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水鬼肉
說到水鬼，多是指那些投水自殺或者意外落水或是被謀殺而死的人，會徘徊在淹死的地方，變成水鬼。黃河一曲遇到的那個老頭，黃河三曲遇到的那個鄧麗姝，都可以說是水鬼。
這些人溺水而亡后，他們會在水裡耐心的等待，引誘，或者是強迫人落水而死，發泄和釋放自己的怨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水鬼可以說是存在水裡的更為厲害的一種屍變。
水鬼都是有怨氣的，怨氣越大，越是厲害。牛老現在所說的黃河九曲里的水鬼，自然就是淹死在黃河九曲的。牛老說過，黃河九曲的歷史要追溯到上古黃帝炎帝時期了，肥水養陰魂，他們的陰氣可能會更重，更難對付。
這牛老到底是什麼身份，連水鬼都可以讓他拿來喂狗，這本事，不是一般人能做，用水鬼肉搗鼓中藥材來喂黑狗，這見識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不一會兒，我就看到了牛老的大黑鍋里，開始蒸汽升騰，看樣子應該快熟了，原先是濃濃的腐臭味，現在有一點點的肉香味，還有一點酒香味。整個雜在一起，這味道顯得十分怪異。
我出於好奇問道：「牛老，您這鍋里又是煮的什麼？」
「水鬼肉！」牛老也不含糊，直接乾脆利落的說了出來。
「又是水鬼肉！」我驚道。自然而然，我想到了一具屍體，被放在大黑鍋里煮著的情景，想想都覺得噁心，難怪有一股腐臭味道，這牛老的口味真重。
「想要在黃河九曲里來去自如，不吃吃水鬼肉，那怎麼行？」牛老看著我，半開玩笑的說道：「你不是要去黃河四曲嗎？要不要來一塊，我看這火候也差不多了」
牛老的笑容在我看來，有著深深的寒意，他就這麼說著，然後打開了鍋蓋子，我看到裡面懸浮著一塊塊的肉，那種被剁成塊狀的東西，有些發黑的肉。
我捂著嘴，制止自己想要吐的感覺，連忙擺手說道：「算了，這個我消受不了！」我現在看這牛老是有一點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太恐怖了。
「這肉配上外面的小白菜，其實挺合口味的！就是這肉毒性太大，不能吃多！」牛老嘗了一口鍋里的湯，就像品嘗一杯烈酒一樣，然後他自顧自的說道：「讓它們在酒里泡足七七四十九天，會降低這毒性，你應該能嘗上一口！。
「不……不……不……」我連忙退出了老遠，連連擺手，我可不想嘗這東西。
這牛老對於我這堅決不吃的態度，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大概是斯通見慣了的，他那意思，也是沒有準備讓我吃，差不多就是一個客套的玩笑話。
「你是姓吳是吧，那我叫你小吳好了！我這地方，也好久沒有人來過了，讓我想想，離上次那個老傢伙來這裡，估計也有差不多十年了吧？」牛老皺著眉頭咀嚼著碗里的肉說道：「當年，他也是堅決不吃的。」
十年了，沒有一個人來看過他，這種孤獨想想都覺得難受。看他的表情，那十年前的那個老傢伙估計應該是他最親的人吧。
「是的，您叫我小吳就可以了！」我看著他咀嚼的樣子，我是一陣難受加噁心，我表示十分的懷疑說道：「您……吃這玩藝真能辟邪嗎？」
「你說什麼？」牛老回過神來，突然瞪大一雙眼道：「辟邪……當然，你想想，你連黃河裡的那些東西的肉都敢吃，誰才是處於食物鏈的頂端的，那些東西聞都能聞到，他們能不膽寒嗎？只不過吃水鬼肉，能活下來的是萬中無一，畢竟是劇毒的，我能活下來也是僥倖。再者，這一舉動是世人所不容的，違背天道，估計是要遭到天譴的，可能死後也入不了輪迴。」
「那您還吃？」想想吃這肉，我就覺得胃裡翻騰。
「起初是因為師門，後來就成了習慣……」牛老一下子愣了神，他又想到了很久以前的往事。
這牛老可能也是道家之人，屬於很偏的那一種，看他吃水鬼肉的這一理念，就已經算是毀三觀的偏執法門。我開始有一種預感，他可能和撈屍人這一派別有著密切關係。
我忍不住又問道：「牛老，您的師門是屬於哪一派的？」
牛老放下手裡的碗筷看著我，顯得很嚴肅說道：「我所屬師門，應該算是和你一樣，撈屍人！」
這牛老說話，還一點不含糊，是什麼就是什麼，也不管外人怎麼想。
「撈屍人！」我又一次被驚到了，我指著牛老道：「您居然也是撈屍人！」
牛老一雙眼顯得十分犀利，他看著我，似乎我的反應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說道：「怎麼？覺得很奇怪嗎？我本是茅山道家一派，後來我師傅死了，我就轉投了撈屍人一派，這茅草屋也是我上任茅山師傅所住的地方，一個是為了答應我師傅，看住這黃河九曲里的東西，二來是為了撈屍一派的……」
又是茅山，又是撈屍，難怪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原來，有兩家之長。
牛老話說了一半，接著目光灼灼的看著我又道：「撈屍一派要說正宗的，應該算是小吳你這一派吧，雖然你師傅這裡人丁凋零，但要說傳下來的弟子，也是萬中無一的，少而精，雖然那老傢伙不成器，但他教起徒弟來還是有一套的，我看你就是，挺不錯的！」
好傢夥，這牛老雖然住在大山裡，但是，似乎對外面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特別是對我的情況知道的很多，而且似乎跟我那跑路的師傅還很熟的樣子，這真是奇怪了，以前我可沒有聽到我那師傅提起過，他有什麼熟人。
「這……這個，您好像跟我師傅很熟的樣子，這深山老林的，您知道的東西還挺多的！」這牛老給我的感覺是越來越神秘了，還有點詭異，本來我對他是沒有什麼防範的，現在卻讓我感覺到有點害怕。
「你還真以為老頭子我，與世隔絕啊，我也會下山買買東西，看看新聞什麼的！有些東西好奇了，也會深究一下，閑著也是閑著。！」牛老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說道。
「您是我前輩，有事還要多多請教！」我向他行了一禮道。
「黃河九曲的事，我可以提醒一二，說請教不敢擔，要說請教，我老頭子還得要請教你了！」牛老站起身來，找了一條竹凳子讓我坐下說道：「我之所以說，你所處的撈屍人一脈是正宗，是因為你師門傳下了一門了不起的術法。」
牛老緊緊的盯著我，那是一種試探的眼神，我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反問道：「還有這麼一回事嗎？那是什麼術法？」
牛老仔細回憶著，說道：「我想想，叫什麼來著，對！是撈……撈神術……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這牛老果然不簡單，他居然還知道撈神術，難道撈屍人一脈都知道有撈神術這一回事嗎？我以前可沒有覺得這撈神術有多了不起，我師傅似乎也沒有把這個東西當回事，畢竟他拿了錢就跑路了，把這撈神術扔給了我，可見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現在已經是第二個人在問我撈神術的事情了，怎麼就一下子成了香餑餑了。這……我還真搞不明白了。
任誰想打聽撈神術的事情，我都沒法子再繼續聊下去了，這老頭太高深莫測了，不得不讓我警惕。
我也不願意多說了，直接起身說道：」我看這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進黃河四曲了，有機會再來向您請教！」
牛老也起身來說道：「既然這樣，那我也不留你了，以你的道行出入黃河四曲應該無太大的障礙，我也不多說什麼？不過，我只想提醒你一句，記住不要想著進去黃河七曲，黃河八曲和黃河第九曲，否則你會有進無回。」
他再一次提及黃河七曲，黃河八曲和黃河第九曲，這已經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腦海里，我的眼皮子突然跳的很厲害，我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我的潛意思里就是想趕緊離開這裡。
我點了點頭，便從茅草屋裡走了出來，我正好看見那隻黑狗緊緊的盯著我，它的黑眼裡倒立著兩個人影，那是我的人影，我都有一種錯覺，這隻狗的雙眼像一雙人的眼睛，水鬼的眼睛，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看著我離開。
這牛老給人的感覺是高深莫測，還有點邪里邪氣，我想到他吃水鬼肉的樣子，不僅是一陣噁心，還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那是黃河九曲里的陰屍肉，這陰氣屍氣，被活人吸收了，本身人的氣質也會發生變化，就連那條黑狗也發生了變化，自身可能也已經化身為鬼了。
我原先是感覺深山裡的炊煙，是一種和諧的美，吸引著我想要進去看看是什麼樣淳樸的山民。現在進去后再出來，全身心態已經完全不同，整個人也是不自在，那種美也蕩然無存了。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像我提及黃河七曲、黃河八曲還有黃河九曲，有意無意的向透露著，裡面可能存在什麼不世出的秘密，我知道最後三曲是兇險無比，他說他阻止我進入最後三曲，但是無形之中又勾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表面上是在阻止我，實則，更像是在引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