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詢問
玄元就這樣一招招的講述著,偶爾還示範一下。
王擎也聽得很認真,時不時的提一下問題。
師徒倆就這樣一個教,一個聽,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月兔西移,不知不覺中已到亥時。
玄元停了下來,看了看天色,笑道:「今天就到這兒吧,你也快些去休息吧,剩下的明天再繼續。」
王擎恭恭敬敬的向玄元行個禮,道:「弟子告退。」
玄元剛要點頭,卻突然想到一件事,連忙叫住了王擎,「擎兒,等等,為師有一件事想問你一問。」
王擎停下將要邁出的腳步,疑惑的望了望玄元,道:「師父請說。」
玄元想了想,道:「擎兒,你與契丹方面經常打交道,想必在契丹那邊也有一些情報來源吧?」
王擎點點頭,道:「確實如此,弟子確實在那邊賄賂了一些官員,讓他們定時提供一些情報,除此之外,還有其它一些渠道。只是師父,您突然問這個幹嘛?」
玄元道:「為師今天見那些契丹人手段多而古怪,卻又厲害的緊。就說那白光蠱蟲,這東西在靠南的大宋都是少之又少,而契丹在荒涼的北方,基本不會有這種極度畏光的蟲子。還有那陣法,不像是契丹那邊能有的。所以想問問你知不知道為何會如此?」
王擎想了想這些天的情報,搖頭道:「師父,抱歉,弟子並不知道為何會如此,否則我手下的弟兄們也不會頻頻中他們的道了。」
玄元嘆了口氣,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旋即擺擺手,笑道:「這樣啊,沒關係,你先去休息吧,不然明天就沒精力繼續學習了。」
王擎有些愧疚的向玄元行了一禮,隨後輕輕後退,只是走了沒幾步,卻是想到了什麼,趕緊回到玄元面前,在玄元有些驚訝的目光下說道:「師父,弟子雖然不知道那些東西的來源,卻知道那些兵士的上屬將領是誰。不知是否對師父有所幫助。」
「哦?那你說來與為師聽聽吧。」
王擎點點頭,道:「據今天方大哥給我的情報,這些契丹人雖然貪婪古怪,但是這些日子裡來大宋頻繁搶掠的契丹人,都有一個直屬將領,名蘇重。」
「蘇重?」玄元緊皺眉頭,在他的印象里並沒有這一號人物。
「那這個蘇重是怎樣的一個人?」
「據契丹那邊提供信息的官員介紹,這個蘇重今年僅為二十三歲,卻已經在契丹軍壇里有了一席之地,本身見識不凡。但行事愛出風頭,亦是相信軍隊團隊的力量,看不起個人武力,也從不信鬼神。」
玄元點點頭,問道:「還有更詳細的信息嗎?」
王擎搖頭道:「這就是全部的信息了,更進一步的信息即使是我們山莊也得不到。方大哥懷疑那些契丹人的東西與這蘇重有關,前些日子已經著手打聽這蘇重的消息了,但現在為止都沒有更進一步的信息。」
「蘇重嗎?」玄元默念了一下這個名字,隨後笑著對王擎說道:「擎兒,多謝你提供的信息。」
王擎笑道:「能幫到師父就好,若是方大哥那邊有進一步的信息,弟子再跟師父說。」
玄元欣慰著點點頭,「你有心了。」
王擎笑了笑,道:「師父,若是沒有其它事,那弟子就先退下了。」
玄元點點頭,「去吧。」
就在玄元師徒倆結束這場教導時,河南的某一處不知名的小村莊里。
這個小村莊人數極少,整個村莊加起來僅有不到十戶人家。
而在這個村莊的北面,有一戶姓李的人家,一家三口,較為偏僻,是一戶極為普通的人家。
只是今天與往常不同,這戶姓李的人家時不時的傳出一些不同尋常的聲音,而奇怪的是,其他人家聽到這個聲音,卻是沒一點反應,整個村子寂靜無比。
此時,那戶姓李的人家裡,門戶大開,平時頗為整潔的院子里亂糟糟的一片,曬好的乾菜東一株,西一株的到處都是。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氣。這些血腥氣來自於靠牆堆著的無頭屍體,其中鮮血還在湧出,染紅了原本還有些綠意的乾菜。
而在另一邊的圍牆旁,則是堆著一顆顆頭顱,男女老少皆有。這些頭顱表情不一,驚恐,憤怒,憎恨都有。有的殘破,有的相對完好一些,但也是半邊臉正常,半邊臉被鮮血沾染。
此時在這深夜堆在一起,月光一照,詭異無比。
更詭異的是,在屋的前面則是坐著幾個人,一臉貪婪的望著一件緊閉門戶的屋子,而屋子裡不斷的傳出濃重的喘息聲。
半晌,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后,一切都安靜了。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從中走出一名四十許的漢子。
這漢子穿著契丹衣袍,嘴裡罵罵咧咧,「娘的,南人的女人真是太怪了,明明被我弄得快活的很,誰知一結束,她就撞到牆上,死了!真是可恨,這是最後一個女人了了。」
外面那幾個聞言面上露出失望之色,半晌才有人看了一眼堆著的頭顱,道:「算了,屠了這麼多人,我們心裡的氣也消的差不多了。現在要緊的是接下來怎麼辦?將軍和其他兄弟已經死了,只有我們被將軍派遣在另一面放風,逃過一劫。只是這樣一來,前來南朝的弟兄就只有我們六個人了。而我們也不能就這樣回大遼,否則會被蘇重將軍重罰的。」
這人說到這裡,竟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顯然是對口中的重罰懼怕非常。
幾人沉默,院子里陷入寂靜,唯有那些怒目圓睜,表情不一的頭顱在月光下似乎在無聲的訴說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有人說道:「回不能回,既然如此,我們為何不扮作南人,據山為匪。等收集到足夠的錢財后再返回大遼,那樣也不用擔心被懲罰了。」
其餘人想了想,也覺得這個辦法不錯,紛紛出口贊同。
又過了一會兒,這群人離開了這個院子,去其他人家的空房休息了。
這裡再度回返寂靜,唯有月光,散落一地的乾菜,還有那些殘缺的屍體的無聲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