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雜學館要擴張

  “那照老師的意思，還是如漢文帝那般和親？”蘇況有些不解。


  “和親是因為當時漢朝國力羸弱，才有此下策，我大唐如今大敗吐蕃，焉能將皇室公主輕易許給外邦？”


  “打又打不得，和親又不能，學生疑惑，還請老師解釋一二。”蘇況長揖到底。


  然而未等李煜開口，非雜學館的學生們忍不住開口，想要指點江山了。


  “哼！兩國之關係，或戰或和，都有定論，如今我朝大勝，理宜率王師西下，一戰而定西南！”


  “就是，如今四海承平，海內歸附，南詔對我大唐唯命是從，回鶻又與我朝有父子之親，渤海國每年朝貢，我朝正應該拿吐蕃做文章，以震懾周邊蕞爾小國。”


  “理當如此，不然周邊蠻夷皆認為我朝乃一病虎耳！”


  “李博士剛有寸許軍功就來我國子監顯擺，是欺負我等未曾讀過史書麽？”


  “李博士此言差異，我大唐乃天朝上邦，應以德服人！向者，吐蕃屢屢扣關皆因吐蕃蠻夷之地，不服王化，不學禮數，日常所需如油、鹽、茶、瓷器、絲綢、鐵器等短缺。如今吐蕃既敗，我朝應以禮結之，在我朝與吐蕃邊界廣開榷場，彼定會感激涕零，無顏再犯我朝邊境，這樣一來，一無刀兵之禍，二無錢糧之虧，邊境百姓享太平之盛事，我朝陛下也可高枕無憂，如此天下大安。”


  聽那名國子監學生的論述，李煜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那人似乎是牛僧孺的死對頭，李德裕。


  “大國應行大國之事，我大唐雖內憂外患不斷，但是隴西一戰奠定了我大唐軍事上的優勢，倘若吐蕃再冥頑不靈會招致滅國之災。故而此時應以政治談判為主，軍事鬥爭為輔。我大唐可以讓其成為抵禦西方大食入侵的屏障。我們可以將之稱為附庸國，吐蕃的內政，歸吐蕃讚普管轄，但是，軍事和外交必須由我大唐來操控。


  “老師此言差矣，向著吐蕃對我大唐國土多有侵擾，如今雖戰場失敗，但其實力尚存，豈能為我大唐馬首是瞻？他們如果不依從，我們又當如何？”李德裕可不認為吐蕃會甘心任人擺布。


  “吐蕃是想滅國，還是想成為我大唐的附庸國，這完全取決於吐蕃讚普的決斷。倘若吐蕃真的頑固不化，那正如牛僧孺所言。神器營近萬之眾可一鼓作氣直搗吐蕃都城邏邪。”


  “大言不慚，區區不到萬人的隊伍就像與吐蕃數十萬大軍對抗豈非以卵擊石？”一個刺耳的聲音，陡然出現在雜學館。


  李煜頭都不抬一下，就知道又是國子監祭酒程德在潑冷水。


  “神器營能不能打得過吐蕃數十萬大軍，不用程祭酒來做判斷，就讓事實來判斷神器營究竟是一支怎麽樣的軍隊。我好奇的是程祭酒怎麽會知道吐蕃有數十萬大軍，難道程祭酒跟吐蕃某些人暗通曲款不成？”


  “你這是亂扣帽子，我乃堂堂大唐國子監祭酒，怎麽會跟吐蕃某些人有關聯。”


  “戒酒既然不會跟吐蕃暗通曲款，又如何斷定神器贏近萬大軍，打不過吐蕃數十萬人馬呢？”


  “這還不容易嗎？常識常言道雙拳難敵四手，神器營即便戰鬥力再強也不可能打得過超過他十倍的敵人。”


  “成績就可知道青西關一戰，當時神器營區區兩千人，不費吹灰之力奪取青西關就在清溪關南北兩側擊敗吐蕃近兩萬人馬。這是神器營戰鬥力不行嗎？”


  “這……”程徳一時語塞，李煜所說的句句都是神器營過去輝煌的戰績，他無法否認。


  “所以，大國要有大國的風範。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知己知彼，以己之長，攻彼之短。則敵眾有千萬人馬又何足懼哉？”


  “學生不解，何為戰略上藐視敵人？又何為戰術上重視敵人？”牛僧孺拋出一個令許多人都感到困惑不解的問題。


  李煜讚許的點點頭，牛僧孺這個問題算是問到了點子上。


  “戰略，這個是宏觀上的，大局上的，它可以指一個時間段，也可以指一個空間。我大唐雖然曆經安史之亂和國內藩鎮割據的局麵，極大的削弱了國力。以至於吐蕃南詔等蕞爾小國，都想著從大堂這塊肥肉上撕下一塊。但是，我大唐基礎雄厚，無論是人的數量還是經濟活動或者是發明創造或者是軍事動員能力，都非吐蕃這等小國所能比。即便經曆了這幾次動亂，其恢複速度也非常的快。。”


  牛僧孺，蘇況等人似乎略微明白了一些，“學生懂了，所以，我大唐即便暫時為吐蕃所壓製，但最終的結果，也必然是吐蕃走向衰落，而我大唐依然盛世長存。”


  “咳咳……”


  李煜幹咳了兩聲，大唐盛世長存，這是一個飄渺的，不可能出現的狀況，二三十年後吐蕃即將走向四分五裂，而在吐蕃消失後的一百年，這個大唐也漸漸的為他自己畫上了句號，不過他可不能否定蘇況這個斷定，不然的話會被李適揪住這個小辮子不放。


  “你說的很對，所以說，吐蕃一時占上風也好，還是大唐一直占下風，其最終的結果，都必然是我大唐，勝得了吐蕃，而吐蕃永遠征服不了大唐，成為吐蕃永遠的痛。這就叫戰略上藐視敵人。”


  “還請老師解釋一下什麽叫戰術上重視敵人。”


  “剛才老師也講了，戰略是指宏觀上的，那麽戰術就是具體的，技術上的，它可能是一次戰鬥，也可以以其他形式表現出來，比如禁止向吐蕃境內販賣鹽，絲綢，茶葉等等。這些措施可以極大的削弱吐蕃軍隊的戰鬥力。”


  “學生領教了。”


  牛僧孺，蘇況等人深鞠一躬退了下來。


  所以你們如果想要知道大唐對吐蕃究竟采取什麽樣的國策那在未來幾天就會揭曉，到時候是戰是和，全靠軍演的下一步棋該如何走……不知道成績就大駕光臨何賜教？


  李煜一邊根據他腦海中的國家論述向這一時代的儒生們傳達國的概念。一邊就如何對待吐蕃做案例分析，幾乎所有的學生們都認為，自己的思想還是太膚淺了點兒……


  時間快來到了午時，感覺到這些學生們被他忽悠的差不多了，李煜決定先打退堂鼓，至於剩下來的教學計劃，那就由韓愈，劉禹錫，白居易等人操持吧

  走出雜學館後，李煜忍不住嘴角一翹，這一次，雜學館又要擴張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