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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君不可憤而興兵

  西門慶弄明白闞萬林鬱悶的緣由後,心下大奇——那黑衣蒙麵人是誰?竟然如此義務幫忙?


  於是重新回到現場,誰知這裏早已人去無蹤,隻餘李華梅的那匹黨項寶馬在百無聊賴地四下找草吃。


  神龍見首不見尾,西門慶等隻好牽了李華梅的寶馬回去,誰知半路上遇上了同樣尋覓過來的西夏婢女,那些女孩子見西門慶這群人中赫然雜著自家公主的空鞍馬,無不色變,一聲呼哨間,那匹黨項馬突然暴跳起來,掙脫了韁繩,重新投回了西夏的懷抱。


  寶馬難得,很多人當然不肯放手,於是開始窮追,但那十二個婢女都是李華梅一手訓練出來的,一身好馬術,座下也都是精選的黨項良駒,雖然比不上李華梅的座騎神駿,但甩掉梁山明教的追趕卻是輕而易舉。


  雖然一通狂奔之下將追趕者盡數拋得不知去向,十二女飛騎卻沒半分高興——公主殿下的馬雖然回來了,但人呢?十二個女孩子商量了半天,又帶著識途的寶馬踅摸回去尋找,兩天之後,李華梅還是音訊全無!這些婢女已經徹底慌了,六神無主之下,隻好哭拜於夏主乾順駕前。


  聽到禦妹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噩耗,乾順雖然鎮定,也不由得心驚。他是個重視手足的皇帝,即位後為了對抗重權在握的舅氏一黨,他大封宗室子弟,對李華梅這個爭氣的妹子,更是寶貝得不得了。


  現在妹子失蹤了,她心愛的黨項馬還曾落在敵人手裏,乾順第一個想到的可能就是妹子已經成了西門慶的俘虜。


  事不宜遲,乾順急忙派出使者,去西門慶那裏下書,許以重寶,願贖禦妹歸來。


  問題是李華梅根本不在西門慶這裏,西門慶想做這筆生意,他也沒那資本。這種正式外交事務,他又不願撒謊騙人,於是實話實說,回複乾順查無此人。


  李華梅確實不是西門慶這裏的臨時工。然而這世界上很多時候,說真話是沒人信的,西門慶的誠實在乾順那裏徹底破產。西夏皇帝自行腦補出很多曖昧情節後,暴跳如雷,大罵西門慶不仗義,不道德,是沽名釣譽的色中餓鬼,李乾順狗急跳牆之下,派遣大軍凶猛出擊,開始衝擊梁山明教聯軍建寧堡防線。


  建寧堡屬於孫子兵法裏所說的“通”類地形。所謂“通”者,是指我可以輕鬆來,敵可以輕鬆去的地形,在這種地區作戰,必須搶先占住高地向陽之處,再保障糧道通暢,便可立於不敗之地,先為不可勝,再待敵之可勝。


  建寧堡就矗立在這塊“通”類地形的高地向陽之處,旁邊有西門慶駐紮大軍,呈犄角之勢,兵精而糧足,占盡了地利人和。李乾順雖然許千軍以高官重賞,但梁山明教聯軍的防線猶如鐵鑄一般,始終不為所動。


  乾順焦躁起來,親自引兵督戰。西夏以弓馬立國,君主多為馬上皇帝,乾順是中興圖治之主,更是其中健者。他金盔金甲出現在陣前時,西夏軍士氣猛振,歡呼效死之聲,震蕩山野。


  西門慶這邊也不示弱,保家衛國,男兒之誌,抗擊侵略,男兒之榮,西門慶親自擂鼓之下,梁山明教聯軍士氣如虹,大戰三天,西夏軍不得前進一步。


  第四天,乾順派出了自己的扈駕親軍,梁山也不甘示弱,解珍解寶引重裝甲步兵大隊登場,雙方都是精銳,戰鬥一開始就呈現出白熱化。


  雙方鬥得正酣,卻不防乾順營中霹靂聲動,仿佛地皮都在微微顫抖。乾順心中一驚:“莫非是地動嗎?”但隨即就見黑煙大起,火光遮目,鼎沸哀聲,通聞於天,自家軍營已是大亂,前敵西夏軍愕然回首,無不失色。


  有焦頭爛額的小卒撲倒在乾順馬前,嘶聲大叫道:“我主萬歲,大事不好!營中突然雷動火起,然後不知從哪裏殺出一團人馬,四下裏殺人放火,糧草輜重,都燒起來了!”


  乾順聽了,氣炸連肝肺,挫碎口中牙,一迭聲地道:“中護軍中領軍何在?”


  小卒報喪:“二位將軍都殉國了!”


  原來折氏祖先在修造這建寧堡時,相看周圍地形,已在敵軍可能屯紮的地點預設了幾條暗道。今日乾順引兵而至,紮營地正撞在羅網裏。這三天地麵上鏖兵,地麵下西門慶派人暗排雷火,都是轟天雷淩振製作出的改良品種,威力巨大。


  時機成熟,趁著兩軍交鋒,敵營空虛的當兒,西門慶下令點火,一時間地動山搖,風生火起,西夏營中就此大亂。更有魯智深、武鬆引敢死之士從地道殺出,乘亂燒糧草,焚輜重,如入無人之境。


  這動靜實在太大,前敵正在相持的西夏精兵無不心旌搖蕩,一時敗相畢露。乾順正躍馬鼓舞時,卻不妨聽一聲炮響,西門慶銀盔銀甲,親自引精騎來衝乾順,槍鐧起處,西夏軍紛紛紛紛敗退,滾滾潰逃,西門慶直取乾順大纛旗下,如湯潑雪。


  乾順左右護駕將軍鼓勇迎上,西門慶手揮處,錢鏢電閃,數人慘呼落馬,西夏眾將膽戰心寒,無不奪氣。眨眼間已是馬匹交錯,西門慶遠槍近鐧,連掃西夏騎者落馬,手下竟無一合之將。


  乾順麵上變色,眼見西門慶軍鋒銳利,勢不可擋,隻得撥馬而走。西門慶卻不追趕乾順,徑直搶到乾順龍旗之旁,一槍刺旗手於馬下——乾順的將旗便歪歪斜斜地直倒了下去。


  皇帝旗幡一倒,西夏兵軍心大潰,梁山軍便四下裏大叫起來:“西夏皇帝死了!西夏皇帝死了!”這一來更是雪列上加霜,眼望陛下龍旗果然躺倒,前敵人無戰心,士有逃意,戰線就此大潰。


  亂軍中,西門慶冒煙突火,緊追李乾順不放。隻是乾順座騎同樣是一匹黨項寶馬,西門慶一時追之不上,心念電轉間,已經打定了射人先射馬的主意,這時也顧不上保護動物了,西門慶揮槍掃開身畔西夏亂兵,彎弓控弦,向乾順的馬屁股就是一箭。


  有金錢鏢的底子,西門慶的箭法還是不錯的,雖然比不了花榮、龐萬春這等頂尖高手,但射個馬屁股還是綽綽有餘的。一箭過去,眼看就要正中目標,卻不防馬背上乾順耳聽八方,扭身回手一劍,將西門慶這勢在必得的一箭劈落在地。


  西門慶“咦”了一聲,想不到這西夏國王也有兩把刷子,還真刷出成績來了。不過一箭不成,再來一箭,西門慶催馬前馳,繼續彎弓搭箭,箭箭直取乾順馬屁股。


  乾順是專業的皇帝,業餘的劍客,被西門慶這一輪連環箭,折騰得手忙腳亂,一個疏失,“噗”的一聲,座下黨項良駒屁股上已經挨了一箭。


  讓西門慶意想不到的是,那黨項馬實在是剽悍得過了火,雖然屁股中箭,卻沒有四蹄發軟在地下撒潑打滾,抗議人類對動物的虐待,反而是一聲怒嘶,催開駿足,跑得更快了。


  西門慶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早知道不射馬屁股,射馬蹄多好!當下亡羊補牢,對馬蹄子馬腿連連下手,可惜他是專業飛鏢,業餘射箭,把箭壺都射空了,皆不中。


  乾順的黨項馬中箭後發了野性,不管主人如何控韁,隻是撒腿往荒僻處跑,西門慶依然緊追不舍。他的馬雖然比乾順的馬差些兒,但能成為梁山老大的座騎,素質還是比較拔尖兒的,跟黨項馬相差也是有限。而且馬這種動物最高傲最好勝最不服輸,跑死了都要爭個名次出來,戰場上累死的馬永遠比戰死的馬多——西門慶的馬盯著乾順的馬,眼珠子都紅了,吐著白沫緊追,不緩一步。


  跑得山窮水盡,乾順的黨項馬終於慢下來了——屁股上插根鐵枝子的千裏馬,再神駿也得打個折扣——眼看西門慶越趕越近,乾順仰天長歎:“天亡寡人也!”


  皇帝的馬都快,但這快馬也有個壞處,逃命的時候容易把身邊的護衛都甩得一幹二淨,關鍵時刻連個指望的人也沒有。就象現在,乾順是名符其實的“寡人”了。


  離得稍近,西門慶就叫起來:“乾順,你跑個什麽勁兒?何不下馬,咱們促膝談心,能辦多少大事!”


  乾順猛喝道:“西門慶!你狼子野心,擄我禦妹,辱我大夏國體,我與你勢不兩立!今日雖窮途末路,但國恨家仇在心,一國之主豈能屈膝?提起刀來,有死而已!”


  西門慶心中暗暗點頭:“這西夏國王比宋朝昏君可有骨氣多了!”


  對視死如歸的漢子,西門慶還是比較看重的。當下苦口婆心地勸道:“何必張口就說死說活呢?每個人的生命隻有一次,死了就什麽都空了——什麽人?滾出來!”


  乾順被西門慶的突然爆喝嚇了一跳。卻聽身畔山石後有人“咦”了一聲,一個黑衣蒙麵人長身而起,虎背熊腰,雄風八麵。這正是:

  隻說天星藏公主,又見俠客會英傑。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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