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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情不自禁

  1

  小青怒氣沖沖地試圖甩開齊霄,吼道:「你放開我!我要去西湖邊上,替小妖討回公道。」


  眼見齊霄不放手,小青竟是不管不顧地揮手攻向他,齊霄單手擋開,眼見小青不依不饒,便只得與她交起手來。


  小青眼見不敵,便是憤然道:「欠我這麼多條命!你還敢對我出手!」


  齊霄一手抓住她兩隻手腕,將她拉到自己面前,望著她滿是怒火的雙眸,咄咄逼問:「小妖墮入魔道,殺我金山寺弟兄,這筆債又該如何還?」


  「若非許宣強行令血月四次起落,他們如何會成魔?」


  「如果單純如此,那你為什麼沒成魔,為什麼白夭夭沒成魔,為什麼其他的妖物沒有成魔,偏偏就他們……許宣認下來是因為他不想推卸責任,你既想為他們報仇,難道就沒用你那腦子想過這些嗎?」


  小青卻完全聽不進去,只頓了一瞬,腦海中便又充盈著以往小妖們活蹦亂跳此刻卻全無生息躺在地上的畫面,又閃過許宣一劍一個、毫不猶疑的模樣,她甩開齊霄,退後兩步,痛苦地抱著頭,嘶吼道:「可是他們至少救過許宣!許宣殺了他們就是恩將仇報,忘恩負義!你護著他就是你也不講道理!」


  齊霄眼底掠過一絲沉痛,啞聲問:「那他還能如何?繼續看著小妖殺盡寺內無辜之人?看著他們一個個徹底成魔?危害世間?還是親手阻止這一切,哪怕背上罵名!若是你,你會如何做?」


  小青放下雙手,那雙嫵媚勾魂的眼中此時雖無淚水,其中的哀傷反倒是更清澈可見,她喃喃道:「我只知道,他們叫我山君,我卻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殺,卻毫無能力阻止……」


  齊霄手掌略微抬起,似是想要摸她的頭髮,卻復又放下,輕聲道:「你不知他,他卻知你們。他的心裡定是愧疚的。」


  小青面上怒容又起:「他若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就應該還給我們公道!」


  齊霄也是再度皺起濃眉,與她爭辯:「你口口聲聲說著公道,可你是否想過,有能力去報仇嗎?我方才便說了,這一切怨不得許宣,或許皆是饕餮一手主導!就憑你的道行,難道是他的對手?」


  小青搖了搖頭:「就算是因為饕餮,可若非許宣一意孤行,饕餮又怎會有可乘之機,又怎會造成如此慘劇?」


  齊霄不再言語,而是走向遠處的屍體,蹲下身來,替死不瞑目的金山寺弟子闔上眼睛。


  見他漠然背影,小青心頭更是無名火起,恨不得將他燎燒乾凈:「回答我!你做什麼不說話!」


  齊霄冷冷一哼,狠狠說道:「這筆債你不用向許宣討,如果我在,一樣會殺了他們!」


  小青心中一驚,卻轉而冷笑不已:「你與他們相處了這麼久,想不到一旦翻臉,也是這般無情!」


  齊霄站起身,望向她,輪廓堅毅深邃的面上,是不容侵犯的凜然正氣,他擲地有聲地說道:「斬妖除魔,以正大道。」


  小青最恨的便是他這個模樣,彷彿在他們之間劃開了鴻溝,那樣的距離,是人與妖的距離,是收妖者與妖的距離,更是九重天與妖的距離,哪一個,她都無法逾越……


  她點了點頭,唇邊笑意俱是譏諷:「那在你眼裡,我也該被滅殺對嗎?齊霄,你說是也不是?」


  她雙劍一出,情緒激動地攻向齊霄,齊霄雙手一格,握住她兩邊手腕,徑直將她拉入了懷中。小青奮力掙扎,他輕拍著她的後腦勺,顫聲說道:「小青,世道已亂,人與妖之間,必有一戰……」


  小青一口咬在齊霄肩膀上,但不僅沒用毒牙,手上的雙劍更是收了,她埋在齊霄肩頭,委屈地哽咽道:「不會的!齊霄!我不會傷你!他們……他們也不會是魔!」


  齊霄雖是吃痛,但揉著小青頭髮的手卻更加輕柔:「我知你與他們不同,只是你有你的路,我也有我的堅持。我只擔心,若真有那麼一日……」


  「我不要!不會有那一日,你不能負我,也不能騙我!不能……」小青緊緊地抱住他肩頭,渾身都在不可抑制地顫抖。


  「我不願有那麼一日,可若遇到那般情況……」齊霄溫熱的大手穩穩放在她的頸后,彷彿在給她力量般,在她耳畔低語的聲音也是那樣如沐春光,又堅毅如鐵,「小青,旁人的生死我難以照拂,可你,我一定會保護的。信我……」


  小青再難控制,在齊霄懷中放聲大哭。


  獨獨沒有眼淚,只余悲愴的哭聲迴響在一片死寂的金山寺中。


  2

  香爐中紫煙升騰,斬荒調息養元,血月里多番欲要強啟命格,終究損耗太盛……


  逆雲來到后,便恭敬立於一邊靜候。待斬荒緩緩睜開眼睛后,才道:「主上,果然是饕餮,是他將噬心香給了冷凝……」


  「噬心香原本只是讓他借眾妖的妖氣來修鍊肉身,他卻竟指使冷凝讓眾妖獻出心火再趁機魔化殺戮……」斬荒緩緩捏碎了手邊的青玉茶杯,「我原本以為許宣必死無疑,誰料我貪狼命格不全,竟是讓他借心火之力,逃過一劫!」


  斬荒將碎裂的青玉茶杯摜往地上,驚得逆雲眸中一閃,忙低身道:「主上!是屬下辦事不利。」


  斬荒搖頭輕笑:「逆雲,你可知何為貪狼?」


  逆雲低頭,不敢直視,更不敢作答,斬荒卻恍若無事般,繼續噙著笑意道:「貪狼有心,吞噬天地,可命中偏偏註定,事事臨門一腳,功虧一簣。」


  逆雲有些心疼地急聲喚道:「主上!」


  斬荒伸手,示意他自己無礙,他站起身來,緩緩理了理衣襟,狹長眸中是懾人的野心:「天堂地獄一夕轉瞬,我偏不信命,更不認輸。我要這天拜在我腳下,我要妖族子弟從此挺起胸膛,傲視三界!」


  逆雲俯身拜去,崇敬道:「主上能一統妖族,不就是不認命,不從天嗎?」


  斬荒沉吟許久,才道:「現在還是先計較命格之事,我細細想過,若我命格真有缺失,那必定是在小青身上才對。」


  逆雲豁然開朗:「她替主上溫養元神,所以才會如此!若要成大業,定要拿回不全的命格!」


  「眼下還不能完全確定,但若貪狼真在她身上,便得尋一良機才能不損她性命地拿回命格……」


  逆雲知他顧惜小青性命,欲言又止半晌后,才低聲道起另外一事:「饕餮魔化小妖之事,底下人已經有所不滿,不知主上有何打算?」


  斬荒冷哼道:「蝶蔓與藤妖,都是我一手安排於他身邊,饕餮膽敢自作主張,我事先竟全然不知……他如今,心是越發大了,或許是我太低估他了。」


  逆雲亦是不平道:「昔日龍族全盛之時,他也不過一介龍子。龍王尚且對主上三分客氣,他竟敢如此行事!」


  斬荒面容陰狠,沉聲道:「他既然不明白,我就得讓他看清我是何人。」


  逆雲聞言,便是激動不已:「主上可是要重修萬象令?」


  斬荒輕蔑一笑,點頭:「待我查清楚缺失的命格,便是召集族人之時,或許,還需要先去見一位故人……」


  幾日後,齊霄在雷峰塔邊的桃花林找到了許宣,一個他從未見過的落拓的許宣。


  形容蕭索,下頷冒出了青色的胡茬,身邊隨意倒了幾個酒罐,手裡捏著個陶娃娃,正聚精會神地畫著,目眥通紅,間歇停下來,仰頭喝一口酒,再繼續勾勒那娃娃的面部輪廓。


  齊霄湊近了一看,才發現畫的是小鹿,身邊阿福、錦鼠的已經畫好……


  齊霄心裡嘆息,問他:「你要這樣頹唐到什麼時候?」


  許宣悲涼地說道:「我窮盡一切算計,終於蛻成了仙骨,卻再也無法與她在一起。還害了這麼多小妖的性命,拖累了這麼多無辜僧侶,這一回,我徹底栽在了饕餮手中。」


  眼見他又要一口悶酒灌入,齊霄搶過酒瓶,自己先飲了一大口,方紅著眼眶道:「這事我該與你承擔一半的責任,本來這蒼生,便該我們共同護著,饕餮也該我們共同圍殺。」


  「是我太過狂妄自信了,」許宣別過頭,拭去自己眼角的些微濕潤,自諷一笑,「千年前就知道,你我肩上擔負的是三界重任。只是到如今,才明白,世間真無雙全之法。齊霄,你費盡心血想要護下之人卻被你親手推開,這其中之痛,你能明白嗎?而你想要護的蒼生,卻又因為你的私心而蒙難,這種痛,你又能明白嗎?」


  齊霄緊盯著許宣,又一口酒飲下,方正色道:「但如今你卻不能如此頹廢墮落下去,你的最後一處結界,可是在三潭印月?」


  許宣終是神色一凜,向他定睛看去:「饕餮有動作了?」


  「嗯,你師父找到了我,說百草仙君本欲找他借冰鏡來尋冷凝的下落,卻找不到冷凝,反倒在鏡中看到了沉睡的蛟龍,想必這是饕餮下的戰書……他們用冰鏡尋到了第五處,結界便是在三潭印月,我這幾日便去察看了一番。饕餮他們或許還不知此處結界,但也是遲早之事,而受到前四處結界被破的影響,此處已經不慎穩妥……我雖用法力替你做了修補,但若遇上饕餮,怕是依舊難為……所以你必須得振作了,我們要想辦法加固結界。」


  許宣定神一想,最終卻又露出了一絲自嘲與懈怠:「但是……」


  「沒有但是……不管是紫宣還是許宣,都不會用此等頹然喪志來彌補自己的錯誤!」齊霄一掌拍在他肩膀,見他抬眸望來,便用鼓舞的眼神看著他,似在給他勇氣,「縱是這些小妖,也不願見你如此。」


  許宣聽罷,一下奪過他手裡的裝酒的陶罐,見他要反對,便微笑道:「最後一口。」


  齊霄欣慰地拍了拍他肩膀,看著他手裡的小鹿陶偶,又好奇地問:「我以為你會畫很多的白夭夭,卻原來是畫的他們。」


  許宣淺淡一笑,聲音中藏著悲痛:「那日在金山寺,他們心心念念皆是蟠桃盛宴,我想著,若是有機會,便帶著這些陶偶再去一次罷了……」


  齊霄也有些被觸動,半晌不語。


  倒是許宣放下酒罐,率先站起身來:「走吧,我們找你師父借崑崙鏡去。」


  「我試過,但他避而不見,所以才來找你一起。」


  「白帝是害怕再惹出禍事來,被九重天責罰,」許宣又復恢復了從容,只將悲傷掩在瞳仁深處,他淡然一笑,「同去看看吧。」


  二人飛身消失。


  3

  驪山之巔,林葉紛飛。


  白夭夭便站在這紛飛的林葉陣中,揮舞挽留,將那些急速飛來的葉片花瓣一一斬斷。因為速度極快,若是稍有不慎,葉片的鋒利邊緣便會在她身上留下傷痕。白夭夭嘗試用劍勢的柔韌來引導葉落之勢,她要穿過這片林子,登上山巔。


  路愈向上,攻勢愈急,白夭夭雖是行進緩慢,但終究是步步前行,而隨著一次次攻擊下來,她的劍招也是愈發熟練。


  葉片從四面八方全然襲來,白夭夭漸感壓力,她用左手化解,右手猛然擊出,竟將葉片花瓣震得粉碎,一地落紅,讓她腦中突然閃過許宣那日殺掉小妖的情景,一有片刻走神,葉片便在她手臂上劃了一道淺淺傷口。痛感令她迅速找回意識,她深吸了一口氣,全神貫注應戰,出手越來越快,前行速度也是越來越快。


  驪山老母並另一位驪山弟子在旁看著,弟子見到白夭夭的進展,便不由有些開心地道:「今日師姐已向前行進一百餘步,進步可謂飛速。」


  驪山老母也是頗覺欣慰:「她資質本就出眾,只是這些年太過懶散。」


  弟子本是喜悅,但轉念又覺擔憂:「她回到驪山之後,一刻不休,一直在此修鍊。弟子只怕,她身體會吃不消啊!」


  驪山老母緩緩搖頭,不以為然:「勤加修鍊,能出什麼事?」


  「在人間經歷了那些,她心裡定然極為難受……往日還有小青陪著她,這次,師姐性子大變,小青也不知跑哪去了,更是沒跟著一塊回來?」


  驪山老母嘆了口氣:「那青蛇怕是也動了情……」


  小弟子一派天真地歪了歪頭,問道:「動情?」


  驪山老母清冷一笑:「人心複雜,本是修仙之人,理應清心寡欲才是,你們無事少去人間。」


  弟子雖不懂其意,卻恭敬地回道:「是。」


  驪山老母目光落在白夭夭身上,有些擔憂,雖知她人間所歷,對她來說未嘗不是歷練,她此時勤奮專註於修為,自然也是好的,但自己知道這徒弟的性子,哪裡便是能輕易放下的呢?


  一旦動情,又怎會輕易便能割捨?


  驪山老母一時竟有些恍然,彷彿看到了多少年前一樣痴纏執著的自己。


  白夭夭終於登上山巔,便收了劍勢,笑著轉身,朝驪山老母走了過來,見她面色不愉,便是不解:「師父,往日我不修鍊時,你總是教訓我,怎麼今日,師父仍舊是愁眉苦臉呢?」


  驪山老母回過神來,便是柔聲相勸:「小白,你既要修道,便該順著大道而行。道是何物?是天地之間的法則,你可明白?」


  白夭夭低頭一笑:「我知道師父是擔憂於我。小白蠢鈍,千年前如此,如今亦如此……」說到此,她稍稍停歇,抬眸直望著自己師父那雙高冷卻又慈悲的眸子,「可我這樣蠢笨的人,心裡凡是認定了一個道理,便再沒有迴轉的餘地。我知道相公,可他卻未必知道我的心思,這一回,我必要證明,是他錯了。」


  驪山老母心內嘆息,果然如此,她忍不住蹙眉問道:「你要證明給誰看?九重天嗎?」


  白夭夭唇邊是堅定不移的笑容:「我雖修仙,可我也是妖。弟子雖不敢與九重天為敵,可若是天道真的如此,那我也斷然不能接受!」


  「糊塗啊!」驪山老母忍不住感嘆,「事已至此,饒是天帝也不能讓他們復活,你還待如何?」


  白夭夭眸中光芒毫不閃躲:「我要證明給相公看,也要證明給諸天神佛看,無論是如何逼不得已,如何的權宜之計,四十八隻無辜小妖就這樣喪命,小白,絕不接受,我必將此事追究到底。」


  驪山老母嘆息著搖了搖頭,但也不再多勸了,只道:「回房去休息片刻吧,你也有故交來尋你。」


  白夭夭有些詫異地挑眉,隨後回到房中,一見來人,便是大喜過望:「仙鶴姐姐?」


  饕餮正在洞中調息,融合肉身,蝶蔓和藤妖守在一旁相陪,見饕餮睜眼后,藤妖方道:「齊霄方才去找過許宣,二人似乎是去昆崙山了。」


  饕餮「嗯」了一聲:「繼續盯著,一定要搞清楚許宣的行動,悉數告知於我。」


  藤妖皺眉:「屬下不明白,我們的計劃為何要故意通過冰鏡告知青帝,這樣一來,他們不是有所防範?」


  蝶蔓甩著自己腰際的垂絛,無所謂地笑道:「主人已恢復了肉身,就算他們知道了,又能如何?」


  「怎麼,你連這事也沒有告訴他們嗎?」


  洞內燭火忽地撲朔,斬荒閃身出現在饕餮面前,唇邊依舊是不羈的笑意。


  蝶蔓同藤妖連忙躬身行禮:「見過妖帝。」


  斬荒悠然示意二人平身,饕餮則冷聲開口:「如今你終於肯出來了?」


  斬荒微微撇了笑容:「你肉身終於修成,於情於理我也應該前來道賀。」


  饕餮冷哼一聲,斬荒一派笑意,也是不慌不忙。


  蝶蔓眼珠一轉,婉轉開口道:「適才妖帝所說究竟是何事?蝶蔓愚笨,還請您指點。」


  斬荒滿意一笑,淡淡解說:「你們應知道,千年前紫宣灰飛煙滅之際,用元神在人間設下五處結界,只要最後一處結界不破,蛟龍就會永遠沉睡。」


  藤妖有些瞭然:「因此,若要完成大計,首要便是尋找結界。」


  饕餮冷哼一聲:「五處結界已破了四處,餘下的那一個,你究竟幾時才能查出來?」


  斬荒也不介意他的指責,輕飄飄笑著說:「許宣已經拿回仙骨,跟著他自然就會知道答案。」


  藤妖見他的視線瞥向自己,連忙應道:「屬下明白,定會盯緊許宣動向。」


  斬荒滿意地點了點頭,蝶蔓的眼睛則飄向山洞深處,開口問:「敢問妖帝,那我們還要將冷凝困于山洞中嗎?讓她回去探聽,豈不更好?反正如今許宣他們都不知是因為冷凝才令小妖們入得魔。」


  斬荒緩緩擺了擺手:「她這步棋,用在這裡未免可惜,留著冷凝,日後可有大用處。」


  蝶蔓點了點頭。


  饕餮忽然冷聲道:「退下吧,留意各方動靜。」


  蝶蔓與藤妖齊聲應是,然後便轉身退了出去。


  饕餮一臉陰狠地望著斬荒,冷聲道:「往日我的死活也未見你如此上心,斬荒,此事你若有什麼籌謀,還是先告訴我為好。」


  斬荒稍稍聳了下肩:「我何必騙你,你這肉身比千年前更加精純,如今我來瞧你,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盟友究竟恢復的如何了。若是影響了大計,可就不好了。」


  饕餮盯著斬荒半晌,冷哼一聲:「你為躲藏九重天,始終身處暗處,無論何事都要我去做。不過不管你藏著什麼秘密,我早晚都會知道。」說罷,饕餮便閉了眼睛,繼續調息,一副送客的模樣。


  斬荒淡淡一笑,也不甚介懷他的自大自傲,只是眼底深處多了分懷疑與忌憚。


  他回到府邸,逆雲迎了上來,從懷中掏出一隻木盒,小心翼翼遞給斬荒:「主上,你要的東西。」


  斬荒唇邊勾出一絲莫測笑意,打開木盒,只見其中有一隻傷痕纍纍的銀色面具,顯然已是歷經歲月,他看著那面具,眸中有一閃即逝的溫柔。


  逆雲有些擔憂地問:「主上不是要補萬象令?不知取來此物是為何事?」


  斬荒微笑著關上盒子:「如今許宣的七殺已經完整,萬象令要補全,貪狼格也要補全。我要確定命格之事,必得去見這位故人。」


  逆雲聞言便是一驚:「萬萬不可啊主上!主上若是去找了她,便等同於驚動了九重天!」


  斬荒篤定地搖了搖頭:「你放心,此事……我心中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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