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差點被掐死

  其實冷清醇厚說的只是庄年華本人一貫的音色吧,這會兒吳真心從他口中念出來,是含著一定的驚訝和憤怒的,雖然他這個人喜怒都不表露在外,但是確確實實能感受到他壓抑的怒火。


  說著大步踏進來,洗手台男女是通用的,所以這裡庄年華進來的也沒有什麼避諱。


  我盯著自己的手,茫然的看看庄年華又看看地上的秋水,暗自震驚。


  「不、不是我……」


  稍顯蒼白的解釋,畢竟我自己也知道,目前的情況看起來像是我打倒了自己金主的正宮,像是天底下所有不安分的小三小四一樣。


  但倘若庄年華能再早進來一步,他就能看見秋水剛才是卯足了吃奶的勁兒給自己臉上掄了一巴掌,這真的很可怕,想來秋水自己也不知道庄年華會在這個節骨眼進來,差一點她就敗露了。


  不過她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明白了現在的情況對她有多有利,我已經看見她微微彎了一下唇角,不過那笑意轉瞬即逝,再抬頭臉上不僅掛著淚痕,還有一個鮮紅的巴掌印,腫脹的浮在她的臉上。


  她哭的可憐兮兮凄凄慘慘,「年華,她打我!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突然就動手,我好委屈啊我根本就連話都還沒顧上跟她說。」


  聲音是聽得見的委屈和充滿怨氣。


  「你還真是好演技啊!」


  我當下就忍不住爆發了,可沒想到卻換來了庄年華一聲厲喝。


  「你住口!」


  我震驚的望著他,起碼在我遇到他的時候,他從不在公開場合情緒外露,現在卻不僅失態了,還大步沖我走來,抬手掐著我的脖子,居高臨下的審視我。


  「我都看見了!你沒有怎樣?你沒有打她!我看得明明白白是你把她推倒在了地上,你使得那一招是以色列擒拿術,你竟然把這種動作用在了她的身上,下一步你想幹什麼?想用膝蓋頂她的喉嚨嗎?!」


  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震驚自己竟然會以色列擒拿術,還是應該先搶救一下自己的脖子,我苦笑連連,想來現在臉上的表情應當比較猙獰,還充滿了諷刺和不屑吧,這似乎更加激怒了庄年華,他手上的力氣更甚,這簡直是要完全的掐死我,我的腳尖都被他提高的離開了地面。


  我為自己感到不幸,以及我為自己剛才的判斷失誤表示要吸取經驗教訓,我哪兒他媽知道秋水這女人抬起胳膊是要扇她自己耳光的?就在她巴掌落下來的同時我已經條件反射的把她給打倒了,所以這怪我咯?

  「庄……庄年華……你真是個……傻叉。」


  我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的,真佩服自己現在還有這個勇氣頂嘴。


  眼色迷茫中,看見庄年華的神色複雜透頂了,而秋水則還懨懨的歪在地板上坐著,她嘴上還哼哼唧唧的哭的情真意切,只是看著我的面上掛滿了勝利者的笑容。


  我被庄年華掐的神色恍惚的時候還在懷疑,這真的是一個大家閨秀能做的出來的事情嗎?這個女人真的是讓這些又優秀又魂淡的男人們爭相追捧的那個女人嗎?


  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情充滿了陰謀的味道。


  不過豪門恩怨和我沒什麼關係,要不是林澤蕭也及時沖了進來,我估摸我今天得被庄年華掐死在這裡。


  不過林澤蕭的第一反應也確實不是管我,而是充滿紳士力的把秋水從地板上抱了起來,「怎麼回事?地上太涼了你身體一直都不好,怎麼一直坐在地上哭。」


  看吧,這男人面子上多不在意秋水,在這種危急關頭也遮掩不住他們的殷切關心。


  庄年華面色再變,像是從一種巨大的情緒中清醒了過來,終於把已經幾近掙扎的我丟開了。


  是的,就是丟開,一鬆手,我的跛腳習慣性的用力想要穩住身形,然而全身發軟,傷腳發力又是一疼,這次便換我栽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可是沒人在意我的死活,我自顧自的咳嗽著,大口的呼吸,我甚至分不清這兩者的順序,到底應該是先呼吸還是先咳嗽。


  「你不要再碰我的人!」


  庄年華幾近宣誓的把秋水從林澤蕭的懷裡奪了過去,我淚眼朦朧中看見林澤蕭似乎沉沉吸了一口氣。


  「既然這麼看重,就不要讓她受傷,萬一她受傷了,也不要先想著報仇,而是應該去處理她的傷情,她身子骨原本就弱,哪能在這種地板上涼著?!」


  語氣似乎還帶上了質問,再看一眼秋水受傷的臉頰,似乎就更不忍直視了一般,疼惜又隱忍的移開眼睛,再次對上庄年華的視線。


  「既然她回來了,為什麼還要把她置於危險當中,置於爭奪當中?你這是在印證你自己的個人魅力嗎庄總?如果你做不到好好的照顧她對待她愛護她,那我——」


  他的厥詞還沒放完,秋水便捂著自己的臉,冷冷的對上了他的眼。


  「我可記得這人是你帶來的,和年華有什麼關係?」


  話是這樣說,可她始終沒有再看我,也許是怕自己看我的神色暴露出自己的破綻?或者是她已經贏了不屑於看我這個失敗的弱者吧。


  總之秋水的語氣帶著幾分厭惡,看著林澤蕭的神色不善。


  「年華他很好,他對我很好很愛我很照顧我很保護我,剛才他之所以顧不上我完全是因為我受傷所以衝動去做了,這正是他愛我的體現。林澤蕭,我們已經從前是朋友,但你現在這樣,我們可能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說著環住庄年華的脖子,「年華,我累了。」


  庄年華卻沒有立即就走,他深邃的眸色里微微泛起疼惜,我想那一定是庄年華面對最心愛的人的時候才能做出來的神色,如果換了別人他一定做不到的。


  哪怕我有一張和秋水一模一樣的臉,我也從沒有真的在他這裡獲得過這樣至高無上的寵溺和愛護,這當真是含在嘴裡都怕對方化了的姿態。


  「秋水,這一次,我覺得林澤蕭說的對,我因為是你的事情,太剋制不住情緒了,但我應該第一時間先照顧你的。」


  他懷裡抱著秋水,親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看著林澤蕭。


  「這次你說的對,我承認。」


  他一頓,認是認了,但也不忘宣誓主權。


  「但是就這一次,以後我不希望你再干涉任何我們之間的事情,我的人,你碰不得。」


  說完抱著秋水大步從林澤蕭的身邊繞了出去,我這是第一次以旁觀者的視角去看庄年華公主抱一個女人,儘管懷中抱著少說也有八十斤的重物,但是他走的筆直,後背像是永遠不會彎下去的白楊樹一樣,筆挺,有力,腳步沉穩,像是老樹的根那樣穩固。


  光一個背影就唯美到影人遐想,讓人沉迷。


  我說來也奇怪,被掐了個半死,好像腦子也跟著清醒了過來,如果說原來我對庄年華還有點兒什麼小小的綺念,現在全被他掐的煙消雲散。


  我明白了,這個男人我根本招惹不起,我也要離他遠遠的,不帶一絲留戀和心痛的。


  或許我應該提前辭職了。


  我垂眸去捏自己的腳踝,想等著穩妥了一些再站起來,同時我也是避免和林澤蕭的視線有交匯,我希望他趕緊立馬從這兒滾犢子。


  這人面獸心的東西別看在我跟前說的一套兒一套兒的,但是他剛才情急之下斥責庄年華的說辭已經充分暴露了他這人對我的看法,他說庄年華把秋水置於危險之下,置於爭奪之下,那可不就是變著法兒的說我呢嗎?


  按照他的意思,就是庄年華怎麼不早早把我處理掉,還要給這種近距離接觸秋水的機會,明明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我呸!


  去他大爺的,我現在真是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沒有爆粗。


  但是林澤蕭沒有走,不僅沒走,我還聽見他幽幽的嘆了一聲氣,拍了拍自己的兩隻袖子,像是抖落並不存在的灰塵一樣,而後朝我走來,那鞋子先出現在我的眼前,之後他蹲了下來,從懷中掏出一方乾淨帕子,遞到我的眼皮下面。


  「哭了?」


  雖是問句,但是陳述事實的部分居多。


  我厭惡的打掉了他手中的帕子,自己攀著洗手台站了起來,猛然起身讓我有幾分失血一般的暈眩,但是我看向他的眼睛清亮透徹。


  「如果你是說剛才的話,我只是因為差點被掐死的純生理反應而已,麻煩你收起自己鱷魚的眼淚,少在這裡假惺惺,我看得噁心。「


  說完繞開他想要走出去。


  雖然我在氣頭上,但是我也知道,對於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來說,林澤蕭其實對我也還算好了,他也沒錯,只是在發生誤會的時候選擇了站在自己心愛的女人一邊,哪怕那個女人不愛他。


  我的腦力近段時間可以說運行到了巔峰速度,現在的我不僅沒有覺得難受,還燃起了熊熊鬥志,我難道只能在你們這些人手底下打轉嗎?京都不留我,我自可以再去其他城市,開始新的人生。


  嗯,還得帶著履歷。


  我卻是沒有能當即走掉的,因為林澤蕭抬手捉住了我的手腕,帶著不容反抗的力量,把我扯回了他的面前,還沒有容我說話,自己便率先捧起了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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