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記住你了

  指揮室的王雷放下手機，看到匆匆跑來的令希賢。


  令希賢是文職人員，體能真沒有外面那些大兵好。此時他抱著電腦撐在門邊上，喘息如雷，累得連話都說不出。


  王雷不滿的厲聲講：「令少校，你這身體也太差了吧？」


  令希賢扶了扶下滑的眼鏡，情商極高的講：「長官你說的是，我改天就和大兵們一起鍛煉去。」


  王雷也不是好忽悠的。「你這天改了多少回了？今天就去！」


  「長官，今天恐怕不行，我有十萬火急的事要向你報告。」


  葉楓林這次任務的情況完全超出他們掌控，錯誤的情報以及龐大的敵軍，才致使悲劇的發生，令希賢今天一天都在調查這件事。


  王雷哼了聲。「有屁快放。」


  令希賢恢復正經，將電腦放桌上，一邊打開一邊講：「長官，我發現這次的目標，上面沒有給到我們足夠詳細的資料。」


  「說詳細點。」


  令希賢正要說，看到桌上的手機抬頭看他：「長官，你聯繫戟長官了？」


  王雷沒說話。


  那就是默認了。


  令希賢講：「以龍牙對戟長官的特殊性，我看還是把他叫上一起說，免得後面還要再向他複述一遍。」


  「他還在H市。」


  「這種事情就交給我吧。」令希賢拿他的手機經過幾翻操作，便給戟羽寒打電話。等視迅接通，他又在電腦上操作了下，確保通話絕對的安全才對正在開車的人講：「好久不見戟長官。」


  戟羽寒看了他眼，繼續開車。


  他不是不待見令希賢，是小孩好像挺喜歡他這張臉的。


  令希賢吃了個閉門羹，想到上次零度黑暗自己隱瞞情報和這次情報失誤的事，悻悻的講：「戟長官，我查到了一些東西，是關於龍牙這次任務的，你要一起聽聽嗎？」


  戟羽寒聽到龍牙這個名字，眉尾不由的跳了下。他如果在指揮室，一定會抓住令希賢的頭撞桌上，把他那張漂亮的臉撞破像。


  王雷看戟羽寒壓著怒火，催令希賢。「令少校，你有事就快說，我們現在沒時間磨蹭。」


  令希賢也感到視迅那邊戟羽寒低壓的氣場，言歸正轉的講：「兩位長官，我今天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查出這次的目標愛得拉·科拉，不只是恐怖分子這麼簡單。」


  「你上午就查出來了，為什麼不早說？！」王雷都想打他一頓了。


  令希賢不怕死的笑，俊美的臉輕鬆又帶點玩世不恭。「我查出來的時候葉楓林他們已經陷入苦戰，長官你急著救人，哪有空聽我彙報？」


  王雷暴怒。「那你也不用等到這個時候！」


  「那是因為我想弄清楚一些東西。」令希賢拿出張愛得拉·科拉的照片，不帶個人感情色彩的講：「愛得拉·科拉現在是一名A國恐怖分子的核心人物，但他以前是A國管理者中的一員，是個非常有野心和報復的政治家，四年前因為一些事情才離開的政壇，跟著傑西做起了恐怕分子。」


  令希賢又拿了一張傑西的照片。「現在愛得拉·科拉死了，那要抓龍牙的是傑西。」


  戟羽寒將車停在路邊，抬頭看視頻里的令希賢。「傑西？」


  令希賢點頭，不知道這個名字怎麼讓他這麼大反應。


  戟羽寒寒沉的看向他旁邊的王雷，沉聲問：「長官，你讓她去對付西傑的人？」


  「傑西怎麼了？」令希賢不知其中緣故。


  王雷面對他的指控、指責，頂著壓力，威武不屈的講：「羽寒，她遲早要面對的。」


  令希賢看壓抑著怒火的戟羽寒，和愧疚後悔的王雷，在龐大的情報網上搜索了一遍，猜測的問：「龍牙的哥哥，該不會是言晨吧？」


  視迅里詭異的沉默。


  那麼他猜對了。


  令希賢收斂不少，正經嚴肅的講：「我下午查的事情，就有關於四年前的那個任務。」令希賢詳細的講：「愛得拉·科拉四年前突然離開他熱愛的政壇，這實在很匪夷所思，我便深入的去查了背後原因，發現他是因為出賣機密情報被A國管理者除的名。除了這件事之外，我正好想到戟長官四年前的那次戰役，就著手查了下，發現時間出奇的吻合，才想這兩件事是否有關連。」


  令希賢說完看戟羽寒和王雷。「現在看來這關連還不小。」


  王雷沒隱瞞。「那次戰役的背後主使者是傑西，和愛得拉·科拉沒有關係。」


  「長官，你這就太武斷了。」令希賢沒有顧忌，一點都不像個好黨員的講：「愛得拉·科拉的政治身份稍稍用點手斷就知道，上面給的情報卻隱藏這一項，我不知道他們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想讓我們知道。」


  戟羽寒現在沒空去想這一層，他擔心的是：「傑西抓龍牙，是因為什麼？」


  王雷沒有回答，確切的說，他不想去面對這個殘酷的問題。


  四年前傑西殺了言晨及其他幾位戰友，這次他抓住龍牙，是知道她的身份了嗎？他想做什麼？

  令希賢有些玩世不恭，卻也不能否認他是個好的情報員。「愛得拉·科拉能在短短的四年內成為傑西的心腹，除了他有過人的頭腦，那便是他其實早就和傑西勾結，被趕出政壇是給了他一個明正言順的借口。」「現在愛得拉·科拉被殺，小分隊受到圍剿，龍牙被抓，我想有三種可能。」


  「第一種，是愛得拉·科拉在A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第二種，是傑西知道了龍牙的身份。」


  「第三種，是我們內部有鬼。」


  令希賢非常大膽的做出結論。「我說的以上三種都有可能，並且同時存在。」


  小分隊在第一個目標地點與目標愛得拉·科拉擦肩而過，后巴米坎村集合大幫人馬，這在任務進行時，只以為是巧合，那些集合的恐怖分子也是在謀划事情，現在看來那些恐怖分子不是要搞事情，就是來對付小分隊的！

  如此說來，那便是消息走漏，令希賢說的第一、二、三種可能都不是假設。


  王雷過了會兒講：「令少校，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還不清楚，不能輕易下定論。」


  戟羽寒也講：「現在最首要的是救出龍牙。」


  令希賢做了個無奈的動作，滿不在意的講：「或許我說的三種都不可能，我也是隨便猜的。」


  做為一名特級情報委員，話是不會隨便亂說的。但他知道，他們身在其位，沒有懷疑自己人的道理，甚至這個人還有可能是上面的。


  令希賢轉而想，小分隊在對方有準備的情況下還能把愛得拉·科拉這個目標殺了，他就想抱住那女孩親一口。嗯，雖然這成功跟她的戰友脫不了關係，但誰要去親那些大男人啊！

  戟羽寒沒發現他的齷齪心思，問王雷。「營救龍牙的人有哪些？」


  王雷將名單告訴他。


  戟羽寒沉默了片刻。「長官，我暫時不回基地。」


  王雷什麼都沒有問，直接講：「需要什麼幫助就跟我說。」


  戟羽寒點頭，掛了電話，轉而打給了另個人。他等電話接通，沒管他是在什麼環境里就直接講：「爸，我需要一架飛機。」


  戟世榮還在應酬，聽到兒子這話不由的笑了。「羽寒你怎麼來找我了？王雷不給你調配嗎？」


  「我要一架飛往A國的直升機，馬上。」


  聽到這話，戟世榮收起了笑，他禮貌的拒絕一個人的攀談，走到安靜一點的地方。「你要什麼都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戟世榮沒有問為什麼，他也非常不贊同他兒子在這個時候以一種如此急迫、請求的話來向他求助，甚至還是去A國。可戟世榮他什麼也沒問，因為不管是什麼事情，他都無法阻當兒子的這個決定。


  戟羽寒劍眉微蹙的講：「你說。」


  「結束后回來我這裡。」


  從政一直是戟父對他最大的期望，他只有這一個兒子，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就算他不想參與那些勾心鬥角中去，以自己現在的能力及威望，足可以為他鋪一條康庄大道。


  戟羽寒聽到這話相當平靜，也沒有猶豫。「我答應你。」


  「十五分鐘後會有一架以大會名義從H市飛往A國軍事基地視查的飛機。」


  「謝謝。」


  都是一樣的言簡意賅。


  戟羽寒掛了電話，重新發動引擎，風馳電掣開往H市的防空中心。


  等戟羽寒到達防空中心時，小型客機已經準備就緒，相關工人員把一個黑色的旅行袋交給他，同時還有一位文職工作人員隨他一起上機。


  戟羽寒看文質彬彬的大兵，想了兩秒便沒說什麼的登機。


  小分隊已經暴露，並且他們身邊可以有內鬼，加上不管是傑西還是A國的管理者們都在等著第二次交戰。他不能給A國挑起戰爭的理由，也不能讓傑西收到風聲，在這種前提下他想用最快的方法進入A國，這個時候沒有比求助他父親更好的辦法。


  不過戟世榮合理的身份及安排，會給他帶來小小的麻煩。但比起被抓的女孩，這些算不了什麼。


  戟羽寒其實在給戟世榮打電話時，就預料到他會提出什麼要求，他會答應除了是沒有更好的辦法，還有其它原因。


  文職大兵在飛機起飛后打量對面的准將，自信昂揚遊刃有餘講：「長官您好，我是防空部的特級秘書，藍偉平，非常高興認識您。」


  「你好。」戟羽寒言簡意賅兩字，沒有介紹自己的意思。


  藍偉平對他的冷漠習以為常的繼續講：「這次長官您是以此次大會的安全部部長前去視察A國軍事部署，您可能需要在明天的早上去見一下該國的重要人員，以視友好。」


  「必須要見？」


  藍偉平對這樣的回答有點錯愕，一時不知怎麼回答。這新上任的老大冷酷的會說：我知道了。謙虛一點的會說：我應該準備什麼？狂傲一點的會說：我早上要休息，推到下午或第二天。


  他這個必須要見的問句，真是有些超出他意料之外。


  不過藍偉平做為特及秘書，外交能力及處事能力都非常高，他略一怔便講：「也不是必須要見。」這只是一個應酬罷了，像鄰居間的走動，熱絡一下不怎麼存在感情。


  戟羽寒很乾脆。「那就不去。」


  「好的長官。」「長官，我現在跟您說一下到達A國后應該注意的事項……」


  「你要再說一句，我會把你從這裡扔下去。」


  藍偉平：……


  果然新官上任三把火呀！


  戟羽寒用強大的氣場，冷酷的眼神，低沉的聲音告訴他，他完全可以打開這小型客機的艙門把他扔下去，而且他一定會在機內。


  藍偉平吞了口口水，閉上嘴，手裡的本子合上，把自己當空氣。


  戟羽寒解決完咶躁的大兵，便想他要怎麼用最短的時間跟丁勇他們匯合，和確認言曦的位置。


  他將所有大的小的事情想了遍，包括應急方案和行動方案都事無巨細的考慮過後，就閉目休息。


  戟羽寒沒睡著，他只是在閉目養神，因為他腦袋裡全是小孩被虐得很慘的樣，這折磨得他根本無法入眠。


  他都沒捨得打呢，現落到敵人手上哪裡會好過？嚴刑逼供就不說了，就她那衝動的個性也免不了被教訓。


  戟羽寒對小分隊具體情況不是很了解，王雷也沒敢告訴他，所以他的擔心完全是有必要的。


  但問題是……


  言曦要能衝動得起來才行。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講，她至少也沒被打，更沒有被嚴刑逼供，相反還有醫生為她治療，讓她不由的想笑。


  言曦不是被冷水潑醒的，也不是被打醒的，她是被吵醒的、疼醒的。


  她恢復意識沒裝死，而是費力的睜開眼睛看自己在哪裡。以她現在這狀況，彷彿都感到死神就蹲在她身邊，等著她咽氣了，她還有什麼好裝的？


  站在房間爭論的幾人發現她醒來，都轉頭看她，有驚訝和不可思議，也有鬆口氣的慶幸。


  言曦看了一圈。除了那個打自己的男人，她一個沒見過。


  這時站在房中，穿著身白袍的高大男人發火的講：「還看著幹什麼，快去叫醫生來！」「我在說你，德寧，快點滾去叫醫生，你要再把她弄死了，我就把你帶去傑西面前謝罪！」


  叫德寧啊？


  言曦看被白袍男人用腳踹出去的男人，心裡默默的把他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