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神秘老者
我和往常一樣步行到黃河岸邊，一路向西，從黃河三曲繼續往裡面深入便是黃河四曲，基本上都是山路，會顯得很難走，其實走水路可能會快一點。
我心裡是擔心水路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畢竟我的目標就是黃河第四曲，另外，走山路也能遇到一些熟悉地形的山民，可以打聽到一些有關於黃河九曲的事。
我在山裡繞了差不多三個小時，這黃河九曲的水與這連綿的山體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時候，面前突然就出現了一汪河流擋住去路，這個時候就需要往山裡深處繞了，像這樣的小型的河流很多，其源頭都是黃河九曲的水。
我是盡量沿著黃河邊上走的，山都不算高，遠遠看過去，這更像是那種連綿不絕的山坡，很圓潤的那一種，裡面是小路縱橫。
這裡其實已經屬於很偏的那種了，全是野草野林子，我本以為越往深處去，遇到人的可能性越小，可是，當我在山裡面繞了一會兒后，我發現前方竟然有人煙，就是那種炊煙，這個點應該就是要吃午飯的時間點了。
在深山野林里遇到一戶人家，是一件很暖心的事情，我加快了速度向那個方向走去，走的近了，我才發現，這裡竟然是一片空曠山地，很平整，下面還有梯形農田，裡面種著一些小白菜，大白菜，蘿蔔……一些非常常見的蔬菜。
我沿著石子坡往上爬，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個茅草屋，是用野樹枝還有竹子編製搭建的，上面蓋了瓦，很嚴實，在冬天，這裡一定很暖和。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這茅草屋前面有一個大竹竿，是豎著放置在門前，竿子上掛著一面八卦鏡，這鏡子的大小，和我在西風山古墓里見到的八卦鏡大小差不多。
不僅如此，門口還栓著一隻黑狗，純黑的那一種。都說山裡的狗都有靈性，這隻狗看到我后，它根本就沒有叫喚，只是蹲在八卦鏡下瞪著我，隨著我的移動，雙眼跟著我移動。
如果明寶來了，它們一定是好基友，也不知道這黑狗是公還是母。
看到這些景象，我的第一感覺，可能是碰到了同道中人。想想，這深山老林里，唯一一戶人家，門口還有八卦鏡，還有一條黑狗。這八卦鏡和黑狗可都是辟邪之物。
由此我猜測裡面的人，可能是傳說中的隱世高人，我以前是不信的，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誰還會住茅草屋，誰還會住山裡與世隔絕，如今這社會，誰能離開的了水電，沒有水電讓我在山裡住一天，我都住不下去。
這裡完全就是一個自給自足的生態系統，這附近的林子里，我還聽到了雞鴨叫喚的聲音。
來到這裡，我才相信，這世間是無奇不有的，你沒有發現，並不代表它不存在，也許就是有這一類人，他們與世隔絕，不喜城市的熱鬧繁華，更喜深山裡的恬然幽靜。
我懷著強大的好奇心走了過去，那條黑狗見我走近了它，開始露出獠牙來，但是它沒有叫喚。
叫喚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喚，我知道這條黑狗不是普通的狗。
「小黑，有客人來了嗎？」一個稍顯蒼老的聲音從茅屋裡傳來。
「您好，我是吳安，是一名撈屍人，本是想進入黃河四曲，可一不小心繞到了山裡，然後發現了您的住處，前來打擾了！」我站在門口向裡屋看去。
我聞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臭味，酒味，藥草味等等混在一起，特別難聞。
「撈屍人！」裡面的老者聽到這三個字后，顯得很吃驚的樣子，又道：「你是說你是一名撈屍人，現在是要去黃河九曲嗎？」
我正待要說話，那股強烈的藥味，顯得更明顯了。裡面還有一絲絲的臭味，這種味道很奇怪。
接著，我就看到那老者從裡屋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個藥罐子，也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這老者的頭髮有點長，下巴上發白的鬍鬚也有一指來長了，看這樣子和我那跑路的師傅有的一比了，看樣子，這老者也是那種完全不在乎生活細節，不修邊幅的人。
雖然他看上去六七十歲的樣子，但整個人顯得很精神的，一雙眼不像那些平常老人那樣顯得渾濁，相反有幾分清明，還有幾分邪里邪氣的。
我點頭說道：「是的，我是受人之託，正是要前去黃河九曲的第四曲撈一具溺水的人。」
「哼！」老者突然哼一了聲，顯得極為不悅道：「你不知道黃河九曲是一片凶水嗎？每年死在裡面的人不計其數，其中就有不少像你這樣的莽夫，自認為有些本事，就敢到黃灑九曲里來顯擺，小心有去無回！」
看這樣子，這名老者是乎不歡迎我來黃河九曲，我感覺這裡面似乎有什麼故事。
「我知道黃河九曲是一片凶水，但是受人之託不能不來，我得讓那亡靈入土為安！」我不以為意笑道。
「入土為安！」老者似乎聽到了他認為很可笑的話，他哼道：「黃河九曲的歷史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自炎黃大帝開始，它就已經存在了，裡面的冤魂不計其數，以你一凡人之力，你能超度多少？年青人，聽我一句勸，敢緊回去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這老者越是這麼說，我越是要一探究竟，我要是聽了他的，直接退縮了，那我吳安就不是吳安了。
「這位大爺，我不管這黃河九曲有多兇險，我既然來了，就不打算空手回去，這人總有一死，但是我不能失信於人！」我顯得很堅定說道。
老者停止了搗鼓手中的藥罐子，他看了我一眼，轉而走向那條黑狗。老者的眼神里有著一股笑意，在我看來，那更像是嘲諷。可能覺得我是一傻B或者覺得我是一個蠢蛋，意思都差不多。
「一個連自己的小命都不珍惜的人，你還想誰來珍惜你的小命，你還指望那些等待超度的亡靈，對你手下留情嗎？」老者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手裡的藥罐子倒向那黑狗面前的破碗里。
老者用一個葯勺子，從藥罐子里扒出了一大坨黑綠色的粘稠物，那條黑狗緊緊的盯著藥罐子里的東西，已經飢不可耐了。
老者將粘稠物扒落，掉進了狗碗里。一股非常濃烈的藥味在空氣中瀰漫，這中間確實還有一絲絲的臭味，我聞的清楚，像是一股肉質腐爛的氣味。
那黑狗無聲的嗅了嗅，甚至連尾巴都沒有搖一下，直接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我也不想在黃河九曲這件事上面多廢話，不管他怎麼勸說我，我還是要去的，他看我臉上的表情，應該就能確定我心意已決。
「這位……爺，不知道您怎麼稱呼！」我想轉移話題說道。
「看樣子，你是鐵了心要要進去了！」老者低著頭看著那黑狗津津有味的吃著說道：「你要進去我不攔你，但是第七曲、第八曲、第九曲，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去，我會在這裡守著的！」
聽這老者說的這麼決然，我感覺這第七曲、第八曲、第九曲似乎有著什麼重大的秘密，既然是重大秘密，那這老者又為何說給我這個第一次見面的毛頭小子聽呢？難道說是警告，我看著不像，更像是向我透露一種信息，那黃河三曲裡面有東西。
「這第七曲、第八曲還有第九曲，這裡面是有什麼？您要這麼死磕？」我小心的問道。
老者突然抬頭看著我，那眼神很犀利，道：「不該問的不要問，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黃河九曲鬼門關！凡是想進入黃河九曲的第七曲、第八曲還有第九曲的，幾乎都是有去無回，我是在救人性命，不是為了守著什麼東西！」
看這老者說話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還好，我只是要進了第四曲。但他的話聽來，未免有點前後茅盾，我也沒有裡面守著什麼東西，但是他卻說不是為了守著什麼東西，這不明白，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那裡既然這麼兇險，竟然有人想進去，有沒有人進去后，活著出來的例子？」我又試探性的問道。
「有！那得看看道行有多深了！一般想發橫財的撈屍人，像你這樣的，多半是有去無回！」老者喂完了狗又站了起來，向裡屋走去。
那條黑狗還在舔著破碗里的東西，似乎那是難得的美味，還在回味無窮。我本是想走過去，研究一下那是什麼東西，看這老者走進了屋裡，我連忙追進了茅屋裡問道：「您先別走啊！我該怎麼稱呼您？」
「你叫我牛老就行！今天說的話，你給我記清楚了！不要挺而走險，拿自己的生命去魯莽！這黃河九曲的冤魂已經夠多了，不要成為裡面的螺絲釘，助長屍氣！」老者又開始往灶里加柴，看樣子狗吃飽了，這是要為自己做飯了。
螺絲釘、屍氣，這我是聽明白，聽牛老的意思，這黃河九曲也是養屍之地，這是一片凶水，在水下可能更恐怖，是在聚集屍氣。
牛老，一個勁的往灶里加柴，可我看這火差不多都滅，再加也點不著了。
我正準備過去幫幫他，一股濃濃的腐臭味，刺激到了我的鼻子。
我看見牛老用手指來回搓了幾下，我就看到一股小火苗在他手上燃了起來，裡面的乾柴也隨之被點燃了，這手法很神奇，不得不感嘆牛老的本事。
現在太陽已經下山了，我看著牛老坐在火灶旁，那個陰暗的角落裡，火苗的光亮在他臉上跳動，顯得他的臉上是陰晴不定，有著幾分詭異。
這牛老應該不簡單，他那外面的狗也不簡單，我問道：「牛老您剛才給那狗吃的是什麼東西，有濃濃的中藥味道，又還有一點腐臭味道？和您這鍋里的味道有點相似！」
「你想知道嗎？我覺得，你可能不會想知道？」牛老往灶里繼續加柴，火苗又旺了起來。
「您儘管直說，也讓我大開一下眼界。」我猜測應該是匪夷所思的。
「那是水鬼肉煮熟后，與中藥一起搗鼓而成，小黑特別喜歡吃，這樣它在水上會更能幹！那些水鬼無處遁形！」牛老輕描淡寫的說著，就像說這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
但這卻已經震憾到我的認識世界了。
「這……水鬼肉！」我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有點枯瘦的老人，火光下，那張忽明忽暗的臉顯得有點陰森。
「水鬼肉，黃河九曲裡面的！」牛老看著我顯得非常嚴肅說道：「凡要是想去黃河第七曲、第八曲和第九曲的，大多都會經過我這裡。所以不要想著動什麼歪腦子，小黑聞聞就知道了！我都是為了你們好……」
黃河九曲，這已經是他第三次提及了，他到底想要向我透露什麼。
黃河九曲蜿蜒曲折數十里，甚至上百里，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一直走水路，而且水路還這麼兇險。
表面上，聽他的意思是說，只要不走水路，肯定會經過他這裡，那黑狗都會聞到。正常的人應該都不會願意來這裡，陰氣太重，是個人都能感受的到，誰知道這裡面會有多少水鬼。
這些聽過黃河九曲故事的人都知道，他總是有意無意的向我透露黃河幾曲的信息，應該不會是表面上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