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勝利在望(2)
人生就是這樣的:一半是現實,一半是夢想;而幸福呢:一半是金錢,一半是滿足。
因此,套用一句非常流行的典型法語:C’est La via——這就是生活。
那個晚上,端木楊感覺自己和蔣欣的關係又近了一點。
有人說,女人是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奇怪生物。因為她們可以每個月流血7天,卻依舊活蹦亂跳地和男人一樣搶單的搶單,宮鬥的宮鬥……
而男人是一半紳士,一半流氓的糾結體。雖然,端木楊現在想撕去自己掛著的“紳士”麵具,對蔣欣“流氓”一下,可是,看著那個女人對他的信任,他下不了手。
他不是柳下惠,有時候邀請客戶去KTV玩的時候,也會和場麵上投懷送抱的女人們過過手,應付下自己的內心的原始呼喚。但總的來說,他不太喜歡這種無愛的關係,因為所有的關係發展到最後,都會費心勞神,與其如此,不如直接找個愛人膩在一起,這樣才是效率的最高方案——符合他一貫的做事風格。
另一個讓端木楊必須要保持君子的謙謙風度的原因是,他不想在麵對黎明前的曙光之時,因為衝動,而前功盡棄——申城很大,但是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女人不容易,而若是想要找到一個既合適結婚又喜歡的女人,就更不容易了。
他很高興今晚和蔣欣溝通內容上的實質性改變:以前蔣欣總是和他刻意地保持一定的距離,那種若即若離的關係,讓他又急又愛,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突破那層底線,而現在看來,自己已經接近成功了。
他看著蔣欣一張一合的嘴巴,突然想到了一句話:當幸福來臨的時候,請敞開胸懷去接受吧。之後,隻管好好地經營、嗬護……
用最單純的感情去戀愛,千萬不要讓下一個人去彌補已經離開的人留下的傷害。
端木楊忍不住又想到五年前的故人,那天他在朋友阿賢開的咖啡館裏品新貨時,看見了文靜秀麗的小舒,那時,小舒是一個即將畢業大學生,她在阿賢的店裏打工。
隻見,小舒閉著眼睛聞窗台上的花,她在那個畫麵裏,美得就像一個天使。喜歡照相的端木楊,趕緊拿出相機想搶拍,不料卻拍下了走進店門的開朗熱情的黛西。
黛西是小舒的室友,她今天來接小舒下班,一起去看電影。
小舒和黛西——一個似水,一個如火……
端木楊本想追求黛西,沒想到幾番回後下來之後,卻是和小舒走到了一起。而黛西最後選擇了留學,徹底地離開了申城。像黛西那種熱情似火的女孩子,能夠輕易地吸引到異性的關注,所以,端木楊在青春年少,初次墜入愛河之時,不免左右擔心——擔心自己追不到那個姑娘,失了臉麵。
但是猶豫糾結了若幹年之後,直到他收到黛西從英國寄來的一張明信片,他才明白:原來,他當年除了傷害了自己,還同時傷害了另兩個女孩的心。
他從來不知道像黛西那樣活潑好動的女孩,也會有如此感情細膩的時刻——
如果有一天,你的生活中沒有了我,請記住我對你的好;
如果有一天,你的記憶中沒有了我,不要忘記我們相遇的每分每秒。
當一個人習慣了另一個人的存在的時候,即使沒有喜歡和愛,依舊會感到失落,會有點難過。
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會是我今生最美麗的回憶。
……
端木楊已經多年沒有想起過那段往事了,如今卻因為看到活靈活現的蔣欣,而突然湧上心頭。
他相信:這是他潛意識裏,要對過去做一個徹底的了斷了。他希望自己可以用成熟的、全新的自己,去吸引蔣欣,並得到她的愛。
“氣死我了,老娘明天就離開繁盛……”蔣欣在一陣沉寂之後,突兀地大放厥詞。
端木楊聽了,差點扶額暈倒,他從沒想過這個在他眼裏,一直知書達理的姑娘,會自稱“老娘”這麽粗俗的稱謂。
這也難怪,一個女銷售,長期混跡於魚龍混雜的銷售圈裏,她能不吸煙、酗酒、私生活紊亂,就已經算是大幸了,他還能要求她更多嗎?
可是,他偏偏就是那麽要命地喜歡上了這個女人,也許是她性格裏帶著的黛西的影子,吸引了他;又也許僅僅是宿命的安排?
“稍安勿躁,其實工作麽,就是這樣的——一半是馬屁,一半是能力。所以,你也別太當一回事……”端木楊忍住了爆笑的衝動,以過來人的身份勸慰道。
“那我們公司的那個團,要不要先hold一下——作為送你新東家的見麵禮?”端木楊好心建議道。
“呃……”蔣欣想到還躺在辦公桌抽屜裏的那份合同……
不得不說,端木楊的建議,是很具有建設性的。而且,這在很多銷售身上,也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既然東家已經要趕她走了,她又何必再死乞白賴地貼熱臉上去呢?
蔣欣腦中的兩個小人開始唇槍舌戰了……
倘若合同還沒簽,那麽她拖一拖,倒是問心無愧。但是,現在既然已經在申請公司合同的時候,和老於溝通過這個團了……
她固然可以說客人方麵拖著合同沒蓋章,或者合同遺失了。想來,老於即便洞穿了內情,也不至於說她什麽。因為她做的事人之常情。
但是,蔣欣不想這樣,既然合同已簽,這就是雙方的承諾。她不希望因為自己的私心,而讓公司到手的利潤也飛了。這樣對跟她一起為這個團努力過的OP,也不公平。
“算了,既然已經定了,我再找其他‘見麵禮’給新東家吧……何況,何時能找到新東家,還是個未知數呢……”
最近申城的天氣很妖,白天還是晴空萬裏的,晚上就會突如其來的來一場雨,而且雨點還不小——最近的天氣,不像是初春,倒像是到了夏天——像極了夏天淅淅瀝瀝的那一場場雷陣雨。
蔣欣看到窗外突如其來的雨水,一滴滴地砸在了餐廳的落地窗上,心情也變得更糟糕了。
蔣欣是冬天出生的女孩。聽人家說,冬天出生的孩子,由於初生後太陽曬得少,情緒一般都比較消極低落。於是,蔣欣每次都將自己衝動易怒的性格,歸咎到了媽媽選錯了受孕的時間。
可是,她的媽媽卻狡辯道:“如果我不是夏天懷著你,吃了那麽多滋潤養顏的水果,你能長得那麽水靈嗎?拜托,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長相特別重要!你懂不懂……算了,你現在得了好處還賣乖……”
好吧,這是她的親媽——得理不牢人,不從自身反省問題的壞毛病,都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
總之,每次天晴的時候,蔣欣就會莫名地心情奇好;同樣的,一旦到了雨天,她就會情緒特別地低落。
望著窗外的雨,蔣欣悲天憫人的情緒又間歇性地發作了。剛才已經穩定的情緒,又down到了穀底。以至於一滴淚水不察覺地滑落了下來。
雨水落下來是因為天空無法承受它的重量,而眼淚掉下來是因為心再也無法承受那樣的傷痛……
姑奶奶,你這又是怎麽了啦?
一直觀察著蔣欣的端木楊,被她的淚水嚇到了。“我沒有說錯什麽話吧?”
端木楊感到自己好無辜。剛才不是已經鬥誌昂揚了麽?怎麽又突然演繹起“黛玉葬花”了呢?
女人真是個禍害!
女人真是麻煩!
還好蔣欣的淚腺就像水龍頭的開關,盡管說開就開,不打招呼,但也可以說關就關。不一會兒,對麵的女人就又破涕為笑了。
“對不起,今晚讓你看笑話了……”蔣欣不好意思地道歉。“你方便送我回家麽?”
“當然……”端木楊對這句話真是求之不得。
他以前是希望兩個坐在一起的時間,越久越好,而現在卻特別地渴望聽到這個要求,因為他明顯覺得,自己再坐下去,不僅無話可談,更是要悲催地被她一起帶進“抑鬱症”的溝裏了。
開了一晚上的批鬥大會後,蔣欣傾吐出了心中的苦悶,心情好多了。
此生,能遇到一個願意接受自己負能量的朋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