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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見,我知道,那些事情傷害了你,可是,你要知道,在我出生在這皇宮開始,很多事情便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我知,我也明白,隻是,我不能接受。我從不曾對這富貴榮華抱過期許,也從不曾對這冰冷的鳳印有過奢望,我所求的,所盼的不過是心的歸屬。”
“小見,那些人,那些事,之前你不知道,我們不是過的一直很好麽?如今為什麽不行了?”
“感情裏容不得半點瑕疵,即便當時不知道,早早晚晚也是要知道的,因為那裂縫一直都在,不是你看不到,它便不再。
或許我從來不是那麽寬容的人,我的眼裏,心裏裝不下這裂痕,因為太疼了,我受不住。
鳳翔,曾經我是真的付出過真心的,也真的把你當作我人生的浮木,我想要緊緊攀附,可是,我卻不知道這浮木早就是別人的了。
尚青靄,她為你付出的太多了,說實話,她的付出我做不到。
如今知道了,我便做不得竊人感情的賊。”
“小見,我有我的身不由己,我們這樣的身份,很多事情是無法計較的。”
“我知,也懂,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鳳翔,我隻想請你看在我曾經為你做過那麽多的份上,還我自由。”說著,她抬頭透過開著的窗戶,看向遠處的熠熠發光的琉璃瓦“這裏,我真的不喜歡,真的不喜歡,你若是真的還記得我曾經做過的,就讓我離開吧。”
鳳翔緊緊的攥著手裏的茶杯“不可能的,小見,不可能的。我不會讓你離開。”
鳳翔看得出,初見眼裏的堅決,她似乎把以前他們之間的點滴全部扔掉了,如今看著他似乎又回到了他接到聖旨在大街上第一次看見初見的時候,全然的陌生。
或許當初他確實不在意,這緣分本來就是精心計算的,他更明白這緣分不會長久,說不定哪一天,便散了。他是帶著麵具來相處的,可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麵具解開了一道縫呢?
初見眼裏的堅決,冷漠讓鳳翔有些發寒,他突然不想再待下去了“我前朝還有事,明日再來看你。”
說完,鳳翔站起身向外走,那一貫沉穩的背影似乎帶上了急切。
紫月小築,雖然雅致,卻不足以彰顯貴妃的榮耀,新的宮殿在聖旨宣讀時已經收拾利落,隻等著它的主人。
隻是尚青靄小產,身子不便移動,便還暫時住在紫月小築。
快五個月的孩子,就這麽沒了,尚青靄靠在軟墊上,雙手在肚子上遊動,眼裏寒光凜冽“孩子,你別怕,你等著,你隻等著,過不了多久,娘會讓她去地下陪你,給你當牛做馬,你隻等著。”
“娘娘!”即便是從小和尚青靄一起長大的秋月,也從未在她的主子眼裏看到過這樣泛著陰冷的目光,隻感覺渾身發硬,發冷,說出的話也帶著些瑟縮。
“什麽事?”
“副統領來了!”
“說我累了!”
秋月似乎還想說什麽,可是在感覺到頭頂那陰冷的視線時,頭皮發麻,呐呐了一聲“是,”便退了出去。
陷入自己的思緒裏的尚青靄在感受到有人停在床前時,抬眼去看。當看清楚那人的容貌時,眼裏有淚光閃過,卻被她硬生生的眨了回去。
“哥哥這麽執著,非要見妹妹,是擔心我麽?”
那是和自己相同血脈的妹妹,他也是從小便心疼照顧的,尚青城一直以為,他的妹妹是全天下最漂亮,最善良的,怎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你可知,你的妹妹和咱們偉大的皇上早就無媒媾和?
你可知住在前麵院子的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
你可知,你的妹妹為了自己的情人,親手毀了曾經對她很好的夫君?
你又可知你的妹妹為了自己親手給你的心上人下了毒?
哈哈哈,尚青城,你說我鳳心鎖跋扈狠毒,那做過這麽多事情的你的妹妹又該如何形容呢?
你可知道?”
鳳心鎖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他隻覺得那個人無恥的厲害,為了報複,居然如此汙蔑他溫柔善良的妹妹。
他知道他的妹妹成了皇上的女人,他也知道皇上是初見的夫君,他曾經接受不了的去質問,卻在看到妹妹崩潰的哭泣時,無語的轉了回來。他想他的妹妹一定是受了委屈的,她那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去傷害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妹妹呢?
可是,他看著鳳心鎖那平靜的麵容,聽著那清晰的話語時,卻怎麽也壓不住心髒的跳動,他迫不及待的跑進宮裏,他要親自向青兒求證。
看著床上那明顯消瘦又蒼白的人,看她眼裏淚光閃閃,尚青城想要詢問清楚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看著尚青城隻是站在那裏,不錯眼的看著自己,眼裏猶豫和心疼交織在一起,尚青靄突然笑了。
“哥哥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指責我的?”
“青兒?”
“明明都是我的親人,卻因為一個下賤可恥的外人跑來指責我?還真是讓人恨的咬牙切齒呢!”
“青兒?”尚青城突然覺得,麵前這個他曾經看了十幾年的麵容,突兀的陌生了,這是他的妹妹麽?這還是他曾經的妹妹麽?
似乎看透了麵前人的心思,尚青城黑白分明的眼睛灼灼的盯著尚青城,似乎要讓他看清楚自己的認真。
“哥哥,我從未變過,如今不喜的,曾經也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喜愛。
哥哥從未看明白過我吧!”
“青兒,你真的……真的……”
尚青靄眨了眨眼睛“真的,你知道的都是真的,初見如今還在床上躺著,即便活了,這一輩子也在找不回曾經的康健了!隻是,這樣子的結局,我並不滿意,因為她,我肚子裏的孩子還未睜眼看看這世界邊逝去了。”
尚青靄的話,如同冰冷的刀插刀尚青城的心口,讓他心髒緊緊收縮。
“青爾?為什麽?那是小見啊,我們曾經一起長大,當成親妹妹一樣的人啊?你已經奪了她的丈夫啊?”
“我從未有過妹妹?我們的爹娘隻生了我和哥哥兩個?那裏又來的妹妹?”
“青兒?”
“鳳翔本來就是我的愛人?我孩子的父親,是她奪了我的丈夫?”
看著麵前震驚的人,尚青靄突然有種解脫感,她不好過,憑什麽別人就好過?
看著失魂落魄的離開的尚青城,一副受了打擊的模樣,尚青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秋實!”
“娘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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