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她的小龍椅> 40.第四十章

40.第四十章

  碼字不易,頭髮掉光啦!謝謝支持晉江正版, 訂閱不足請耐心等待  定王宋顯揚倒也罷了, 對晉王和寧王, 宋鳴珂並無嫌隙,念及他們前世的遭遇, 今生能護則護,閑來督促二人多加努力,以擔大任。


  從戰戰兢兢到被重視, 腿腳不便的晉王開始苦讀;而年僅八歲的寧王,則熱衷於向霍銳承討教武學基礎。


  宋鳴珂作男子打扮,又常和表哥、庶弟混一塊兒, 時日長了,嬌氣收斂, 眉宇間自帶王者英氣。


  過了七八天, 她無所事事,帶上霍家兄弟,以巡視為由, 領了衛隊, 前去翰林醫官院。


  藥草香味濃郁的院內,翰林醫官使、副使主管院事、醫官、直局等人誠惶誠恐, 跪了一地。


  「朕隨便走走,諸卿忙活去吧!」宋鳴珂板著臉, 懶懶擺手。


  為首的賀醫官使知小皇帝因族親長輩被貶, 怒而拒受醫官的日常問診, 早已為龍體安康憂慮了十數天。


  今兒見聖駕親臨,稚氣小臉面露不豫,他惴惴不安,示意低階醫官各自辦事,自己則緊隨聽候差遣。


  宋鳴珂循例「關心」了趙太妃的病情,聽聞起色不大,還「龍顏大怒」,放下狠話——若治不好太妃,提頭來見!


  霍家兄弟看她難得給人甩臉色,竭力忍笑。


  左轉轉右晃晃,行至開闊後院,牆角一樹老梅斜倚,一名文秀少年正抬手採摘梅花。


  素手如玉琢,襯得半樹白梅黯淡了不少。


  那人聞聲回首,縱然身著蒼色長袍,卻宛若空山孤月清朗。


  他膚色白凈,面如冠玉,五官精緻得如從畫上摘下來一般,透出一股陰柔之美。


  若非他喉結明顯,幾乎讓人認定,他是美貌姑娘假扮的。


  「微臣參見陛下。」他一見來者陣勢,當即放下竹籃,跪地行禮。


  「賀卿,這是……?」宋鳴珂眼光一亮,蹙眉端量那少年。


  「陛下,此為元醫官。」賀醫官使答話。


  「瞧著很年輕,多大了?」


  「微臣元禮,時年十八,剛從太醫局到任。」元禮恭謹回答。


  「平身。」她踏出數步,覷見竹籃中層層疊疊的花瓣,復問,「做什麼用的?」


  「回陛下,此為白梅瓣,乾燥后可入葯、泡茶、熬粥,能開胃、疏肝,散郁、化痰。」


  「哦?那……說說看,宮中何人適合服此葯?」


  「微臣愚鈍,尚無機緣為宮中貴人問診,不好妄加判斷,懇請陛下恕罪。」他眼眸清澈透亮,潛藏慧光。


  宋鳴珂視線在他臉上來回掃視,唇畔如有笑意,半晌后略微頷首。


  「無妨,朕賜你機緣。」


  說罷,揚長離去。


  霍睿言暗覺這對話有異,不由得回頭多看了元禮幾眼。


  那人眸光不起漣漪,恭敬立在一旁,似未覺察他的審視。


  宋鳴珂自顧閑逛,東問西問,繞了一大圈后,對賀醫官使道:「元醫官還成,朕決定起用他!」


  賀醫官使目瞪口呆,良久方應道:「……元醫官恐怕未有能力為龍體診治。」


  「從太醫局選拔上來的人才,沒能力?你這翰林醫官使怕也沒多少能力。」


  賀醫官使汗顏:「陛下……院內尚有多名經驗豐富的老醫官,個個皆是妙手回春……」


  「朕才十一歲!能有什麼不治之症?要你們妙手回春?這是在詛咒朕為朽木?」


  宋鳴珂怒色乍現,蠻不講理之餘,又流露突如其來的威儀,令對方一時語塞,唯有遵旨。


  旁觀醫官均認定小皇帝被李太醫一案所激怒,因而任性妄為。


  眾人鬼鬼祟祟對視,心下不約而同冒出近似念頭——說不準,新君相中了元禮的姿色?

  …………


  宋鳴珂一出翰林醫官院,立馬換了笑臉,擺駕回康和宮。


  她邀霍家兄弟至書房內,聊了會兒書冊,品茶吃點心,悠哉悠哉。


  閑談中,霍銳承問道:「陛下,據聞今年春蒐取消了?」


  「目下不宜殺生。等來年,大表哥露一手!」


  宋鳴珂笑時不無嚮往,轉頭對霍睿言挑眉道:「屆時,二表哥可不許裝柔弱!」


  霍睿言與兄長自幼師從武林高手傅青時,平日總以斯文俊秀的形象示人,從未展示過武功。


  若不是宋鳴珂遇刺,他大概抱著「能瞞多久是多久」的心態,一直隱瞞實力。


  他笑而未答,霍銳承卻半開玩笑道:「晏晏若去的話,他自然……」


  「哥!」霍睿言急忙打斷口沒遮攔的兄長,「而今的熙明長公主,豈能隨口叫喚小名?陛下面前,不得無禮!」


  這些年,兄長沒少拿小表妹逗他。


  昔年極力否認,到近期的心虛,他已沒法全盤否定。


  在家裡揶揄幾句倒也罷了,而今在深宮之中的小皇帝,卻是宋鳴珂本人。


  若當面揭穿他苦藏的小異念,以後臉往哪兒擱?

  見他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般驟然炸毛,霍銳承忙把糖粉滿滿的糯米糰子推至他手邊,賠笑道:「給你給你,都給你。」


  霍睿言平素偏愛各種圓乎乎或毛茸茸的物體,連食物也不例外,當下心稍軟了幾分。


  可在宋鳴珂跟前,他得努力保持穩重之姿,因而隱忍不吃。


  宋鳴珂察覺兄弟二人氣氛微妙,大度一笑:「表兄妹之間私下叫喚得親切些,無傷大雅,二表哥不必緊張。」


  轉移話題,聊了兩盞茶時分,余桐來報,新晉醫官元禮已在殿外候命。


  「宣。」


  宋鳴珂捧起茶盞,淺啜一口,抬目對霍氏兄弟微笑:「咱們明日再敘話。」


  霍睿言心底徒生怪異感,無從分辨是酸是澀。


  她話已出口,他只得起身施禮,與兄長一同告退。


  出了書房,庭中繁花深深淺淺,暗香浮動處,那瘦削的蒼青色身影如朗朗修竹,行近時拱手:「見過霍世子和二公子。」


  二人回禮,未作寒暄,匆忙離去。


  元禮在內侍引領下進入書房,依禮拜見。


  宋鳴珂仍舊坐於案前,玉手輕輕擱下杯盞,屏退餘人,只留剪蘭和余桐在門邊相候。


  她諦視眼前的年輕醫官,淡聲問:「朕為何讓你走這趟,你可知?」


  「微臣知悉。」


  「說來聽聽。」


  「源於李太醫南下前的舉薦。」元禮話音靜如秋月平湖。


  「他可曾跟你交待過什麼?」


  「回陛下,他老人家談及宮中與北山寺廟的診療,不光要多費心思,還需掩人耳目。」


  元禮未得她允准,一直長跪不起,但神態磊落,應對自如。


  「起來吧!」


  宋鳴珂不確認他是否真如李太醫所言的可信,亦不知他了解的內情到哪一步。


  她細看他的眉眼鼻唇,每一處都不完美,組合在一起卻順眼之極,好看得出奇。


  他無一般臣民初次見駕時的拘謹,是因知曉她的秘密?


  定了定神,她擱下杯盞,看似不經意發問:「元卿是何處人士?」


  元禮平靜回答:「微臣來自海外的五族。」


  「……你!你……私逃出境?」宋鳴珂難掩震驚。


  東海有一島國,居住了以金木水火土命名的五個部族。數百年來,風俗與教化曾與中土接近,兩國和睦相處,互助互利。


  三十多年前起,五族內亂,實行了閉關鎖國政策,不許外人進入,也禁止族民離境,違令者皆遭削足重罰。


  縱有人逃離海島抵達中原,也勢必更換身份,隱姓埋名,豈有坦誠相告之理?


  「確實如此,微臣未敢欺君瞞上。」元禮垂首道。


  「不怕朕將你遣返?」


  宋鳴珂緊盯他俊秀的雙眼,企圖捕捉他目中的波瀾,卻聽得他鎮定回應:「陛下握有微臣的秘密,才會予以信任。」


  她性子爽直,素不喜深沉陰鬱、彎彎繞繞的城府之人。


  然則,李太醫推舉的弟子,是她唯一的人選,不得不用。


  「既然如此,來作日常診視!」她小嘴歪了歪,探出纖細手臂。


  「是。」


  元禮落座后,取了塊白帕子,拭凈雙手,又拿出一棉布軟枕,請她把手放在脈枕上,繼而在她腕上覆了一片薄薄的絲帕。


  他三指呈弓,指頭對齊,指腹隔著絲帕,輕觸她的脈博。


  須臾后,他垂下眉目,緩緩開口:「陛下脈象,屬於滑脈。


  「嗯?」


  他壓低了嗓音:「怕是……月事將至。」


  「……!」


  頃刻間,宋鳴珂俏生生的小臉蛋,如被人潑了胭脂。


  太后尚未解氣,冷聲問:「是趙氏家族舉薦的小醫官所言?」


  「是。」


  「其心可誅!」


  太后凝視愛子身著素紗羅裙,原本俊秀臉龐塗了脂粉,病態虛弱,不複數月前的英氣……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