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挑戰他的底線
「喂，你好，請問你找誰……」
清淺的呼吸通過電波在耳邊縈繞，良久，電話那頭都沒人說話，如果不是打錯了就應該是騷擾電話。唐寧本意是掛斷，卻鬼使神差的開了口。
「阿寧，是我……」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好似來自外太空，帶著破竹的凌厲之勢，穿透刻在她腦中那段彌足珍貴的記憶。
唐寧鼻子陡然一酸，手顫抖的幾乎快要握不住手機。亂了節奏的心跳，毫無章法的跳動著，喉頭微哽，怕哭出聲，她急忙捂住嘴巴。
在眼淚滑落的那一刻，狼狽的按了掛斷。
心像是被無數的蔓藤裹住，蔓藤越收越緊，疼的唐寧額上沁出層冷汗。她緊緊捂住胸口，緩緩地蹲在地上。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砸在她的腳邊。
她濡濕一片的睫毛輕顫著，食指蘸著眼淚在木質地板上一筆一劃的寫下烙印在心上的名字。在落下最後一筆時，她又快速胡亂的抹去。
如此反覆幾次，唐寧雙手捂住臉，任由眼淚從指縫間無聲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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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無聲，聞著絲被上屬於她身上的清淡冷香，顧雲琛煩躁的翻了幾次身子，依舊難以成眠。他伸手摸過床頭柜上的手機，給田拓發條微信。
「明天準備一套床上用品，送到伊山水岸。」
床上用品……
受到成天腦袋裡只裝著男女之事的郝翌陽熏染，田拓的腦袋裡多少都裝了點黃色廢料。看完老闆發的簡訊，臉上眼中全是曖昧。暗道，這才剛十點多，老闆就弄髒了床單，照這樣來看，他得多準備幾套才有備無患。
不習慣早睡，顧雲琛索性起身，從公文包中拿出今天在書店買的書，倚在床頭翻看。
書翻了近半，房門外一直沒有動靜。
該死的女人，不知道明天要送樂晨上學嗎？她這是準備讓樂晨像今天晚上樣纏著他？
顧雲琛耐心耗盡，收好書，推開隔壁書房門。
看到蹲在地上，肩膀微微聳動的唐寧時，他腳下步子微滯，隨後在她旁邊站定，抬腳踢了踢她的胳膊肘，「原來除了樂晨一點軟肋都沒有的唐寧，也有玻璃心的時候啊。」
玩世不恭的話語在頭上響起，唐寧渾身一僵，頭緩緩從雙手間抬起，漂亮的杏眼中包著一汪眼淚。
「五年前我母親去世那晚的事，你到底記得多少？」
唐寧用力攥著一直沒有再次響起的手機，仰著臉一瞬不瞬的盯著顧雲琛，嘶啞的聲音中，有痛、有悲，有怒、有不甘，還有濃的化不開的恨意。
顧雲琛被她盯的心神不寧，冷哼了聲，警告道：「想要我對你少點恨，最好聰明點，不要去提那晚的事。」
「呵……」唐寧短促冷笑聲，眼中的萬千情緒轉成狠厲，猛然起身，用力推了顧雲琛一把，聲音尖銳，「你恨我，那我要去恨誰？！」
恨林玉山？是，林玉山是該恨，可她會走到今天，更該恨是你顧雲琛！
唐寧抹了把眼淚，跑出書房。
她剛才的話有些奇怪，顧雲琛摸了下被她觸碰的地方，眼神晦暗不明。
哭的多了，眼睛有些紅腫，站在陽台上吹了大半個小時冷風的唐寧，冷靜下來。防止明天早上樂晨問東問西，她去冰箱里拿了塊冰敷在眼上，去客房將就一晚。
一整夜沒睡，唐寧早早起床，做好早餐放在保溫箱中，上樓繼續縫製衣服。
唐寧有個毛病，一工作起來就會忘了時間，聽到樂晨叫她，急忙看了下掛鐘，八點了！
糟糕，要遲到了！
唐寧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跑下樓。邊給樂晨整理衣服，邊問他有沒有吃飯。
「吃過了，是我找到保溫箱里的早餐，擺好后叫的爸爸。」
小傢伙挺了挺小胸脯，一副快來誇我呀的傲嬌表情。
「是啊，樂晨最乖，可你為什麼不叫媽媽？」
唐寧捏著他的鼻子，故意沉下臉。雖然欣慰樂晨也有逗趣、活潑的一面，但心裡深深的嫉妒，沒有對樂晨付出半點兒的顧雲琛。
「媽媽這是在吃醋嗎？其實我……」
「樂晨把牛奶喝了。」
一直在優雅吃早餐的顧雲琛沒回頭，用紙巾擦拭著嘴角。
聽到顧雲琛叫他，小傢伙瞬間被吸走了全部注意力，屁顛屁顛的跑過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一口氣把杯中的牛奶喝了個底朝天。
唐寧扶額，她此時此刻分外確定，這個兒子她白養了。
車子譚越已經幫她取回，唐寧動了動右手，開車應該是可以的。
八點多是上班族趕時間的點，路上車多，唐寧不敢開快。
剛駛出小區不遠，嘭的一聲響，車子打了個晃，意識到左前輪胎爆了，唐寧急忙抓緊方向盤，控制好方向，慢慢踩著剎車，打著轉向燈，將車停靠在路邊。
安撫好被嚇了一跳的樂晨，唐寧給4s店打完電話，帶著樂晨在路邊等計程車。
三兩分鐘后，一輛黑色卡宴在唐寧面前停下。唐寧以為車裡的人有事下車，拉著樂晨向後退了退。
約摸著十多秒過去，車子一動不動的靜止在原地。看來應該是臨時停靠，短時間內不打算開走了。
在唐寧準備轉移陣地時，右側車窗緩緩落下。
車內駕駛座上，白卓蓬鬆的短髮分在兩側，黑色天鵝絨面料的西裝，內搭白色高領毛衣，立體出挑的五官上帶著盈盈淺笑，不同於顧雲琛的清冷詭譎，他溫潤無害的氣質更能攫住人的注意力。
五年不見，他褪去不羈，完美蛻變成了男神一枚。
而她……
唐寧把受傷的右手緩緩藏在身後，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說：「唐寧，看你現在的狼狽樣，以白卓如今的身份，是你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的高度。趕緊死心離開吧。」
可腳似的原地生根，抬不起半分。
「他是你的孩子？」
他狹長的鳳眸打量下樂晨，回到唐寧身上。
「嗯。」唐寧垂下眼瞼，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忍著嗓子眼的酸楚，「我送他去上學。」
「這個時間，計程車不好等。上車，我送你們。」
「不用了。」
唐寧拒絕白卓的聲音消失在兩聲刺耳的喇叭聲中，白卓下車打開車門。
「阿寧，做不成戀人，我們還可以是朋友。」
「白卓，我……」手機鈴聲打斷了唐寧的話，她掏出手機，見是顧雲琛，她潛意識抬頭看了下白卓，滑下接聽。
「過來。」
簡單的兩個字，冰冷的不容置喙。
唐寧循著剛才響起喇叭聲的方向望去，顧雲琛那輛保時捷正停在距離她五六米遠的地方。
認出顧雲琛的車子，樂晨拉了拉唐寧的手，「媽媽，爸爸在叫我們。」
唐寧跟白卓說了句抱歉，白卓叫了聲唐寧，唐寧不敢應，也不能應，頭也不回的上了顧雲琛的車子。
「少夫人，小少爺學校的地址是……」
小少爺是老闆心上的刺，他的事情老闆不過問，也不插手，田拓不知道地方，不好意思的詢問唐寧。
「文化路與昌平路交匯處322號。」唐寧報上地址，怕顧雲琛誤會她跟白卓，控制不住他的脾氣，嚇到樂晨，解釋道：「我車子爆胎了，跟他是意外碰到的。」
顧雲琛一聲不吭的靠著後座椅，閉目養神。見他沒發怒的徵兆，唐寧提起的心緩緩落回原處。
「田拓，送他進去。」
二十多分鐘后，車子停在聖德學校門前。田拓聞言，急忙下車，從唐寧手中接過我樂晨。
第一次有年輕男性送他上學，雖然不是爸爸，但樂晨依舊高興的跟唐寧再見。小傢伙知道顧雲琛不會給他回應，依舊跟他擺了擺手。
「顧雲琛，樂晨他是真的喜歡你，你以後……」
看著樂晨臉上洋溢的笑容，唐寧心裡一陣陣發緊，糾結一兒，準備好好跟顧雲琛談談。
「就憑你在大街上跟舊愛糾纏不清，還想要求我對你們的愛情結晶好點兒？」
顧雲琛猿臂一伸，將唐寧扯進車中，關上車門，把她抵在後座椅上。黑眸里肆虐的寒光，似要把她冰凍成霜。
「剛才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
「事在人為，我很少相信巧合。」顧雲琛的手伸進唐寧的腿間，隔著衣服輕碰了下她的敏/感地帶，「如果你敢讓他碰你，我就敢讓這裡給萬人/操。」
「顧雲琛你……」
「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底線！」顧雲琛握住唐寧打過來的手，在田拓上車之前，坐直身子。
被他卑劣的話語和動作氣的想殺人，不願繼續跟他待在一個車廂，唐寧打開車門。
「坐好。」
「我自己回去。」
「從今天開始正式去公司上班。」
「我手頭上的工作還沒完成，退租后工作室……」
顧雲琛這是迫不及待讓她去公司出醜！
「田拓，你來處理工作室善後的事。」
工作室關係到安勝堂，少夫人一個人應付不了，田拓急忙應下，將車子掉頭向公司駛去。
算了，胳膊擰不過大腿，那件衣服她下班回家，趕幾個晚上應該能出來。等下抽空給客戶打個電話，溝通下吧。
顧氏大樓，唐寧第二次來到這裡，仰頭看了看在陽光下閃耀著金燦燦亮光的四個大字，暗暗告訴自己，為了樂晨，無論多麼艱難她都要堅持下去，在這裡站穩腳跟。
她深吸口氣，跟在顧雲琛身後進入顧氏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