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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又見薛有財

  江若琪向妙清衝過去,怒氣衝衝,柳眉倒豎。徐之桓急忙叫住:“若琪姐!”


  江若琪聽徐之桓叫自己,腳步一緩,徐之桓身形一閃,擋在了江若琪麵前,將妙清扶了起來,問江若琪道:“若琪姐,怎麽這麽生氣?”秦南晟也從偏殿內走了出來,不屑的目光在妙清的身上掃過。


  緊接著,又有一個農戶模樣的男子急匆匆的奔了出來,跪在妙清的身上,口中直念:“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麵上神情焦急。


  江若琪厲聲道:“之桓你閃開,我先要了這賊禿驢的命再說。”說著便要向推開徐之桓,徐之桓急忙拉住江若琪,不讓江若琪動手。眾百姓麵麵相覷,都議論了起來。


  “佛門清淨之地,豈由得你胡來?”妙境看向江若琪,言語中頗有些怒意。


  妙清也罵道:“你這野丫頭,我們收留,給你吃給你住,還幫你治傷,你身上的衣服也是我們給你換的,你卻如此無禮!”


  江若琪重重一哼,怒道:“本姑娘稀罕麽?”伸手便要將身上的僧袍扯下,好在秦南晟急忙製止,否則憑著江若琪的性子,必會將自己的玉體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阿彌陀佛。”寂魂站起身來,道:“女施主如此惱怒,必有起因,還請女施主說出來,我們也好知曉前因後果。”


  江若琪向寂魂行了一禮,道:“寂魂大師,這幫賊禿驢借大師之名,召開法會,本以為是普渡眾生,哪知他們是趁機哄抬價格,就這個……”江若琪將一塊玉佩拿在手中:“竟然要萬錢,人家農家怎出得起如此高價?出不起便不給,這分明是壓榨百姓,何來普渡眾生?”說完,將玉佩往地上一扔,玉佩中有寂魂的佛光在,護住玉佩沒有摔碎。那農戶急忙將玉佩捧在手中,直念佛號。


  眾人一聽,均議論紛紛起來,妙境麵上尷尬,急喝:“胡說八道!”


  寂魂乃當世第一高僧,那玉佩中有寂魂施加的佛光,的確也價值不菲,但寂魂向來以普渡眾生為己任,向來不收受任何費用。這次是在龍騰寺,認為龍騰寺收些香火錢也是應該的,卻沒想到收得這麽高。


  寂魂向妙境道:“方丈大師,我出家之人,本當無欲無求,切不可起了貪念。”妙境忙道:“我寺怎會如此?如若大師不信,那好辦。”妙境對妙清道:“妙清,將事物搬到我這裏來。”妙清應了,將本要賣出的東西統統搬到了寂魂與妙境的麵前。法會再繼續,妙境果然隻收取一些基本的香火費用,並未哄抬價格。江若琪怒氣這才稍平,道:“這還差不多。”


  妙清的視線,惡狠狠的從江若琪身上掃過。


  夜幕降臨,整整進行了一日的法會謝幕,還有許多百姓不舍離去,在寂魂的一再勸說下,方才離開。妙境安排了晚膳,


  “可惡!被那個野丫頭壞了咱們的好事!”法會結束,妙境在禪房內高聲罵了起來,將佛珠用力摔在了地上,佛珠散落一地,一旁的妙陽與妙清也一臉憤恨的表情,哪裏還有出家人的樣子?

  妙境本來以為可以通過這次法會,賺一個滿缽,哪知道被江若琪戳穿,如何不怒?

  妙陽道:“本來就不該讓他們幾個住到寺裏來的,這下可好,錢沒賺到,反而賠了!”


  “就是!”妙清應聲道:“供吃供喝供住的,這一天下來要花多少錢?在法會上賺一點點,又有什麽問題?那野丫頭竟然……”說著,日間被江若琪踢中的胸口彷佛又痛了起來。


  妙境道:“這些還不算什麽,這次我們拿出來的可都是貨真價實的藍田玉!結果卻賠本售出,這簡直是拿銀子往海裏砸!”妙境此番為保顏麵,損失巨大,言語中十分心痛。


  妙境心中十分惱怒,道:“不行,我們得想個辦法讓寂魂大師再給我們辦一次法會。”


  妙陽道:“這隻怕不易吧?寂魂大師明日便要與那幫家夥一起離開了。”


  妙境尖聲道:“那也得想辦法啊!”


  妙清卻笑道:“方丈師兄不用擔心,其實我……”


  三個師兄弟湊到一起,妙境與妙陽聽妙清說著,臉上也漸漸露出邪邪的笑容。


  今日的晨鍾比往常要晚一些,妙境親自領著妙清與妙陽到了寂魂的房間,妙境輕輕叩門:“寂魂大師?”卻沒有聽見裏麵有人回應,妙境看了看妙陽與妙清,又敲了敲門:“寂魂大師?”還是沒有人應答。


  師兄弟三人相視一笑,妙境將房門推開,卻吃了一驚:寂魂根本不在屋內。


  妙境心中焦急起來:“怎麽會這樣?”


  “師兄!他們也不見了!”妙陽與妙清從徐之桓等人房間所在處跑來,一臉的匆忙。


  妙境急問妙清:“怎麽回事?”


  妙清麵色蒼白:“不……不知道啊,我昨天晚上明明……明明下了軟骨散的。”


  原來妙清不忿,在昨夜飲食之中下了“軟骨散”,藥如其名,軟骨散能讓人在三日之內,全身癱軟,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三日之後自然解除。其藥效僅僅不能似斷魂禁神散那般能夠吞噬人的靈氣而已。巫蠱神官製造“斷魂禁神散”,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藥便是這“軟骨散”,然而藥性比起斷魂禁神散來,便是天差地遠了。


  隻要迷倒了眾人,將寂魂押到佛堂坐穩,再次開法會兜售,慕名者便會蜂擁而來,卻不想寂魂竟然憑空消失了。


  “哈哈哈哈!”師兄弟三人正莫名其妙時,突從遠空傳來一陣長笑,三人一驚,轉頭看去,隻見寂魂與徐之桓等人站在佛殿頂上,飄飄然宛有神仙之姿。


  妙境見狀,便知事跡敗露,而寂魂要走,揮手叫道:“寂魂大師為何不辭而別啊?”


  江若琪罵道:“賊禿驢!竟敢下毒害我們,還沒嚐夠本姑娘的厲害麽?莫非真要本姑娘捅你們兩刀不成?”


  妙清一聽,身子涼了半截,又想起昨日被江若琪一腳踹飛的情景來。


  寂魂朗聲道:“爾等既為佛門弟子,本該六根清淨,潛心修行,普渡眾生。”寂魂說著,麵色一變:“而你們卻借佛祖之名,大肆斂財,欺騙鄉民,多行不義,本罪不可赦,諒同是佛門弟子,便饒你們這回。若是日後再讓貧僧知道你們作惡,便休怪貧僧不留情麵。”


  寂魂雖在責罵妙境三人,卻將下毒一事略了過去,顯然像軟骨散這等毒藥,根本無法害到寂魂。


  徐之桓輕聲道:“大師,若不給他們一點教訓,隻怕他們日後還要如此。”


  寂魂點了點頭,左右看去,見寺外有一塊菜地。寂魂右手虎爪一伸,便從那塊菜地中飛出一塊泥土來,寂魂手勢一落,泥土“轟”的一聲,墜在妙境三人身前,寂魂右手伸出兩指,並指淩空,急速劃起,十丈之外,那塊泥土隨著寂魂的指力劃過,一塊塊飛脫而落。


  “若欲脫諸苦惱,當觀知足。知足之法,即是富貴安樂之處。知足之人,雖臥地上,尤為安樂;不知足者,雖處天堂,亦不稱意。不知足者,雖富而貧;知足知人,雖貧而富。不知足者,常為物欲所牽,為知足者之所憐憫。切記,切記。”


  寂魂所念,乃是《佛教遺經》中的話語,話音落下,指力亦收,一尊泥佛赫然在妙境三人眼前呈現。


  寂魂領著四人,轉身飛起,飄然而去。妙境三人看著寂魂留下來的這尊泥佛,驚駭萬分。半晌,妙境回過神來,大叫:“追!快追!”


  妙清心下顫顫:“師兄,寂魂的修為太高了,這空手成泥佛的本事……”


  妙境圓木橫睜:“那又如何?請屈別江去追!老子就不信憑一個寂魂和幾個乳臭未幹的家夥,便能敵得過屈別江!”


  妙清與妙陽連聲稱是,諾諾跑了出去。


  寂魂領著四人一口氣奔出數十裏路,徐之桓怕沈菁禁不起顛簸,道:“菁兒,我背你吧。”沈菁笑應:“好啊!”於是徐之桓將沈菁背著,繼續向前。


  又行一陣,見前方有人煙,寂魂停下腳步道:“好了,我們就此告別吧。”眾人停下腳步,徐之桓問道:“大師欲往何處?”寂魂笑道:“貧僧雲遊四海,居無定所,走到何處,便是何處。”


  徐之桓沉默了一陣,欲要發問,寂魂卻搶先道:“之桓,什麽也別問,先下當務之急,是找到巫蠱神官,解了你身上的毒。”


  徐之桓先是一愣,隨即點了點頭,沈菁拉著徐之桓的手不停搖晃:“之桓,之桓,我餓了。”


  徐之桓衝著沈菁淡淡一笑,隨即向寂魂行了一禮:“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告辭了。”


  寂魂點了點頭,笑道:“去吧,去吧,小姑娘天真爛漫,別讓她餓了肚子。”


  突然,秦南晟與寂魂麵色同時一變,秦南晟道:“之桓,有殺氣。”


  寂魂與秦南晟功力最高,靈氣感知的範圍最是寬廣,故而二人率先感到。


  江若琪聞言,將鴛鴦雙刀抽了出來,一臉憤恨:“是神鬼族的人嗎?”


  秦南晟搖了搖頭,寂魂聽了,心中一奇:“神鬼族?怎的從未聽過有此一族?”


  一道身影從樹林中忽高忽低的躍來,身後還有數十條身影。


  秦南晟立時感知,口中念道:“一、二、三……”然後道:“一流高手有三個,其中兩個是天字修為,一個是銀字修為。”


  寂魂點了點頭,徐之桓將沈菁護在身後,箏靈劍緩緩抽了出來;江若琪緊緊握著雙刀,額上汗珠流了下來。秦南晟心中盤算:“我對付兩個天字修為的,之桓與若琪拖住銀字修為的,待我收拾掉以後再去助他們,應該沒問題。”


  秦南晟想法不錯,但卻忘了身邊有一個金字修為的寂魂在。隻見寂魂向前走了一步,道:“你們先走吧,這裏就交給貧僧抵擋。”


  徐之桓一愣:“大師,這……”


  話未說完,那些人已將徐之桓一行人等團團圍住。當先那人四十來歲,赤膊上陣,扛著一口大環刀,虎背熊腰,極為威武,正是妙境請的幫手,姓屈,名別江。


  屈別江瞪了眾人一眼:“哼,聽說寂魂是天下第一高僧,原來隻不過是一個風燭殘年的糟老頭子,這樣的對手居然還要我屈別江出馬?”


  “師兄,就是他們!我就是栽在他們幾個手上的!”


  徐之桓四人聽這聲音分外耳熟,一看之下,見到一個好熟悉的麵孔,原來說話之人正是薛有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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