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大賽

  第二天,歐陽順天有一個應酬,喝了點酒。 他開著車,原本想回家,神不曉得鬼不覺地來到了他和我的公寓樓下。


  他還是抬頭看,突然地,看到了他們那一層好像有燈光。


  玉蓮回來了?

  他眼裏泛著光,也顧不鎖車,衝到了樓。


  握著鑰匙的手顫抖著,開了好幾分鍾,他才把門打開。


  他整個人趔趄了一下,差點跌落在地。


  他盼著能看到我,隻是他看到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他的心裏立馬上浮起了失望,整個身體也好像被人抽去了勁。


  “先生,你怎麽了?”女人問。


  歐陽順天看著她,有氣沒勁地問:“你是那個?”


  “我是小時工啊,您讓我定時來打掃的。”女人答道。


  歐陽順天這才想起來,好像是讓歐陽傑找了個小時工。


  他說了句:“你走吧,以後也不用來了。”


  說著,他便坐到了沙發。


  女人有些怪,看歐陽順天不是很舒服的樣子,她問道:“先生,你沒得事吧?”


  “走!”


  歐陽順天隻說了一個字,可這一個字也足以讓人害怕。


  小時工聳了聳肩,隨後離開了公寓。


  歐陽順天望著客廳裏的一切,原本想找到我之前,絕不踏入這裏一步。


  沒想到,他還是來了,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他勾了勾唇,白酒的後勁立馬上來了,腦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好像能看到我坐在他的身旁,嗔怪道:“怎麽喝這麽多酒?喝酒傷身,你曉不曉得?”


  “玉蓮,我答應你,我以後再也不喝了。”


  歐陽順天小聲嘟囔,口氣輕輕的,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


  隻是,公寓裏沒得出現回應,安安靜靜的。


  歐陽順天曉得,自己又在幻想了。


  這半年來,他不曉得有多少次,睡著睡著醒來,然後發現我不在身旁。


  而他的後半夜,篤定是睜著眼睛的,因為他再也睡不著。


  他蹙了蹙眉,而後躺在沙發睡著了。


  夜逐漸涼了,睡了一覺後,歐陽順天清醒了過來。


  他看著旁邊的擺設,曉得自己回來了,身旁還有沒得我,有的隻是無窮無盡的淒涼感。


  又是一宿,睜著眼睛到天明。


  ……


  兩年後,歐陽氏總裁辦公室。


  “歐陽總裁,我們該走了。”歐陽傑說道。


  歐陽順天看著窗外,淺淺地點了點頭。


  時間過得如此之快,距離我失蹤已經過去了兩年多了。


  這兩年裏,他快要把國翻了個遍,可是沒找到她。


  世界之大,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歐陽傑見歐陽順天陷入了遐思,便又喊了一聲:“歐陽總裁,您一個小時後的飛機,我們要走了。”


  歐陽順天轉頭看了看歐陽傑,愣了一秒後,站了起來,雙手揣進了褲兜,說:“走吧。”


  一個小時後,歐陽順天和歐陽傑乘了前往英國的的飛機,歐陽順天受邀擔任一個攝影賽的評委。


  剛開頭聽到這個的時候,他本來是想拒絕的,後來想想,攝影是我的愛好,他想若是能接觸接觸這個,或許能離她更近一點。沒得了我在身旁,他隻能以這樣的方式,離她更近一點。


  不曉得過了多長時間,飛機降落在了英國倫敦。


  兩人都有些累了,先回了酒店。


  “歐陽總裁,活動在明天上午十點,您現在可以休息休息。”歐陽傑說道。


  歐陽順天點了點頭,開始脫外套了,歐陽傑便也識相地離開了歐陽順天的房間。


  等歐陽順天睡醒後,他看著天花板,竟然有些恍惚,不曉得自己身處何方。


  自我失蹤後,他總有這樣的感覺,因為沒得了我,他的心沒得了家。


  所以,不管在哪,他都好像是一根浮萍,任由水流,沒沾沾自喜識地飄來飄去。


  他苦澀地笑了笑,起了床,想洗澡,發現洗手間沒得浴巾,便想打個電話給前台。


  可是,他拿起話筒後,又鬼使神差地放下了,決定自己去前台探問。


  他穿好了衣裳,乘著電梯來到了一樓,剛出電梯,他的餘光乜到了一絲熟悉的身影。


  他心裏一驚,轉頭看了看,那個身影已經不見了。


  他快速地又到了旁邊的電梯口,發現它已經在行了。


  他使勁地按電梯,卻發現徒勞無功。過了幾秒,他才平靜了下來。


  應該是看錯了吧。


  歐陽順天心裏想著。


  這兩年多來,他總是會產生這樣的錯覺,所以也見怪不怪了。


  他勾了勾唇,去前台要了浴巾,而後回了房間。


  洗了澡後,他坐在陽台,俯瞰著倫敦的夜景。


  不曉得為何,他的腦子裏又浮現出了剛才的身影,是那般地熟悉與真實。


  “玉蓮,要真的是你,該有多好。”歐陽順天搖晃著高腳杯,嘴裏輕輕地吐出了這些話語。


  可他也曉得,怎麽可能是我呢?

  找了我兩年都沒得找到,怎麽可能在這裏偶然遇見了呢?


  我,好像在躲著他,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出現呢?


  不可能的。


  歐陽順天抿了抿嘴唇,而後把酒杯裏的紅酒一飲而盡。


  這兩年多來,他好像有無數次這樣的夜晚,看著夜景,吹著涼風,思念著他的我,而後一宿不眠。


  都說女人用情至深,可男人何嚐不是?


  在這兩年裏,身旁的人雖然不說,可心裏多多少少都有讓他放棄的意思。


  歐陽順天沒得辦法,心裏悲歎他們不曉得自己,另一邊呢,又吩咐歐陽傑加大力度,擴大範圍。


  他早曉得,沒找到我,他的生活永遠不得安生。


  像現在,歐陽氏有了更好的發展,他也在商場有了更大的名聲,可他一點都不快樂。沒得了我,他失去了快樂。


  歐陽順天又喝了幾杯,這樣坐著,毫無睡意。


  這個世界太大,大到我找不到你;這個世界又太小,小到隻能裝下你。


  這好像是歐陽順天的心聲。


  夜涼涼的,他的身旁沒得她,隻有自己,也涼涼的。


  ……


  第二天淩晨,天還沒得大亮,整個世界仿佛處於一種朦朧世界。


  歐陽順天醒來,發現自己靠在椅背睡著了,也不曉得啥時候睡著的。


  他覺得很是怪,以往自己是睡不著的,不曉得昨晚自己是怎麽了。


  或許是酒精作祟?

  他也沒多想,穿了個衣裳,便走出了房間。


  他有些餓了,來到了酒店的餐廳,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剛一坐下,他聽到了一個聲音:“我去下洗手間。”


  這聲音是……


  歐陽順天趕快地轉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白色連衣裙,朝洗手間那邊走去。


  是她嗎?

  他有些愣住了,坐在椅子一動不動。


  一分鍾後,他才起身,疾步地走去了洗手間。


  他在外麵等著,直到那一襲白衣的女子走了出來。


  他最先頭是低著的,而後抬頭,終於看清楚了那個人的臉。


  “先生,你找我嗎?”女人問,臉充滿了雀躍。


  歐陽順天有些失望,說:“難為情,認錯人了。”說完,便轉身走回了座位。


  她不是我。


  他一直想,這個世,怎麽會有如此相像的聲音和身影?


  他沒得辦法地搖了搖頭,不曉得是不是自己太過於思念我,還是老天有意在捉弄著他,不到24小時,竟然碰到了兩次這樣的事情。


  他蹙了蹙眉,放下了咖啡,回了房間。


  天完全大亮的時候,他的房間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


  隨後,他看到了歐陽傑,拿著一些件。


  歐陽傑看到這般疲憊的歐陽順天,蹙了蹙眉,問:“歐陽總裁,您昨晚又沒睡?”


  或許是睡了吧,又也許沒睡多長時間,歐陽順天輕輕地點了點頭。


  一直在他身旁的歐陽傑,怎會不曉得曉這些。


  他歎了一口氣,說:“我昨天查了一下,倫敦沒得名叫‘李玉蓮’的華人。”


  這兩年多來,每次出差,歐陽傑必會做這樣一個工作,查查這個城市有沒得我這個人,哪怕隻是停留幾天的記錄。


  可不幸的是,他們一無所獲。


  去了將近一百個城市,全都沒得。


  還記得有一次,城市裏真的有個叫“李玉蓮”的,可當歐陽傑費盡心思找到她時,卻發現她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年婦女,讓人啼笑皆非。


  歐陽順天也不曉得自己該做出何種反應,隻是點了點頭,問:“幾點了?”


  “九點整。”歐陽傑回。


  才九點?時間可過得真慢!歐陽順天蹙了蹙眉。


  歐陽傑自然是察覺到了他的不高興,便把手的件遞給了歐陽順天,說:“這是大賽的有關事宜,您可以看看。”


  歐陽順天接過,便認真的看了起來。


  歐陽傑笑了笑,給他找點事做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這下,時間倒過得快了,很快到了入席的時間。


  歐陽順天換了一套衣裳,去了會場,身後跟著歐陽傑。


  剛到會場,攝影大賽主辦方的總監走向了歐陽順天,笑著說:“歐陽總裁,幸會。”


  歐陽順天也笑了笑,握了握他伸過來的手,客氣地說:“幸會。”


  “以前以為歐陽總裁隻是在商場叱吒風雲,這次才曉得您在攝影方麵也有所研究,真是佩服啊。”總監笑著說道,口氣倒也是一片真誠。


  歐陽順天微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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