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零章 皇家排名
眼看已過巳時,皇後便留金哲用了午膳,還特意讓禦膳房加了菜式,期間皇上也來了,這讓金文和很是開心,伶俐的上前請安。
皇上看到金文和便想起了其母趙青水,麵色一沉,但又不好發作,隻是淡淡的“恩”了一聲,算做回答。
金柔嘉看到皇上瞬間變成了一隻跳脫的燕子,上前抱住皇上的手臂,嘻嘻笑問:“父皇,五弟以後是不是都住在承乾宮?”
因金哲以前並未入皇家玉碟,此番有了名號後,所以這皇家排名便也有了。
他今年十二歲,與寧王年齡相同,卻虛長寧王兩個月,所以這五便給了他。
給原本的五皇子寧王就成了六皇子;六公主金文和就成了七公主;七公主金霞羽變成了八公主。
這種更改皇家排名的事情開國以來還是頭一遭,就是以前的王朝也是沒有先例的,聽著雖然荒謬,但皇上發話,誰敢不從?
就連禮部的人都未提出異議,何況其他朝官?再者,一個親王都封了,又有誰會在意一個排名?
皇上看金柔嘉與金哲相處很好的樣子,心中很是欣慰,笑道:“看你母後如何安排吧。”
皇後看皇上把球拋給了她,便上前拉著金哲的手,和藹笑道:“哲兒,以母後想,你還是住在長信宮,畢竟是長大的地方,住著也舒心,隻是宮中的事物要重新歸置,房屋也要重新修葺一番,這幾日你就暫且住在承乾宮,你意下如何?”
金哲自小長在長信宮,自然很難割舍,聽皇後如此安排,恭敬頜首道:“兒臣聽母後的。”
皇後滿意點頭,轉頭看著皇上,笑道:“臣妾選了幾個服侍的人,皇上也過過目吧。”
皇上點頭,一眾人來到正殿,分主次坐下。
玉敏忙去將選好的宮人喊了進來。
一個女官(是般若),三個大宮女,六個小宮女,兩個內侍。
皇上一一看過,微微點頭,從麵上看是及其滿意的。
金哲看著這十二個人,有些愕然,這些人以後都是要服侍他的嗎?
他悄悄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感讓他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他被父皇想起了,他有了母後,有了身份!
皇後又耳提麵命的對這十二個人教導了一番,才打發了下去。
金文和看著便有些不高興了,她身邊才八個服侍的人,憑什麽這麽賤婢生的孩子就能又十二個?而且,皇後為什麽讓他住在承乾宮,卻從不說讓她搬過來的事情?可見是虛情假意的!
想到此,看著一臉笑意的皇後,深覺這笑是諂媚的,不禁鄙夷。
席間,皇上說起了給金哲啟蒙的事情,定了已經致士的一位內閣大臣,名叫文匋,可騎射先生卻是還未找到合適的。
金柔嘉咽下口中的飯菜,笑著接話道:“父皇還找什麽?就讓彭昊去教嘛。”
然後就滔滔不絕的說起了彭昊的騎射是如何如何的厲害,麵上盡是與有榮焉的驕傲,一點沒有女子該有的矜持和羞澀。
看得皇上很是無奈,卻不覺不好,反而覺得真實,笑著搖頭,口中直歎:女子外向。
皇後卻嗔怪的瞪了金柔嘉一眼,低斥道:“不要胡說。”將軍府哪裏是能簡單接觸皇子的?若不是將軍府的分量太重,這些年也不會一味地深居淺出,故作避世了。她如此不避諱的舉薦彭昊,萬一讓皇上以為承乾宮聯合將軍府就不好了!
皇上麵上微微笑著,心中卻是快速的轉動,將金柔嘉提議的事情在心中過了一遍,點頭笑道:“多虧了柔嘉,不然朕指不定怎麽頭疼呢!”
金柔嘉一聽,便笑了,以後練騎射有伴了,而且還可以見到彭昊,簡直是太好了。
金哲並不知道彭昊是誰,但看金柔嘉滿臉崇拜的樣子,心中想應該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吧!
這是答應了彭昊教金哲的事情了?皇後眸光一閃,皇上為金哲定下了文匋和彭昊,這種文淵武強的教習陣容可是比任何一位皇子的規格都高的。
文匋的學識和在朝中積攢的人脈可是不比顧家差的,而彭昊更是不必說了,背後有將軍府在,將軍府現在也未曾公開支持任何一位皇子,現在皇上卻讓彭昊來教金哲騎射,是否是讓將軍府支持金哲的意思?
就算將軍府不支持金哲,可有了這一層關係,在外人看來,將軍府也是哲王黨了吧?
皇上到底在打什麽算盤?為什麽要將朝中的水攪渾呢?
渠王府
渠王低垂著頭在書房間內來回渡步,麵上盡是陰沉,眉頭緊鎖,眉目寒霜,唇角抿成了一條生硬的線。
顧翎羽來到書房門外,看著渠王焦慮的樣子,眸光中的暗沉一瞬即逝,揚唇輕喚道:“表哥。”
渠王聽到聲音抬頭就看到了門外站著的顧翎羽,神情一鬆,道:“哎呀,你可來了。”
顧翎羽看著渠王鬆口氣的樣子,心中冷哼,麵上不顯的走進書房,自顧自的在窗邊的太師椅上坐下,清冷的眸子看著渠王,笑問:“表哥找我來是何事?”
“你沒見到外祖父?”渠王看顧翎羽的樣子,想來他還不知道金哲封王的事情,若不然也不會一派輕鬆了。
“我剛走到顧府門口就遇到了李升,便直接來了渠王府。”顧翎羽神色輕緩,說著抓起了手邊攢盒內的橘子,放在手裏來回的掂。
渠王心焦氣燥,看顧翎羽隻顧玩,氣的上前一把打掉他手中的橘子,低吼道:“你還隻顧玩?金哲被封王了,你知道嗎?”
此時此刻,金哲被封王,隻能說明皇上沒打算在他和寧王之間立太子,至少是現在還未有這個念頭,所有才把金哲拉了進來。
他辛辛苦苦籌謀多年,一張謙和的麵具帶到摘不下來,可現在他卻恍然憶起,皇上似乎從來沒有表示過要立他為太子的意向!
想到這些,他不禁出了一身的汗,燒了炭爐的屋子內,他打了個寒蟬。
顧翎羽看了看地上的柑橘,眸光越發的清冷,片刻勾唇譏笑道:“一個不成事的小孩子表哥也擔憂至此?”
意思就是說他擔不得事!渠王聽著大怒,但想著找他來是商量計策,便壓著火氣道:“時勢不容樂觀,不可疏忽!”
顧翎羽又是一笑,施施然起身,看著渠王道:“聽說金哲極其瘦弱,看著比同歲的寧王要小上許多,莫非是有什麽頑疾而未被人發覺?”
頑疾?這是要暗殺?渠王一怔,隨機一喜,是啊,隻要金哲死了,不管皇上有什麽想法,都再無法施展了。
隻是,在宮中行凶可是不容易脫身的!
“皇上現在如此重視金哲,又將他記在了皇後名下,日常飲食自然是小心又小心的,如何能有下手的機會?”
“飲食不行就用衣物,衣物不行就用花草,花草不行就幹脆來個意外!”顧翎羽含笑說著,眸底卻是一片冰封。
“既然如此,就再來一個移花接木好了,反正宮中已經有現成的替身了。”將線索引到寧王身上,可就是一石二鳥了,屆時,朝中誰還抵得過他?
想到此,渠王麵色大為鬆快,拍了拍顧翎羽的肩膀,笑道:“還是你有辦法,外祖父總是讓我一味的隱忍,找時機雲雲,我聽得都快煩死了。”
顧翎羽微微頜首,淺笑道:“能為表哥解憂才是我的榮幸。”
興奮不已的渠王沒有看到顧翎羽眼底的恨意。
承恩侯府
魏英然宿醉醒來,揉著頭疼欲裂的腦袋坐起身,喚道:“平安。”
平安聞聲推門走進來,頜首道:“世子。”
“什麽時辰了?”
“已經未時了。”
未時?他竟然睡了這麽久!想起昨夜的癲狂,他苦笑,汲鞋下床,洗漱穿衣,安靜用膳,又恢複了翩翩公子俊秀淡雅的樣子。
平安看著,想到昨夜魏英然的警告,縱然心中千言也是不敢說的了。
飯畢,魏英然出了屋子,來到花園,清涼的空氣緩解了他頭疼的感覺,他微仰著頭看著天際黃昏的霞光,眸光低沉的似是大雨前的陰暗。
暗衛被殺的事情是金修宸一手主使,而彭墨是知情的,縱然當時不知情,事後也是知曉的,可她卻沒有向他透露出絲毫的信息。
他和她已經是指過婚的了,還比不得一個紈絝的金修宸嗎?
想到這裏,他心如刀絞,抬手撫上心髒的位置,深深按壓,想要緩解疼痛感。
深吸一口氣,苦澀一笑,被心愛的人背叛的滋味實在不怎麽好!
幾家歡喜幾家愁,此刻的齊府猶如烏雲籠罩,齊冶儒麵如沉水的坐在正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廳中地上用草席卷著的屍體。
一眾丫鬟婆子垂首噤聲的站著,眼睛瞧也不敢瞧這毫無生氣的屍體。
“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齊冶儒冷硬的聲音一出,嚇得丫鬟婆子一縮肩膀,有膽小的已經哭了出來。
一個年長些的仆婦知道事情不可善終,便上前道:“老爺,這藤蘿是二小姐的貼身丫鬟,一直以來都很少與我們來往的。”
一眾丫鬟聽著這話,都是心中一亮,是啊,這人是齊玉的,要找也要找她去。
一屋子的人沒有一個覺得這話有不妥,怪隻怪齊玉平常目中無人,得罪了大小管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