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來自國防部的橄欖枝

  聶無雲哪不知道百里肖的想法，卻沒故意隱藏自己的想法。「這學生太不像樣了，出去了一天剛進校門就吵嚷著要出去，我看她是玩心太重，要再不嚴格管教，我看她也該滾人了。」


  言曦聽到這話心裡一凜。媽蛋，說好的師生愛呢？她就鬧個脾氣就威脅讓她滾，太可惡了！


  百里肖認同的點頭。「聶教官說的是。你給我兩天時間，我保證讓她服服帖帖的。」


  聶無雲。「你拿去吧，羅臻那裡我去說。」


  言曦瞧他們這一來二去就把自己給了百里肖，心裡頓時沒底。


  星風和陳東也有些緊張，卻不好說什麼。


  現在這裡不比學校，沒什麼特權，一切以教官說的為準，陳東和星風求情也沒用。


  百里肖說完看言曦。「走吧言曦，這兩天你是我的了，別傻站著浪費時間。」


  言曦是天生反骨，她不喜歡被人威脅。她見百里肖叫自己，又看聶無雲一臉失望的樣子，高昴著腦袋抬腿便跟上百里肖。


  聶無雲等他們兩個走掉，對其他同學講：「看什麼看？不用上課了？」


  「聶教官再見！」同學們一鬨而散。


  聶無雲相當滿意，背著雙手回去辦公室了。


  他把百里肖叫來自然不是讓他白看戲的。剛才這情況，小朋友明顯是衝動過頭，他又打不過她，又不想壞了自己形象，才讓人把百里肖叫來的。現在百里肖替他去管教人了，他便是將壞人這兩個字甩得遠遠的，兩天後那小朋友冷靜下來還不是屁顛屁顛找他來道歉？

  這頭聶無雲算盤打得噼里啪啦想，百里肖也沒閑著。


  百里肖以前管多了刺頭兵，現被抽調這裡來做教官，除了武力，他智力也還挺高的。他知道聶無雲是想借自己手收拾這不聽話的學生，好達到教育人的目的又維護他光輝的形象。所以他沒把人往死里整，或是吊起來抽。他把人帶進圖書館，扔給她一本書。


  言曦看到書，不解的抬頭看他。


  百里肖講：「把它抄十遍，中午我來檢查。」


  言曦：……


  教官，你不是教我們自衛和上陣殺敵么？不是幼兒園老師吧？

  百里肖見她沒動便講：「還是你想蹲兩天馬步？」


  再高的體能處罰已經難不倒她了，只能用些最初級她覺得最無聊的，這樣才能達到懲罰的效果，不然完全是陪她練。


  言曦想到和長官昨晚的一戰天明，默默的選擇罰抄。


  百里肖滿意的點頭，走之前跟她講：「要是讓我發現你做幤或沒抄完，你就給我滾出這裡，這裡不留不聽話的學生。」


  言曦：……


  為什麼都是在她想要留下來后，個個都想趕她走？以前是長官，現在是他們兩位教官，好氣啊！

  認命的抄了兩遍武器大全，言曦終於冷靜下來。


  戟羽寒不是別人，他是X特種部隊的前總教官，差點就是下一任指揮官了，他不會那麼容易受傷，更何況這裡是B市，上面有他爸爸戟世榮在，那人除非是不想活了才敢動他。


  有了這層認知，言曦鬆了口氣，同時也想了許多。


  如果那人不好對付長官，會不會直接撕票？


  嚓噠聲，筆斷了。


  言曦看在紙上暈開的墨水，心裡一片恐慌。


  不會的，不會的，那人要真監禁了哥哥四年，不會在這個時候殺他。


  言曦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重新找了筆，接著抄書。


  百里肖進來的時候，言曦正端坐著，背脊挺直，專註而認真的抄著書。「抄多少遍了？」


  言曦頭也沒抬。「十遍。」


  「還差多少？」


  「抄完了，在旁邊。」


  百里肖拿起旁邊的本子翻了翻，看她正在寫的東西。


  紙上是兩個字，無限循環。


  言晨。


  百里肖問：「這是你親人？」


  言曦啪的把本合上，抬頭望他。「百里教官，讓我出去好不好？」


  「不好。」百里肖坐她身邊。「你有什麼事可以去通迅室打電話，但不能出去。」


  「那為什麼我長官可以帶我出去？」


  「因為他姓戟。」


  「勢利！」


  百里肖莞爾一笑，不在意。「我們這裡屬於國防體系，最大的老闆是李部。連李部都要給你長官一點面子，我們不可能不給。」


  言曦轉了圈眼珠。「百里教官，你覺得李部這個人怎麼樣？」


  「李部是儒雅派做風，少點雷厲風行，但總體還不錯。」


  「他是國防部的老大，又不是孔子傳人，還儒雅。」


  「呵，你應該不知道吧，他只是副部，正部是程曌，他雷厲風行就行了，所以需要李部這個謹慎處事周道的人在身邊輔佐。」


  言曦聽到程這個姓，馬上就想到了程汀。


  程汀身份被傳得神乎其神，同學們多少有說過一兩句，她因為不在意這些，沒怎麼上心。雖然不是很確定，但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程汀的老子是程曌。「那怎麼你們都叫李雄風為李部？他不是還沒轉正嗎？」


  「程部現在基本不管事，也有退下來讓李雄風轉正的意思，大家可能是因為奉承或開玩心吧，便這麼叫開了。李部沒叫人糾正，程部也沒表示意見，所以大家便這麼叫著。」


  言曦又是兩字：「勢利！」


  「這麼討厭勢利，你還來這幹嘛？我看過你資料，在部隊不是呆得挺好的嗎？」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百里肖樂了。「我連看你資料這點許可權都沒有，怎麼可能來這裡教你們？」


  言曦咬牙。「萬惡的權力！」


  「小小年紀的，別這麼憤青。」百里肖講：「你要出去是沒可能的，不過程部倒有想見你的意思，你這兩天要表現好，我可以考慮帶你去見他。」


  言曦唰的眼睛一亮。「什麼算表現好？」


  「你說呢？」


  於是這兩天言曦給百里肖鞍前馬後，端茶倒水，讓同學們都驚呆了。


  這言曦同學就是個小霸王，到哪都橫行霸道，尤其是她擅長的體能課，哪見她對百里肖這麼低眉順眼的？她現在不是什麼小霸王，簡直就是一小奴才。


  言曦聽了星風的話講：「只要能出去，還小奴才呢，小太監都行。」


  星風：……


  聶無雲看言曦對百里肖諂媚的樣，就知道百里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他第二天下午找到了百里肖，跟他談了談。


  百里肖拿喬的講：「聶教官，怎麼教學生是我的事，你要懷疑我的能力，大可以跟上面講，我百里肖願意接受檢查。」


  聶無雲笑了笑。「百里教官你誤會了，我是想講，現在才剛剛開始，我們要不嚴格一點，後面會更難管。尤其是這個言曦，想法多，夠努力，也願意學習，教好了是個人才，教不好便是遺憾，我想百里教官也深有同感吧？」


  「我這不是正教著嘛？你瞧她現在多安份。」


  聶無雲見他硬是裝做聽不懂他話里的話，直接講：「百里教官，我的意思是言曦這小朋友本性不壞，沒必要磨平她脾性，我怕最後她會適得其反。」「另外，她現在情況複雜，還是讓她呆在這裡好好學習，少出去放浪。」


  等他說開，百里肖也不裝了。「原來是沖這事的啊，聶教官你多慮了，我當然不敢壞了這裡的規矩，更不敢隨便調教人。」


  聶無雲點頭。「那麼看來，確實是我多慮了。」


  百里肖笑著問：「聶教官你還有其它事嗎？」


  「沒有，打憂了。」聶無雲從百里肖的房間出去，就在走廊上碰到言曦。


  言曦拿個開水壺，滿臉著急和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在看到聶無雲后便迅速收起臉上的情緒，朗聲喊道：「聶教官，你是來找百里教官的嗎？」


  「嗯。」


  「那我們進去吧，剛好我打了開水，我給你們泡茶。」實際她根本不會泡茶。


  好在聶無雲也沒受她邀請。「我已經跟百里教官談過了，現在回去。」


  「哦，那好，聶教官你慢走。」


  聶無雲走了幾步，聽到身後她用同樣熱情的聲音叫百里肖，確定百里肖剛才說的是真話。


  百里肖沒有強來，這一切都是言曦自願的。


  他怎麼不知道百里肖有這麼大能耐，能把言曦這匹野馬馴服？


  但從剛才言曦臉上的表情來看，恐怕也是假安份。


  百里肖心裡疑惑，回去打了兩個電話便知道了原因。


  之前百里肖一直裝神秘，還以為是什麼事，原來是李部要見人。


  李部是他們的上司，他要見人，以百里肖的智商，肯定是推脫不了的，只能老老實實的把人帶去。


  百里肖弄清楚了事情倒也沒再想了，由他們去了。


  而言曦老老實實了兩天，百里肖倒真帶她出去了。


  言曦其實不覺得伺候教官有什麼屈辱的，她向來尊師重道，完全不覺得委屈，更何況還是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她一聽可以出去了，二話沒說就跟百里肖走，連回去換個體面點的衣服都沒有，那激動的模樣彷彿要去約會似的。


  去總部大樓，她不就是去約會的嗎？

  言曦再次來到總部大樓，既期待遇到戟羽寒，又害怕遇到他。


  畢竟來到了男朋友工作的地方，自然是想見他一面的，可他都明確說了不讓自己參合進滿海智和李雄風的事中來，她還是來了，怕碰到他后被他揍。


  百里肖告訴她地方，便讓她自己上去，他在車裡等。


  言曦好奇。「百里教官，你不進去嗎？」


  「我進去做什麼？李部要見的是你。」


  「可是你應該陪我進去的。」


  「我為什麼要陪你進去？你是我大爺嗎？」


  言曦：不，你是我大爺。


  百里教官不愧是搞特種部隊的，不僅做事不同尋人，就連說話都這麼有個性。


  言曦心裡對這大樓有點怯，但又被百里肖趕下車，只能硬著頭皮上。


  她去到前台，登記了身份，又交待是來見誰的。


  站崗的武裝戰士打電話確認了下，便給她辦臨時卡，又確認她的身份信息才放她進去。


  言曦上次來過，但上次是聶無雲帶著，那叫一個暢通無陰，彷彿連走路都帶著股大爺氣勢？不對，是帶著股威風。現在言曦拿著只能到三樓的通行證，緊巴巴的坐電梯到了地方，又更換了張通行證，才過五關斬六將的到了國防部。


  這大樓里的人都相當冷，西裝革履，衣冠禽獸……不對，衣冠整潔的跟白領精英似的。


  言曦前面碰到幾個人，想表示友好，沖他們笑了下，可人家根本不答理她，腳步匆匆的直接掠過她。


  沒討著一次友好回應的她，索性懶得笑了。她是來這裡見李雄風的，不是來賣笑的。


  媽蛋，好不爽。


  「嘿，你又來了啊。」


  忽然一道男聲從言曦身側的走廊傳來。


  言曦扭頭看過去。是那天跟她一起看國外大片還被抓的操作員。她沒什麼好臉色的講：「又不是我想來。」


  「這裡當然不是你想來就來的。」那人走向她。「你是來見誰的？」


  言曦還想跟他懟，但一想這是人家的地盤，她還是收斂點的好。「我找李部。」


  「李部啊，他在開會，你可能要等會兒。」


  「嗯，看到你我就想李部肯定在忙。」


  「你這話說的，我只是出來抽根煙。」男人說著向她伸手。「我叫黃鶴，你是叫言曦對吧？」


  言曦跟他握手。「你現在要進去嗎？」


  黃鶴做了個請的手勢。


  言曦和黃鶴進入國防部里，由於有這個認識的人，她被帶進休息室，倒也不至於太尷尬。


  黃鶴說了兩句就去工作了，讓她有什麼需要叫他。


  言曦對這地方充滿陌生與局促，更緊張等下自己要怎麼面對李雄風的事，哪會有什麼需要？

  她靜靜的等著，腦袋裡想了許多事，但最後她壓下自己的蠢蠢欲動，並時刻提醒自己要注意身份，要小心說話。對李雄風的懷疑只是滿海智的一面之辭，不能全信，也不能衝動。


  大約半小時后，黃鶴帶她去另個地方，說是李部回來了。


  言曦被帶到一間辦公室，見著裡面忙碌的李雄風，精神面貌極好的喊了句：「李部，我是言曦，我來了。」


  李雄風抬頭看她下，讓她在旁邊等等，他還有些事要處理。


  李部長的事，那肯定不會是小事。


  言曦沒有意見，坐在沙發上安靜的等著。


  莫約十五分鐘后，李雄風終於忙完了，他拿著資料坐到言曦對面，等看完才放下看她。


  言曦心裡一緊，沒有一拳揮過去讓他交出哥哥。


  李雄風看了她會兒，笑著講：「言曦，你還記得國科大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言曦沒說話。你在國科大說了那麼多話，我怎麼知道是哪句？

  李雄風有些高興。「我一直覺得你挺聰明的，不僅羽寒喜歡你，就連聶無雲和百里肖都對你稱讚有佳。」


  言曦暗想：長官是挺喜歡我的，至於聶無雲和百里肖，恐怕要參點水份。她是培訓班的學生，你這個老闆問起來，肯定是撿著好的說，總不可能說自己的學生一無事處的。


  李雄風可能是領導做久了，習慣了發號施令。「我這裡剛好人事變動空了個位置，你要不要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