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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別的方式?

  第四百五十二章:別的方式?


  宮宴那夜明燈萬千,可到底是晚上,秦言落驚鴻一瞥,在今日更是驚艷不已。


  怔怔看著白袍勝雪的男子,長身玉立朝她行禮,一切都是那樣的賞心悅目。


  「少主與公主不必多禮,賜坐。」


  「離恆、凜月謝過陛下。」


  秦言落回過神也看了看那位公主,正是佳年,款步珊珊身姿妖嬈,比起那畫賽芙蓉的臉,她齊胸裙間露出的洶湧深溝,簡直是格外奪目。


  兄妹倆正在朝北宮陌見禮,身為本朝頭號權臣,這廝穩坐如泰山,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就揮了揮手示意可以了。


  秦言落:「……」


  真是枉費那公主千嬌百媚的墩身展示了。


  「陛下,離恆此次入大楚,一是為賀帝辰,二則是受父王囑託,想與大楚再締結姻親,皇妹凜月年華正佳……」


  梁離恆的聲音清越,如他的人一般,淡雅出塵。


  秦言落看著他,猶記得北宮陌曾說此人是個病秧子,現下細看,他的面容確實有種異於常人的病色,卻並不顯得過分蒼白,更添了幾分美色。


  「那不知公主可有看上我大楚哪位俊傑?」


  梁離恆話音不變,回說:「若是締結姻親,自然是該送皇妹入宮的。」


  入宮?


  秦言落看看身形嫵媚的美公主,再看看風華絕代的美王子,若是後者入宮,她倒是更能接受……


  坐在一側的北宮陌薄紅的唇彎出冷冷的弧度,堪稱靡麗的笑容,戾氣驚心。


  秦言落被他看的毛骨悚然,心裡那點小九九立刻不敢再冒。


  「不過陛下與皇妹年齡相差有幾,父王只她一個嫡女,偏愛了十數年,臣請陛下能由皇妹自行擇一貴夫。」幸而梁離恆繼續說到。


  「當然可以。」


  秦言落這一答應,最先欣喜的便是凜月公主,一雙妖嬈美目直勾勾就看向北宮陌去了,彷彿毫不在意他閹臣的身份。


  因北宮陌閹臣的身份,他身邊的幾乎沒有什麼女子,即使看上他臉的,也只是道一聲可惜,便罷了。


  男子看上他的,也全都被他的滔天權勢逼退,畢竟,北宮陌怎會屈居人下?


  幸而凜月公主尚有分寸,未曾當著御前說出不該說的話來,若真是求嫁與北宮陌, 秦言落也不敢下那道聖旨。


  將公主許給閹臣,她父皇只怕要與大楚勢不兩立。


  「陛下也擅手談么?不知離恆可有幸能與陛下一弈。」


  難得美男相邀, 秦言落自然不會拒絕,正要欣然答應。


  卻忽然聽見北宮陌沉沉笑說:「陛下乃是初學,尚不精於此道,少主若真有興緻,不若我來吧。」


  秦言落不由側首,心中不服氣,揶揄意味甚濃:「督主莫不是忘了,方才你可是敗在了朕手下。」


  聞言,北宮陌神色從容,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秦言落一眼,然後悠悠起身走向了方才與秦言落對弈的位置坐了下去。


  目光淡漠睨向梁離恆那張蠱惑蒼生的天顏,再開口時,聲音冷冽如冰,「少主不來嗎?」


  「容督主既然相邀,離恆自當奉陪。」


  棋盤置在近窗處,午後陽光正好,洋洋洒洒落在二人身上,籠起一層金輝,看的秦言落眼都不曾眨,一個出塵如仙,一個冷峻高貴,雖然她心中極是鄙視北宮陌那黑心的閹奴,可也不得不承認。


  哪怕是對上樑離恆這等天人之姿,北宮陌也不曾落下半分下風,甚至在氣勢上,直接壓下了梁離恆。


  「請。」


  兩人客氣相請,由北宮陌執黑子,梁離恆持白子,後者先行。


  秦言落近前去觀弈,但見棋盤上一前一後黑白分明,速度不疾不徐。


  下棋嘛,自然不似只北宮陌與她兩人時會說說笑笑,現下大殿里頃刻靜謐出奇,只聽得棋子落下的剎那清響。


  梁離恆擅置險境,每一步走的不存餘地,秦言落看在眼中,只慶幸不是自己上來,不然皇帝的臉面都得沒了。


  再看北宮陌,不久前還輸給她的人,這會子玩的是遊刃有餘,一副運籌帷幄之中的樣子,顯然,劉敬並不曾有意誇大。


  棋逢對手,戰況異常激烈。


  時間漸漸推移,最先撐不住的竟然是梁離恆,一貫超脫世俗的神情也有了細微的變化,他再是步步為營,也敵不過北宮陌虎狼之招。


  未至大楚前,他是聽過北宮陌名號的,只當是個依附大太監姚顯玩弄權勢的閹臣爾。


  可幾番見面后,他才知自己輕敵了,能將棋局走到如此兇殘的人物,無論城府計謀都遠遠在他之上。


  「王兄。」


  梁離恆手中的棋子久久落不下去,病態隱約的面容徒添了幾分蒼白,站在他身側的凜月公主最先看見王兄額間的冷汗,詫然的失聲喚了他。


  而坐在對面的北宮陌,依舊風輕雲淡的優雅,接過高胺遞來的粉瓷茶盞,兩指捻著龍形茶蓋緩緩推了推,淺呷一口,幽幽說道:「少主身體有恙,我看這局便到此結束吧。」


  將人逼到了最後一步,再如此大度,簡直是……


  此時的梁離恆,一顆本就受傷的心被北宮陌又無情戳了好幾刀,夾在指間的棋子顫了顫,啪的一聲跌落在了棋盤上,錯綜縱橫的局徹底亂了。


  「……離恆甘拜下風。」


  北宮陌俊眉微挑,幽寒的目光落在梁離恆煞白的臉上,輕輕地笑出聲:「勝敗乃常事,少主無須過於掛心,當以身體為重才是,不過一場玩弈罷了。」


  眼看仙人似的人物輸的慘淡,消瘦的身形坐在棋盤前搖搖欲墜,秦言落都心疼了。


  「少主可還好?招朕的太醫來瞧瞧吧。」


  梁離恆就著梁凜月的手堪堪站了起來,朝秦言落行了一禮,血色盡失的唇瓣微動:「多謝陛下,離恆此乃舊疾,官驛中備有藥物,容離恆與王妹先行告退。」


  他說話的聲音都弱的無力,秦言落忙喚來小安子:「著人備轎,務必穩妥的將少主與公主送回官驛去。」


  「是。」


  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似天上的浮雲飄遠,秦言落才怔怔的回過神,暗嘆男色惑人,一轉頭便對上北宮陌冷到不能再冷的眼睛。


  「咳咳,畢竟是一國少主,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朕身為皇帝也不好跟梁國主交代吧。」


  「陛下真是費心了,我看梁少主病的不輕,陛下不若親自去官驛看看,豈不更能體現對後梁的重視。」北宮陌若無其事的說著。


  秦言落心突地一緊,這口氣怎地如此酸?

  正巧先前遣去取棋子的廠役入來,將錦盒放在了桌案上,北宮陌開了如意小金鎖,那裝滿兩格的玉子便奪了秦言落的目,悄悄靠近了過去。


  「嘿嘿,不管如何,先前你確實輸給了朕,這東西也就是朕的了。」


  她還有臉笑?

  北宮陌捻著棋子隨手丟了回去,秦言落將手伸來時,倏地一下蓋上了盒子,冷眸一睨:「自然是要給陛下,不過現在微臣心情不暢,這東西嘛……」


  秦言落皺眉,仰著粉光若膩的小臉委屈的看著他,小聲嘟囔著:「朕又沒做錯什麼。」


  北宮陌漫不經心摩挲著錦盒上的日月浮雕,後背慵懶的靠在軟墊上。


  他是真真不喜她看別的男人的目光,特別是看梁離恆那種,滿心思的似乎只有那一人。


  「我說了,東西是要給陛下的,不過,得換種方式給。」


  別的方式? 秦言落遲疑的看向他,忽而有些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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