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我的妻子啊
“我太太偏愛攝影,所以涉獵一點,說不精通,隻是皮毛而已。”他說著,心一個地方抽了一下。 “李玉蓮”這個名字,是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也是最容易發痛的地方。
“是嗎?”總監問:“想必太太也是攝影好手吧?這次也參加了我們的賽?”
歐陽順天搖了搖頭,避開了這個話題,問:“賽要開始了嗎?”
“是的,是的。”總監尷尬地笑笑,把歐陽順天迎進了裏麵,給他安排了最間的位置。
接下來,便是一個個賽選手展示自己作的時候。
歐陽順天看著台的參賽選手,那一幅幅攝影作,不自覺地想起了我。
他還記得,我在李氏班那會兒,吵著要去參加攝影賽。
他自然是支持的,可是又不想我太辛苦,便會早早下班陪著我。
我們倆那時候,幾乎是走遍了整個城市,看遍了許多風景。
最後,我如願以償地得了獎。
那時候的我,曉得自己得了獎,是那麽地高興,還為他準備了又驚又喜的禮物。
可歐陽順天,卻因回家晚,錯過了,他慚愧不已。
想到這些,歐陽順天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嘴唇,笑了。
這些與我的記憶,大概是他最好的財富了,可他呢,卻把財富的源頭給弄丟了。
偌大的展廳裏,台下是一片黑暗,無人曉得,坐在最間的歐陽順天這個時候正黯然傷神。
他攥緊了手的筆,給選手打著分數。
神不曉得鬼不覺地,賽隻剩下了最後一個選手。
主持人笑著,神神秘秘地說:“接下來這位選手,是這場賽最特殊的一位,她原本是錯過了賽作最後截止的期限,可她求著我們的工作人員,遞交了作品,後來幾經波折,才進了賽的決賽,而且,她的決賽作品是去往了遙遠的非洲,辛辛苦苦,花了將近一個月才拍攝而得……”
聽到這,歐陽順天笑了,這個性格倒是蠻像我的,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放棄。
隻是,他在聽到下一句話後,便愣住了:“下麵,有請我們的十二號選手,李玉蓮。”
隨著這句話,屏幕出來了一幅攝影作,而後台走出來來一位女子。
歐陽順天無心去看屏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名叫“李玉蓮”的人。
等到她走到舞台央時,他看清楚了,那張熟悉的臉,明明白白地是屬於他苦苦尋了兩年的我的。
這一刻,他的心沸騰了,跳的很快,這是為我而跳的。
這一刻,他多想走台去擁抱我,告訴我,他終於找到了我。
他沒得,他選擇在台下,安安靜靜地看著我,因為現在,整個世界是我的主場。
我臉淡淡的,顯得沉穩大方,拿著話筒,說:“大家好,我是李玉蓮。如大家所見,這是我的攝影作。”
說著,轉頭指了指屏幕。
“這幅攝影,我給它起名叫‘頑強鳥的愛’。
我在非洲待了一個月,發現那裏有一種很漂亮的鳥,顏色非常豔麗,好像一團火。
有一天,我正好在山采風,發現湖麵聚集了好多頑強鳥,慢慢地,我看到,它們合成了一個大致的心形,於是趕快拿起攝像機,定格下了這一畫麵。
我們早曉得,動物也有感情,而且大自然真的很神。
頑強鳥們或許隻是在玩耍,不曉得自己組成了這樣的觀。
可這,好像是在告訴我們,美麗往往不是有意為之,而是一個個小細節,而我們需要做的,是仔細體味這大自然的妙。謝謝大家。”
說完,我輕輕地彎了彎腰,笑了,等著評委們的講評。
台下的其他八位評委,看到這般震撼的作,都默默地鼓起了掌。
而歐陽順天隻是瞅著我看,有兩年多沒見到了,我好像長得更好了些,沒得以前那般瀛瘦了,看來過得挺不醜的。
我身散發的氣質也不同了,沉穩了許多,可他能感受到,我內心還是有著骨子裏的純真。
我的笑,也還是那般地燦爛。
玉蓮,你真的出現在我麵前了,我真的找到你了。
歐陽順天笑著,看著我,內心有著這兩年從未有過的欣喜。
兩年啊,七百多個日子,他終於找到了他的愛人,一生摯愛的人。
可慢慢的,評委裏出現了不一樣的聲音:“李小姐,你說你這是你親眼所見,而記錄的嗎,而據我所知,頑強鳥一般不會有這麽多的數目聚集在一塊,你確定沒采用什麽別的花招,合成的這幅攝影作嗎?”
這說法也夠明顯了,質疑我的作品不是真的,這對一個參賽選手來說,不僅僅是影響了這場賽,還會影響我在攝影界的名聲。
“這真是我親眼所見。”我有些許的慌張,說:“這是我至今為止最沾沾自喜的作品,才會拿它參加決賽,如果不是真的,我也不會這樣做了!請相信我,這幅作品篤定不是合成的。”
那個評委又開口,說:“你有什麽證據嗎?”
要確定一幅攝影作是真的?
向來隻聽過驗假,沒聽過驗真的,我剛想開口駁斥,聽到另外一個評委開口了:“我看這作品是真的。”
我往台看去,是一個看起來較為年輕的人,渾身散發的氣息好像冷冷的,可不曉得怎的,我竟生出了一絲熟悉感,這是我從未有過的。
是當年第一眼看到趙玉培,也沒得出現過這樣的感覺。
歐陽順天怎麽容忍別人欺負我,眼睛瞅向了那個質疑我評委,繼續說:“對於一個攝影者來說,懷疑她的作品是真是假,是最大的侮辱!人是經過初賽,半決賽選進來的,是我們自己選的,到了決賽,竟然懷疑,我看這場賽也值得懷疑了。”
歐陽順天說的這些話,明著是在保護這場賽的名聲,暗的卻是在維護我。
我聽完,心裏是一陣感激,說道:“我可以保證,這是真的。”
那個質疑的評委臉也一陣紅一陣白,可仍是堅持自己的立場,說:“我認可,這幅作品的確很完美。可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秉著公正公平的原則,確認每一幅作都是真實的,這樣才能對所有人都公平。”
“公平?你覺得現在懷疑她,這對她公平嗎?”歐陽順天有些作氣,口氣也淩厲了幾分。
我看著這爭持不下的場麵,有些慌張,突然腦子裏想到了什麽,說:“我今天正好帶來了我的攝像機,可以給評委們看看。”
幾分鍾後,我的攝像機到了評委們的手上,他們紛紛查看著,攝像機裏不僅有我顯示出來的作品,還有頑強鳥散開的照片,足以證明那是真的。
那位評委有些羞赧,說:“這的確是真的。”
聽到這個,我鬆了一口氣,眼睛也眨了眨,甜甜地笑了出來。
“那你不應該賠禮嗎?”歐陽順天說道,口氣淡淡的,可好像有種讓人不能抗拒的感覺。
我驚呆了,哪敢讓評委跟自己賠禮,這不是找死嗎?
我馬上擺擺手,開口道:“不用了,不用了。”
那位評委倒也心大,笑了笑,說:“李小姐,是我誤會了你,請你諒解我。”
原本是自己弄錯了,理應賠禮。
“沒得關係。”我輕輕地回,有些難為情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歐陽順天看著我這動作,心裏開心得很。
他手裏拿著我的攝像機,看著裏麵的照片,有些地方他認得,更多的是他不認得,他曉得,這兩年我了許多地方。
他看到她在夏威夷的照片,看著麵的日期,想到自己曾在一個禮拜後到達那裏,竟然這麽生生地錯過了。
突然地,一張照片映入了他的眼簾,我窩在一個男人的懷裏,背後是湛藍湛藍的大海,我笑得很開心,那男人看著我,眼裏是一臉的寵溺,像是歐陽順天看著我那樣。
這是怎麽回事?
歐陽順天有些發怔,原本遇見我是高興的,可是這張照片卻把他打入了穀底。
這個男人是誰?他為什麽抱著我,而我還不抗拒?
歐陽順天又翻了翻攝像機,發現那個男人出現的幾率很高,他和我看起來也很親密。
這兩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歐陽總裁,請您給十二號選手打分,然後我們要得出結果了。”主持人催了催歐陽順天。
歐陽順天這才從自己的情緒走了出來,拿著攝像機,有些茫然地給我打了一個最高分。
最後的結果是,我得了一等獎。
我很開心,領了獎後,悠悠然地走到了歐陽順天的身旁,說:“先生,剛才謝謝你。”
先生?
“你叫我什麽?”歐陽順天不假思索地說。
他不能相信,我不認得他了。
我笑了,眼睛彎彎,說:“剛才要不是你,我想我現在已經被取消了賽,也得不到一等獎了。真的很謝謝你。”
歐陽順天有些茫然,眼睛瞅著我看。
她真的是玉蓮嗎?為什麽她不認得我了?
“你不認得我嗎?”歐陽順天問道。
我臉一驚,自己應該認得眼前這個男人嗎?
我困惑地問:“你認得我?”
怎麽可能不認得?你可是我的妻子啊。
歐陽順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