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沒有
「沒有啊，」卓瑪忙搖頭道，「我們那時時間緊迫，根本來不及說很多話的。」
「唉，現在只希望倩姐妙手回春了，」戚靈瞟了身旁的方子明一眼，然後嘆了口氣道，「可是大哥為什麼說倩姐能救他呢？據我所知，她可是既不會功夫，也不懂醫術啊。」
「或許是子明後來傳了她什麼功夫吧？不然他也不會說得那麼肯定。」柳霏霏想了想說道，其實她對向余倩更不了解，所以她也只能亂猜了。
她們正在猜疑不定，這時機身微微發生一陣震動，然後他們便產生了一種失重的感覺，戚靈拉開窗紗一看，原來專機不知不覺已經進了京城，現在正在準備降落，不過下面的這個機場看起來不象是國際機場，應該是某個軍用機場。
於是她轉頭對卓瑪和柳霏霏說道：「已經到了。」
柳霏霏有些擔心地問道：「不知道子明會被送往哪家醫院呢？」
「我們先看看再說吧，」戚靈低聲說道，「尹蕾姐已經說過了，讓他們先安排，如果他們安排的醫院檔次不高，我們再提出轉院，她已經通過關係，把全國最好的幾大醫院都聯繫好了。」
幾個人正在小聲議論，這時飛機已經平穩著陸了，魏海森站起來對眾人說道：「大家迅速下機吧，救護車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聶步雲等人不敢怠慢，馬上負起方子明走出機艙，他們剛剛走下舷梯，就見幾個身穿白大褂的人向他們迎過來，當他們看見聶步雲背上昏迷不醒的方子明以後，領頭的人急聲問道：「這個就是傷員嗎？」
聶步雲點頭道：「正是。」
「那你趕快把他放下來，我們馬上把他送往醫院搶救。」那人肅聲道。
聶步雲沒有說話，只是轉頭望了望魏海森，魏海森對他點了點頭道：「把小方交給他們吧，這是3301醫院的人。」
聶步雲這才小心地把方子明放了下來，那幾個白大褂也不說話，而是立刻用擔架將方子明送上了救護車，然後只聽嗚嗚幾聲長嗚，已經有三輛車拉著警笛如飛而去，這其中有兩輛當然是救護車，而剩下的一輛則是為救護車開道的警車。
戚靈和柳霏霏見著這一幕，不由面面相覷，因為她們原計劃跟方子明一起去醫院，可是現在人家根本不理她們，直接拉著方子明就走了，那麼她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魏海森彷彿看出了她們的心思，所以他等救護車一走，馬上對戚靈等人說道：「你們別急，我跟兩位位首長見過面之後，馬上就會帶你們去醫院。」
戚靈這才發現，有幾個面容威嚴、神情嚴肅的軍人此刻正緩步向他們走過來，魏海森跑步迎上去，對走在最前面的兩個人行了個軍禮道：「廖叔叔，黃叔叔，你們好！」
原來前面這兩個人，一個是黃軍石，一個是出發前為他們壯行的那位少將，這兩個人與魏海森的父親交情都十分深厚，所以魏海森在這種場合下就不稱他們的官銜，而是以私交的稱呼來跟他們打招呼。
「小魏，你辛苦了。」廖少將對他點了點頭道。
而黃軍石則直截了當地問道：「小方到底是什麼情況？」
「黃叔叔，真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小方。」魏海森一臉歉意地說道，這是他發自內心的想法，也是他作為一個臨時指戰員，對部門領導的交代。
「那些閑話都不用說了，」黃軍石對他擺了擺手，然後微微有些不耐地說道，「我只想知道他的情況到底怎樣？會不會出現生命危險？」
「這個……」魏海森小心翼翼地說道，「他的情況非常嚴重，至於嚴重到什麼程度，我現在還不敢確定。」
他雖然一向都很乾練，但是他看了黃軍石臉上的表情，心中不由微微有些不安，因為他對黃軍石太了解了，這個人在戰場上號稱飛將軍，面對槍林彈雨時都能談笑自如，可謂是膽色無雙，這些年他雖然已經轉到國安部門工作，但是他的氣質並未改變。
所以不管面對任何情況他都能鎮定自如，泰然處之，但他現在的表情讓魏海森感到很意外，因為按照常理，無論從私交和公義來說，黃軍石都應該先跟他寒喧一下，然後再切入正題，可是他現在把這些都省掉了，一開口就追問方子明的情況。
不但如此，黃軍石問話時的語氣還頗有些急躁，這與他平時的從容之態大相徑庭，似乎方子明出事了，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一樣，所以魏海森忍不住在心裡犯起了嘀咕：難道這個方子明還有什麼複雜的背景不成？為什麼連黃軍石都急成了這樣？
他正在暗自思量，這時黃軍石嘆了口氣道：「唉，想不到會搞成這樣。」
說完他轉頭對廖少將說道：「老廖，你肯定還要聽小魏彙報情況，所以我就不奉陪了。」
「你有事就先去忙吧。」廖少將忙點頭道。
其實他知道黃軍石是要去醫院看方子明，但是他並不說破，而是順水推舟掩過，因為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這個方子明是什麼背景，所以他要先聽完魏海森的彙報之後，再決定是否親臨醫院去探視方子明。
「黃叔叔……」魏海森見黃軍石說完話之後，立刻掉頭而去，心裡覺得有些不安，於是他在後面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呃……」黃軍石似乎也覺得自己剛才對魏海森太冷淡了，所以他聽到魏海森的叫聲后，馬上轉過頭來和顏悅色地說道，「小魏，你先彙報工作吧，小方的事情我回頭再找你談。」
「是，那您好走。」魏海森看著黃軍石的背影獃獃地應道。
在這一刻，他心裡忽然覺得異常的沉重，因為他發現黃軍石的步伐雖然還是那麼雄健，但是從他微縮的雙肩里，卻可以讀出一絲深深的蕭索之感，看來方子明重傷的這件事，對他的打擊是相當大的。
魏海森正在發獃，這時有人走到戚靈和柳霏霏面前說道：「你們兩個跟我來吧。」
「展叔叔，你要帶我們去哪裡？」戚靈忙問道。
來機場接機的這一行人，戚靈幾乎都是第一次見到，所以她也弄不清他們是些什麼人，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她是認識的，因為方子明這次出去執行任務，就是他來聯絡的，戚靈知道他叫展一飛，所以她才這麼問。
「首長讓我送你們回家。」展一飛沉聲道。
原來黃軍石上車以後，並沒有立刻讓人開車走，而是把展一飛叫過去詢問了一番，當他知道這裡有兩個人跟方子明有密切關係時，他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後就吩咐展一飛送她們回家，這也是他在這種特殊情況下，愛屋及烏的心思。
因為他雖然對方子明到處風流的行為很反感，但是現在方子明在前線受了重傷，生死未卜，這讓黃軍石在傷感的同時，也對他過去的缺點採取了更寬容的態度，因此他現在看方子明的那些紅顏知己，不但不覺得她們討厭，反而覺得她們很可憐，於是他便對展一飛下了這道命令。
「可是我們現在不想回家，我們要去醫院。」戚靈忙對展一飛說道。
「你們去醫院幹什麼？」展一飛搖頭道，「小方現在正在緊急搶救，你們現在即使去了，也是無法見到他的。」
「那不行，」戚靈很堅決地搖了搖頭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要去醫院的。」
展一飛見她執意如此，也不好說什麼，於是他只好走過去給黃軍石請示，片刻之後，他轉頭對戚靈說道：「那你們上車吧。」
「是去醫院吧？」戚靈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嗯。」展一飛點了點頭道。
「那真是多謝你了，」戚靈一邊說一邊拉起柳霏霏和卓瑪的手，然後又轉頭對大長老說道，「長老爺爺，您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這是她乖巧的地方，因為她見卓瑪把大長老稱作爺爺，所以她也跟著叫大長老為爺爺，而且因為這次大長老是專門護送方子明來的，所以她不但現在對他非常尊敬，還準備把大長老接到公司里去好好招待一番。
其實她哪裡知道，她這聲爺爺是叫得一點都不冤的，因為大長老給她加持的佛心訣，那是許練功的人一輩子都求不來的，不過俗話說，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所以她雖然不知道大長老賜給了她莫大的福緣，但是由於她良心甚好，所以她在無意中還是給了大長老應有的禮敬。
「阿彌陀佛。」大長老微微頷了頷首，他是個隨緣度世的人，何去何從對他來說從來都不是一個問題，所以他見戚靈出口相請，也就點頭答應。
於是一行四人都向車邊走去，展一飛見戚靈自作主張多拉了兩個人，他不由微微皺了皺眉，但是這時他又不便說什麼，所以他只能淡淡地問了一句道：「這兩位是……」
「這是卓瑪姐姐，這是吠舍爺爺，他們都是我哥的親人。」戚靈甚是機靈，她見展一飛問到這個問題，馬上全股兒推到方子明的頭上，因為這樣一來，別人就無法再問下去了，而她也不必再多作解釋。
果然，展一飛聽她這麼說，也不好再問什麼，正好這時黃軍石的車子已經在緩緩啟動，因此他便收住話頭，讓戚靈等人上車以後，開著車尾隨黃軍石而去。
剩下的聶步雲和閻承輝二人，雖然他們也想去醫院看望方子明，可是他們現在還是執行任務的身份，因此在魏海森沒有發話之前，他們是不能擅自行動的，於是他們只能靜靜站在一旁，等候魏海森彙報完工作后再另作安排。
3301醫院，密字二號診室，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正在緊張地忙碌著。
這些人在3301醫院都是排得上號的專家級醫師，如果在平時，他們這時候一定剛剛起床，或者正在打養生拳，可是今天，他們卻被院長以點名的方式叫過來提前上班了，等他們到了以後才知道，原來院長叫他們來，就是為一個病人會診。
是什麼病人？居然能驚動這麼多的專家？這些人雖然都是專家，但是他們也是有好奇心的，所以他們當然會產生這樣的疑問。
不過這個疑問院長很快就為他們解答了——這個人是總參轉過來的，總參的要求是：要盡一切能力挽救病人，凡是在這次搶救行動中做出重大貢獻的醫務人員，總參將予以記功表彰。
啊？總參記功？這些人在吃驚的同時，也隱隱感到了一絲壓力，因為他們已經料到，這次搶救病人的難度肯定小不了。
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3301醫院是軍方主管的醫院，而總參則是軍方的最高指揮部，所以只要是總參轉過來的病人，醫院還敢不盡心搶救嗎？可是現在總參還是以記功相許，那差不多就是重賞之下求勇夫的意思了。
但是從這一點上他們也讀出了一個潛在的信息：這個病人是非救活不可的，否則的話……，這樣一來，他們當然感到了很大的壓力，所以他們現在雲集在密字二號病房，都是一幅十分專註的表情，不敢有半分懈怠。
說到這裡，各位看官可能已經猜到密字二號病房躺的病人是誰了？那當然是剛剛被救護車送過來的方子明了，他以一己的犧牲，換回百多人活命的壯舉，已經通過行動總指揮黃秋生核實之後，正式承報到了總參，所以他現在才能享受這種特殊的待遇。
但是這些專家在給方子明進行系統檢查之後，頓時覺得頭都大了，因為他們通過各種高科技的設備，居然檢測不到他的腦電波！象這樣的情況，如果按照現代的醫學理論來分析的話，其實已經可以宣布死亡的結論了！
但是讓他們感到驚奇的是，這個「死」了的人，身上的物理生機似乎並未斷絕，因為一系列的數據都表明，他的肌體仍在進行潛在的新陳代謝活動，雖然這種活動很微弱，但是這與死亡的結論是完全不相符的。
面對這樣的情況，會診的專家一時間都不敢舉動妄動，因為這是一個機會——當然不是揚名的機會，而是砸招牌，甚至是砸飯碗的機會！所以他們現在都在等一個人！等一個在腦神經學科方面的泰山北斗——崔老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