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御駕親臨
第二百八十五章：御駕親臨
北宮陌差點忍不住動手把她的腦袋給敲出腦漿來，心中一小竄火苗冉冉升起，咬牙道：「不是綉坊的人給朕繡的，是朕一個要緊的人給朕繡的，她與我而言，太重要了，所以即使不怎麼好看，朕也隨身戴著。」
她既然忘了，就別怪他傷她心。
「要緊的人？」秦言落眨巴眨巴眼睛，隨口問道：「什麼要緊的人？是你祖母還是你母……還是旁的什麼人？」
她下意識地覺得在北宮陌面前提起他母親，是一件傷心事，這樣好的清晨，他一會兒還得去見那些亂糟糟的江南望族舊臣，自然不願意被這些陳年舊事煩擾，因此也就忍住沒說。
秦言落在幻境里看見太后對北宮陌的態度，也替北宮陌心寒，再想想他殺了太后的那些傳聞，也就更不敢說出口了。
北宮陌卻搖搖頭，道：「都不是，而是一位很要緊很要緊的人……她與我而言，很重要！」頓了頓，目光鎖著她的小臉，想讓她眼底有那麼一絲絲的醋意，繼續道：「比朕的性命還要重要。」
不是他祖母，不是他母親，還給他綉腰帶，他還日日戴在身上，比他性命還要重要的人，到底是怎樣的人呢？
咯噔一下，秦言落的心有那麼一些不是滋味，但是再想想北宮陌能走到皇位，此前的經歷不是她能想象得到的，這個於他而言要緊的人到底是誰，她不想知道。
或者她害怕知道，這個人應該在他少年時候，佔據了他很重要的回憶，正是因為這樣，秦言落才不打算刨根究底。
但心中一時不知如何紓解，只能默默收起環他腰身的手，直接從床上走下來，從後面走到前面，像是那些下人伺候她戴上腰帶那樣，手法生分有疏離。
走到他面前扣上鎖扣，咔噠一聲，她低著頭的時候，腦子裡早已經翻江倒海了一遍，抬頭故作輕鬆地問道：「比你性命還重要？男的女的？那她比我好看嗎？芳齡幾何啊？」
戲謔般的問話，讓北宮陌懷疑秦言落根本不在乎，故意道：「是位姑娘，年齡與你一樣，比你……好看。」
「那又怎樣？」秦言落倔強的為自己保留最後的自尊，手指戳了戳那素麵腰帶，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女紅這麼差，比我還差！」
見她如此擰巴糾結，口中似乎毫不在意，但眼眸是瞞不住的。
北宮陌哭笑不得，此時外面的宮人站在門帘外低聲道：「皇上，娘娘，御輦與鳳輦已經準備妥當，何時動身？還請皇上、娘娘的示下。」
「再等等！」秦言落又怒又悲，不好直接表現出來，顯得自己很斤斤計較，臉上不好看。
於是拿起梳妝鏡前的紫檀錯金木梳，遞給北宮陌，沒好氣地強硬命令道：「替我梳妝。」
「好！」
北宮陌欣然接過她手上的木梳，捧起她如瀑的長發，一縷一縷小心伺候，不敢用力，生怕扯到她頭髮。
他清楚秦言落現在肯定一點就炸，不好惹，得小心翼翼地捧著，不能碎了。
端坐在梳妝鏡前的秦言落低著頭，似乎懷著心事，偶爾使壞，動動手指把胭脂盒子弄掉，然後惡人先告狀地瞪了一眼北宮陌，怒斥道：「你怎麼不看著點，害得我碰掉了胭脂膏子，還不快點撿起來！」
「好。」
北宮陌十分好脾氣地彎腰去撿起來，才把胭脂盒子放到桌子上，她的小手又打翻了桌上的潤面金縷水，水灑在地上和他的鞋面上，濕了一地。
秦言落對他又是一頓訓斥，「誒呀！你看看你，撿起一樣，你又打翻了我的金縷水！你身為君王，做事怎麼這樣冒冒失失的？」
真的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誣賴，秦言落什麼時候練就出誣賴別人臉都不紅的深厚內力來的？
北宮陌知道她心中積攢著一股氣，所以也沒有推脫，「好，我的錯！」趕緊彎腰收拾灑落一地的水漬。
處理完地上的水漬，濕了的鞋子還沒換，就繼續站在她身後，拿起梳子替她挽起髮髻。
才消停沒一會兒，秦言落就命令他道：「我手冷了，給我捂著，我不要手爐，我就要你的手給我捂著！」
「好！」
他的手，其實比她的手還要涼，秦言落卻非要他捂著，也不知道在賭什麼氣！
捂完她的手，北宮陌伺候她梳洗打扮的活卻沒停下來，拿過她慣常用的玉簪，才要給她戴上。
秦言落又趁機找茬，「北宮陌，你覺得這玉簪好看嗎？」
「好看。」
只要是她這張滿是醋意的臉，戴上什麼簪子，北宮陌都覺得好看，賞心悅目得很。
「是嗎？」秦言落陰陽怪氣，道：「比給你綉腰帶的哪一位好看嗎？」
北宮陌細細看了看，才道：「你與她怎麼能比呢？」比起現在吃醋的秦言落，給他綉腰帶的秦言落，真的可愛多了。
是她自己忘記她給他綉了腰帶，純屬自作自受，這一點可不能怪北宮陌。
「我……」秦言落一把扯下那玉簪，往桌面上一摔，提起裙子就起身往門外大聲道：「鳳輦準備好了嗎？」
宮女聽見皇後娘娘氣勢洶洶的語氣，臉色都被嚇得鐵青，結結巴巴道：「回娘娘的話，早早……早早……準備好了，只等著皇上……與皇後娘娘一起……一同前去。」
「一同前去？誰要與他一同前去？」
秦言落摔門而出，宮人在後面跟上前去，忙道：「皇後娘娘，御輦得與鳳輦并行的，你不能在前的。」
「呵呵！我哪裡敢走在他前面，又有什麼資格走在他身邊？」秦言落氣急，道：「就安排在他後面吧！」
那宮人趕忙上前道：「皇後娘娘，您可是皇後娘娘，不是嬪妃，走在後面，於理不合，委屈了皇後娘娘！」
北宮陌趕緊走出門外，把秦言落一把拉進來，對那宮人道：「鳳輦不必準備了，皇後娘娘與我一同坐在御輦上，吩咐下去吧！」
宮人如得大赦一般，道：「是！」
被北宮陌強行拖著上了御輦，路上一句話不說，兩人這才安安穩穩到了那江南望族府上，不只是一家，江南所有的望族舊陳全都齊聚等候，盛裝出行，恭迎帝后御駕鳳輦親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