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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五章 人肉盛宴

  權利?彭墨又笑了,一個階下囚在高談闊論權利!

  蔥段般白皙的指尖慢慢撫摸著釘錘,嘴角的笑似有似無,讓看著的人產生了無限的遐想,卻又因她絕美的容顏而生不出壞的念頭。


  隻是經過了多次的交鋒,趙青櫻卻是有那麽一兩分了解彭墨的,她的笑越美,她的心就越冷,手段也就越加的殘酷,設想她和吳小柔的處境,一時間連牙關都是顫抖的。


  彭墨笑睨著吳小柔如坐針氈的模樣,眼神一轉落到趙青櫻身上,語聲溫吞道:“我當然知道我沒權利綁你,所以呀……。”聲線拉長,好似女兒家的輕喃撒嬌,十分的輕柔悅耳。


  含笑湊近了趙青櫻耳邊,道:“我偷偷的將你們綁了來!”溫柔細致的聲音多了幾分清冷,可經她婉轉的嗓音出來,憑空的帶了幾分清越,又是一股不一樣的味道。


  被彭墨噴氣的脖頸處止不住的冒涼氣,趙青櫻心如擂鼓,咽了口唾沫,驚慌的後躲,卻無處可躲!


  彭墨又看了眼吳小柔,含笑站起了身,來到桌案前,觀賞著流螢備下的“好酒好菜”。


  拿起一件看了會又放下去看另一件,挑挑揀揀發出的聲響好似牛頭馬麵的催命符,吳小柔隻覺得下體一熱,竟是嚇尿了!

  她又羞又囧,又是無措又是驚恐。


  流螢眼尖,看到了這一幕,當下引著彭墨看了。


  彭墨笑了笑,道:“我隻是在府中閑著無聊,便想著你們來府許久,我還不曾好好宴請你們,故此有了今日這一舉動。”


  她二人心中的秘密一經說出,必定性命不保,所以二人的嘴這一次異常的緊,彭墨反而鎮定了下來,凝著兩個人說起話來不緊不慢,當真如郊遊般愜意。


  一股異樣的味道散在漏舍內,吳小柔在幾人或驚或怒或笑的注視下夾緊了雙腿,她生來富貴,又做了幾十年的侯夫人,縱然侯府敗落後她受了不少委屈苦楚,卻也不曾如此丟人過,一時間老臉青紅交錯,眼圈紅了又紅。


  “什麽宴請?你休要裝神弄鬼!”看吳小柔出醜,趙青櫻的臉色也好不到那去,瞪著罪魁,她扯著嗓子呼和。


  “諾。”彭墨努著嘴,指了指桌上的武器,含笑道:“瞧瞧,今日做菜的工具這般多,隻是我廚藝不好,你們少不了要包涵一些了。”


  趙青櫻看直了眼,這些……這些兵器是做菜的工具?!

  那食材是什麽?

  看了看荒蕪的漏舍,她咽了咽口水,彭墨不會是死了娘所以得了失心瘋吧?這麽大半夜的將她們綁來,莫不是要生吃了她們?

  這般一想,不禁也是雙腿間一熱,一股子異味冒了出來。


  彭墨看著二人,麵上似笑非笑,眸中的清明泛著寒霜,她握緊了手中的刀子,道:“將人帶進來。”


  隨著彭墨的吩咐,齊木走了進來,而他手中還拎著一個人。


  這人滿身汙垢,頭發好似被燒了還是燙了般,黑焦的黏在頭皮上,而本該光滑的頭皮此時一塊紅一塊黑,隱隱的流著血水。


  兩個胳膊以一種異常的姿勢垂在身體兩側,雙腳坡著,似是一點力氣也使不上,渾身血跡斑斑,混著泥垢,直叫人看得作嘔。


  他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容貌,不過縱然是抬著頭也大約是認不出的,因為他太髒了。


  趙青櫻和吳小柔伸長了脖子去看進來的人,隻是油燈本就不亮,又加上這人實在太難辨認,一時二人也是沒能看出。


  “一個多月不見,怎的變成了這般?趙仕.……表哥?”彭墨微微歪著頭,認真的端詳著趙仕,口中的語氣又輕又柔。


  趙青櫻和吳小柔已經無法用震驚表達內心了,她們張大了嘴,愣愣看著這個被彭墨喚作表哥的人。


  趙仕聽到這入了心扉的聲音,緩緩抬起頭來,他距離油燈頗近,這一露臉便清晰的讓人看清了他。


  一張臉好似棋盤一般,橫七豎八的印著刀痕和鞭痕。


  雙眼一個大一個小,大的那邊眼珠儼然已經被打的凸出來,要掉不掉,而小的那邊眼周卻是如包子般腫著,看不清眼珠。


  鼻梁異常的塌陷,趴在臉上格外驚悚可笑。


  而他的嘴大大的長著,雙唇外翻,讓人看清口中的情形,沒了舌頭!

  吳小柔看著,忽的哀嚎一聲,眼睛一翻便昏死了過去。


  趙青櫻呼氣再吸氣,還是沒能壓住內心如泉湧的恐懼,她知道趙仕失蹤了,隻是她的想法卻比較客觀,以為趙仕長時間的拘在流放地,回京得了思妍身邊丫鬟給的銀票,必然是吃吃玩玩放鬆一下的。


  可她是一萬個沒想到,他竟然不聽勸的跑去尋了彭墨,還被抓住,落得個不人不鬼的淒慘下場。


  她的雙手忍不住的顫抖,一顆心快跳出了嗓子眼,看著趙仕的情景,她和吳小柔又能好到那裏去?


  聯想起已經死了的彭氏,又回想這一個半月來彭墨的平靜,不禁牙關一抖,上牙咬緊了下牙,將牙間的舌頭咬的出了血,她顧不得疼,壓下痛楚,繼續往下想。


  越想便越是心驚,原來彭墨平靜不是因為信了京兆尹的話,而是早就知道了實情,一直隱忍不發隻是因為彭氏還未發喪。


  而現在,埋了彭氏後,彭墨便想起了她們,也就是她說的“無趣”,所以將她們綁了來解悶!


  她癱坐在地,麵如死灰!


  趙仕抬起頭,用已經快廢了的雙眼認真的看了好一會,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正是他的心頭所好,彭墨!


  想到這些時日求死不能的日子,他心中的恨意劇烈攪拌著內心,恨不能立即將彭墨千刀萬剮了,隻是,恨到極致反而表現不出了,他隻是微微扯動了嘴角,露出了一個冷笑。


  彭墨歪頭看著他的笑,眯眼認真的回了一個笑,對麵的人怔住,旋即便瞪大了眼長大了嘴,想吼叫,想怒罵,卻都因沒了舌頭而說不出,隻是咿咿呀呀的張嘴瞪眼。


  齊木一個暗掌擊在趙仕的脊背上,隻聽得哢嚓一聲,他的前身向前一拱,便再也直不起腰了。


  彭墨扯了扯唇,看向還算清醒的趙青櫻,莞爾道:“現在,食材來了,我便開始了!”


  趙青櫻的頭腦嗡嗡隻響,她看著彭墨嘴唇開合,一個字也答不出。


  彭墨看了看吳小柔又看了看流螢,後者便會意的上前,一盆冰水澆下,吳小柔愕然醒轉,好似夢中的她緩了片刻才意識到這裏,腦子清明了,忙去看站在門內的趙仕,一時間嚎啕出聲。


  “我的兒啊.……你怎麽成了這般模樣啊.……。”


  “娘的心啊.……。”吳小柔揪著心口的位置,哭的痛不欲生。


  彭墨好整以暇的觀賞了一會兒,滿足了內心的樂趣,便喚了齊木去將角落裏的油鍋架起來。


  不一會兒,熊熊火舌炙烤著鍋底,鍋內的油沸騰起來。


  趙青櫻隔著距離都能感到撩人的熱氣,嚇的臉又白了幾分。


  吳小柔隻顧去看趙仕,並沒注意油鍋。


  接下來的事情彭墨就插不上手了,流螢將凳子搬放在距離油鍋遠而又通風的地方。


  彭墨撫裙做下,她坐的位置靠近窗戶,老舊的窗欞斑駁掉漆,她抬指撫摸了下,想起了往日金修宸跳窗進來的情景,嘴角的笑意有些苦澀,滿目的落寞。


  流螢站在彭墨身側,看她呆呆的看著窗戶,一時不明所以,齊木投來了詢問的目光,流螢點了點頭,齊木便開始動手了。


  他將趙仕的四肢固定了,才拿起泛著銀光的利刃走過去。


  吳小柔看著齊木,嗓子都快吼啞了也沒能阻止他的腳步半分,看著刀子落在兒子身上,她的一顆心比刀絞還要疼,哭的眼淚一把鼻子一把。


  趙青櫻被吳小柔吵得腦仁疼,想發火發不出,因為她的目光都定在了趙仕身上,那利刃看起來鋒利極了,齊木隻是輕輕的一劃,一片皮肉就割了下來。


  齊木轉手,將手中薄如羽翼滴著鮮血的皮肉丟進鍋裏,登時油花四濺。


  彭墨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和炸肉的味道,慢慢回神,目光聚焦,看著已經在趙仕腿上割了幾片肉的齊木,又看向不住謾罵的吳小柔,聽著她對自己惡毒的評判,她笑了笑,依舊穩穩的坐著。


  又割了幾片,趙仕已經疼的昏死了過去,吳小柔不敢再罵,衝著彭墨的方向一個勁的磕頭求饒,隻是她渾身被綁住,彎不下腰,所以磕頭的動作就變成了低頭抬頭,低頭再抬頭,看起來十分滑稽。


  彭墨扯了扯唇角,去看趙青櫻,她不知是嚇傻了,還是無所謂,麵上依舊是剛剛的模樣。


  原來,趙家最硬的骨頭是趙青櫻?


  又或許是刀子未放在她身上?

  彭墨頭腦依舊是空空的,也就天馬行空胡亂的想著。


  這一會兒功夫,扔在鍋中的人肉已經被炸得金黃焦酥,品相看起來十分不錯,齊木用長箸一塊塊夾起。


  彭墨站起身,來到油鍋前,隔著蒸騰的熱氣,她看著吳小柔,噙著笑道:“姨母,你一向愛吃油炸肉食,這是外甥女特意為你準備的美餐,請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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