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還疼么
接著我們先上了飛機,然後我把事情經過告訴他。他則說:「你之前不想聽,我也沒有說,其實蒲萄已經不剩什麼勢力了,那套房子恐怕是她唯一能用來關押你的地方。至於那孩子的事,我們把她交給繁音后,我就完全不清楚了。」
我記得繁音還沒跟我分手前就有把蒲萄肚子里的孩子留下的念頭,且我完全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叫她引產,而且是九個月。
我不想再聊這個話題,而是說:「沒想到他的病居然好了。」
「我也很詫異。」他似乎對這話題並不感興趣。
我看向他,問:「你這是什麼語氣?」
他低下頭迴避了我的目光,先是沉默,又像是有些不甘心,抬起頭看著我問:「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看待什麼?」我是當真一頭霧水。
「他的病好了,」他說:「你女兒那麼希望你們復婚。」
我這才恍然大悟,不禁笑了:「誰知道他是好了,還是看似好了,實則更加嚴重了?我不考慮這個。」
「他看起來狀態不錯,也許是好了。」看來他非常堅持地想要我的正面答案。
「那與我有什麼關係?」我笑著說:「平時可沒見你這麼自卑,就算不比社會地位,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會敗給一個瘋子?」
「因為我知道感情無關那些,」他認真地問:「你還愛他么?」
我笑了,「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他果然一臉緊張:「真話。」
「真話就是……」我說到這裡先停了下來,意在讓他緊張,待收到他緊張的目光后,才說:「不愛了。」
他的神色在一剎那間放鬆了下來,但依然沒有全信:「這麼快?」
自從和孟簡聰走到一起,我從不曾跟他認真聊過繁音,這彷彿是我們之間的禁忌。
可是今天不同,我想認真說說:「往前幾年的很長時間裡,我一直想的都只有穩定生活,只要他不搞事,我們一家就能平安地過下去。我感覺我只是在不斷地適應那樣的生活,對他沒有過高的期待。可能我對他的愛早就在一次次容忍他那些事而消耗掉了,我只是捨不得分手而已。」
他卻說:「你知道他這次為什麼走嗎?」
我反問:「你後悔娶我這個有孩子的老太婆了?」
「這是什麼話?」他皺起眉頭,露出不滿。他的樣子總是成熟又逍遙,難得露出這麼可愛的表情。
「那幹嘛幫他說話?」
他頓時懂了我的用意:「你都知道?」
「嗯。」我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再回頭。其實正因為我知道了這個,才更加不想回去。」
他問:「為什麼?」
「我之所以一直沒有把照片的事告訴他,就是因為我了解他,知道對於他來說,照片的事情比跟我在一起要重要,也就是說,他的尊嚴跟驕傲比跟我在一起更重要。」我說:「我就知道他一定會為這件事拋棄我。」
他說:「可如果事情不解決,蒲藍他還會繼續的,他很可能會把照片流出去。」
「我不怕。」我說:「我有的別的女人都有,流出去就流出去。」
「但那對你的名譽是有影響的。」他就像有心替繁音開脫似的。
「我哪還有名譽?」我說:「比起照片,跟他過這麼多年明明更丟臉。」
我以為他可以閉嘴了,他卻又說:「可孩子呢?孩子看到那些照片,也會像你那麼想嗎?」
我忽然想起了念念,發覺自己答不上來。
其實我不理解念念當時如何做到那麼沉著?而且她直接選擇隱瞞我而告訴繁音。我真討厭她這樣的做法,為何明明是我的事卻不要我做決定?
想到這裡,我忽然挺難過:「可我當時只有他,也只要他。」
跟****相比,失去他顯得更重要,這有什麼可問的?我又不是不知道照片散出去的後果,沒人比我自己更怕。
所以我說繁音跟念念都是在自作聰明,他哪裡是為我考慮?不過是受不了被別人那麼欺負而已。
孟簡聰總算閉了嘴。
「總之,」我決定結束這個話題:「我保證我所說的全都是真話,雖然對什麼人動心的確無關條件,我也確實愛過他,但總得給我醒悟的機會吧?難道你至今還愛著那個差點要了你的命的女人?」
他捂了捂臉,表示無奈:「如果不是因為你對他的態度和對我完全不同,誰想問這些?」
我湊過去問:「哪裡不同了?」
他也順勢把臉轉過來,在我的臉頰上輕輕地啄了一下,「你對我太冷淡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還愛他。」
「如果我還愛呢?」
顯然他早有答案:「以你的意見為主。」
「你覺得我還會回去?」
他看了看我,說:「我不知道。」
「你怎麼不直接說我是受虐狂?」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他反而笑了:「說了不怕你生氣,有時我心裡真的這麼想。」
我看了他一眼,斂起了笑容。
他敏銳地看出了我的不快,摟住了我的腰,說:「抱歉,是我不該這麼說。」
我還是不想說話。
「我就說你對他的態度和對我不一樣。」他笑著說:「你對他肯定沒有這麼喜歡發脾氣。」
我更不悅了:「你什麼意思?」
「是你在我身邊比較有安全感的意思,你隨便發。」他笑眯眯地說:「我都接著。」
我還以為他是嫌我在他面前不夠乖,如果他有這種想法,我就立刻跟他分手。離開了繁音,我總要找個對我好的,否則怎麼對得起過去的自己?
因此他這個答案令我覺得意外,這樣情意綿綿的對話也不免令我害羞:「好吧。」我企圖拉他的手:「鬆手吧?」
他非但沒有鬆手,反而又纏上了一隻,把我抱進了他懷裡,下顎放到我的肩膀上,問:「不松行不行?」
我扭頭說:「不松就懲罰你了。」
他眯起了眼睛,樣子可愛極了:「怎麼懲罰?」
我動了動脖子,很容易就吻到了他的嘴唇,觸了觸,然後說:「好了。」
他舔了舔嘴唇:「這算哪門子懲罰?」
「算打你。」我說:「我用嘴巴抽了你的嘴。」
「你可真可愛。」他立刻往前湊了湊臉,閉上眼睛:「來盡情地打我吧。」
我又湊過去吻他的嘴巴,顯然他這次早有準備,用嘴唇吮住了我的嘴巴。
我措手不及,手不禁亂抓。這樣一來,他的手就無法一直放在我的腰上,也滑到了別處。
一來二去,不免弄得很是狼狽。突然,我聽到他悶哼了一聲,身子微震。我被嚇了一跳,推開他問:「怎麼了?」
他過了一會兒才回神,臉頰一瞬間比剛剛還紅:「沒事。」
我也反應過來,順著自己的手看了下去,連忙鬆開手,低下頭。感覺他似乎正在看我,又覺得自己一把年紀還為這種事臉紅似乎有點做作,又抬起頭來,見他目光專註,便打起了哈哈:「尺寸還不錯……」
他沒回答,也並沒有笑,在我臉上的目光慢慢地流淌到了我的胸口上。我順著往下一看,才發覺剛剛胡鬧時,我的前襟完全敞開了,裡面只剩內衣,其餘一覽無遺。
我其實想要裹上,卻突然理智起來:飛機是他的,足夠私密,反正都要結婚了,如今乾柴烈火,我剛剛表忠心說不愛繁音了,再扭扭捏捏他又要多心。
我正想著,他的手突然摸了上來。我不由繃緊了身子,被他摸的感覺與別人不同,他摸得很輕,令人覺得自己昂貴。
他半晌才抬起頭,手指依舊在我的身體上撫著,問:「疼么?」
「嗯?」我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那裡有一塊疤。
我身上這樣大大小小的傷口有許多,像這樣小的我甚至都記不得出處,於是說:「不疼,這麼小怎麼會疼呢?」
「那這個呢?」他拉起了我的手。
這個是縫針的。
我這才發覺他不是在做前戲,抽出手問:「你什麼意思?」
「抱歉。」他忽然露出了一臉沮喪:「我不該那麼說。」
我問:「不該說什麼?」
「不該說你是受虐狂。」他拉好了我的衣服,垂下頭不看我,那姿態與小孩子犯錯無異。
我這才搞懂他的意思:「這不全是他打得,有些是上學時候訓練留下的。」
他還是沒說話。
我決定轉移話題:「我還以為你想干點什麼,沒想到關注點又在這裡。」
他看了我一眼,握住了我的手,卻有點難過似的,還是沒說話。
我問:「你上次說要告訴我原因,什麼時候才打算說?」
他方才回神,看向我問:「什麼原因?」
「你別告訴我,你剛剛不做,是因為你覺得我的疤痕還在疼?」我說:「你那個心理性的,幾時才能好?」
他笑了,問:「你有必要這麼急?」
「守著個活色生香的小男人不讓我碰,我能不心急么?」他比我年紀小,因此我這樣逗他:「被其他老太婆搶走怎麼辦?」
「放心吧。」他笑了:「我只喜歡你這個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