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六章 昏迷
吳小柔怔怔看著彭墨,自從兩府斷裂後,她便再沒喊過自己姨母,今日卻是.……,眼睛看向齊木夾過來的兒子的肉。
金黃的肉片油滋滋的冒著熱氣,她咽了咽口水,隻覺得胃中一陣翻騰。
瘋了,瘋了!“彭墨你瘋了,你瘋了!”趙青櫻瞪眼看著那片肉,張嘴大罵,卻翻來覆去隻說了一句瘋了,因為她內心認為,彭墨是真的瘋了,若不然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
看彭墨對自己的喝罵不為所動,趙青櫻轉眼去看吳小柔,見她一臉木然,急吼道:“娘,不能吃,那是人肉!”
彭墨在母女二人身上巡視,疑惑勾唇:“怎麽?姨母不願意吃?莫非是覺得大腿肉太過油膩?”
說著十分為難的皺了皺眉,轉而一臉正色問:”不如割幾塊肋間的肉,肥瘦相間,炸出來最是美味,不知姨母意下如何?”
一句句柔聲順語聽在吳小柔耳中好似一個個驚雷,將她劈的渾身顫抖。
若她不吃這塊大腿肉,彭墨就要割她兒的肋間肉?
看了看昏死過去的兒子,他已經渾身是傷,吳小柔心疼的無以複加,再不忍看他流一滴血。
想到此,心一橫,再次看向麵前的肉,她緩慢張嘴,吞下了那泛著肉香的人肉!
“不準咽!”彭墨喝止了吳小柔吞咽的動作,星眸眨著細光,淺笑道:“如此美味,姨母要慢慢嚼。”
吳小柔忍住一陣一陣的惡心,將口中的肉嚼了一下又嚼了一下,濃鬱的肉香在口中流竄,她起了雞皮疙瘩,渾身顫抖不止。
終於,在彭墨的注視下,她咀嚼了數十下,艱難的咽了口中的肉。
“姨母覺得味道可還好?”彭墨細心的詢問。
吳小柔並不理會彭墨的話,看著昏迷的兒子,哭著求道:“墨兒,我已經照你的話吃了,求你放了仕兒了吧。”
一旁的趙青櫻已經看傻了眼,娘.……娘吃了人肉!還是她親生兒子的肉?!
彭墨搖了搖頭:“放了他?我費盡力氣將他抓了,怎麽能放了?”
“你到底要如何?”心疼,憤怒,焦灼在吳小柔的內心炸開,她忍耐不住的超彭墨吼叫。
“我隻是再幫你們找回失去的記憶!”彭墨圍著油鍋走了一圈,拿起鍋下的一根燃燒正旺的木柴,來到趙仕身邊,眼睛卻是看著吳小柔,試探的問:“姨母知道表哥的頭發去了哪裏嗎?”
吳小柔的一雙眼睛都盯著彭墨手中的火把,聞言心中一駭,仕兒的頭發莫不是被燒了?
“你住手,你住手!”想到此吳小柔就再也忍不住,哭道:“我說,我全都說,你放了仕兒……嗚嗚……放了他,他不知情的.……。”
彭墨斂了笑,眸光一閃滿是冷光,渡步來到吳小柔身前,墩身輕問:“那就說說吧。”
“說什麽?母親要說什麽?”趙青櫻一聽就慌了神,咬牙大吼。
吳小柔看了看趙青櫻,又看了看昏迷的趙仕,最後看向似笑非笑的彭墨。
這是要她在兒女中做選擇嗎?
彭墨看著吳小柔猶豫的神情,側目看了看齊木。
齊木會意,手起刀落,又是一塊皮肉,昏迷的趙仕再次疼醒,呼天喝地的哀嚎。
吳小柔幾乎要瘋了,她聽著兒子的呼喊,眼淚掉個不停,口中不住道:“我說,我說,都是那個婺城國的思妍郡主要我們做的,不管我們的事情。”
“她讓你做了什麽?如何聯係你?刺客又是如何找到母親的?”彭墨本以為聽到這番話會非常的氣憤,可此時此刻隻是心寒罷了!
母親慈善,縱然吳小柔一次次的欺騙謾罵傷害,她都沒有忘記她們曾是姐妹,一次次的出手相幫,得來的卻是那冰冷的一箭!
“他隻是讓我們將角門打開,然後帶著他去了荷香園,其餘的一概不知了。”吳小柔不敢對視彭墨的眼睛。
那晚的事情再一次浮上心頭,這些時日她日日做惡夢,此刻她儼然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姐姐的眼睛看得她心慌,那血流的滿地都是,她拉斷了姐姐手中的佛珠……她不敢再想,閉著眼吼道:“不管我的事,不要找我。”
彭墨諷刺的看著吳小柔,轉眼去看趙青櫻,冷冷道:“既然她說不出,那就由你來說吧!”
趙青櫻恨恨的盯著彭墨,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你休要猖狂,總有一日,你會一敗塗地,落得比我還不如。”她怎麽能說?說了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就不勞你費心我的事情了。”彭墨淡淡扯唇,皺了皺眉:“看來你輕易是不會說的了。”
齊木上前,眼神在趙青櫻身上巡視,最後將手中的刀子在她小腿上一劃,裙子劃了一道口子,白潤的肌膚露了出來。
趙青櫻嚇得大叫,那刀子還沒落到腿上,她便已經感到了刺心的疼。
齊木不不顧她的蹬踹,出手捉住了她的腳,手中的刀子迅速的擱在小腿的皮肉上,一塊冒著鮮血,帶著體溫的肉片就捏在手中了。
“啊!”趙青櫻的嘶叫險些將房頂掀了。
彭墨不耐的皺了皺眉,齊木又是一刀子,趙青櫻咬牙止住了嘴,她不敢再喊,她的腿她還想要!
“說!”彭墨沒有耐心與她耗。
“我……我.……我說。”趙青櫻對上彭墨的眼睛,深知今日是死路一條了,既然死,那就死的痛快點,少些痛楚。
彭墨靜靜聽著,原來,趙青櫻還在齊府的時候思妍就派人接近過她,在幾次的磨合下,二人達成了共識,由思妍身邊的丫鬟驪姬送藥,趙青櫻服下後便得了急症,大夫診斷後說是不好,隻怕是傳染病。
齊冶儒留下趙青櫻本就是為了惡心趙書常,現在事情已了,自然沒有必要留下一個病人,毫不留情的將人趕了出府。
這便有了吳小柔趙青櫻上門求救的一幕。
彭氏心慈,不忍看到二人流落街頭,便將人接進府中照料。
也正是這一舉動,才造成了今日的悲劇。
彭墨攥緊了手,指尖的冰涼讓她有了些許清明,繼續問道:“思妍還吩咐你做了什麽?”
“那日思妍身邊的侍衛來了,讓我夜半打開角門,放他進來……。”趙青櫻忍著疼說了這麽許多,看著彭墨越加蒼白的臉,她咬牙住了口。
“繼續說!”彭墨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流螢在一旁看著,下意識的想要阻攔,夫人的死主子異常的自責,若是現在聽到了後麵的 話,那她能夠承受嗎?
趙青櫻隻得說下去。
彭墨就靜靜的聽著刺客是如何一步步進入荷香園,如何一步步殺死了彭氏,如何一步步殺死了巧思巧雲和幽夢。
她冷的徹骨,明明身邊就是火堆油鍋,可她還是冷的刺骨,不自覺的攏了攏身上的鬥篷。
齊木上前道:“王妃,不如現在就替夫人報仇?”如此狼心狗肺的人,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不用,將人看押起來,留他們一命,我還有用。”彭墨站起身,聽著齊木的話木愣的搖了搖頭。
凶手還沒有伏法,證人怎麽能死!
流螢跟著彭墨走了出去,一陣風吹來,彭墨打了個寒蟬。
流螢看到,上前一步道:“主子,起風了,咱們回去吧。”
“流螢,你說金修宸什麽時候會回來?”他走之前不是說四十九日內就會回來嗎?
今日就是第四十九日,為何不見他回來?
莫非他真的在封地飲酒作樂,忘了她了?
那些傳言都是真的?他新得了美人,日日寵幸,還打算求旨迎娶?
是真的嗎?
他會嗎?
彭墨不知不覺落了淚!
她望著滿天的星星,落寞和孤寂湧上心頭。
他惱了她了!
他不會再回來了!
她徹底失去他了!
她心好慌,她好害怕,她擁有的東西一樣一樣都在失去!
如前世一樣!
彭墨閉了閉眼,熱流滴了下來,她吸了一口氣,腦子一懵。
她似乎聽到了哥哥嫂嫂的喊叫?
可她好累,她的眼皮重的難以張開!
她想,不如就睡下吧,醒來這一切都是夢!
母親在,金修宸也在!
“她這是怎麽了?”彭昊抱著彭墨往墨荷園去,一邊走一邊問著流螢。
身後的彭展和彭碩急急吩咐:“快去請大夫。”
流螢跟在一側,對於彭昊的質問不知如何作答,她們出府是瞞著府中的人的,主子做事一向有計劃,若是此時說了,會不會擾亂了主子的計劃?
想到此她便咬緊了牙,低頭不答。
“怎麽不說?你們去了哪裏?她怎麽突然變成了這樣?”彭昊看流螢不答,焦急的又問了一次。
這一次得到的依然是沉默。
彭展和彭碩對視了一眼,隻怕是彭墨有事情瞞著他們,私下的做了!
可能讓她瞞著的是什麽事情?
彭展彭碩能想到得到,彭昊也想到了,皺眉想了想,喝問道:“”是不是關於母親的?
她找到凶手了不成?
這傻子,找到了凶手為何不說?獨自一人處理算是什麽?他們還是兄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