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我要做頭牌
柳昔昔的花肯定沒有問題。
陳希都過來了,仔細地嗅聞過,確認這些花雖然很香,但並沒有任何迷惑的作用,要說有什麽,頂多讓人看見了就心生歡喜,可還不至於讓人失去理智到把花給吞了。
後麵還專門挖了一小片花下麵的地,確定都沒有問題。
“大人,”柳昔昔在旁靜靜看著,末了,提出一個請求,“我這裏丟失過東西。能請大人幫我找回嗎?”
阮南塵並不負責物品遺失案,但還是問:“你丟了什麽?”
“花蜜。我用我種的話自己釀的花蜜,被人偷了。”
“你確定是被偷的?”
“是。”
阮南塵沉思:“誰會進你這裏?”
柳昔昔回道:“大人,您應該問。誰不會進我這裏!”
她的小院就飽含在滿花樓裏,趁她不在有人偷溜進來太簡單了。
阮南塵點頭:“好,本官知道了,會替你留意。”
“多謝大人。”
聞人澤有事要稟報,阮南塵就先出去了,跟著聞人澤一塊往樓裏走,聽聞人澤匯報:
“那條白綾應該是特製的,早在我們包圍滿花樓之前。就已經藏在屋頂上了……從她房裏的痕跡來看,她是通過窗戶,自己爬到屋頂上的,她就在三樓,窗戶的方向在外邊,我們的人才沒看到她離開……”
當時都盯著門上透出來的影子了,隨後知道她進裏側沐浴,司兵總不能進屋盯著。
“窗戶我檢查過了,底下多了塊木板,能擋住光線,我們的人站在樓下看守,視線上是看不到她往上爬。也是真沒想到,會有人往上爬,她跳的那舞,就是高空飛舞那個,雖然沒有武功,但爬上去應該沒有太大難度。”
“種種跡象來看,凶手是提前布置好的所有細節,但為什麽死者要那麽配合?我甚至都懷疑,是不是死者自己想死,自導自演?但她想死多容易啊,又何必布置這麽多事來?”
阮南塵卻問:“什麽人,既可以進姑娘的房間幫忙,又能布置場地。設計道具,做這麽多事還不會引人懷疑?”
——
另一頭柳昔昔的小院子裏,麗娘沒走,她回頭看看柳昔昔,歎息著握住她的手臂,兩人無言地看著對方。
“那個……”
兩人同時朝發聲的方向看去,就見籬笆外,宋沐言兩手搭在籬笆上,笑眯眯地問:“我還能跟你買花嗎,柳小姐?”
柳昔昔隻頓了下就點頭:“當然可以,不過今天的花開得沒有之前的好,沾了不該沾的味道。”
“沒關係。我覺得更漂亮了。”走進院子的宋沐言站在最近的花前,彎下腰仔細地聞了聞,“也更香了。”
“你喜歡就好。”柳昔昔也伸手拂過花瓣,“雖說沾上了不該沾的味道,但它們本身是沒有錯的。”
宋沐言附和:“錯的是利用它們的人。”
宋沐言直起身,看向麗娘:“媽媽,你之前說,會捧我做花魁,是不是真的?”
麗娘眼神很複雜:“你想好了?”
“我覺得可以嚐試一下。”宋沐言笑得像迎著朝露的鮮花,似還帶著夢想與天真,“人生嘛,就得什麽都去感受一下。我也想知道,當了花魁是什麽感覺,能讓那幾個姑娘那麽瘋狂。”
麗娘遲疑著看看柳昔昔,最後點頭:“好,我會安排。”
——
阮南塵很忙,他現在已經有了頭緒了,就差一步。
他吩咐聞人澤去辦事,自己離開樓裏。往下人房去,卻在這時,有一位穿得很漂亮,梳著漂亮發鬢的,左眼眼尾邊還勾勒了一朵蝴蝶,那蝴蝶像要活過來一樣,此時不過是停駐在開到緋糜的花上。
但女子帶著麵紗,隻留一雙畫了眼妝,讓原本就出色現在更加魅惑的眼睛在外,兩人交錯時,她還微微斜眼過來,是含羞帶怯。又似勾人帶絲。
“站住!”
她真的順勢停了下來,回頭,眉眼含笑地望著阮南塵,阮南塵一步過來。毫不客氣地扯去了她的麵紗。
戴著麵紗時,猶抱琵琶半遮麵,讓人心癢難耐,沒了麵紗。精心妝點過麵容也讓人驚豔和驚喜。
特別是她還嬌俏的抱怨:“哎呀,媽媽說麵紗要等最後的時候還能揭開,大人怎麽現在就給我摘了?”
阮南塵冷笑:“我記得你當初還告訴我,看了你麵容的會得厄運?現在不怕了?”
“事實證明迷信確實要不得,”宋沐言撚了根頭發玩,“您不早看過我的樣子了,一點事都沒有,還怕什麽呢?”
阮南塵二話不說握住她的肩膀帶著她轉了個彎,威嚴不二的命令:“回去。”
他是不是對她太溫和了,讓她變得這麽大膽?
“不回,媽媽找我呢,有很多事要吩咐我……”
兩人拉扯間:
“小奴??”
米線經過,頗為震驚地喊道。
他自然是為數不多見過宋沐言“真實樣子”的,也知道宋沐言長得可以,但那會宋沐言一身粗布男裝,臉上也總是髒髒的。算不上全樣,直到看到現在的宋沐言……他剛剛幾乎沒敢認,主要是現在滿花樓裏不可能有新的人進來,乍然看到一個“新人”,再看五官確實有點熟悉才敢隱隱確定。
但直到這會他都是懷疑的。
這真是小奴?
怪不得媽媽見到小奴的第一眼,就想她進滿花樓做這裏的姑娘,還說要捧她做頭牌!
“米線。”宋沐言笑著跟他打招呼,算是承認了自己。然後看到米線更傻了的樣子,她覺得好笑,連眼睛都彎了起來。
“站好了。”
一聲威嚴的喝令,不止宋沐言,連米線都下意識地站直了。
阮南塵瞥了米線一眼:“本官有事跟小奴姑娘說,麻煩了。”
米線明白過來,趕緊彎腰點頭跑走了。
一看就是被阮南塵嚴肅的表情嚇到。
阮南塵又轉向宋沐言,宋沐言討好地咧嘴。
“嚴肅點。”
她抖了下,不敢笑了。
“瞧你剛笑的什麽樣?”阮南塵如一個老古板的老父親訓斥起來,“你當你自己是什麽?”
這話讓宋沐言有些不樂意了:“我什麽樣?我該什麽樣就什麽樣,媽媽說了,能捧我做頭牌呢,那錢能賺到手軟,我沒覺得不好。”
她叛逆地故意給他一個風情萬種的笑。
“這是能胡鬧的嗎?我不同意。”
“這怎麽能是胡鬧?而且,我也不需要您的同意。”宋沐言有些冷情冷意地說,“大人,您是忘了我曾經在明日村是什麽樣的嗎?我也不過是賤命一條,不是什麽高貴的人,也沒有什麽不能做的。您要真問我是什麽樣的人,我覺得滿花樓的頭牌就挺合適我這樣的人。”
阮南塵一想到她在明日村遭受的一切,臉就更黑更臭,卻也不知該說什麽,他想解釋他剛不是那種意思,又覺得這解釋太空白沒有什麽意義。
“大人,要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媽媽在等我呢。”
宋沐言還撚了下頭發在耳後,然後才轉身。
阮南塵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
宋沐言回頭看了一眼:“大人,男女授受不親,這樣不太好哦。”
“我不太會說話。”阮南塵沒放手,“你可以衝我生氣,別做危險的事。”
宋沐言怔了下,隨即笑了笑:“您不老擔心我會成為禍害嗎?那也該是我禍害別人。”
阮南塵沒理她的嘲諷,隻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麽,別擅自行動。”
宋沐言定了定,突然朝阮南塵的掌心勾了下,阮南塵鬆開了手,宋沐言惡趣味地朝他眨了下眼,收回手轉身了。
阮南塵看著她的背影走出他的視線範圍,才低頭看自己的手。
她的體溫……真的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