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被狙擊了

  言曦把狙拆了裝進盒子里，下了直升機就衣服都沒換，準備直接攔車去總部大樓。


  陳東攔住她。「言曦，別急，教官們說我們今天可以休息一天，我們一起去吃個早餐？」


  言曦看圍著自己的星風、周岩、李章以及桑啟啟等人，訕笑。「一定要今天嗎？我看大家都累了，就都回去休息吧，早餐什麼時候都可以吃。」


  「正好相反，我們覺今天以及晚上什麼時候都可以睡，就早餐只有這一回。」


  想想也是，除了言曦這位擁有王牌特權的人，他們哪個能隨隨便便出去校門？


  在言曦猶豫的時候，桑啟啟講：「還是言曦同學覺得跟我們吃早餐是件浪費時間的事？」


  言曦心口被扎了刀，而且還是她喜歡的姑娘扎的。


  瞧他們一個個像要吃了自己似的望著她，言曦就算是明知他們想海扁自己一頓，也無法拒絕他們的要求。


  言曦吞了口唾沫。「那、那走吧。」


  周岩講：「我知道一家早餐店挺不錯了，就是有點遠。」


  陳東講：「我們打車去。啟啟、星風，你跟我和言曦一輛車。」


  「好。」


  其他的安排同學們沒意見。


  於是言曦跟星風還有陳東坐計程車後邊，桑啟啟坐前面的副駕駛，被他們就這麼挾持著去了市裡。


  此時天沒全亮，加上位置有些偏，路上計程車少。


  言曦他們四個人走前面，先去那個早餐店等後面的同學。


  被星風陳東夾在中間的言曦，有點兒討好的對星風講：「那個星風啊，你也應該很久沒見長官了吧？要不要我叫他一起來吃早餐？」


  星風高冷的看了她眼，沒說話。


  陳東臉更黑了。


  言曦說完想到旁邊還有個陳東，頓時有些慌了。「陳東，你喜歡什麼口味的？」


  陳東看了她眼，沒說話。


  言曦又問前面的桑啟啟。「啟啟，做這麼久同學，你終於願意跟我們一起去吃早餐了唉。」


  桑啟啟看著車外，連看都沒看她眼。


  交友失敗的言曦一臉絕望，開始計劃自己怎麼才能在他們幾個手下全身而退。


  她能打過陳東、能打過星風、能打過桑啟啟，但不知道能不能同時打敗他們三個。


  好懸！好緊張！好刺激怎麼辦！

  到了周岩說的早餐店，司機大哥似是感受到他們四人之間的不友好，放下他們就把計程車開出了法拉利的感覺。


  言曦他們站在晨霧下，在稀稀拉拉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面面相覷。


  周岩說的這個早餐店在B市挺出名的，這麼大清早，天都沒亮就有不少人來買早餐了。但就是由於天太早，大家都沒那麼多閑功夫管閑事，所以倒沒人發現他們的異常。


  言曦尷尬不失禮貌的笑了笑。「你們餓不餓？我去買早餐。」


  陳東沒說話。


  星風沒說話。


  桑啟啟也沒說話。


  言曦麻溜的滾去買早餐了。


  媽蛋，不就是玩了把仙人跳，他們至於這麼浩浩蕩蕩的找她興師問罪嗎？她也是迫不得已啊！

  言曦站在不太長的隊伍後面，一臉的倒霉樣。


  前面排隊的大叔大嬸見她一女孩子穿著一身帥氣的迷彩服，又見不遠處站著三個臉色不太善的同伴，都紛紛讓她插隊，說什麼解放軍同志辛苦了，早點買完早餐早點回去休息之類的。


  言曦堅決不肯插隊，她是名正兒八經的職業軍，她要謹記黨的……呸！她就是不想那麼快買完，然後去面對同學們咄咄逼人的目光。


  大叔大嬸見她怎麼說都不聽，便都放棄了，還說什麼解放軍同志就是好啊，吧啦吧啦的說了大堆。


  言曦心想：是挺好，就是同學們不太友好。她可以申請換同學么？


  排著隊的言曦，可能是即將要面對一波來自同學的審問，很不安的張望著，想著等下她是乾脆被同學們按著揍一頓，還是現在拔腿就跑？


  不是她吹，以她的速度想要跑過他們三個還是有很大把握的。


  旁邊的陳東瞧她東張西望的樣子，跟星風說了句，走向言曦。


  言曦心裡一跳。他是知道自己的計劃了嗎？這個時候跑她還來得及。跑還是不跑？


  陳東走到她身邊講：「別說前男友不幫你，等下你最好認罪態度好點，幸許我還能幫你說上兩句話。」


  言曦面上笑得輕鬆。「是嗎？會長大人打算怎麼幫我？」


  「到時你就知道。」陳東說完講：「你去坐會兒吧，我來排。」


  言曦現在確實挺累的。她是一對五十？不，她是一對五十個同學外加二十幾個老鳥，兩天兩夜她負重七八十斤沒合過眼，此時雖然背囊在直升機上，但作戰服的重量就不輕，這麼純站著也不輕鬆。


  言曦想接下來還有一場硬戰，便同意陳東的提議了。


  陳東讓開位置讓她出來。


  言曦腳步一邁，出去了。


  陳東跨步進入隊伍里。


  一直心神不寧的言曦被旁邊亂跑的小孩撞了下。


  陳東反射性彎腰去扶她。


  就這麼瞬間，一顆子彈帶著勁風飛過陳東頭頂，射進他前面一位大嬸的頭上。


  頭被打中，血槳濺出老遠。


  言曦本只是踉蹌一下，現被這場景驚的忘記動作摔到了地上。她驚愕不過一秒的時間，便不顧臉上的血，在人群的尖叫與混亂中起身衝進旁邊的一家門口位置，沖桑啟啟和星風大喊：「是狙擊手，一點鐘位置！」接著她又對陳東講：「陳東，這些人是沖我來的，你想辦法聯繫後面的同學，叫他們做好實戰準備！」


  桑啟啟和星風正想去救人，見她這麼喊兩人看了下一點鐘位置就立馬分頭行動。


  陳東在疏散行人，聽到她的話沉聲講：「這裡交給我。」


  言曦看鎮定的陳東，又看了眼一點鐘位置，沒多猶豫的拔腿離開障礙物一路狂奔。


  她跑到幾乎沒有行人的地段，拐進另條馬路，被李章等人攔住。


  李章抓住要走的人。「你想幹什麼？」


  言曦把手裡的槍盒背肩上，眼神森冷。「剛才那大嬸還誇我了呢，我不能叫她白死。」說完掙開李章的手，跑向了另一棟大樓。


  李章看她絕決孤傲又帶著抹冷清的背影，沒有再去阻止。他去電話亭打了報警電話就去跟陳東匯合。


  早餐店外已經沒有行人了，也沒有槍聲，只有大嬸留下的一灘血跡，想是如言曦所講，那些人是沖她來的。


  剛才那位置是言曦站的，如果不是陳東要跟她換位置，現躺在這裡的就可能是她。


  陳東心裡一緊，雙手攥成了拳頭，站在障礙物后看一點鐘方位的位置。


  敵人在高處，擁有絕對的優勢，陳東沒有選擇這個時候出去，他在耐心的等待時抬頭看四處高樓，希望能收到同學們給出來的信號。


  另邊，桑啟啟和星風兩人分頭跑上一點鐘方向那棟最有可能潛伏狙擊手的大樓。


  他們還不是正規的職業軍人，即使是職業軍人非任務期間也不能帶槍外出，所以他們只能去找那個狙擊手，然後阻止他們愚蠢的行動。


  而就這麼巧合的，他們這一干同學中，只有言曦有武器。


  她的狙之所以沒交上去，是因為她發現狙的准心偏了一毫米，這對她來說影響不大，但還是想把它調好，才跟百里肖打了聲招呼，把這狙帶出來的。


  言曦跑進一棟大樓里，不慌不忙的翻過匣門，然後低著頭乘坐電梯上去頂層。


  電梯不能直接到頂層，她出了電梯還走了兩層才到達天台。


  言曦撬了天台的門鎖，推門出去的時候被清晨的一股冷風吹得直哆嗦，可她沒有遲疑，大步走向東邊。


  她在天台邊上蹲下，打開盒子，迅速又一絲不苟的將狙組裝好，拿著它架在天台邊上。


  言曦透過十倍光學瞄準鏡，搜尋斜對面的大樓。


  對面大樓的天台景觀很好，盆栽成林，言曦找起來有點費力。


  言曦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氣息，以及情感。此時她看著有點生冷不近人情，因為她此時唯一的想法就是把那個狙擊手找出來，幹掉他！

  星風率先跑上天台，在他靠門邊準備破門而出的時候，門被人從外面拉開了。


  星風跟外面的女人打個照面。


  女人手裡拿著狙，臉色陰鬱。


  看到星風，女人反應比他迅速，抬手就一手肘撞他頭上，將他打得轉個圈便伸手掐住他脖子，將他壓在護欄上。


  後面就是五十六層的中心樓梯，摔下去必死無懸。


  這女人動作極為迅速，力氣也非常大。


  星風腳尖勾著護欄的底端，吃力的攀住她越掐越緊的手。


  女人目光越來越冷，手下的力道也越來越緊，顯然是剛才的失手與目標的消失讓她極度不爽。


  星風看到她眼裡的殺意，鬆開一隻手抓住她衣領。就算是死他也要把她帶上！


  女人冷笑一下，舉起另只拿狙的手。


  在她要給星風迎面一下時，桑啟啟從天台外邊進來，見此情形一腳踢向女人。


  女人感到背後的攻擊反手去擋。


  就在這個當口星風一拳揍她臉上，在她鬆開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時再一個側踢將人踹下了一層樓梯。


  摔下去的女人拔出手槍朝他們連開兩槍。


  星風和桑啟啟為躲避子彈退到了天台門后。


  對方有狙擊槍，擅長遠攻。


  對方還有手槍，擅長近攻。


  媽的，他們兩個再厲害都不能這麼赤手空拳的衝出。


  星風和桑啟啟靠在門左右兩邊，相互交換了個眼神。


  可當他們先後衝進門時，發現那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桑啟啟一把抓住準備從欄杆上滑下去的星風，冷清的眼睛注視著空蕩蕩的樓梯間。「她走了。」


  星風摸脖子。「她一定是去找言曦了，她不會就這麼放棄。」


  桑啟啟講：「現在只有言曦能對付她，我們去找找她有沒有同黨。」


  言曦凝神緊盯著那棟大樓，在看到桑啟啟與星風出來后，轉移了目標。


  他去了哪裡？會去哪裡？


  言曦調整瞄準鏡上的參數，仔細尋找地面的每一處地方。


  迅速趕來的警車。


  驚慌的人群。


  好奇張望的小孩。


  他在哪裡？到底在哪裡！


  言曦深呼吸，讓自己不要急。她一遍遍反覆的尋找，汗水從她光潔的額角滑下，浸濕了她的眼角，漸而浸進她的眼球，可即使這樣她也未眨下眼睛。


  十分鐘。


  二十分鐘。


  三十分鐘。


  最終言曦也沒有尋找到目標。


  她透過瞄準鏡虛晃一眼，看到救護車把死者抬上了車，警察在現場調查什麼。


  可惡！


  她應該第一時間衝去那棟樓，而不是跑開。


  言曦當時朝反方面跑，一個是想遠離人群，她知道對方的目標是她，同時也是方便她反擊，可誰想竟然讓對方逃了！


  差點咬碎牙的言曦背起槍盒打算下去。


  言曦所在的這棟樓最上面還有個觀景台。她看了下景觀不錯的天台，想了下便從旋轉樓梯上去。


  觀景台上有盛開的艷山紅，它們迎風招展，看起來漂亮極了。


  沒有幹掉對方的言曦，此時心裡很不是滋味，她坐在極有情調的椅子上，把腿搭在桌上，仰著腦袋望天。


  她沒有閉上眼睛，可剛才那大嬸被殺的一幕還是一次次在她腦袋裡回放。


  良久后，她甩甩頭，坐起身準備下去。


  做她這行的，這種事情早就見慣了。


  言曦的軍靴踩在鐵制的樓梯上，發出咚咚的響聲，但被天台的勁風吞噬了大半，只有微不可聞的響動。


  往下走的言曦忽然傾聽什麼的停下腳步。


  樹葉被風颳得嘩嘩響，連空氣中都迷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清香味。


  不，這可不是樹木的清香，是香水味！


  言曦猛得往樓梯外跳。


  「呯！」的聲，全金屬子彈打在鐵制樓梯上飛濺起少許火光。


  言曦跳到地上躲到觀景台的背面。她抱著狙微微喘息著，偏頭聆聽左右兩邊的動靜。


  這裡風聲太大了，完全可以掩蓋掉對方的細微聲響。


  言曦深呼吸，望著面前被風吹得抖動的樹葉。


  這上面的景觀盆栽養了許多大葉植物。生長良好又有專人打理的它們，葉面綠油油的幾乎光可鑒人。


  言曦睜大眼睛，屏息的看了會兒那片葉子，確定對方的方向便轉身往反方向走。


  她繞到敵方後面一槍托砸下去，在對方反擊時再一腳把人踢了出去。


  摔地上的女人腳下一個橫掃把言曦拌到。


  言曦倒地上，對方便纏上來，用狙緊緊壓住她脖子。


  這個女人每一抬都是殺招，沒有一絲手軟和猶豫。


  言曦被她迅速的動作壓制住，胸口被她壓得喘不過氣來，只有雙手用盡全力抗掙才能艱難的喘息。


  女人神色冷靜，沒有任何感情，彷彿手底下的人只是她無數目標中的一個，沒有任何特別。


  但言曦可不是普通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