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長官，你高冷的形象呢？
李雄風可能是領導做久了，習慣了發號施令。「我這裡剛好人事變動空了個位置，你要不要來試試？」
言曦十分詫異。之前李雄風那麼隨便一說，她以為是說著玩，沒想他現在直接給自己留好了位置。
從政嗎？
她並不喜歡這種勾心鬥角，說句話都要翻來覆去想半天的生活。
「李部，這太突然了，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李雄風很好說話。「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考慮。」
意思是這位置可以給她保留半個月。
B市總部大樓的位置呀，這是一個國家的中心中樞，多少人十年寒窗苦讀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進來這裡工作，實現人生抱負，為國家出一份心力。別管是什麼位置，只要能進來，那就是走向功成名就的一大步，李雄風能保留這位置空半個月，算是很看得起她了。
言曦握著手，十分為難。「李部，我還在學習，恐怕真的無法勝任這份工作。」
李雄風和藹的講：「不是什麼重要位置。你先熟悉一段時間，今後你想往哪方面發展都可以。」「另外學校那邊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向聶無雲、百里肖還有羅臻等幾位教官都尋問過，你課業成績很好，百里肖也說幾乎沒什麼能教你的，至於聶無雲和羅臻的課，你可以上午去，要是工作上真有事走不開，也可以晚上去找他們。」
這是從教官轉成私教了。
李雄風發話了，教官們能說什麼？別說是私教，上門家教都可以。
而且更可惡的是百里肖肯定知道這事，不然他怎麼不上來？
言曦更猶豫了。
這李雄風這麼想讓自己從政，是真看得起她，還是別有目的？
言曦沒有多猶豫。「既然李部這麼看得起我，我會認真考慮的，請給我一點時間。」
「好。那你回去好好想想，要是決定了就給我秘書打電話。」李雄風似乎也挺忙的，沒時間跟她多說。他給了她一張名片，就讓黃鶴送她出去。
黃鶴有點話嘮，路上說了一些話。
言曦心裡裝著事，也沒聽他說什麼。
「言曦，喂，你要走去哪裡？」黃鶴見叫不住她，就拉住她。「那邊是安全委員會的地界。」
言曦回魂，看安安靜靜的走廊，又看剛才出來的方向。
「不好意思，我剛在想事。」言曦道歉，正要跟他回去電梯，就聽到剛才安安靜靜的走廊響起腳步聲。
滿海智看到她有些意外。
黃鶴向他打了聲招呼。
滿海智朝他點了下頭，便問言曦。「你是來找羽寒的嗎？」
言曦知道碰到滿海智，長官用不了多久就會知道她來這的事，便索性承認。「滿副會長，請問我長官他現在有空嗎？」
「你要想見他便跟我來吧。」滿海智說完對黃鶴講：「黃鶴，你回去吧，呆會我讓羽寒送她下去。」
「好的滿副會長，那我先走了。」黃鶴臨走前很複雜的看了眼言曦。
言曦疑惑他剛才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滿海智講：「走吧言曦。」
言曦只得立即跟上。
這裡的人好像都很忙，行動也非常快，另外還不怎麼廢話，這點言曦挺喜歡的。
言曦跟著滿海智走進安全委員會的地界，途中碰到許多職員。他們都很禮貌的跟滿海智打招呼，然後用新奇的眼神打量言曦。
平時趾高氣昂，囂張又傲慢的言曦，此時像是個被帶進奇妙動物園的小獸，局促不安的同時非常不爽。
好在沒等多久戟羽寒似是收到消息，來找滿海智，看到言曦也沒意外，看著像是專門出來接她的。
滿海智和熙講：「羽寒，我把你小女朋友帶來，怎麼樣，我這個老闆還可以吧？」
戟羽寒望著言曦，臉上沒什麼情緒。「謝老闆。」
言曦被他看得心裡直打鼓，不敢再對視他。
「呵呵，去吧，給你半天假。」
戟羽寒轉向滿海智，頷首講：「我跟小連交待下工作。」
滿海智擺手，示意他自己看著辦。
等滿海智走掉，戟羽寒叫了句搭拉著腦袋的人。
言曦特別心虛，也不敢看周圍人的反應，望著腳尖跟戟羽寒走。
戟羽寒進了個房間，關上門就摸她頭。「知道錯了還要來？」
言曦心想著你強姦我的頭髮還說我。
「行了，你等我兩分鐘。」戟羽寒放開她，打內線電話叫來小連。
小連是戟羽寒的助理，戟羽寒跟他交待了一些工作就帶言曦出了總部大樓。
從恢宏的大樓走出來，言曦莫名的反頭看它的玻璃牆面在陽光下折射出的光景，心裡一片平靜，還有無法言說的激蕩。
言曦從小就是軍事迷，國外科幻大片看過不少，對這種機密大樓早心生嚮往。
戟羽寒按住她后脖子，把人押走。
言曦的小心臟被長官一提拎，瞬間清醒過來。她想到陪自己來的百里肖跳起大喊：「長官，我去跟百里教官打聲招呼！」
她說完像子彈一樣沖向停在不遠處的車。
戟羽寒跟著過去，在言曦要解釋的時候講：「百里教官，要不要一起喝杯茶？」
百里肖看他。「好啊，戟少將。」
聽他們兩個熟稔的樣子，言曦疑狐的轉了轉眼珠。
戟羽寒說了個地址，便押著言曦回車上。
言曦上了車，望著前邊百里肖的車好奇問：「長官，你認識百里教官？」
「見過幾次。」
「哦？」
戟羽寒瞧了下她亮晶晶的雙眼。「以前部隊經常跟他們搞對抗演習。」
言曦一下來興趣了。「他們嬴了嗎？」
「贏過兩次。」
「看來我們還需要努力啊。」
戟羽寒不由的揚起唇角。「我們算是彼比的藍方，都在找到自己的不足之處。」
言曦點頭嗯了聲，對百里肖有了新看法。「我覺得百里教官不太凶。」對比起她身邊的大魔王和楊境那個鬼畜，百里肖真算得上是個好教官了。
戟羽寒聽出她這話里的意思，卻沒有解釋。
百里肖比他年長近十歲，什麼人沒見過？什麼兵沒帶過？對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應對方法。他對言曦是求而不得，對那些出色的學生是怕把人嚇跑了，現在正是收攏人心的時候，自然不會展露他嚴厲的一面。
百里肖與戟羽寒先後來到一間咖啡廳。戟羽寒和言曦到時，百里肖已經為自己點了杯咖啡。
「不知道你們年青人為什麼喜歡喝咖啡。」百里肖喝了口，眉頭微蹙著，那模樣老成中又帶著不理解的孩子氣。
戟羽寒給言曦拉開椅子。「說不上多喜歡，只是覺得這裡清靜。百里教官要喝不習慣，我們可以點奶茶。」
百里肖搖頭。「算了，就喝這個吧。」他放下杯子，看著對面一對差異較大的兩人。
戟羽寒沒在意他的視線，叫來服務員點了兩杯招牌咖啡。
言曦叫住要走的服務員。「我要糖和奶。」
百里肖望著言曦青春純凈的臉，空靈清澈的大眼睛，不得甚解的講：「戟少將，是最近新兵營沒合適的苗子么？」
他這意思是你連女孩子都不放過。
可實際他是想著法打探言曦情況。
戟羽寒應對自如。「都比較忙，沒時間去挑人，這碰著了便收了。」
「一群狼里出了只小綿羊，真是大膽的決定。」
這什麼大膽的決定，當時戟羽寒他們是不知道她是女的，等知道后卻怎麼也趕不走了。
戟羽寒沒回答他這個問題。
他們這兩位教官在說關於自己的事，言曦這個小兵不好插嘴，就縮著脖子把自己當隱形的。
可偏偏百里肖不放過她。「言曦，你當時怎麼想著留在部隊了？那裡生活艱苦，又充滿危險。」她心性高傲，一看便知是被寵壞的孩子，怎麼可能去那種地方受苦？
這些東西資料上沒有寫，百里肖想不通，當然他也知道面前這個女孩不是小綿羊，而是只小野獸。
被點到名的言曦想了片刻。「那裡有戰友。」
為什麼要留在部隊？當然是因為哥哥，但現在已經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了。
她沒有多偉大的想法，也不是犧牲小我成就大我，就單單是因為那裡有一幫出生入死的戰友，他們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他們永遠都相信自己，不會放棄自己，這樣一群帥出天際又可愛的人，她怎麼捨得離開？
百里肖對這個答應有些意外。以她的個性，他以為她會大聲而自豪的說想要世界和平。
那裡有戰友。
是個有些天真卻非常觸動人心的回答。
戟羽寒也有些詫異。他以為她會說是因為哥哥。她從不避諱自己對哥哥執著與親呢，以前很多次她都清楚表達過，她只是因為哥哥，單單隻是為他而進入的部隊，沒想到這次她會給出不一樣的答案。
戟羽寒望著女孩堅定的眼神與認真的臉，伸手摸她頭。
言曦這回能感到他對自己的表揚，有幾分不好意思。畢竟是當著百里肖的面，她覺得他們此時應該是三個職業軍人的談話，這麼親密的舉動，有點破壞氛圍。
戟羽寒摸完人，等服務員端來咖啡后，還給她加了糖和奶，最後還替她嘗了口。
言曦：……
長官，你高冷的形象呢？是不是放在家裡忘記帶上了？
言曦一臉絕望。
百里肖倒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戟羽寒把喝了口的咖啡放女孩面前，轉頭對上百里肖。「百里教官，我家的小朋友性子高，她以後在學校里要有什麼事，還請你多照顧照顧。」
他這是明晃晃的告訴百里肖，人，你是別想挖走了。
百里肖泰然一笑，輕鬆道：「戟少將你都開口了，我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聊到這裡，言曦才終於明白長官約百里肖喝咖啡的目的是什麼。
言曦心裡的危機感重了些，卻不知道該防著誰。
此時她只覺得九月的事像一頭食肉野獸，它此時正張大嘴隨時會咬下來般。
有了這層認知，言曦沒讓戟羽寒擔心，喝完咖啡就和百里肖回去了。
戟羽寒沒有留她，開車送她回學校前，在車裡把人里裡外外親了通，又目送她進了校門才開車離開。
百里肖進了學校，在校門關上的一刻就叫住言曦。「李部跟你說的事，你什麼想法？」
言曦望著他，猶豫不決。「我還沒有想好。」
「你可以好好想想。」
「百里教官，你說我是去好，還是不去好？」
「那裡是國家的中樞中心，要能進去也不為是個好選擇。」
但你為什麼沒有進去呢？言曦沒有把這話說出來。
百里肖講：「這個要看個人發展，你要想從政，那就去。你還小，往高了說你有戟羽寒罩著，可以在那裡橫行無阻。往小了說，那裡也沒人能輕易欺負得了你。所以全看你自己的決定。」
言曦點頭。「我知道了教官，我會好好考慮的。」
她說完回教室了。
百里肖望著她背影，眼裡閃過抹複雜和憂慮。
言曦這個大兵怎麼樣，他心裡非常清楚，要不是因為她跟戟羽寒那層關係，他用盡手段頂壓力也會把人拐自己陣營去，剛才這麼說不過是做為一個過來人給出的合理建議。這建議只提了戟羽寒和她戰鬥力強兩個點，目的是想讓她知難而退。以她這單純天真的樣，要從了政，就算不被人生吞活剝也別想大有作為。但誰想她當真了。
唉，算了吧，人各有志。總部大樓對許多人來說是個至高的起點，加上她有戟家這個後盾，估計也不會壞到哪裡去。
言曦心裡裝著事，不過即使這樣，到了羅臻的課她還是集中精神認真聽，半分不敢走神。
這羅臻不能打，又不能像聶無雲那樣看穿人心，可偏偏讓言曦和同學們覺得害怕，五十來個人幾乎都不敢在他面前多說一句話，生怕會出什麼叉子。
羅臻講完課看了眼挺直腰桿的言曦。
言曦：……
我都這麼認真的聽課了，教官你還看我。
羅臻沒說什麼，看了她眼便走了。
言曦虛驚一場，重重鬆口氣就像沒骨頭似的趴桌上。
星風和陳東都關心的圍過來，問她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桑啟啟也遠遠的望著。
言曦蔫了吧嘰的搖頭。
這時有個同學講：「別瞎操心了，她能有什麼事？特權堪比皇權，她要真有事也不是我們能幫得上忙的。」
言曦看了眼說話的同學。
這同學叫李章，各項全能，唯一的缺點就是說話直，很容易得罪人。
言曦聽他這刺耳的話倒沒覺什麼。他說的一點沒錯，自己的特權對比他們來說有點大，而且困擾自己的事連百里肖都給不出答案，他們又能幫上什麼忙？
想到這裡，言曦一拍桌子，極盡囂張。「就是啊，你們都快去學習吧，別替我瞎操心了。」
星風一臉你不想混了的望著她。
陳東英俊的臉上掛著淺笑。
李章切了聲，跟聊得來的同學走了。
言曦說完沖桑啟啟挑了挑下巴。「怎麼樣啟啟，我霸氣不霸氣？」
桑啟啟望著她半響，轉回頭看書了。
沒得到回應的言曦摸摸腦袋。
周岩等人偷笑。
這言曦是他們全班的剋星，方方面面壓他們一頭，卻在桑啟啟那裡吃閉門羹，而且不是一次兩次，是每回都這樣，叫人好氣又好笑。
言曦倒不在意他們的笑，抖了抖腿就拿書瀟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