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歷史軍事>霸宋西門慶> 第九十章 察哥

第九十章 察哥

  一番口舌,就此折服了周侗、宗澤二老,西門慶終於鬆了一口氣。看到兩個老頭兒向自己拜倒,西門慶急忙跪倒相扶,武鬆、嶽飛也趕緊跟著跪了下去。


  宗澤垂淚而言:“朝聞道,夕死可矣!今日聞公子金石之論,宗澤汗顏無地,願以此老朽之身,奉公子為主,從此鞠躬盡瘁,精忠報國,以贖前愆!”


  周侗也道:“老兒雖已是棺材瓢子,但還教下了幾個徒弟,若公子不棄時,請為驅策!”


  西門慶聽了,喜心翻倒,傳說中的宗爺爺、嶽爺爺都將成為自己的臂助,這可是太他媽的他媽的了!

  化無法言語的狂喜為力量,把二老扶起,大家相視一笑,從此心下再無芥蒂。


  西門慶便吩咐擺宴招待,席間武鬆又把西門慶的《告天下萬民書》簡述一遍,周侗宗澤嶽飛聽西門慶平天下後居然不當皇帝,皆驚駭,宗澤歎道:“先前還說主公意貪圖一國之富貴,今識此高風亮節,方知我輩管窺蠡測!”


  周侗卻問道:“若世人亂糟糟都來當皇帝,這天下豈不亂了?”


  西門慶笑道:“這自然有個章法……”


  正在這時,突然外麵有焦挺的聲音傳來:“二哥三哥,有急事!”


  周侗宗澤之來,是武鬆引介的,因此隻是私人會晤的性質,淘的也是西門慶處理完軍務後的空兒。現在焦挺竟然來幹擾西門慶的私人時間,可見這急事確實非同小可。西門慶馬上湧身而起:“何急之有?”


  帳簾一掀,進來了焦挺:“三哥,西夏往咱們軍中派來了使者!”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周侗、宗澤、武鬆、嶽飛異口同聲道:“西夏來使?!”


  西門慶雖然心下也驚異,但麵不改色,向周侗、宗澤抱拳道:“兩位長者休怪,軍務在身,恕晚輩失陪了!”


  周侗急忙道:“私不廢公,公子請便。”


  西門慶向武鬆道:“二哥,代我招呼好兩位長者!”說著急急去了。


  此時已是燈燭初上,四野朦朧之時。行路中西門慶詳問焦挺,才知道他和鮑旭巡營,卻在營外碰到了幾個行蹤詭秘之人,這些人不躲不藏,直撞上來,開口就要見西門慶。鮑旭問他們來曆,一個人便亮出一麵金牌來,焦挺和鮑旭都吃一驚——原來這些人不但是西夏使者,為首之人更是夏主李乾順之庶弟晉王察哥!


  西門慶聽了心中暗詫,西夏察哥擅謀略,有勇力,長期掌握兵權,多有戰功,是夏主李乾順的左膀右臂——今日他突然跑來自己這裏秘密會麵做什麽?

  心下思忖著,早已進了大帳,帳中一人起立拱手,恭謹相迎。西門慶注目看時,隻見其人長軀偉幹,鷹目髭須,耳掛金環,乍看之下容貌雖大異於宋人,但臉麵骨骼,依然是中國形相。


  西門慶也不客氣,開門見山問道:“使者前來,有何貴幹?”


  那人氣度沉穩,目光在西門慶臉上一轉,確認道:“閣下是誰?”一口漢話說得字正腔圓,幾聽不出是異國來客,足見夏主乾順的漢法治國卓有成效。


  西門慶回道:“吾乃梁山西門慶!”


  那人微笑起來,再次拱手施禮:“原來是梁山之主,大名鼎鼎的三奇公子西門慶到了!在下西夏察哥,在此有禮——公子欲知吾來之意,請屏退左右。”


  西門慶向焦挺、鮑旭一頷首,二人帶人退出,帳外警戒,帳中隻留西門慶、察哥兩個。西門慶舉手道:“使者昏夜前來,必有要事,此間再無六耳,且說無妨。”


  察哥輕輕一擊掌,笑道:“好!爽快!咱們大夏好男兒,最喜歡這般幹脆利落的好漢子!在下此來無它,願獻東京城於梁山之主!此城一得,梁山之主便是中原之王了——可喜!可賀啊!”


  西門慶神色不變,隻笑道:“使者言之謬矣!貴國侵我中原之兵,今為老將種師道所拒,過不得葫蘆河一步,如何能獻東京城於我?”


  察哥悠然道:“梁山之主身臨宋都,眼望邊境,胸懷寬廣,在下佩服——不過梁山之主有所不知,在下並非從邊境烽火中來,而是從這東京開封府來!”


  西門慶“哦”了一聲,輕描淡寫地道:“使者從城中來?原來是向宋朝求和的。”


  察哥麵色一變,霍然立起:“公何以知之?”


  西門慶心道:“曆史書上寫著呢!老子看在眼裏,記在心上,所以知之。”但嘴上卻裝神棍道:“吾乃轉世天星,人間大事,於我如掌上觀紋一般。貴國雖然新敗王厚,但兵鋒已鈍,軍力已疲,再勉強而戰,於宋無益,於夏有損,因此這才遣使入貢,言熙河、涇原用兵不已,請停戰——吾話中可有虛言乎?”


  王厚之敗後,西夏勝而求和,曆史上確有此事。但西門慶如今橫空出世,一番大展拳腳,已經將原來的曆史撕得粉碎,以後再想未卜先知,已經是萬萬不能了,因此西門慶無比珍惜這最後裝神弄鬼的機會。


  察哥被西門慶的精湛的表演藝術震駭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最後終於慢慢拱手,強自冷笑道:“梁山之主非妖孽之先知也!唯善用間諜之智將爾!”


  西門慶哈哈一笑,先知也好,智將也好,總之這個陰影算是烙在察哥的心靈上啦!於是再不為已甚,把話題轉了回來:“使者說欲獻東京,願聞其詳。”


  察哥吐了口氣,說道:“梁山之主圍城,北、東、南皆密不透風,唯西麵無兵,此圍三闕一,正合兵家要旨,旬日前我西夏使節團能從西麵進入東京城,原仗梁山之主之賜。”


  西門慶擺手道:“什麽圍三闕一,我是一竅不通的。隻不過城中的老百姓總要出城樵采,我們梁山圍城,總得給他們留一條活路吧!哈哈!哈哈!”


  察哥心道:“你西門慶不懂圍三闕一的兵法?當我察哥是三歲小孩兒嗎?這般好哄?這個梁山之主,狡猾狡猾的!不過,還是狡猾之人好打交道,若碰上個正人君子,我計就不成了!”


  當下笑道:“在下等進了東京城,才知道中原居然發生了這般翻天覆地的變化,改朝換代,隻在頃刻。唉!若非親見,誰人能信?待見了宋朝君臣,一聞和議,那些人都大喜,爭先恐後地催著在下簽約——嘿嘿!倒叫在下好生為難啊!”


  西門慶淡然道:“使者何必為難?回去趕緊簽了吧!一簽之後,宋朝君臣就可以調駐紮邊境的殘餘西兵回師勤王,我們梁山正好圍點打援,殲敵於長途跋涉之後,倒省了日後分路進剿的麻煩——這真真是極好的!”


  察哥有些狼狽,他本想借簽約的後果要脅一下西門慶,沒想到人家根本不吃這一套,於是趕緊正色把話往回圓:“梁山之主此言差矣!三奇公子的大名,我們大夏君臣也是久仰的,隻恨山遙水遠,不能相見;而大宋卻與我國世為仇敵,今日不得已而求和,男兒心中實深恥之!幸天奪其魄,梁山之主吊民伐罪,攻打逆宋,值此百尺竿頭即將更進一步的時候,我輩怎能隨便簽約助逆,做那等親者痛而仇者快之事?”


  西門慶便“哦”了一聲:“不簽約,你們便想向我們梁山獻城嗎?”


  察哥道:“正有此意!叵耐北宋一幹昏君奸臣,屢釁邊患,我大夏苦之,恨不能報。今有梁山之主舉天兵討平之,我大夏樂見其成矣!不瞞梁山之主說,如今東京城中,我大夏使團有勇士百餘人,再加上宋朝暗伏之內應,取一城雖難,開一城門卻易,若能裏應外合,梁山之主得這座東京城,如洪爐燎毛,不費吹灰之力——此中得失,願梁山之主深思之!”


  西門慶臉上露出了笑容:“這費氣敗力偷城門的勾當,卻不是那麽好做的。你們舍身破命的,絕不是因為敬仰我西門慶的虛名,甘願義務勞動——有什麽條件?咱們親兄弟明算帳,先小人後君子,醜話說在前頭——這就明說了吧!”


  察哥亦是一笑,正氣凜然地道:“隻消將來梁山之主定鼎中原後,能與我大夏交好,結為兄弟之邦,福禍相依,患難與共,兩國再無邊患,此外夫複何求?”


  西門慶心說:“這話騙鬼去吧!”於是把手一揮:“既是兄弟之邦,就當暢開心肺,有什麽說什麽!使者有話盡管明言,我們梁山要拿什麽來換這東京開封府一城的榮華富貴?”


  察哥便“嘿嘿”一聲,心道:“這梁山之主西門慶,說到東京開封府一城的榮華富貴時,終於也動心了啊!”想到此處,忍不住便露出了狡計得逞的笑容。隻是他看不到,自己的笑容裏也充滿了欲望將獲滿足前的貪婪。


  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一聲,察哥從懷裏掏出個鼓鼓囊囊的扁平包裹來,一層層地打開,指點道:“請梁山之主上眼,聽在下細細道來!”這正是:

  方以雄言爭國論,又將權語會敵酋。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