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春獵:三方博弈
哥舒玄再一次把這個女人拉開。
“要是尋常女人的投名狀,接了便接了,但你不同。我既不了解李世訓到底抱了怎樣的心思,也不了解你與他有何淵源。總之,很危險。”
沈青綰騎在他身上,雙手將哥舒玄牢牢圈在一個狹小而逼仄的空間。
“跟他無關,我是來保命的。”
哥舒玄把手攤得遠遠的,似乎以示清白般,在沈青綰耳邊發出了悶悶的笑聲。
“怎麽說?”
“雞蛋總不能都放在一個籃子裏。我也說不準他哪天就不要我了,或者是為了他的某個計劃讓我去送死。我好不容易活到今天,總要找條退路。”
沈青綰的呼吸更近了,婉媚的滋味在哥舒玄的耳邊縈繞,臉頰邊滿是溫熱馨香。
“這個解釋如何?”
“好個兩麵三刀的女人。”
哥舒玄笑得更厲害,溫熱的胸膛隨著悶聲的笑一鼓一鼓。
“我記得今早見到你的時候,唯唯諾諾的,倒不像這般,七竅玲瓏?”
沈青綰也笑,手上功夫卻不停。靈巧的手指見縫插針,輕靈地鑽進並未係緊的衣衫裏,冰涼的指尖在堅實的肌理上敲出叮叮咚咚的琴音。
“兩麵三刀本來就是我一開始存在的意義。”
她笑意忽淒惻。
“這是我的老師教給我的。況且,你有不得不接受我的理由。”
“繼續。”
也不知道哥舒玄意思是嘴上繼續還是手上繼續,沈青綰手上在壁立千仞間逡巡流連,聲音卻如山間溪流綿延不絕。
“你不了解李世訓對吧?而聽李世訓說,西突必勒格可汗一直在效法中原推行各項改革,等李世訓回到西突,必然會受到必勒格可汗的重用。你是舊寵,他是新貴,遲早要打起來。我想,聰明如哥舒大人,應該不介意提前埋一顆釘子在他身邊。”
孺子可教,是個聰明的小姑娘。哥舒玄點點頭。
“說的都對。釘子要安全的,你能保證一直站在我這邊嗎?”
沈青綰湊上嬌軟的唇,觸碰上哥舒玄同樣柔軟的耳垂。
“不能。”
他噗嗤笑出聲。
“那我要你何用?”
“當然有用。在你潰敗之前,我始終算你的,半個人。督促你,隻有你足夠強,我才會一直與你交易。你給我安全,我給你情報,還有,身體。”
她巧笑。
“我隻和強者做交易,這次算驗貨。”
“哈哈哈哈,是我喜歡的類型。”
哥舒玄掐了一把鮮嫩如筍尖能掐出水的腰肢,突然反客為主,將那四處煽風點火的人牢牢禁錮。
“那你說說,想讓我怎麽保障你的安全?”
天地陡轉,沈青綰仰首看那上方的人。
“隻要你在,我就安全。我隻要假裝我在從你這兒探聽情報,那李世訓自然會保我不死。有朝一日他一敗塗地,哥舒大人能顧及這份錦上添花的情誼,留我一命,就行。”
顯然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就像是予以恩賜,他的手比沈青綰更凶猛,疾風驟雨一般肆意擺弄山川河流,所至之處,花草摧折而山洪傾瀉。
“我還有問題。你來我這兒遞投名狀,李世訓知道嗎?或者說,本來就是他的意思?”
“重要嗎?”
沈青綰那雙盈滿春水的眼眨巴眨巴,多一分便要漫溢出來。
“李世訓無論知道與否,我都有自己的打算。我既不會全然聽從他,當然也不會全然聽從你。總之,你們倆,各憑本事,都有機會。”
“那你愛他嗎?”
沒想到麵前的男人會問這個問題,隨著他手上的動作向下逐漸放肆,沈青綰怔忡的刹那哥舒玄接著道。
“如果我沒猜錯,是他犧牲你來向我示好,從我這兒騙取他需要的情報。你願意犧牲自己,他卻未必憐惜你。”
腦子轉過來了,無非是想試探她與李世訓的關係。聽著水聲漸起,沈青綰腳下難耐地繃緊,麵上卻笑盈盈地答。
“我想哥舒大人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我們都是談利益的人,與感情無關。我和李世訓,是因為利益而最終綁定在一起的。如果你願意聽,今後我會在枕邊與哥舒大人慢慢講。當然,同樣為了利益,我也可以與哥舒大人達成同盟。”
指尖突刺,撞得沈青綰一悶哼。哥舒玄話上鋒芒也盛。
“那你憑什麽說我就一定願意與你達成同盟呢?”
沉淪於無邊無際深海之前,沈青綰扯出一個燦爛的笑。
“我所熟知的哥舒大人,年紀輕輕便能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走的不是尋常路,想來必是一個賭徒。賭徒嘛,我們三個人都是。風險越大,收益也越大。隻要你足夠強,我就會一直幫你,你想知道的關於李世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訴你。就憑爭取我這枚棋子的收益足夠大,哥舒大人就拒絕不了。”
哥舒玄的氣聲在她耳邊流轉。
“不怕我哪天一時興起殺了你?”
“唔……”
勉強忍住一聲輕吟,沈青綰高揚的下巴拉成一條繃直的線。好不容易等這陣浪頭過去,嘴角扯出一個妥帖的笑。
“隨便好了,我這條命不值錢,死了便死了。可隻要我死了,他就有了絕佳的借口向你發難。別忘了我名義上還是他的人,衝冠一怒為紅顏什麽的,是個說得通的好故事。他不在乎我,”
她戳了戳哥舒玄堅實的胸膛。
“他隻在乎你,哥舒大人。”
兩個聰明人的交鋒,往往到這裏就足夠了。
荒棄許久的床榻經不住兩個人的折騰發出咿呀的呻吟,周遭的一切都隨著劇烈的撞擊搖晃起來。沈青綰偶爾會想起自己第一次侍寢,第一次迫不得已無從抵抗,再到第一次主動獻身為了換取一線生機。
習慣了。
原來真的,隻要沒有底線,不懂羞恥,人生就可以過得很滋潤,很逍遙,比每日提心吊膽在三宮之間走浮橋,真的快活多了。
她撇開眸子,看見窗外透進的一道天光在搖曳。
這種神情讓奮力耕耘的人實在挫敗,哥舒玄把她的下巴強行轉過來,
“你說,是李世訓厲害?還是我厲害?”
無聊。
看著挺聰明的人,怎麽在這種問題上都幼稚。李世訓也是,哥舒玄也是。
“我覺得很奇怪。哥舒大人好像一直和李世訓過不去,第一次見麵就是。明知道今後這是你死我活的敵人,也不假意示好麻痹一番,就像是有團壓不住的火,看見李世訓就忍也忍不住地冒出來。”
沈青綰歪著頭問他,在稀疏可憐的燈火與月光下,嬌俏的眸子格外明亮。
“為什麽?”
像是突然戳中哥舒玄某種暴怒的心思,他動作忽轉激烈,逼得沈青綰節節敗退就差撞上床板。
“說!”
沈青綰挑眉看著他,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不發出一聲悶哼。
不說便算了,不是沒辦法整治這人。哥舒玄翻身退了出來,徒留沈青綰一片火急火燎的狼藉。
看來還真是不能觸碰的禁忌,她又有了向李世訓交差的訊息。
沈青綰勉強支起發燙發顫的身體,單手撐起翻身騎上。她寸寸向下,最終把頭深深埋了下去。
唔……
這樣的攻擊顯然出其不意。哥舒玄下意識想忍,但越忍耐越顯得拙劣。他幹脆放平了心態,隨著身體在春風下如碧波的蕩漾,最後掀起驚濤,白浪在迸濺。
沈青綰也懶得收拾自己,精疲力竭地癱倒在一邊。
嗬!
手下敗將。
被子還沒拉扯上,身上的薄紗早已不知所蹤。她半倚靠在硬邦邦的枕頭上,臉頰水光映著窗外新月皎白,原本小家碧玉般清澈嬌小的容色,渾身暈開的粉更添靡麗。
她戰戰兢兢才能勉強糊得像樣的人生。
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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