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以血為引
聽說宋玄燁染了風寒,裴妝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讓他和周挽泓培養感情的機會。
她親自去看了宋玄燁,幫他診了脈發覺不過是小風寒,按照他的體格吃兩副藥就能好,但是她倒是不想讓他好的那麽快。
“妝兒我是不是快死了,我好難受啊。”宋玄燁撒嬌般哀嚎著,說著便要去拉裴妝的衣袖。
裴妝不動聲色地躲開,從蘭兒手中拿過她“精心準備”的補藥遞給他。
“這是我特意調配的藥,吃下後能讓你的病好的更快。”裴妝說起瞎話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藥確實是她特意調配的,不過此藥服下後會讓人看起來病更加嚴重,卻不會傷其根本,一般層次的大夫根本看不出來。當初顧景鴻就是靠著這個藥蒙騙了懷王。
宋玄燁寶貝似的將藥收好,一頓不差地服藥,不出一日就已經病得連床榻都下不了了,請了好幾位大夫來都無濟於事。
此事傳到了周挽泓耳中,她想著當晚是因為她將宋玄燁丟在屋頂上,他才會感染風寒,算起來也有她的一份責任,出於愧疚便來瞧了一眼。
宋玄燁的丫鬟們瞧見女落差竟然來了他們院子,還以為她是趁火打劫的,一個個嚇得鳥雀散,趕忙去搬救兵,卻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攔。
“你們少爺呢?”周挽泓拽住一個小丫鬟,冷冷問道。
小丫鬟眼眶微紅,手指顫顫巍巍地往主屋一指:“在裏麵。”
周挽泓將小丫鬟丟在一邊,大步流星走了進去,毫不避諱地直奔裏間,正好撞見小廝在給宋玄燁擦身子。
“你怎麽進來了!”宋玄燁趕緊扯過外裳將上身披上。
“扭扭捏捏像個姑娘。”周挽泓倒是一點都沒害羞,打量了他一眼,“就是來看看,你死了沒。”
宋玄燁氣急,本想懟回去誰知剛動了氣就開始劇烈地咳嗽,臉色更蒼白了些,小廝忙扶著他躺下,將被子嚴嚴實實地蓋好。
“怎麽病得這麽重,不就吹了點風麽。”周挽泓上前抓起他的手腕,感覺脈象十分詭異,並不僅僅是受風寒這麽簡單,隻怕是還有別的病症。
見自家少爺被折磨成這個樣子女羅刹還不肯罷休,小廝在一旁陰陽怪氣道:“就是沒病也被嚇病了,人都成這樣了還不放過我們少爺,真是冤家。”
“你在說我呢。”周挽泓猛地一回頭盯著他。
小廝被她的眼神盯得心中打鼓,卻還是為自己主子鳴不平:“少爺說他記得當晚最後見過的人是你,要不是因為你將少爺丟在那裏,少爺也不會生病。”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欠別人的,也不會因此落人口舌。“好,既然事情因我而起,那我一定找到救他的辦法。”
言罷便風風火火地衝了出去,真的打算去找救人的法子。
裴妝早就在院子裏守株待兔,見周挽泓跑出來時臉上隱忍著怒火,便猜到她肯定是聽了小廝的話。
“嫂嫂這是要去哪兒,可是為了宋玄燁的病?”
“沒錯,我現在要去外麵尋名醫為他醫治,宋玄燁不能死。”
裴妝了然一笑,衝她眨了眨眼:“宮中的張太醫你知道吧?他是我徒弟。”
這句話中的邏輯周挽泓捋了捋,張太醫是宮中唯一的太醫正,醫術了得,而敏妃又是他的師父,不就意味著敏妃的醫術在張朝宗之上?
“那太好了,還請娘娘為宋玄燁醫治,隻要能治好他,所有費用我們周家來出!”
裴妝真想讓宋玄燁瞧瞧人家為了他這個憨憨有多大方。
“辦法倒是有,隻不過需要一味藥引……”裴妝故作神秘地拉長了聲音,“不太好找。”
“什麽名貴藥材都可以,我們周家買得起。”
周家是京城中的隱形富豪,每次立了戰功皇上的賞賜便如流水一般,他家又沒有敗家紈絝,以至於一代代的錢財越攢越多。
裴妝正色道:“需要取一點血做藥引,但是本宮怕皇後日後發現會擔心,又不想傷了老夫人,所以一直沒找到合適的藥引。”
原來是這樣,周挽泓不假思索地一頭紮進裴妝的陷阱中,頗為大方地將自己的衣袖擼上去,露出瑩白的皮膚。“用我的血,練武之人經常受傷,一點血不足掛齒!”
裴妝很是欣慰,她果然沒看錯人,如此爽朗沒有心機的女孩子,怕是宋玄燁都配不上她。
其實用血做藥引子是個幌子,讓宋玄燁看見這姑娘的好才是真。
裴妝象征性地在周挽泓手腕上用針取了幾滴血,卻煞有介事地纏了厚厚好幾層紗布,周挽泓連連抗拒:“不必纏紗布,這點小傷不過半日就能好。”
“那怎麽能行,本宮可是會心疼的。”裴妝笑盈盈地有纏了一層紗布,這才住手。務必要讓人瞧出來這隻手受了傷才好。
吩咐下人去給宋玄燁煮了藥,那點血被裴妝收了起來並沒有使用。她一直很不解古代為什麽經常會有和人血救命的說法,明明血液裏帶有細菌,說不準喝了以後病會更重。
不過在周挽泓和其他人看來,少奶奶為了救少爺不惜傷了自己,用情至深,令人唏噓。
藥熬出來後裴妝拉著周挽泓一起去給他送去,隻要喝了這碗藥宋玄燁的病也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宋玄燁已經病得連自己起身都困難,還是小廝將他扶起來,一點點往裏麵灌進去的。
“我去倒杯水來。”周挽泓見他被苦得皺起臉,便想著給他拿杯水。
“你可千萬要小心傷口,別碰水。”裴妝故意將周挽泓的衣袖拉開一些,大聲地說給宋玄燁聽。
宋玄燁聞聲往她手腕上纏著的紗布瞥了一眼,微微皺起眉頭:“你這是……又跑去跟人家打架鬥毆了?”
裴妝一拳打在宋玄燁的被子上,沒好氣嗔道:“還不是為了救你這個白眼狼,以血為引熬的藥。”
“你說我剛剛喝了她的……”宋玄燁盯著空碗,麵如死灰,“太惡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