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將軍,孤本紅妝> 第517章:夜話

第517章:夜話

  聽聞此話,再一聽君琛幽怨的語氣,戚長容頗為心疼,在他頸窩中蹭了蹭:“委屈將軍了。”


  “是啊,還有誰能比我更委屈?”


  君琛幽幽的歎了口氣,知曉懷中人最吃哪一套,撒起嬌來半分也不含糊,悶悶的道:“分明成婚了,卻過不了幾天蜜裏調油的日子就要被迫分開,不能與最愛的人雙宿雙·飛,此後過的像未成家的大老爺們單身漢,連自己的妻子都不能想見就見。”


  “……”


  明知他是在故意賣慘,戚長容仍舊不由得心虛了一瞬,心中愧疚的不行,以至於他再次覆上來時,不僅沒有拒絕,還生澀的迎合,令其眼尾發紅,越發沒輕沒重。


  幾番折騰後好不容易入睡,窗邊又傳來了些微的響動。


  像是一顆石子打在紙窗上。


  閉眸入睡了的戚長容微微蹙了蹙眉,幾番掙紮後微睜了眼,眼中睡意朦朧,緩緩往發出響動的方向看了一眼。


  身旁的人半坐而起,在她麵頰上落下一吻,恨不能親了又親,溫聲安撫:“你且睡,是君府暗衛。”


  耳邊繞著熟悉的聲音,困意襲上心頭,因著對身旁人的信任,戚長容緩緩閉了眼,呼吸平穩的睡了過去。


  又等了片刻,直到她故意勻稱時,君琛才翻身而去,打開了臥房中的紙窗。


  果不其然,正是君府暗衛站在外頭。


  君琛麵色冷硬,絲毫沒有麵對戚長容的軟和可欺:“何事?”


  “將軍。”


  暗衛低聲回稟,將白日中發生的事一字不差地告知給了君琛,後者聽了後,麵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待回稟完,暗衛不再多言。


  頓了片刻,思及某個不爭氣的人,君琛問道:“眼下,他在做什麽?”


  回想耳邊的鬼哭狼嚎,暗衛瞬時無語,卻不得不低聲回答:“喝醉了,正與沈公子發酒瘋。”


  聽聞此話,君琛隻覺得喉頭一梗,恨不得大罵一聲孽障。


  有賊心,沒賊膽,說的就是周世仁了。


  良久,矗立在窗邊的君琛聽到床榻上的翻動聲,再道:“去告知於他,既然肖想了不該肖想的人,就要擔起一個男人該擔的責任,莫要當縮頭烏龜。”


  “是。”


  暗衛離去,紙窗複又關上。


  回到床榻上的君琛小心翼翼的將人攬進懷中,溫暖軟和的身子落入懷中的瞬間,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歎。


  借著窗外映來的微光,君琛望著戚長容祥和平靜的睡容,進入了無盡的苦惱之中。


  周世仁對侍夏生了不軌之心,他該如何與她說?


  恐怕說了,他或許就要剝了周世仁的皮。


  何等的血腥。


  再怎麽說,那都是她名義上的‘女人’啊。


  想到這兒,君琛心中又不舒坦了,一股酸意自心底升起,別扭至極的在戚長容修長的頸間蹭來蹭去。


  無辜被擾的戚長容並未蘇醒,隻換了個姿勢,手往他胸膛上一放,尋了個更好的位置陷入夢鄉。


  她均勻的呼吸仿佛灑落在君琛的心髒上。


  勾的人心癢癢的,終歸不忍心繼續胡鬧下去。


  頓時,君琛不再動了,滿足的閉上眼。


  夢中全是她。


  ……


  三日後。


  沈從安與周世仁按期出發。


  在離去之前,掙紮良久的周世仁到底不甘心如此平淡的離去,在最後一刻鍾鼓起勇氣找到了正在研製補氣養血的新茶的侍夏。


  見他忽而前來,侍夏眸中是掩不住的驚訝之色:“你不是要走了嗎,來這兒做什麽?”


  周世仁抿唇,在眼前人反應不及的時候,一言不發地將侍夏攬入懷中。


  不待懷中人掙紮,周世仁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我欲向東宮太子討要你,娶你為正妻,我給你時間考慮,回京之前你好好想想,願不願意嫁給我。”


  “你若願意,無論如何,我都會一試。”


  說罷,仿佛害怕侍夏立即出口拒絕,周世仁並未給她回答的時間,再侍夏被震的頭皮發麻時,轉身悶頭而行。


  很快,狼狽的背影就從她眼中消失。


  一時間,侍夏的心跳如擂鼓。


  這些天以來,她當然察覺到了周世仁的不一般,不是心虛的不敢看她,就是鬼鬼祟祟的繞她而行。


  她知道他心底有事,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人居然會如此的不怕死。


  看上東宮太子的女人,和找死有什麽區別?

  她可不認為自己是侍春,也不認為周世仁是秦然師兄。


  更何況,就算有情又如何?

  連侍春與秦然,也沒能廝守在一起。


  世間有些事,本就身不由己。


  侍夏心底緩緩一沉,好不容易生出的悸動感也因此而消失。


  隨即,她垂下眸來,全心全意的斟酌茶方子。


  ……


  一連三日,在某人的撒嬌下,戚長容都過著‘荒唐’的生活,有時一睜開眼,外邊已日掛中空,已不知不覺間過了半日光景,令她心中自責。


  她終於深刻體會到,什麽叫做溫柔鄉英雄塚了。


  但麵對君琛可憐巴巴的眼神,她終是無法對他搖頭,畢竟這人這幾日來雖看似放縱,卻到底拿捏著分寸,並未真的損傷她的身子。


  即便如此,變著花樣的、沒有節製的生活也令她渾身發軟,眼下掛著淡淡的青黑。


  這一夜,兩人又早早的上了榻。


  就在戚長容琢磨著該怎麽狠下心腸拒絕他的求·歡時,君琛卻隻是老老實實的抱著她,任由身子某處硬的發疼,也未逾越半分。


  當然,也不曾放開她。


  像是自虐似的,當察覺懷中人想掙紮著離遠一些時,還會繃著臉把人拖回來抱的更緊。


  以往,戚長容並未察覺他的性子如此黏糊。


  如今終於發現這一麵時,隻餘驚歎。


  將人緊緊箍著,君琛悶悶的道:“殿下,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聞言,戚長容不明所以,在心底歎息一聲英雄塚啊英雄塚,無所事事的玩兒著他的頭發:“你說。”


  君琛頗為難以啟齒,作為世間行盡了親密事的,最親密的夫妻,到底是更為不同。


  良久,他認命的道:“世仁,似乎看上了你的小侍女。”

  “他親口與將軍說的,想挖我的牆角?”戚長容挑了挑眉,語氣依舊淡淡,麵上並未出現君琛想象中的驚訝。


  “暫時沒有……”君琛頓了頓,不得不承認:“以後就說不定了,他,也不是個安分的性子。”


  若是安分,又怎會在年少時一身反骨,與他同守臨安,死生不歸。


  不甚在意的戚長容‘唔’了聲,真心實意的誇讚:“看上了我的女人,膽子著實挺大,不愧是將軍一手調教出的下屬。”


  “你的女人?”


  君琛皺眉,語帶不滿,錦被下的手威脅似的用力捏了捏某處,暗示意味十足,成功聽到戚長容候間發出輕輕的悶哼聲。


  很快,戚長容毫無原則的改了口:“敢看上侍夏,他膽子挺大。”


  “殿下此話何意?”


  戚長容緩緩而道:“將軍可知侍夏為何能在我身邊一待待幾年?”


  君琛配合著問她:“為何?”


  “因為侍夏是父皇親自挑選出來,送到東宮的侍者,名義上是作為教我‘曉事’的妾室,可實際上,侍夏卻是我身邊一道外人難以攻破的溝壑。”


  戚長容並不隱瞞,想了想後繼續道:“她擅於使毒,也很記仇,一般來說,招惹了她的人很難有好下場。”


  平時在她麵前,侍夏雖像是個軟包子,可也隻是相對於她而言。


  畢竟能讓晉安皇看中,且平安無事的在東宮待了這麽多年,再簡單又能簡單到哪裏去?


  這些年來,死在侍夏手中的人並不少。


  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毒術,世間無幾人能與之相較。


  聽了這話,君琛忽而想起了什麽:“幾年前回上京後,有一段時間世仁犯了病,尋遍大夫也無法醫治……那是毒?”


  戚長容愣了愣:“什麽時候?”


  君琛仔細回想:“大概是從賢英閣樓出來後。”


  “那便是了。”


  賢英閣樓,一個令人隻要進去過一次,便一生都不會忘記的地方。


  那裏是君家榮耀匯集之地,也是君家一代代傷痛的沉積之地。


  侍夏進去過,周世仁與她之間確實有些小矛盾。


  以侍夏不願在外人麵前吃虧的性子,在離開之前往周世仁身上做點小把戲也是正常的。


  聽出戚長容言語間的從容笑意,君琛立馬捏著人的下巴令其轉過身來,瞧見她笑的眉眼微彎,忽而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


  先湊上去在紅唇上親了口,才慢吞吞的問道:“知曉了這樁事後,殿下為何一點也不驚訝?”


  戚長容笑看著他,不答反問道:“那將軍為何此時才將這件事告訴我?”


  此話一出,君琛眨巴著眼,一邊賣弄無辜,一邊實話實說:“因為我怕殿下一怒之下剝了周世仁的皮。”


  到底是一同長大的兄弟,不能眼睜睜的看人跳入火坑。


  總歸,按照君琛原先的想法,是由自己先行對‘苦主’進行安撫,使其心底的憤怒降到最低,等過段時日後,若周世仁仍舊賊心不死,再由周世仁上前哭求。


  如此一來,不說成功率會不會增加,至少致死率不會上升。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