之內會給我們新的指令，」白海波苦笑道，「所以在這一個小時之內，我們當然只能原地待命了。」
「草，那你們等著吧，我先打個盹兒。」聶步雲撇了撇嘴，真的閉著眼睛靠在樹榦上了。
「我估計下半夜肯定有行動，」白海波望著方子明和閻承輝說道，「你們如果累了，就抽時間休息一下，現在沒什麼情況，有我一個人看著就行了。」
「我不用了，如果你們想休息就優先你們，」閻承輝搖了搖頭道，「我從小就是夜貓子，熬夜習慣了的。」
「你今天剛剛蘇醒過來，元氣還沒有恢復，還是好好睡一下吧。」方子明也望著卓瑪柔聲說道。
「我現在精神很好，怎麼想睡覺，」卓瑪偎在胸前低聲道，「不過我現在好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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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方子明愣了一下道，「回家幹什麼？」
「你看我這身上，連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沒有，」卓瑪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說道，「我總不能讓你一直都這樣抱著我吧？」
「這倒也是，」方子明點了點頭，然後有些為難地說道，「可是你家現在指不定有多少人埋伏著等我們上鉤呢。」
「我知道，」卓瑪有些難過地說道，「所以我只是說說而已，並不是要你送我回家。」
他兩個說話的聲音雖小，但是白海波還是聽見了，所以他轉過頭來說道：「卓瑪姑娘，你不用擔心，你的情況上面已經知道了，所以等會兒增援部隊開過來時，會給你帶來全套女裝。」
「那真是謝謝你了。」卓瑪很感激地說道。
「別客氣，」白海波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既然你是小方的女朋友，那也就跟自家小妹一樣了，我們關心你是應該的。」
卓瑪雖然認定方子明就是她這一輩子的依靠，但是聽見白海波這樣說，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她把頭埋在方子明胸前，紅著臉不敢說話，方子明只好老著臉替她解圍道：「多謝各位兄弟的照顧了。」
「空口說謝沒用吧？」閻承輝在一旁笑道，「難道不準備給我們買點喜糖什麼的？」
「是啊，是啊，」一直在那裡假寐的聶步雲忽然睜開眼說道，「怎麼也得請我們去搓一頓，然後一人發一包喜糖吧？」
「好了，請就請，」卓瑪見他們都來湊趣，反倒不怎麼害羞了，於是她把脖子一揚道，「等這件事結束了，我請你們吃佤僜族的全羊席，到時候我自己來給你們下廚。」
「好，好，」閻承輝和聶步雲都拍手大笑道，「真有嫂子的氣魄，比小氣方爽快得多了。」
「我什麼時候又變成小氣方了？」方子明苦笑道，「我好象也沒說不請你們吧？」
「所以你最好再加一桌，封封我們的嘴，」聶步雲威脅他道，「不然這個小氣方的諢號傳出去，在江湖可不怎麼光彩。」
方子明懶得理他，只是抱著卓瑪裝作打盹的樣子，聶步雲他們見方子明不搭訕，也就無話可說了，於是樹林里又恢復夜的寂靜，其實聶步雲他們扯上這個話題，並不是為了故意打趣卓瑪，而是呆在這樹林實在無聊，所以找一件事窮開心而已。
不然這種痴等傻等的時光怎一個愁字了得？不過老天似乎對他們還是很垂青的，所以他們並沒有等多久，白海波的通訊器就歡快地跳動起來，聶步雲還沒等他開始通話就跳起來問道：「是上面的指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