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聯合作案

  戟羽寒得到她的回答，看向程不時。


  恰好這程不時也在看他。


  兩人眼神相對了兩秒，便錯開做各自的事情。


  程不時性格隨和的跟李鬼還有布蘭奇聊天。


  戟羽寒同言曦一同落坐，同餐桌上的人虛與委蛇。


  不過虛偽的話都是戟羽寒在應付，言曦在看坐自己身邊的強壯男人，心裡好奇又緊張。


  言曦明亮的視線隱晦的看那人的紋身，看那人耳朵上的耳環，看那人……


  戟羽寒在她耳邊低聲提醒。「你再看下去那人就要揍你了。」


  言曦嗖的收回目光，正兒八經的坐著，一臉我剛才什麼也沒做的樣。


  程不時和白亦周他們都裝做沒看見，其他人也沒發現言曦的鬼鬼崇崇。


  要說這麼引起言曦注意的，是個粗獷的海盜頭子。他不僅有油光發亮的肌肉，還有大片威風凜凜的紋身，以及連她都沒戴過的耳環。這些都是她沒有的，也是不常見的，所以她才盯著他打量這麼久。


  白亦周在晚餐進行到三分之一的時候，沒跟他們客套，直接問：「你們都聽說過上癮吧？」


  李鬼點頭。


  布蘭奇講：「怎麼會沒聽過？周爺你太謙虛了。」


  白亦周漫不經心的講：「那直接明了的說了，你們誰想做Z國市場的生意？」


  在白亦周跟桌上的人聊正事時，沒有入座權力的參五跟王國順他們一桌，在餐廳外面的小房間吃飯。


  王國順、陳勁、葉楓林和言玖還有參五，他們幾個人跟餐廳的人物不能比，他們比那些主聊天次吃飯人要快多了。


  陳勁匆匆幾大口，將兩碗飯裝進肚子里后問服務他們的傭人。「請問，我們吃完能進去嗎？」


  傭人不知道該怎麼回他們。


  王國順也跟著問：「我們都吃完了，你總不能讓我在這裡干坐著吧？」


  參五抱手臂靠椅子里，痞氣的瞧著他們，沒有吭聲，心裡卻在算計著怎麼跟外面的阿曼達和傑森他們聯繫上。


  「發生什麼事了嗎？」就在傭人急得不知所措時，一個手上戴著棕色手環的男人出現了。


  葉楓林和言玖看到他，同時看了眼他手上的手環確認了下，又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


  言玖站起來溫和的解釋：「保羅，是這樣的。我們的老闆在裡面餐廳吃飯，出於規矩我們不能同老闆們一起，但現在我們已經吃完了，想問一下我們可不可以進去陪老闆？」


  保羅看被他們風捲殘雲的餐桌，肯定的講：「周爺的晚餐還沒結束，任何人不得入內打憂。」


  「那我們就一直坐在這裡等著？」


  「你們要不想等可以回房，也可以四處走走。只是有些你們不能去的地方，還請你們多加配合與遵守。」


  言玖得到他的回答。


  葉楓林問王國順：「鷹特助，你說呢？」


  王國順大方講：「你們隨意活動，我在這裡等老闆和夫人。」


  「那我們就先走了鷹特助。」葉楓林起身，同陳勁、言玖一起離開。


  保羅也順路跟他們出去。


  在路上，言玖看著雕樑畫棟的裝潢，嘮家常的問：「保羅，你來這裡多久了？一進來白晶漢宮就是這樣了嗎？」


  保羅非常謹慎，猶豫了下后就講：「我才來三年。一來的時候就是這樣。」


  「像你們在這工作的人真好，可以住著別人花錢也住不來的宮殿。」


  「我們只是個下人。」


  「保羅，你這樣就太謙虛了，我們也是下人，但我們從來不把自己當下人，生活是自己的，即使是被它壓迫著，我們也要把它過得更好不是嗎？」


  言玖聲音雅緻溫和，這一大碗雞湯把保羅灌得缷去了些防備。


  他也沒說假話。他們是大兵，確實是沒把自己當下人，但有時因為任務常年過得跟只戶外野獸似的，如果心裡不強大點，把露宿當成野營、把追殺當成遊戲，他們不死在槍林彈雨下，也會被自己壓抑死。


  保羅點頭認同他們的話，卻沒有多說什麼。在這裡工作的人，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有多兇險，是不能像他們一樣隨性的，不過相反的，他們獲得的報酬也頗為非厚，要是「意外身亡」，家人和親屬會得到大筆他們一輩子也沒見過的賠償金。


  言玖見他放鬆戒備，繼續乘勝追擊，跟他聊人生，同仇敵愾的談論自己的老闆。「保羅你不知道，我們老闆有時候可兇殘了。他剛成為我們的老闆時候，我們簡直被他折磨得差點死掉。」


  保羅看他們，安慰的講：「你們能跟著老闆來這裡，足證明你們的能力以及老闆對你們的信任，所以說必要的篩選還是有用的，不然怎麼證明我們比別人更優秀？」


  「保羅你說的太對了。」


  談論自己的老闆能更愉快拉近兩個人的關係，在言玖有意為之下，兩人的感情不說迅速成為好朋友，至少保羅對他們沒那麼防備和警惕了。


  不過言玖說了大堆老闆的「壞話」，保羅卻始終沒有說過一星半點周爺的不好，不知道是他懼怕周爺還是從心底對他百分百的信服。


  當他們說聊著到達大廳，保羅準備和他們分開時，均被樓上吵架的兩個小少爺吸引目光。


  白洛在哇哇大哭，一點沒霸道總裁的樣，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他一邊哭一邊打白海，情緒非常不穩定。


  保羅和言玖立即上去調解。


  說來也好笑，保羅在這裡三年，可他和二位少爺的關係還不及言玖他們。


  保羅說什麼白洛根本不聽，當言玖問他時才哽咽斷斷續續的指責白海。「他把我的蛐蛐打死了，嗚嗚，你說他是不是好殘忍！」


  白海冷眼瞧著他，沒一點被指責的羞愧和難過。


  看他這樣子白洛更生氣，哇的大哭要去找爸爸告狀。


  保羅攔住他。「小少爺，周爺正在會客，你不能去找他。」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去找爸爸！」白洛拳打腳踢，對保羅一點沒客氣。


  保羅是負責監管那塊的，平時嚴肅慣了，這下根本哄不到他。


  言玖對這種暴走中的小孩也非常有耐心，他軟言好語的講：「小少爺你別生氣了，蛐蛐死了我們再幫你抓。」接著又跟他分析利害關係。「現在你爸爸正在見客人，要是看到你這樣又哭又鬧的肯定會不高興。」


  白亦周可能平時對這個小兒子嬌慣了點，但他的威名在這白晶漢宮積威猶深，白洛對他一定會有所忌憚。


  果然，白洛在聽到他的話后逐漸安靜下來，紅著鼻子抽抽搭搭用小兔子似的眼睛瞅他。「你們真的會再給我捉蛐蛐嗎？」


  言玖肯定講：「只要小少爺喜歡，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不準。」白海冷冷的出聲。「不准你們再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白洛！」


  對他這堅決、肯定、強硬的話，言玖一愣，在想要怎麼說服這個真的霸道總裁。


  白海瞪了眼怨氣衝天望著自己的弟弟。「你要再玩物喪志，我就再也不帶你玩了！」


  白洛被他瞪得哇一下又大哭起來。「我要去找爸爸，我要去找爸爸！」


  激烈掙扎的白洛氣極的用力推保羅。


  他這一下使出吃奶的力氣，加上他也有跟著哥哥練功夫，白洛掙脫保羅的桎困，也把保羅推下了樓梯。


  一直在旁靜看著的葉楓林，在保羅腳下一滑摔下去時想拉住他，可由於事情發生的太快太急，他抓住保羅的手，卻沒來得及將他位住。


  保羅的手從葉楓林手中滑出，從二樓一直滾到了地下。


  白晶漢宮的二樓跟一樓不是普通住宅的高度，保羅摔下去當場就血流如柱，嚇壞了作案的白洛，也嚇到了白海。


  陳勁和言玖他們驚訝后立即下去查看保羅。


  白海反應過來后叫傭人把嚇到的白洛帶走，便也下去看保羅的情況。


  陳勁小心將呻吟的保羅翻過來。


  言玖立即脫下衣服按住保羅流血不止的頭，緊張的問他。「保羅，除了頭還有哪裡摔到了？」


  保羅沒從眩暈中適應過來，他一時沒說話，等了會兒才吃力的講：「腿……右腿。」


  言玖讓陳勁按住他頭，去查看他的右腿，然後安慰他。「右腿骨折，沒多大事。」


  骨折還沒多大事？

  不過這對小分隊他們來講，只要不是粉碎性骨折，確實沒多大事。


  白海走到保羅身邊，粗略看了他的情況就讓圍觀的傭人去叫醫生來。


  而在所有人都圍著受傷不輕的保羅時，葉楓林如常走到樓梯口，靠在樓梯護手上裝做看保羅的樣子，實際卻是避著監控，在大葉盆栽下拆開手裡棕色的手環，再用小黑盒子讀取裡面的信息。


  葉楓林和言玖上次在可維塔那裡碰到保羅，就有意將他定為自己的下個目標，后在可維塔的信息里確認這個保羅身份等級較高后，更是已經鎖定他，也一直在尋找接近他的機會。


  剛才言玖跟保羅搞關係就是為了後期見面的鋪墊，沒想到機會那麼快就來了。


  要說葉楓林也不是故意不拉他，而是拉住他，他就會錯失一拉絕佳的機會。他在極短的時間內預測高度及保羅的受傷程度后，才不著痕迹鬆了力道，在他摔下去的時候將他手腕上的棕色身份手環握在了手裡。


  葉楓林一邊鎮定自若的將手環里的信息讀取出來，一邊觀察大廳的情況，在帶著紅白色手環的醫護人員及戴著紅色應急手環的處理人員趕到時，他已經熟練的將晶元裝回手環里。


  「保羅。」葉楓林在醫護人員將保羅抬到擔架上時撥開言玖和陳勁，走到神志不太清醒的保羅身邊，將手環還給他。「抱歉保羅，我剛才沒有拉住你。」


  保羅腦袋上的血流凝固他一隻眼睛。現視線受到阻礙，以及渾身的疼痛讓他無暇在意這些。他握著手環聽到葉楓林的話就揮手，艱難的講：「這跟你沒關係，是我自己不小心。」


  葉楓林還是很自責，正想說什麼就被白海打斷。


  白海讓醫護人員快把保羅帶下去急治，同時讓應急處理人員將大廳清理乾淨，免得客人出來看到地上的血壞了心情。


  言玖和陳勁還有葉楓林都看白海，對他的認知又提高了不少。


  這白海才十歲就這麼冷靜沉著，以後長大還得了？他要超過白亦周只是時間問題。


  言玖很快恢復如常。「大少爺，我們也回房清洗一下。」


  白海看他和陳勁兩人渾身的血，點頭，側身讓他們上樓。


  葉楓林和白海一樣乾淨，就是剛才握住保羅的手將手環交給他時沾了點血。他走過白海的時候，好奇的問他。「大少爺，你為什麼不準小少爺玩蛐蛐？他玩物喪志應該是你期望的才對吧？」


  白海冷冷的望著他，沒有因為他的話而生氣。他輕蔑的笑了下，即使比他矮，氣勢也毫不弱示，甚至還凌架他們之上。


  白海用著極自信、偏執的聲音低冷的講：「因為他只能被我玩。」


  葉楓林怔了怔，看他昂首挺胸的下樓，走進了他們出來的走廊。


  言玖問葉楓林。「怎麼了？」


  葉楓林搖頭又點頭。「走吧，我們接下來還有許多事要干，你們快去洗手換衣服。」


  聽到他的話，陳勁和言玖明白他剛才得手了。


  如果這次人找對了的話，他們確實有的忙了。


  而當外面發生流血事件，餐廳里的核心人物們也將話題推致了高潮，氣氛越來越凝重猜疑。


  白亦周問了誰想做Z國市場的生意后，大家一時都沒有馬上說話。


  這生意在坐的誰都想做，而且要是能跟周爺做生意，這利潤將是無比巨大的。


  錢誰都喜歡，但要看能不能拿到手，有沒有命花。再一個是，在坐的這些都不是頭腦一熱的人，他們都在觀看局勢，等著別人做這個出頭鳥。


  白亦周自然是一眼看穿他們的想法，不輕不重的又拋出一句：「只要你們能成功打入Z國市場，第一批貨物的錢我一分不收。」


  此話一出，桌上的人一片嘩然。


  「上癮」是現在最流行最方便快捷的毒品形式，它容易傳遞，甚至能神不知鬼不覺讓人沾染上它，所以根本不需要擔心它的市場需求。這次所有來參加慶祝會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是想跟周爺談成合作，以一個合理的價格購買「上癮」，並且長期長線合作。


  現在周爺說第一批貨物免費贈送？這可是價值上千萬的高額費用，在場的人沒有不心動的。當然，職業軍人們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