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皇
“什麽用途？”我又好氣又好奇。
“我想用它來破壞你們。於是，我就把你們的事情告訴了父皇，請求他把你指婚給我，父皇起初並不答應，他說君子不奪人所愛。”
“你也太幼稚了吧。”我真不知道對李貞說什麽好，可李貞接下來的話卻讓我驚恐萬分：“直到我告訴父皇李恪是如何設計廢太子，如何設計魏王，如何一箭雙雕，把廢太子和魏王都推入萬劫不複之地，父皇氣憤不已，甚至要下令鎖拿三哥。”
“你怎麽知道？！”我癱在了地上，不相信自己所聽是真的，除了李恪和我，還有房家的幾個人，這種隱秘之事別人不可能知道。
“本來我還想去威脅李恪，你猜我遇到誰？長孫無忌！我就聽到了這些，後來我差點被他府中的丫鬟發現，後來談什麽，我真的不知道。”他邊說邊把我扶起來，可他並沒有任何歉疚之情：“墨兒，雖然我破壞了你和李恪，可我卻感覺到，你們現在的局麵並非我所造成，你也知道，李恪是不會受我擺布的。”
我盯著李貞，心想他說的對，李恪若願意娶我，誰也攔不住，若不願意，誰也改變他的決定，除非？我感到事情並不簡單，也不單單關係到我兩的感情，當中一定有什麽隱情。
他又繼續說“雖然不爭，但其實很多事我都知道”我竟覺得李貞有些不簡單，不像我平時看到的他一樣。
“三哥，四哥，廢太子，九弟他們苦心經營，母妃並不得寵，我更沒有他們的能力爭位，可是為朝多年，根基總還是有的，我走後，墨兒你一定聽我一言，你知道你最應該遠離的人事誰嗎？。”
“誰？難道李恪？”我不解，不知道他為何如此說。
“不是”他搖搖頭“不是李恪，也不是長孫無忌，而是你父親房玄齡！”他重重的強調。
“什麽？你說什麽！”聽他此言，我的心被重重一擊，怎麽可能！李貞怎麽會有如此想法！
“墨兒，事關你父親，我怎麽能打誑語，本不想告訴你，可如今知道了你的身份就不得不說了。你和我的婚事最終沒有結果，雖然我不敢肯定，但一定和某位重臣有關。”
“父親對我恩重如山，此種話不必再說。”
我有點生氣，李貞如此妄言不知所謂何意，但他似乎又不像故意說來刺激我。這時他的長史走過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殿下，我們該走了。”
“你先去吧，我這就來”李貞臉上頓時烏雲密布，十分不悅。
“殿下該走了，以後你回京我們還可以想見的，甚至我可以去看你啊。”
古人確有先見之明，離別之痛真的隻能用“傷”這個字來描述，為了不讓他也不讓自己更傷心，我隻好自我安慰。
“真的嗎？你真的會看我？”李貞搖著我的肩膀，眼裏突然有了光亮。
“會的。”
“父皇對三哥另有深意，他本來……”李貞突然若有所思的說。
“別說了，今日是為你送別”。我打斷他 不想再聽下去。
“你能不能答應我最後一個請求？”
“什麽？”他沒有回答我，隻是猛然拿起我的手，在手背上一吻，然後頭也不回的朝遠處跑去，可是不多員，他又回頭大喊：“一定記住我的話！”
李貞就這樣走了，直至消失在天邊不見。留下我在原地惆悵，初春的柳枝在風中搖曳，好像在告別 “小姐，我們也走吧。”香茗望著李貞遠去的背影，依依不舍的說。
回家的時候，騎馬路過禦杯樓，就在這裏，也是在日暮之時，想起第一次遇見李貞，感慨不已，那時他多麽開朗，如果沒有我，他還是那個與世無爭，不得寵也自娛自樂的越王，可是如今已經是物是人非，我隱隱感覺，我和李貞再無相見之日了。想到這裏，就心痛不已。
我在陸家過了幾個月，沒有任何波瀾，陸雲曦以公務繁忙為由，繼續住在書房，我沒有反對。眼看天氣漸漸熱了起來，燕賢妃以成婚後尚未見到我為由，邀我去宮裏坐坐。
時隔半年，我又一次走進了大唐皇宮，這半年裏，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心境也變了，而且這次是以“命婦””身份進宮，自然和以前不一樣了。
“見過武才人。”快到賢妃宮門，竟然遠遠看到武媚娘從賢妃宮內出來，便急忙停下行禮。
“陸夫人，好久不見，自成婚後，也少來宮中走動了”武媚娘說話不鹹不淡，讓人摸不清她的意思。我腦中忽然一閃，覺得她做事有點像那個人，意圖都難以捉摸。
“家中瑣事甚多，再說……”我不想進宮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不想再讓往事付諸心頭。
“陸夫人，有些事不是你想躲避就能躲避得了的。”武媚娘淡然一笑。
“謝武才人指點，不知才人為何在此。”武媚娘的話我有點莫名其妙，更不知道她出現在賢妃宮內意味著什麽。
她沒有回答，燕妃聽到我的聲音迎出門來，她便福了福離開了
“參見賢妃娘娘，讓娘娘迎接，遺墨惶恐”
“墨兒許久沒進宮，本宮心裏不是滋味。”燕妃上下打量著我，盡是慈愛之情，這時我才發現她清減了不少，精致的妝容也難掩滄桑之氣。
“娘娘是我的錯，以後我會經常進宮來看你。”我想到了李貞，一陣心酸，那天李貞雖然沒說，但他肯定希望我能照顧好他的母親。
“貞兒走之前，不住的念叨你。”
“對不起娘娘，是我辜負了殿下。”對我和李貞的事情，我無法解釋什麽。
“不怪你，捆綁不成夫妻，也是越王沒有福氣。”燕賢妃沒有絲毫怪罪我的意思，反倒讓我覺得萬分愧疚。
“賢妃說的對。”突然，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李世民。！
“墨兒不知皇上在此，萬分唐突，請皇上贖罪。”我趕緊跪拜行禮。
“免禮。”李世民盯我看了一會，似乎忘記我還跪著，很久才叫起。
“謝皇上。”因為跪了很久，我起來時，差點站不住，踉蹌的走了幾步，這時我聞到陣陣氣味，像是從李世民身上發出來的，有點藥味，也夾雜著香味，最後還有一股澀澀的味道，這種獨特又奇怪的味道我好像在哪裏聞到過，是哪裏呢？不過我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是我在大唐第一次聞到，而且我似乎對此記憶猶新，頗為難忘。到底是怎麽回事呢，正疑惑著，聽到李世民叫我：
“墨兒……”
“恩……”
“其實對於你和吳王，高陽和房玄齡都曾經對朕說過你們的事情，但世事難料，而且這也不單單是你們的婚事。”說到這裏，他頓了頓，“你不會怪朕吧？”他看著我，如炬的目光掃過我的臉，似乎十分期待我的答案。
“皇上，遺墨從來沒有這麽想，我和吳王殿下有緣無分，也不是外力所能為。而且是殿下主動不要我，我自認配不上吳王的晴明。皇上作為他的父親，遺墨更沒有理由也不敢怪罪聖上。”我避過李世民的目光，沉穩的答道。字字鏗鏘，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現在的我想起李恪竟會如此心冷。
“恪兒肯定會怪我……”他自言自語，我沒有接他的話頭，朝燕妃看過去，她衝我搖搖頭，示意我不要再說，接著，她好像在拉家常一般，向李世民道：“皇上，墨兒很久沒來宮裏了，不如就說點高興的事情吧，我命廚房準備了糕點，待會過去看看，皇上要不留下來嚐嚐？”
“恩。”李世民點點頭，燕妃便帶著仆役宮女們下去了。
“墨兒，你過來。”氣氛有些緊張，他朝我招招手，讓我坐到他身邊去。
“啊～墨兒不敢。”我非常震驚，離大唐君主那麽近，我還是有點膽怯
“沒事，這裏沒有外人，不管是李貞，還是李恪，你都差點成為我的兒媳，而且我知道，高陽在房家，沒少得你照顧。你也就像我的孩子一般～”他的語氣出乎意料的溫和，一點也不似以前那個叱吒風雲的大唐天可汗，更像是一個飽經滄桑的老人。見他如此，我也沒有太過拘束，便照辦了。
“拿著。”他從枕邊拿出黃金令牌遞給我。
“這～遺墨不敢收。”我趕緊推辭。
都說君心難測，我實在揣摩不透他的心思，不敢貿然接下。他見我窘迫，便貼在我耳邊說了一番話，我明白了緣由，並按他說的，牢牢記下，他這些話令我茅塞頓開，也可以說是我以後的“孔明燈”。眼見燕妃他們快回來，他說了最後一句：“若遇到不測，以後可能能保住你的命。”
“墨兒，皇上呢？”燕妃回來，沒見到李世民，連忙問我。
“回娘娘，陛下他說什麽不舒服，就不在這用飯了。”我怕多事，隻好實話實說，沒想到燕妃大驚：“怎麽又不舒服。”
“皇上他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