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照單全收
秦天戈緊緊皺著眉，死死咬著煙嘴，試探問，那次的事情，能說嗎？
我苦笑搖頭，表示不能說。
秦天戈深吸一口氣，也不多囉嗦，直接問，法事怎麽做？什麽時候動手，有計劃了嗎？
我微微點頭說，計劃大概是有了，法事越快做越好，這件事不能拖，越早解決了越好。
“做什麽樣的法事？”
我舔舔嘴唇，緩緩說，祭祀，場麵越大越好，除了你之外，讓別的修法者來，我不放心。
“祭祀？”秦天戈一臉愕然，顯然腦子沒轉過彎。
………………
三天後，我雇了一個小車隊，帶著秦天戈浩浩蕩蕩開往之前選好的目的地，一處荒涼偏僻的村莊，畢竟我想做的事情，絕不想讓很多人看到，所以荒涼偏僻點的地方，是最好的選擇。
幾車滿滿當當的貢品，加上費了不少力氣，好不容易找到的個要價不少的嗩呐隊，眼瞅著剛到手的一百萬，錢跟流水似得嘩嘩朝外淌，心疼之餘這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不花錢就沒命，想必這種情況下，誰都會選擇多花錢買命吧？
秦天戈之前告訴我，他賺的都是‘買命錢’，雖然沒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看他賺得多，舍不得花的樣子，就知道這所謂的買命錢，有多折磨人了。
眼下我這情況，雖然這單賺得多，但還不知道要撒出去多少，說起來賺的同樣是買命錢，跟秦天戈意義相差並不大，最後能留下幾個子還是未知數，但這錢是不得不花的。
到地方我們租了個偏僻的大院避人耳目，空間足夠寬敞了，但這幾車東西也不是那麽容易擺開的，但別的都無所謂，到地方第一件事，自然是先擺好祭壇，木盒我已經偽裝過，來之前就定做了一個密封的精美神龕，把木盒放在裏麵，也沒人看得到。
擺好神龕和祭壇，我這才稍微鬆了口氣，隻要做到這一步，暫時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了，按說隻要是在供奉，就算貢品暫時不夠，但上供過程中，我應該還是安全的。
這木盒雖然邪門，但也沒理由在接受祭品的時候找我發飆。
錢給的到位了，雖然跑到這麽偏僻的地方來，嗩呐隊多少有些抱怨，但該幹正事了，一個個也都很賣力，至少能讓我看到這錢花的不虧。
聽著旁邊敲敲打打的吵鬧著，我盯著神龕有點發呆。
也不知道這次到底行不行，雖然貢品就買了滿滿三車，還專門請了嗩呐隊以示隆重，另外還有秦天戈這專業的修法者，操辦這場特殊的‘祭祀’，但算來算去，我依舊感覺有些心裏沒底……
貢品方麵一大部分是常規的雞鴨牛羊，高檔酒水以及少部分特殊物品，這些我都是托以前認識做這方麵的主顧那拿的，雖然有不少的優惠，但慢慢一車東西也不便宜，畢竟還買了不少高檔酒水，低價的酒我可不敢拿來糊弄木盒，畢竟這些我都覺得不夠。
這些酒就算有了不少優惠，可酒這東西的賣價向來不好說，想要好的更是要多付出。
另外滿滿一車，則是大量紙錢紙人之類的東西，雖說祭祀上怎麽也不會燒這些，尤其是供奉類似於神靈這類的存在，但見過木盒發威，解決掉那些巫師和山民的過程中，以及之後朱英傑的慘死，讓我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這些人的靈魂，都不約而同的消失不見了，聯想到木盒自己開啟，散發出的森冷氣息，以及那些人魂魄的去處，讓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性……
他們悄無聲息的死去，事後又找不到他們的魂魄了，那他們死亡的方式，是否是因為木盒取走了他們的魂魄？
死去的人臉上，都帶著詭異的滿足笑容，意味著木盒取走他們魂魄的方式很邪門，那種滿足的笑容，似乎是意味著……他們知曉自己的魂魄將會去到何方？
得知自己的去處，因為很滿意，所以感覺到滿足？
這無疑是種很可怕的猜測，但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釋了。
而根據木盒裏的東西，散發出的氣息和它會攝取魂魄的可能性，就意味著它絕對跟神話故事裏，那些光正偉岸的神明沒什麽關係，一定要說它的來曆，或許……那個陰暗的地下世界，才更符合它的出處。
所以說祭祀神明，肯定用不到這些紙錢紙人，但要是換成地下的東西的話，燒這些東西，肯定是最符合的。
這一點是經過我深思熟慮才決定的，畢竟這段時間養傷，我也不能什麽都不想吧？
其實在這種場合裏，找跟我定約的狐狸出意見，才是最好的，但它始終在消化屍胎的力量，我試著跟它聯係了幾次也沒回應，也就隻好作罷了，幹脆直接跟秦天戈一起動手，畢竟這事兒也拖不了。
祭祀由秦天戈主持，嗩呐隊也不用我操心，我就這麽無所事事的待在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燒著紙錢紙人之類的東西，不知不覺的，天就黑了下來。
看看還在一邊賣力主持祭祀的秦天戈，以及多少露出倦色的嗩呐隊，我起身找到嗩呐隊的領隊，跟他說嗩呐隊可以休息了，等到明天再繼續。
聽我這麽說，領隊還有些納悶，我奇怪問他怎麽了，領隊跟我說，嗩呐隊幹活大部分時候，都是接紅白事的生意，嗩呐隊可是要吹一通宵的，過來這才半天的工夫就可以休息了，所以才讓他趕緊有點兒奇怪，何況這次我趕時間，他們那邊也正好接了生意，為了趕時間，給出的價碼比他們平時收的錢要多不少，他們才推掉那邊的事情。
結果雖然舟車勞頓跑了挺遠，但過來辦事半天就能休息，實在讓他有些費解。
我聞言樂道，這又不是紅白事，隻是做場比較隆重的祭祀，而且晚上我還有其他安排，也沒必要整天都敲敲打打的。
見我不是故意跟他逗樂子，領隊痛快的點了頭，不過做他這行的，比一般人懂得要多，領隊還是有些奇怪的問我了句，做祭祀的話，燒那麽多紙錢幹什麽？而且這祭品也太多了吧？
我幹咳一聲，故意露出不滿神色，讓他別管那麽多，這是我的私事，要燒紙錢隻是這場祭祀比較特殊宏大點而已。
領隊懂事的不再多問，很幹脆的轉身就走了，樂嗬嗬的通知其他人可以休息了，錢拿得多還清閑，傻子才會拒絕的吧？
等嗩呐隊走了，我跟秦天戈說先歇歇吧，秦天戈精神還不錯，雖然這家夥體力不咋地，但畢竟經常做法事，不光輕車熟路，而且很懂得長時間做法事的過程裏，該怎麽節省體力和法力。
秦天戈也不囉嗦，立即快速結束了法事，搬了個小凳子，坐到我身邊，先點上一根煙，狠狠抽了幾口，看了下旁邊的神龕，和堆得滿滿當當的貢品、供桌，這才扭頭問我，就這樣就行了？
“不知道……”我無奈搖搖頭，說，走一步看一步吧，開頭先這麽來，還有問題在想別的招。
秦天戈點點頭，又看了眼一邊堆積如山的貢品，張嘴想說什麽，但又很快閉上嘴，低聲訕笑一下，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雖然他嘴上沒說，但我看得出，他有點擔心我，而且意思很明顯，他也對這些貢品是否足夠，保持懷疑的態度。
嗩呐隊在旁邊租的院子裏休息，這邊院子我也租了下來，跟秦天戈在外麵幹坐了一會，找不到什麽閑聊的話題，更不知道說點什麽好，幹脆就直接回房休息了，這地方太偏，也沒什麽娛樂的東西，還不如早點睡覺的好。
躺在床上想著剛才秦天戈懷疑的態度，我心裏有點犯嘀咕，如果花了這麽多錢買的貢品都不夠還願，我不可能拿真錢來還願的吧？而除了這些之外，我還有什麽能拿來還債呢……
帶著一腦門子債，我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在睡夢中被猛然驚醒，不是被人叫醒的，附近也沒公雞打鳴，我醒來的原因，純粹是被一股濃鬱的餿臭味兒給嗆醒的。
推門出來一看，睡得一臉迷糊的秦天戈，也正好捂著鼻子出門。
我倆對視一眼，很快找到臭味的源頭，立即跑到了院子裏。
見到院子裏的場景，我倆頓時給驚呆了。
院子裏的景象，完全大變樣了，昨天整齊擺放好，大量烹飪好的貢品，此時完全幹癟發烏了，供桌上幹脆直接倒進大木桶裏的酒水，此時隻剩下三分之二，跟那些食物一起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強烈餿臭味兒。
所有的東西都在一夜之間，全部變質了，而現在的天氣，就算吃的東西放在外麵兩三天，也不可能壞的這麽快，何況貢品上都有棚子擋灰，就更不會那麽容易變壞了。
看到所有的貢品全都壞了，我清楚這是木盒接受了我的貢品，但卻同樣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這麽多的祭品，既然一次就照單全收了，就算是餓死鬼，也不可能一次吃掉這麽多貢品吧？這……也太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