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坐吃山空
從相淩空每天奔波尋找自己，王仁智認為他是個值得信賴的守信之人，當初為了配合袁誌勳參股橋梁廠，相淩空表麵上毫無作為，使得袁誌勳比較順利介入橋梁廠。不過由於天興投資崛起速度過快，當天興投資持股達到百分之一對外公示之後，匯通天下銀行怕中間有問題，好像停止拋售其籌碼，天興投資大多接到的是川江本地富豪拋售手裏持有的股份。
按理現在天興投資已經達到目的，相淩空沒必要遵守當初的承諾，但在和王仁智交換意見之前，他仍然遵守承諾，沒有去川江能源尋找王仁智。談生意王仁智不在行，趕快讓點點去把娜娜找來，有娜娜和楠楠這兩個幫手真給王仁智幫了大忙，他隻需掌握大方向。從綏江之行，到後來和大憨等山民談判，都是娜娜兩人出力，所有談判商定合同都交給這兩人，有這兩人把關，絕不吃半點虧。
相淩空和金鑫來之前以為忽然增加金鑫冶煉廠供能，王仁智必會趁機以擴容借機要價，沒想到王仁智很痛快的答應，根本不問清楚冶煉廠所需容量，直接安排人談合同。川江洪災後能源必然非常緊缺，錢星瀚的能源網絡首先確保繁華市區，即便網絡恢複能否有能源仍然是個未知數，因此在對橋梁廠實施能源專供時已經留有很大富餘容量供給能源網絡。冶煉廠雖然是耗能大戶，相淩空談起目的時已經提過冶煉廠需增加能耗容量，隻需增加兩座蓄能站即可，對冶煉廠這種能耗忽高忽低的用戶，必須建蓄能站以免影響整個能源網絡。
原本認為一個能源供應合同沒什麽可談，以娜娜的能力應該很快和金鑫談妥，不料兩人談了半個多小時還沒談到正題。娜娜上來不談合同，先了解冶煉廠的基本情況，總股本、淨資產、占地麵積、人員構成、近五年經營狀況、這次洪災損失情況，如今淨資產股本結構等等。相淩空為了合作在廠區無償劃撥出一大塊地，並且出資修建院牆，關鍵還忍痛咬牙搭上個寶貝小小，金鑫隻不過給自己贈送了十萬金幣，就進入實質性談判。相淩空為此即羨慕金鑫自己又有些後悔，他和金鑫為了這次談判精心準備了好幾天，設計了各種應對措施，做好了承受一定程度盤剝的準備，不料全都是無用功，王仁智沒提任何前提條件。
金鑫為了這次談判做足了功課，娜娜所做的都是談判前的常規，按理談判雙方應該提早自行準備，金鑫自己準備充足，他知道對王仁智非常突然，因此提前預計到會有這種情況。金鑫給娜娜不斷翻看各種資料，王仁智雖然看不慣娜娜的做法，但當著相淩空和金鑫不好拆娜娜的台，有不同意見也得下來和娜娜交流。
相淩空為了這份合同被迫扒層皮，如今他最關心的是自己付出這麽大代價，最終能否保住董事長寶座，繼續掌控橋梁廠。據目前公開得到的數據，相淩空握有三千二百億股，大約占百分之二十六將近二十七，成為目前橋梁廠第一大股東。原來的第一大股東匯通天下銀行，持有的股份從洪災前的三千五百億縮減為一千八百億，幾乎少了一半，目前為橋梁廠第二大股東。天興投資持股九百六十億為第三大股東，第四大股東為持有四百四十億的九天公司，相淩空清楚這兩家公司同屬王仁智，三方合計持股近四成，隻要穩住王仁智，基本上可確保董事長寶座。
王仁智清楚相淩空的心思，洪災之前得益於川江各方富豪支持，他以第二大股東擔任橋梁廠董事長，如今川江很多富豪從橋梁廠出逃，相淩空多少還有顧慮，匯通天下畢竟是個龐然大物。不過他沒直言如今自己才是第一大股東，手裏掌握了四千二百億股，占比高達百分之三十五，隻是表明自己和相淩空站在同一戰壕，相淩空隻需把精力用於橋梁廠經營管理上即可。
談及何時可以給橋梁廠供給能源，相淩空更是喜出望外，按照雙方合同，川江解封一年內必須供給橋梁廠能源，現在王仁智表示新年後開始進入工地施工，短則三個月長不超過半年。川江洪災後百廢待興，早一天恢複生產，便可早一日接受訂單進行生產賺取利潤，橋梁廠可是貸了一千億的巨額資金。
相淩空非常遺憾的表示現在是介入橋梁廠的最佳時機，雖然股價已經翻番，目前兩個多銅板，但其淨資產目前大約在三點幾個銀幣，不用一年就是十幾倍的利潤。可惜自己資金有限，另外現在市場上賣盤很少，橋梁廠股價每天都在上升，大資金很難獲取籌碼，橋梁廠比冶煉廠還有潛力。
四個人分為兩對，娜娜和金鑫忙於洽談合同，王仁智和相淩空談有關橋梁廠今後的發展前途，相淩空對此比較悲觀，這次洪災使橋梁廠元氣大傷，今後恐將逐漸沒落走向衰敗，甚至還有可能拖累馬場基地。王仁智和相淩空看法大相徑庭，他認為洪災後的川江百廢待興，橋梁廠大有用武之地，原來製約橋梁廠的能源不再是瓶頸。一方麵有冶煉廠就近根據需要提供原材料，另一方麵有充足的能源，川江市場需求旺盛，橋梁廠必然會快速恢複元氣，當然償還銀行巨額貸款恐怕得需要很漫長時間。
相淩空很好奇王仁智為何走發展農莊這條路，原本農莊是富豪的一種投資方式，如今在川北國甚至鄰國農莊已經受鮑槐樹成為貶義，何況人多地少的農莊恐怕隻能賠錢，他不明白為何王仁智搭上錢財陪上名聲辦農莊。王仁智起初的出發點是穩定川江社會，給自己在川江建立一個糧食生產基地，同時還可以作為勞動力儲備，隻是他也沒料到事情最後演化到現在這個地步。
本來十幾萬甚至三十人在這裏建一個大型農莊王仁智都有信心安置，可是陳蘇丹為了郭賀文這麽一來，真讓王仁智頭疼。別說比預計接收的難民翻了幾倍，就是十倍王仁智也得先無條件接收，但他現在不好對相淩空坦誠關於益壽丹這件事情，隻能以不忍看見川北國勞動力流失搪塞相淩空。
但他也不是沒有一點給川北國保留勞動力的因素在裏邊，王仁智始終堅信人口和糧食都是非常重要的資源，儲備積累需要漫長的時間。川江能源這次抗洪救災中所做的貢獻有目共睹，相淩空此時才明白是這個年輕的老板的主意，原本以為輕易給自己解決千億貸款，應該是個實力雄厚的勢力，不料打聽後才知道好像實力還不如自己。
實力並不雄厚，竟然勇於為普通平民奉獻，從這個角度上講，相淩空認為這是個值得信賴的年輕人，能夠善待與己無關的平民，對他的合作夥伴還差得了嗎？之前兩個人從未像現在這樣輕鬆的閑聊過，今天也算不上閑聊，談的都是雙方合作以及各自的一些情況。相淩空即便這次洪災中損失極大，七八成資產損失殆盡，就這樣相淩空也從沒有長時間呆在這麽簡陋的環境下，今天還是第一次。環境雖然簡陋，但洪災後心情從沒有今天這樣輕鬆，令相淩空驚喜的是，王仁智明確表態，無論能源網絡價格如何，專供橋梁廠和冶煉廠的能源供應維持洪災之前價格不變，雖然合同中明確能源價格隨行就市。
洪災中川江物價飛漲，雖然政府盡力抑製物價上漲，但供求需要矛盾非常突出，導致物價難以控製，很多災民生活難以為繼。如果不是物價飛漲，也不會造成如今局麵，川江唯一維持價格不變的隻有水廠的生活用水，糧食和能源作為兩大重要生活物資有部分幅度的漲幅。橋梁廠和冶煉廠是兩個耗能大戶，能源上漲勢必導致產品成本升高，給產品銷售增加困難，同時也給川江重建造成困難。
這邊相淩空和王仁智談論的非常融洽，那邊娜娜和金鑫談判進行的卻不順利，一個下午還未達成原則上共識，隻能相約第二天繼續。營區條件很差，王仁智不好意思留客，相淩空兩人也受不了這個罪，這邊表示歉意條件太差不好留客，那邊剛好順水推舟推說回去還有其它事情。
送走相淩空兩人後，溫保民李載想等人齊聚王仁智這裏，看來每天吃飯是安靜不下來了，一天功夫收容的難民人數已經突破四十萬人，都跑過來讓王仁智盡快拿主意。看著大夥一個個愁眉苦臉的模樣，王仁智依然還是老一套，強調收集整理新接收難民的資料，挑選少數力所能及者參加營區建設。新年前這段時間主要讓難民恢複身體，這些難民洪災時先是忍饑挨餓，然後在粥棚勉強維持生命，後來每天可以吃上點白飯，因此難民身體需經過一段時間緩解調理才可以參加勞動。
胡立明還稍微好一些，他是從唐家寨時跟隨王仁智的老人手，現在雖然困難重重，但各方麵情況比起當初唐家寨要好的多，他對王仁智比較有信心。溫保民夫婦不像胡立明那麽有信心，但兩人親眼見證了王仁智崛起的過程，明白即便灣南鎮這裏出現什麽困難，王仁智定會多方協調幫助，有極大的可能性度過眼前麵臨勞動力過剩的困難。
李載想和娜娜兩人卻很為王仁智擔憂，聽起來有五百億用來安置難民，可是僅僅是接收這些難民就是幾十億，實際上可用的資金隻有四百多億。眼下每天還不斷在接收難民，每接收一個難民，不管是奴仆還是自由人，少則幾百金幣多則上千，都需要替他們償還洪災時的欠賬，還不知道最終需要多少資金。洪災過後川江物價飛漲，每天的生活費用幾乎是平日的一倍，就這麽養著他們如何是好，幾十萬人不但沒有創造效益，而且每天坐吃山空，誰受得了。
雖然統計難民資料時都明確告知他們可以暫時留下借據後自行離開灣南自謀生路，但如今的川江雖然很缺勞動力，但極度匱乏的生活資料很難謀生，留在灣南起碼可以活下去，至今沒有一個難民主動離開。麵對依然很淡定，一派胸有成竹的王仁智，娜娜和楠楠不好質疑，李載想是今後灣南的鎮長，也是整個大農莊的總負責人，他不能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