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好好上一堂課
論莽熱大敗，赤德鬆讚暴怒，不僅罷免了論莽熱大相的官，還褫奪了他的兵權。
這一消息傳到京師，讓本就功高卓著的李煜尾巴翹得更高，他雖然沒有如曆史上那般將論莽熱押解至京師舉行獻俘儀式，可他做到了逼迫吐蕃再次向大唐求和。
“郎君，我們為什麽不率軍直下邏耶城？”
“去那？”
“對呀！如今論莽熱被褫奪了兵權，吐蕃境內大亂，我大唐更應該趁勢而入，滅了吐蕃，把吐蕃所屬土地變成大唐的州縣。”
“為什麽要吞並吐蕃呢？說說道理。”
“戰爭不就是為了開疆拓土麽？既然吐蕃戰敗，我大唐理應順勢而為。”
李煜真心覺得，這個韓愈沒有白居易那般詭詐，他就是個直性子！更難聽點就是讀書讀傻了。
“去！把樂天、夢得、太孫還有永泰公主叫來，今日某要給你們上一課，講講大國之間的厲害關係。”
“學生這就去！”
“牛僧孺和蘇況也叫來吧。”
“學生遵命！”
“等等……還是我去一趟國子監吧！這樣其他人也能聽上一二。”
【國子監】
自從朝廷下令開設雜學一科之後，國子監一下子形成了兩大派，其中一派以牛僧孺、蘇況、李宗閔三人為首，匯聚了十數人。牛僧孺把他們這一派人稱為“雜派”，推崇李煜的雜學。另一派則是以李德裕、鄭覃為首，凝聚了國子監裏超過一半的學生，李德裕把他們這一派稱為“儒派”，非常看不起“雜派”的奇技淫巧。認為儒學才是經世之學。
除卻這兩派之外，還有約數十人屬於牆頭草，左右搖擺不定。
“聽說了嗎？那李煜要在雜學館開設什麽《大國之觀》學術討論會，這不是胡鬧嗎？一個乳臭未幹的豎子，焉能講出什麽大國之觀？”
國子監祭酒程德對李煜極為不滿，在東京時，他把東京國子監攪合得烏煙瘴氣，令他幾乎抬不起頭來。如今他被調回京師擔任京師國子監祭酒，李煜又在京師國子監收攏了一批人。
尤其是三個刺頭，牛僧孺、蘇況和李宗閔三個學生，也不知道李煜給他們灌了什麽迷魂藥，好好的國學不學，偏偏在國子監裏搞什麽試驗、做什麽工具。這些能有什麽用？還不如多讀一些聖賢書。
杜申拈著他那並不算多的胡須，神色比程德淡定不少，“郭祭酒且稍安勿躁，我等先去看看，他若說不出什麽大道理來，正好臊他一臊！”
“走！去雜學館。”
……
當程德和杜申二人來到雜學館時，雜學館已經被國子監的學生們裏三層、外三層圍了起來，見祭酒來了，學生們自覺讓出了一條道。程德見學生們這麽尊敬自己，心情大好，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來到了雜學館裏。
但是，雜學館裏已經坐滿了人，程德見又沒人給他讓座，隻好尷尬地立在後麵，心中嘀咕了一句：這雜學館的學生素質，就是比不上其他館！
站在講台上的李煜當然看到了程德，這老學究八成是要來挑刺的。
也不管程德二人，李煜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場。
“諸位都知道，我大唐前一陣子大勝吐蕃，打得對方潰不成軍！就連吐蕃大相論莽熱也一度淪為我大唐階下囚。一時間，朝野振奮，君臣上下對如何處理與吐蕃的關係產生了分歧，有些人認為，大唐大勝，正好挾大勝之威直搗邏耶，滅了吐蕃，讓吐蕃所屬土地成為我大唐的疆土。”
李煜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館內外許多人的歡呼，館外有些學生甚至帶頭朝皇宮的方向跪拜，山呼萬歲！
“但是，有些人則認為，吐蕃雖敗，然戰鬥力仍然不可低估，應該趁此次大勝之際，與吐蕃會盟，兩國互不相犯，共享太平。”
李煜這話，也引起了一部分學生們的共鳴，不少人點頭稱是。
說到這裏的時候，李煜把視線瞄向了雜學館的十幾名學生，他們雖然不是自己教授出來的，可學的東西都是出自後世那些理論，按常理應該比其他學生見識更廣博一些。
“誰來講講自己的見解？”
幾個呼吸之後，牛僧孺站了起來，“學生以為，會盟更好，漢初，國弱兵弱，為求一時安寧而與北方匈奴和親，及至漢武之時，兵強馬壯，衛青、霍去病率大漢鐵騎橫掃匈奴，使其聞風喪膽！如今，我大唐雖取得一時之勝，然如今國力無法支撐大規模、長時間作戰，故而應會盟！待到兵強馬壯之時，再徐徐圖之。”
李煜點點頭，說得有些道理，如今這個大唐確實是外強中幹，像一隻生病的老虎。
“老師，牛世兄所言有理，但我大唐也不是不可圖，如今隴右、西域重歸於我大唐，何不聯合回鶻、南詔等國聯合出兵，滅了吐蕃，分其疆土，如此一來，我大唐外去一強敵，可專心於國內。”
說話的是蘇況。蘇況其人，李煜也多少有些了解，年輕氣盛，血氣方剛，雖是讀書人，但是鋒芒已經漸漸遮掩不住。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還欠妥，還有誰嗎？”李煜把視線投向了非雜學館的學生們，他還是希望非雜學館的學生能站出來，大家一塊討論討論。
可是等了好一陣子，都沒有學生們站出來。
“既然沒有，那我就開講吧！先不講對吐蕃是文是武，也不講那些枯燥無味的理論知識，就以提問的形式開拓大家的視野。第一個問題，諸位認為，是大唐富有還是吐蕃富有？”
學生們異口同聲地說：“自然是大唐。”
“大唐富有，為什麽還要取吐蕃這不毛之地？”
學生們：……
“吐蕃若亡，回鶻跟南詔會分得一部分吐蕃疆土，若回鶻因此而變得強大，成為第二個吐蕃怎麽辦？”
學生們又回答：“滅了回鶻！”
“回鶻滅國之後，南詔起來，成為第三個吐蕃該怎麽辦？周而複始下去，我大唐真的有精力應對麽？”
學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