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聲音
我急眼,忍不住拍桌子,讓顧忠趕緊說,我又不是這裏的人,再說辦完事就走,又不會到處亂傳,有什麽不敢說的?
顧忠忍不住唉聲歎氣,跟我說,本來還好好的,身體一直很健康,快生的時候去醫院,因為想著順產的孩子聰明健康,就一心想讓媳婦順產生下孩子,結果醫院的醫生腦子有問題,非說產婦需要剖腹產,順產不太保險。
當時什麽原因跟顧忠說了,但他家人都聽不懂,執意要求順產,醫生實在沒辦法,隻好建議先順產,如果產婦有危險,那就要立即剖腹產。
顧家的人死活不同意,結果接生的時候,果然出了問題,護士跑出來說必須剖腹產,顧忠一聽就不樂意了,死活不肯剖腹產,那是顧家的血脈,萬一剖腹產生出來的孩子天生殘疾,或者是個傻子咋辦?
而醫院那邊也很強硬,堅決表示一定要剖腹產,否則產婦會有生命危險。
結果顧家這邊腦子一熱就鬧了起來,甚至衝進產房阻止醫生,鬧得不可開交,正因為這樣,最後的結果變成了……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不光顧忠的媳婦死了,連孩子都沒能保住。
顧忠憤憤不已的說之後他們去找醫院討說法,可醫院死不認錯,看他們鬧還要叫警察抓他們,最後醫院一分錢沒賠,他們還因為尋釁滋事被抓住關了幾天。
我聽的目瞪口呆,這他娘啥年代了,還能迷信生孩子的方式不同孩子就不一樣了?
這話不就是說,順產的孩子生下來就能上天啊?
顧忠一邊給自己灌酒,一邊紅著眼睛跟我抱怨,你說,現在人是不是隻看錢,一個比一個黑?剖腹產本來對孩子也沒好處,要價還那麽高,本來去醫院的錢都是借的了,再加個剖腹產的錢,我去搶啊!
“孩子呢?跟你老婆合葬了?”我眼皮抽搐著問。
顧忠眼神閃爍說,沒,分開處理了……
分開處理?我皺著眉頭,盯著顧忠看,這王八蛋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會有什麽危險,看他這樣子還挺怡然自得的,好像什麽都沒察覺到。
但這不合理,一屍兩命,死因還是因為顧家胡鬧,怎麽可能到現在一點事情都沒出?
我問顧忠他弟弟和老爹,在他媳婦死後,有沒有遇到過什麽不好的事情?
顧忠不高興的說,活的好好的呢,不知道在哪過逍遙日子,怎麽可能出事?斷掉聯係之前,聽說還遇到了什麽好事,可能要飛黃騰達了,他們肯定是看有錢了,想要徹底甩掉我!
全都沒事?這是什麽情況?我懵了,一屍兩命,不用想也知道,會生出極大的怨氣,顧家又是這件事的幕後推手,他們全都沒出事,難道是接生的醫生出事?
這不可能,而且顧老板出手幫他們也沒理由,畢竟關係已經鬧得很僵了。
“孩子是怎麽處理的?”我皺眉問,顧忠起初還不願意說,我逼問了幾句,他才不耐煩的說,找了個地方燒了。
“燒了?自己燒的?”我目瞪口呆。
“廢話,火葬場不要錢啊!”顧忠回答的更理直氣壯。
“……”我心情複雜看著顧忠問,那骨灰呢?
“灑河裏了。”
得,說的夠輕鬆夠省事的,跟燒了阿貓阿狗後丟河裏似得,不過這樣做雖然過分了,卻不見得全是壞事,一屍兩命的情況下,如果母子同葬的話,屍身糾纏在一起,有可能會起到相互作用,使兩者怨氣在互相作用下,變得越來越強,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顧家一直沒出事,可能也跟這有關係,一些執念過深的孕婦死去後,見到胎兒不見了,有可能四處遊蕩去尋找自己的孩子,暫時沒找顧家人的麻煩。
顧忠這一出無心之舉,很可能是歪打正著,反而讓他暫時躲過一劫。
當然,別的可能也有,但目前來看的話,這種可能性最高而已。
我又問了下顧忠,當時為什麽沒合葬,是不是有人說這樣不好,顧忠給的答案很簡單,棺材太貴了,更大的棺材要更多的錢,他沒辦法才分開處理的。
而有了胎兒未出生就死去,還被直接給燒掉處理的前車之鑒,我又有了種不妙的預感,問顧忠他媳婦的後事怎麽處理的?
顧忠的神色不自在起來,我一想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麽正常處理途徑,也懶得跟他磨嘰,直奔主題,問他家裏出了什麽怪事,為什麽要請先生,既然有這事兒,可他自己也說沒什麽異常,那要請先生來看事,也顯得有些不合理了。
顧忠極不自在的說,他媳婦走了以後,他老爹和弟弟跟著去了別的地方,丟下他一個人再也沒回來過,家裏隻剩一個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的老娘,變得極為冷清,從那以後,不光沒人跟他說話了,而且家裏經常會出現一些奇怪的現象。
比方說他一直通宵玩遊戲,一個人時候,總感覺有人在背後偷看他。
可每次回頭,總會撲空,一直沒看到任何人,仿佛一切隻是他的幻覺,可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卻隨著時間過去,反而變得更加清晰起來,讓人怎麽都無法忽視,攪得他玩遊戲都不能安心。
雖然顧忠也害怕,可又沒其他去處,隻能硬著頭皮待在家裏,好在除了總有被人偷看的感覺之外,他並沒有遇到其他的事情,所以也就慢慢放鬆下來,以為隻是自己的錯覺。
我忍不住問他,你就這麽安心待在這了?
顧忠聳聳肩,有些憤憤說,那我還能去哪?想找人看看怎麽回事,可那些家夥一個比一個開價高,根本沒人願意來,一看就是騙子,還好碰到你了。
我眼皮微跳,聽顧忠這意思,他八成是已經找過其他先生,結果別人報價太高,他接受不了,這麽說的話,他也應該知道這行當怎麽收費的,忽然又跑來感謝我,還是談好價格的前提下,保不準他這會兒心裏現在把我當做傻子看吧?
雖然被顧忠搞得極度不爽,但我也懶得拆穿,看這孫子喝的眼神都開始飄忽了,還想喝的樣子,我幹脆拿過瓶子,把剩下的酒全倒給自己,直接一口悶了。
顧忠瞪大眼睛,不高興問我這麽把他的酒喝了,還想再說什麽,我不耐煩的打斷他,瞪眼罵道,這些東西都是老子花錢買的,什麽你的?!
顧忠頓時慫了,小聲說,我說了這錢會給你……
我不由冷笑,你怎麽給我?憑你老娘每個月那麽點低保?不餓死你們就謝天謝地吧,充什麽大方?
顧忠頓時麵紅耳赤,我毫不留情的繼續跟他說,收起你那熊德性吧,還想再喝?行,我可以再買給你。
顧忠聞言眼睛不由微微一亮,顯然已經上頭,有些管不住自己了,看他躍躍欲試的架勢,明顯如果有酒,肯定還想繼續喝,這貨本身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格,喝暈了更是如此。
我冷笑說,我先提醒你,你要是喝醉了,沒法把事情說清楚,晚點要是丟了小命可不要怪我。
“你啥意思?”顧忠嚇了一跳,瞪眼問我。
我撇撇嘴,沒見過這麽蠢的,我沒直接給他解釋,讓他繼續朝下說,還有沒有其他的異常,一次性把話說完,再跟他好好解釋,我提醒顧忠,千萬不要有任何隱藏的,我問什麽就要老實回答,否則除了什麽意外,那也是他自己的麻煩。
顧忠追問我什麽意思,到底是不是嚇他,我一聲不吭,問了半天沒回應,顧忠隻好繼續朝下說。
他說隻有那種一直被人盯著的感覺,雖然讓他很不舒服,但始終沒出什麽事情,他慢慢也就放鬆了,可沒過多久,住在他家旁邊的人,就時不時跑到他家敲門,讓他深更半夜的不要把音響聲音放那麽大,吵到別人家休息了。
起初顧忠沒理會,但架不住別人天天敲門說他,隻好把音響聲音放小了,心裏卻很納悶,以前音量一直都是那麽大,如果真吵到人了,以前怎麽不說?
可跟著沒多久,鄰居又來敲門,說他聲音太吵了,雖然顧忠一直沒開過門跟人說話,但也明顯聽出來,鄰居的火氣似乎越來越大了,說的話也越來越難聽,顧忠這時候感覺有些害怕,擔心別人會揍他,心裏卻愈發覺得莫名其妙了,他音響聲音已經放的很小,自己都快聽不清了,別人怎麽聽到的?
而且鄰居火氣那麽大,顯然也不是無緣無故找茬,想著是不是鄰居弄錯了,苦於太久沒跟人說過話,又不擅長交流,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跟著,顧忠幹脆關了音響,開始用耳機,這樣總算太平了幾天,可有一天夜裏,顧忠正通宵玩遊戲,打的正激烈,一回頭猛然見到幾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身邊瞪著自己,這把顧忠嚇得好懸沒心髒病發。
昏暗的燈光下,三四個大男人擠滿了煙霧繚繞的臥室,凶狠的眼神凶巴巴瞪著顧忠,他們一句話也不說,顧忠頓時被嚇得渾身癱軟,腦子裏空白一片,軟在地上隻知道一個勁給對方磕頭,讓他們饒自己一條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