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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驚夔的下落

  我一愣,問,「你要把我送回人間?」見到蘇落那毛茸茸的腦袋輕輕地點了點,我又問,「為什麼?這是驚夔事先安排好的嗎?」


  「是的。」蘇落的聲音很堅定,沒有任何的猶豫,「因為你沒有捏碎血玉,所以他要我送你回人間。其實,早在來妖界之前,他就告訴了安排在這裡的所有下屬,你與他的身份不可能全程都不被人發現,一旦發現,對方肯定會分開你們,他是不怕什麼,主要是你,一旦你落單,必然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他囑咐你,遇到生命危險時,一定要捏碎血玉。可是你那晚遇襲,依舊沒有這麼做。」


  蘇落小小的眼珠子,緊緊的盯著我脖子上的血玉,眨都不眨的說,「血玉是你留下的唯一憑證。他說,若是血玉沒碎,那麼無論如何,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送你回到人間。」


  「為什麼?」


  我還是不懂,血玉是否碎裂,對我回到人間究竟有著怎樣的關係,面對驚夔的囑咐,我也記得,可是那晚在遇襲的時候,即便血玉最終保護了我,我也沒有想到要捏碎它。


  為什麼我沒有那麼做?是因為我的心裡依舊認為,血玉是可以保護我的,血玉是不能碎裂的,不僅僅是因為它是驚夔給我的聘禮。


  當初,驚夔那麼說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但他顯然是不肯告訴我答案的,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只能小心的保護著自己,不受傷害。


  但蘇落的話,很顯然的,這是驚夔下達的命令,若是血玉不碎,我便要回到人間。可是要血玉碎裂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這血玉中,是不是隱藏著什麼?」我皺著眉頭問道,「蘇落,你見多識廣,還那麼的聰明,能不能告訴我,血玉當中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為什麼驚夔一定要在我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捏碎它?」


  「這點,我想你去問他會比較好。」


  很明顯的,蘇落就算知道答案也不會告訴我。


  我用右手拿起脖子上的血玉,血玉依舊和往常一樣,保護著我。但是,來自腦海的那個聲音,還有來自驚夔身體的那個聲音,一直都說,只要找到封印之玉,血玉就會指引我來到封印之地,那麼是不是說明,那些都和血玉有著某種關係?

  並且,驚夔這樣的安排,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麼?

  但,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我相信驚夔當初送給我血玉是真的作為一種守護,作為結婚的聘禮,否則,不會隨便送我這個東西的。


  那麼,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導致他必須要我捏碎血玉?還偏偏是在我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

  沒有原因,只要求我無條件的相信,但他又是否知道,這塊血玉對我的重要性?聘禮,定情信物,對於一個女性來說,是怎樣的珍貴?

  「驚夔,你究竟在哪裡?到底你還瞞著我多少的事?」


  我喃喃的自語,蘇落全部聽在耳朵當中,毛茸茸的小身體動了動,換了個方向,說道,「其實,他瞞著你,是為了你好。莫逢,你太善良,很多事,太血腥,他不願意你手染鮮血,所以才——」


  蘇落的話還沒有說完,小小的身體就猛地一顫,要跳起來,卻還是慢了一步,一道金色的小網乍然出現,將他緊緊的裹在了裡面。


  與此同時,房間里出現了另一個聲音,也讓我更加皺緊了眉頭。


  「蘇止?」


  我驚訝於他的再次出現,那天離開他之後,我就受到了襲擊,我當時也曾懷疑過他做的,但他應該還不至於要我死,也不會這樣的折磨我,所以我才堅信是彌月所為。


  可是,我可以篤定,他當時一定就在附近。


  蘇止自從魔心珠之後,就更加的神秘莫測了,讓人一點都無法猜測到他接下來會做什麼事,做的那些事的目的又是什麼。


  他就像是一個半透明的東西,可以讓人看得到所有的一面,卻又始終無法看清真正的他是個什麼模樣。


  這樣的存在,無疑是最危險的。我寧願和如欽和彌月接觸,也不太願意和他靠近。因為前者不管有什麼仇恨喜悅都會直接表現出來,而後者,息怒悲哀都是一樣的,讓人無法做出直接的決定,而感覺也是會出錯的。


  所以在他制住蘇落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感覺到了緊張,玄笙遲遲不回來,如果蘇止要做什麼事,我們都逃不了。


  「蘇止,你來做什麼?」


  我忍著痛,轉過身去,因為幅度大,疼的我額頭上都沁出了薄汗,蘇止見狀,卻含笑的靠近我,坐在床沿上,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塊白色的手絹,朝我伸過手來。


  我本能的轉過頭去,讓他的手落了空,他卻不生氣,將手絹塞在我的手裡,笑著說,「我看你額頭上都是汗,想給你擦擦,你要是不願意我靠近你,你自己動手好了。我想你的右手是沒問題的。」


  「蘇止,你來這裡究竟想要做什麼?」


  「那天,我原本想告訴你來自妖宮的消息,可是你偏不聽,所以吃了苦,今天我來是想告訴你驚夔的下落,你還會聽嗎?」


  蘇止一邊說話,一邊將我身邊的蘇落抱起來放在懷裡,隔著網罩慢慢的摸著,看上去就是摸著自己的寵物,可是我卻知道,他這是在威脅。


  利用蘇落威脅我,若是我不從,不聽他的話,蘇落很有可能就會有危險。想起那晚的襲擊,我心裡至今為止還有著恐慌。


  我心裡有種說不出是緊張還是憤怒的情緒在蔓延,讓我緊緊的拽住他塞在我手裡的那塊手絹,說,「蘇止,我想我們的關係不需要這樣的威脅。你要真的想說,我聽不聽又能怎樣?只要你想的,沒有得不到的,不是嗎?」


  「嘿。」他習慣性的笑了笑,並沒有放下蘇落,反而是靠近了我一些,微笑的眯起了好看的眼睛。


  「莫逢,我就喜歡看你這副模樣,有種刺蝟的利刺,又有種小白兔的懼怕,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都充斥在你的身上,既矛盾,又讓人看著止不住的心疼。這樣全新的你,真的是讓人又愛又恨,想得到,卻又很想徹底的捏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皺著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過,面對他,我即便處於弱勢,我也不敢有所鬆懈,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著,很想拖延到玄笙回來,可他卻遲遲沒有回來的跡象,蘇止可以這樣一下子制住蘇落,難保不會偷襲玄笙。


  「蘇止,你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不需要浪費口舌了,如果你給出一個線索,需要我答應你什麼,只要我能給的,我會給你。」


  面對蘇止,我只能退讓,因為我很清楚,不管我怎樣的掙扎,在他手中,我都始終逃脫不開。不僅是因為他的神秘和強大,還因為天執在他的手中。


  現在的天執離不開水中棺,水中棺又不適合跟著我,所以蘇止只是輕輕地那麼一動手,就有了百分百可以威脅我的王牌。


  「莫逢,我希望的是你可以真心實意的看我,而不是這樣被迫的低頭和妥協。」蘇止突然彎下腰,單手挑起我的下巴,距離近的,他的呼吸都噴洒在我的臉上,聲音略帶沙啞的說,「我可以告訴你,驚夔在哪裡,他又是否平安無事。也可以讓你見見天執,並且放了這隻狐狸。但我要的是你心甘情願的跟我走,永遠都不再回到驚夔的身邊,那麼你的天執就會平安。」


  我下意識的咬緊了唇瓣,他說不威脅我,要我心甘情願,但這話聽著怎麼都是威脅,利用我最放不下的來將我緊緊的拴住。


  「還有哦,天執醒了,醒過來后就一直吵著要媽媽,他已經長大了一些,鬼子的成長速度要不是礙於水中棺的抑制,想必這個時候已經有三歲小孩那麼大了,他每次都大哭著想要媽媽抱,想要媽媽,你忍心就這樣將他丟下嗎?跟著我,至少你可以每天都看到他,他也可以不必再哭泣。莫逢,我知道你很疼愛天執,你真的這樣狠心將他丟下嗎?只為了你自己的幸福,只為了那些無關緊要的生命嗎?莫逢,你真正在乎的只應該是天執哦!除了天執,誰也不能讓你付出一切呢!」


  我右手緊緊的抓住手絹,力氣大的已經感覺到指甲刺破血肉的疼痛,但這些痛已經影響不到我的神經了。


  隨著蘇止的話,我滿腦子都是天執。他在我的肚子里待了那麼久,也一度保護著我,用他小小的身體小小的力量。


  只因為我是他的母親,他身為鬼子,願意保護我。


  可是,我卻這樣的離開了他,在他孤苦無依的時候,在他隨時都會死去的時候。


  但是我這樣做,只是想尋找到救他的辦法而已呀!


  救他的辦法有很多,跟著蘇止,或許會事半功倍。


  一時間,腦子裡有兩個聲音在不斷地爭吵著,讓我的頭變得很疼,疼的就快要炸裂的那種。


  我整個人也變得非常的難受,蘇止的話就像魔咒一樣,徘徊在我的腦海里不曾散去,一點點的侵蝕著我對天執的那層愧疚,那層作為母親的責任,將我燃燒著。


  「莫逢,驚夔現在已經在妖宮了,他被彌月直接帶走,兩人做了交易,如果你跟著我走,我可以把天執還給你,還可以直接帶你去妖宮。還有那個叫做祁塵的劍魂,你若是喜歡,我也可以一併將他帶回到你的身邊。我要的並不多,只是你跟在我的身邊而已。莫逢,你應該懂得算計,哪一種選擇對你而言才是最正確的。你所剩餘的時間不多了,你真的要這樣的浪費下去嗎?妖宮布滿了危險,即便彌月表面上和如欽合作,但保不準多疑的如欽會反悔,到時候,彌月為了自保,第一個犧牲的肯定不會是驚夔,而是你的朋友。驚夔表面上看上去冷漠的很,但為了你,肯定會救你的朋友。到時候一旦和彌月翻臉,彌月失控之下,還是會殺了他。他現在身上的妖丹已毀,鬼力又被壓制不出,等同於一個廢人,彌月或者如欽要下手,是非常簡單的哦!你真的願意看到他死亡嗎?莫逢,只要你跟著我,我可以幫你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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