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要麼,死在我墓前
第一百六十一章:要麼,死在我墓前
北宮陌沒有給她一絲猶豫的機會,他包裹著她的手,她的手握著匕首,北宮陌的力道遠遠超過她。
真正控制匕首走向的,是北宮陌。
他的手往他喉下一動,秦言落在一剎那見,另一隻手覆在他大掌上,雙手與他的一隻手博弈,猛地將匕首往下一些,將將刺入喉下三寸,心口之上的安全位置。
北宮陌這個變態,對他自己都沒有一絲手軟,刺出汩汩血流來,若是真的往喉上刺,他還用活嗎?
「看來,朕在心裡,還是有一些分量的。」
北宮陌得逞地對上秦言落驚慌失措之後,虛驚一場雙眼。
「你差點就死了!你知不知道?再往上一點或是往下一點,你這皇上就當到頭了!短命的皇上在史冊上連個名字都沒有的!」
秦言落慌慌張張,腦子一片空白,憑著僅存的一點下意識反應,趕緊捂住他流出來的血。
卻不知,她白軟的小手往傷口上去,傷口處一觸碰到他的肌膚,喚醒北宮陌沉睡的痛覺。
原本不疼的傷口,因為她的觸碰,疼得他咬牙切齒,拳頭緊握,卻撥不開她的手。
他看著她,手忙腳亂的用她手帕捂著血流,不禁輕笑。
從她求自己放過沈桑微那一刻起,北宮陌便想破了今晚這局。
只是,他總是想要進一步看看,秦言落會如何抉擇。
如果她今日可以為了沈桑微忤逆自己,來日,便可以為了別的什麼人,讓他左右為難。
即使,她的選擇沒有如他的意,但至少她此刻的心疼,是真的。
北宮陌此刻的疼,也是真實的。
他其實不想她因為這件事恨他,退一步,未為不可。
誰讓她生得如此勾魂攝魄,禍害人間?
秦言落的腦子漸漸清醒,才想起,在幻境里,北宮陌的自愈能力驚人,這些傷,好像無需她擔心些什麼。
所以,她停了手,恨不得把剛才對他緊張的模樣從記憶中剷除乾淨。
只是,晚了。
四目相對,空氣中傳來交纏焦灼的味道,燒著兩人滾燙的心。
她作孽的小手懸在空中,不往他傷口上去,北宮陌一時間倒是有些不適應,認真道:
「朕,今日放過你的那位朋友,今後她是死是活,死在她父親手裡,或是死在別人手裡,都與朕無關,只是,你要付出代價。」
「代價?」
才聽到北宮陌打算放過沈桑微,又聽他提起代價來,秦言落不禁謹慎起來,「你……你要做什麼?」
北宮陌俯身,她在瑟縮,極力想要往後退,可惜,她掙不開北宮陌手臂圈禁的牢籠。
秦言落太清楚他此刻眼神包含的曖昧與欲圖,赤裸裸得毫不遮掩。
「你個禽獸,滿腦子想的都是什麼!放開我!」
他湊近她,死死圈著她的手臂,貪婪地吮吸她頸脖間帶著淡淡血腥味的淡香,勾唇一笑,「你才說我是禽獸,我要名副其實!」
北宮陌故意忽略秦言落眼底的惶恐不安,將眼前的人騰空抱起,扣住她腿彎處。
踹門出門前,不忘吩咐床底下的人:「撤!」
床下一道黑影閃現,在秦言落訝異的眼神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秦言落皺眉,隨口一問,「是暗衛?」
「嗯。」
院子不遠處相鬥的兩隊人馬,因為北宮陌抱著皇后出現而愕然,一切不在計劃中。
北宮陌蹙眉,不怒自威,「撤了!」
沈國公的人見到此狀,便知道今晚這局,出了變數,趕緊撤離,而金御衛也隨著周以端撤退。
沈桑微和慕容涯的蒙汗藥清醒后,一個爬上床去,繼續酣睡,一個抱著劍,守在門后,盡職盡責。
夜深人靜,雪簌簌而下,掩蓋院門不遠處對戰留下的血跡,雁過無痕般,尋不到蹤跡。
一切毫無變化,只有沈國公知道,他和北宮陌的矛盾,在明面上挑開了。
接下來沈國公的路越發難走,北宮陌也一樣。
臨月閣內,秦言落窒息地呼吸不暢。
北宮陌沒有給她側脖上的那道傷口包紮,也沒有憐香惜玉的給她上藥。
寬大的手握住她纖細的頸脖,細細摩挲傷口處,引得她頻頻倒吸涼氣。
他強勁的大掌與白皙的頸脖對比,強弱明顯,更加激起男人的破壞欲。
「我答應你放了你朋友。」他在她耳邊蠱惑般念著,「但代價是,無條件順服我。」
順服?這個代價太大了吧?
秦言落試探性地問道:「那個……只是今晚嗎?」
如果只是今晚的話,那秦言落倒是能屈能伸的。
「永遠……直到我死。」
他要她對自己俯首稱臣,服從他,乖乖地待在他的羽翼之下,今晚的事情,他不允許再出現第二次,只有這樣,北宮陌才會心安。
「我……」
這就需要考慮了,秦言落正在腦中思考,順服他?以後豈不是事事都要聽他的,任憑宰割?
那還了得?
北宮陌卻截斷她腦中的掂量思慮,不容置喙道:「這代價不容你討價還價,你必須接受。」
秦言落往他肩胛上咬了一口,忿忿道:「不自由毋寧死!」而手也沒閑著,再一次摸到他腰間匕首。
北宮陌一把奪下匕首,抵在她脖間,沒有出鞘的匕首,刀鞘上的浮雕凹凸不平,在她傷口處輕輕摩挲,讓她知道什麼是疼,看她還敢不敢輕而易舉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來。
顧不得她此刻雙眸疼得含淚,北宮陌邪肆的笑容不減,一寸寸俯身,貼近她,目光不曾離開她精緻小巧的臉。
「你若是想要死,要麼,死在我床上,要麼,死在我墓前,兩者擇其一,今晚你兩次以死相逼,是你不懂事,朕不怪你,只是今後你要記住,這種為別人拿命去冒險的事情,到此為止!乖,聽話……」
他像是在馴服一隻寵物,一顆砒霜一顆糖的讓她臣服、聽話、順毛。
秦言落自然不肯,被他刀鞘磨著傷口,疼得爆粗口,「我日你祖宗的!誰要臣服你?你臣子不夠用了嗎?還非得算上一個我,給我發俸祿了嗎?」
她不服,纖細的雙腿亂蹬,要往他身上踹去,卻踩空了。
他自然是早已經預料到了秦言落的反應,摟得更緊,一把攥住她腳踝,纖細一段骨,瑩白清潤,小小巧巧,不過他巴掌大。
他勾唇一笑,「不要日我祖宗,來日我!只要你肯主動睡我,我絕對不會像你對我一樣,次次反抗,我定然每一步都聽你的。」
「睡你?我才不要!」
秦言落帶著鄙夷,利落拒絕,北宮陌報復地一捏她腳踝。
她火往上竄,伸手狠狠往他刺出來的傷口上去,聽他悶哼一聲,咬牙道:「你可以再狠一點,看我會不會疼死!」
秦言落的手一碰他,勾起他痛感,北宮陌傷口處抽疼,擰眉切齒。
她驚懼不定,他這傷口要自愈應該是需要一點時間的,自己這麼折騰,會不會……無法自愈了?
指間是他的血,黏膩濕滑,三分歉疚湧上心頭,還留著七分倔強,秦言落指著脖間他抵著的為出鞘匕首道:「你先碰我的!」
然後匆匆忙忙把血跡往他身上抹去,眉頭微蹙,「我不碰你了,你可別疼死,我擔當不起弒君的罪名。」
北宮陌笑,收起匕首,撐起半身,低頭糾纏她的雙唇,「放心,要死,我也是死在你身下,怎麼會死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