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心虛啊
我也笑了,這會兒我還不知道我慶幸的表情全寫在臉上,不過接下來我又苦惱了,按照我現在的身份,是無法對著男神直接開撩的。我總不能說:嗨,我是黃金小寡婦一枚,你要麼?
這天他開了很長時間的車,在盤山公路上,邊聊天,邊看窗外的呼嘯而過的風景。講真冬天的風景沒什麼可看,光禿禿的沒一點生機,但是林澤蕭卻讓我明白了,這枯萎的樹榦下孕育著的生機。後來他帶我去了手工店學習插花,當我跟著他學習修剪那些枝葉的時候,我覺得我的心靈得到了寧靜,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在一起的原因。
「秋水,你到了。」
我今天一天都在走動,後來茶足飯飽,被他送回來的路上竟然睡著了。
這會兒竟然是被他輕輕戳醒的。
我揉著眼睛坐起來,外面天都黑了,醫院的地燈泛著綠瑩瑩的光,著實有些滲人。
「你一個人能上去嗎?」
他問我,眼睛明亮,像是帶著期望。
是啊,我這會兒說我慫,豈不是他白天說的那些全都沒用嗎?好不容易機緣巧合能有了進一步結識,我必須維護在他心裡的形象。
當下故作輕鬆的一笑。
「放心,我覺得我明天都能出院了。今天謝謝你陪我,下次我請你吃飯。「
「客氣了,我很欣賞你的堅強。下次見的時候你要徹底好起來。」
他的眼中含著對我的期待,我重重點了個頭。
不過下了車我就後悔的差點咬了舌頭,這個點醫院外面沒有人影,我怕的厲害,乾脆就跑了起來,棉服裡面,後背冒出來一層細汗,病號服黏膩的貼在背上。
空曠的場地上多了些迴響,好像除我之外,還有其他人一樣。可剛才我分明沒有看到任何人。
這下我撒開丫子跑起來,不防身後腳步更快,一隻手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第一反應當然是甩開,來人順勢丟開了我的胳膊,反而將我整個的攔腰給圈在了懷裡。
「小媽,大晚上的跑這麼快,你心虛啊。」
庄年華的聲音在我的頭頂森然響起,像是夏天冒著冷氣的冰淇淋。
我抬頭就看見他那雙迷人又冷酷的眼睛,夜色下閃爍著不確定的光,但不管怎麼說,看到是他,我還是放鬆了不少。
「你有病嗎你大晚上的嚇人。」
也許他也感覺到了我的放鬆,圈著我的力道鬆了些。
「你幹什麼去了?」
他答非所問。
「見了個朋友。」
因為關係到林澤蕭,這個我心底的秘密,出於自我保護意識,我的語氣就冷淡的多,臉上也沒了表情。
「你放開我,我要去睡覺了。」
「睡覺?」
我不知道自己是觸怒了庄年華哪根神經,畢竟就算我出去一趟也應該與他沒什麼大的關係吧,結果他跟吃錯藥似的,拉著我就朝著他的車走去。
我終於知道這人剛才是在哪兒蹲著了,他肯定就呆在他車裡守株待兔似的等我回來呢。當下惱火的瞪著他。
「你有什麼話不能回房間說要在這裡?我不過是跟朋友出去吃一頓飯。」
「吃了一天?不如我們故地重遊?」
他今天開的是勞斯萊斯銀魅,沒有帶司機,看來是獨自在等我。我根本還沒來得及繫上安全帶,車子已經疾馳而出。
我嚇得哇哇大叫,我承認哇哇大叫是不太有范兒,但是我和庄年華根本不相熟,他載著我飆車我也沒法做出其他什麼反應了,更何況出了醫院以後城市的車水馬龍應接不暇,他從兩輛公車中間咻一下過去的時候,我才慌亂的把安全帶給插進去了。
「庄年華庄年華庄年華你是不是有病你快停車啊啊啊啊!!!」
書到用時方恨少,詞到用時也一樣,自打和庄年華有了正式交集以後,我發現我罵人的辭彙只剩貧乏的兩個字:有病。
庄年華沒有搭理我,他只是冷冷一笑,勾起半邊唇角,單手利落的一轉方向盤,怎麼看都是邪肆而狂放的樣子。
我只好分出一隻手去拉他沒用上的那隻手。
「你到底在生氣什麼?你停下來我們好好說,不然出了事情咱們就是一車兩命。」
我才這麼一說,又是一個急轉彎,車沿著山路一個盤旋而上,而我被重重甩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靠著,緩了大概好半天。
一直到了山頂的度假山莊,車子才終於停了下來,我的嗓子早就劈了,這會兒有氣沒力的朝外面一看,這可不就是林澤蕭帶我看風景吃飯學插花的道兒嗎,這一處度假山莊所涉及項目種類繁多,是京都鼎勝。
「這就是你說的故地重遊?」
我緩了一下,還是沒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最大的秘密被他給撞見了,內心的氣憤自是不言而喻,當下情緒就有些激動。
「你找人跟蹤我?」
庄年華看著我,拳頭一松再松又一握再握,最終一把給我拽到了他的身邊,他的頭顱微微低俯,眉目清冷又含著說不清的戾氣。
「我爸才死你就耐不住寂寞了?勾搭上林澤蕭了?」
「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別人只是幫我擺脫這病症罷了。再說我勾搭上誰又與你有什麼關係,我是你后媽,我還有改嫁的權利。我不想在老莊屍骨未寒的時候做這些事情,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你和你的那些家奴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說著說著就想起來陳姨那嘴臉了,掙脫庄年華的梏浩,解了安全帶就要下車。內心當真是氣血翻湧。
「好好好。」
庄年華只連說了三個「好」字,我懶得管他在說什麼,才要開車門,卻不妨被他再次捏著脖子拖進了懷裡。
我是仰面倒下去的,然後他放大版的絕世美顏就落在了我的眼睛里,再然後是他嘴唇,兇狠的落在我的嘴唇上,輾轉反側,我掙扎不得,只好大力的去蹬車門,這一下,從度假村出來的車子便不免要朝我們這邊看上兩眼,畢竟車子震動的太明顯。
庄年華修長有力的手掐著我的臉頰,我只能任他作為,在我覺得自己快要透不過氣的時候,他才惡狠狠的放開了我,當然,手指還掐著我的臉。
「你是要讓所有人都看到小媽和繼子搞在一起的這精彩一幕嗎?」
他的氣息還是離我很近,但是隨著他的話音,我已經放棄了掙扎,因為前方似乎有嘈雜的鳴笛聲,還有明晃晃的車燈透過車窗照進來,落在我的眼睛里。
庄年華深深看了我一眼,用他的西裝將我的臉兜頭一罩,然後把椅子放下去,我便順勢躺卧在副駕駛上,生怕被被人看見了剛才和庄總激-情一幕的人是我這個后媽。
庄年華打了個電話,山莊裡面的管理人員出面,將那幾個亂起鬨的人給請走了,這才調轉了車頭離開。
我猜我們的目的地還是醫院,庄年華不會做落人口實的事情,我怕曝光,他自己應該也怕。
這一次開的平穩的多,我猜是因為他莫名其妙的怒氣已經泄去了的原因,只不過他的表情仍然顯得很陰鷙。
當然我的表情也沒有多好看,一路上俱是沉默。
車子駛入醫院的地下停車場,我一定是火氣太大了的原因,竟然也不覺得害怕,率先下車,頭也不回的踏進了電梯。
我進了屋子就擔心庄年華會不會因為我的擅自離開再次暴走,我的護工換了個更加穩重和藹的阿姨,這我也不意外,按照庄年華的脾氣的確不會再要之前那位阿姨。
不過我想錯了一點,庄年華沒有再進來,再來的是陳嘯。
「小夫人,今晚我就睡外面客廳了,有什麼事情你隨時喊我。」
這裡的病房跟酒店公寓沒差別,客廳卧室獨立衛浴一應俱全,倒是很方便。
我一抬眼,忍不住就嘲笑了一下陳嘯。
「也不知道是誰兩天前死活不肯跟我住同個屋子,現在轉性兒了?」
陳嘯摸著鼻子,「小夫人,我一切都聽庄總的吩咐,對了,這封信是庄總從警察那裡要來的,讓我轉交給你。」
「從警察那裡要來的?難道是從蘿拉那裡搜出來的?」
我腦筋一轉,心裡有了想法,直接就問了出來,我現在挺忌諱提到這個名字的,所以只是盯著那封信,並沒有伸手接。
陳嘯對我這樣戒備的舉動也不驚奇,反而自己拆了,「嗯,這個我們都看過了,我給你讀一遍吧,然後我接著收著,boss說了,你要是不想碰的話就聽著就好。」
我就真的抱著胳膊靠著牆聽他在念,大致意思是一封悔過書:我這輩子做下了無可挽回的罪孽,我害死了無辜的人,也對不起留在世上的秋水,下輩子願意當牛做馬去償還。
陳嘯讀完了,小心的看了一眼我,我盯著他。
「這是蘿拉寫的?」
「嗯。」
「那這個能作為他們害死莊嚴的證據嗎?」
陳嘯很遺憾的搖搖頭。
「不行,警察說了,這看起來就是單純對庄老死亡的負罪感,文中也沒有提及他人,所以說不能作為什麼實質性證據。且庄老那件事情警察還是讓認為是一次意外,更何況現場唯一的當事人蘿拉也已經……」
我抱著胳膊,覺得沒意思,「信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