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口嫌體正
這劇情不對啊,明明正常人聽了以後應該很感動,為報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宋玄燁這個鐵憨憨怎麽回事?
連周挽泓都有些惱火,她揚起拳頭便要往宋玄燁的肚子上砸。
“那我就給你打出來!”
“別!”宋玄燁還沉浸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他似懂非懂地瞧著周挽泓,小聲試探,“你欠我錢了?還是我欠你錢了?要是我死了你不就是名正言順的宋家少奶奶,何必費力救我呢。”
“既然你這麽想死。”周挽泓將頭上的簪子拔下來,竟然是一把精巧的小匕,她將小匕橫在宋玄燁的脖頸邊,“我可以成全你。”
宋玄燁咽了咽口水,他秉著好男不跟女鬥,幹笑兩聲:“別,別,好不容易救回來的,死了怪可惜的。”
在一旁看戲的裴妝忍俊不禁,她還以為宋玄燁的骨頭有多硬,人家才威脅了兩句就繳械投降,看來還真是一物降一物,他倆是天生的冤家。
待所有人離開後,宋玄燁這才重新端起那碗藥,湊在鼻尖聞了聞,並沒有一絲血腥味,反倒是淡淡藥香,不免心中五味雜陳,別扭地自言自語:“別以為做這些就能讓我念著你的好,爺才不是這麽容易被收買的。”
別說,裴妝的一碗藥下去宋玄燁第二天就能下床活蹦亂跳了。
裴妝此次出宮權當做是出門旅遊,她還沒有好好逛過京城,上次元宵節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卻遇到了刺客,今次她定要將長安城逛個遍。
不過逛長安城怎麽能少了向導,裴妝精心為自己選了兩位向導,約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在宋府後門見。
為了不引人注目,裴妝已經喬裝打扮換上一身尋常婦人的衣裳,留蘭兒在院中穿著她的衣裳蒙混眾人。
遠遠瞧著她的兩位向導分別從北邊和南邊過來,她興奮地衝二人招招手。
“你怎麽來了!”
“怎麽哪兒都有你?”
周挽泓和宋玄燁兩人一見麵便要開吵,兩人橫豎看著對方都不順眼,要不是裴妝拉著估計他們已經打了起來。
“小爺我對長安城熟悉的很,何必要一個外人作陪。”宋玄燁說著便將手隨意搭在裴妝的肩上,宣示著權威。
周挽泓抱劍而立,輕蔑地哼了一聲,沒有搭理宋玄燁小孩子般幼稚的攀比。
“我是想著人多熱鬧,更何況有兩位武功高手作陪,我才覺得安心嘛。”裴妝堆起笑容,一左一右拉著二人便出了門,怕耽擱太久被府裏人發現就走不掉了。
她是作為宮中嬪妃的身份歸寧,宋家生怕有個閃失,平日裏連出個院子都要十幾個家丁跟著,更別說出府去,隻怕是陣仗要轟動整個京城。
還不如這樣悄悄去玩。
走在長安街道上,裴妝瞧著兩側鱗次櫛比的高樓很是心潮澎湃,她終於來到了古代的中央商業區,作為一個合格的旅遊愛好者,來一個地方旅遊最先要做的就是打卡網紅美食。
“長安城都有什麽好吃的?”
一說起吃宋玄燁比誰都積極,嘴皮子極其利索地報著菜名:“東市王麻子家的芝麻燒餅,還有費大娘家的七返膏你一定要嚐嚐。另外寶盛齋的梅花片腦和冰酥酪也不錯。”
裴妝捂著自己有些空蕩蕩的肚子苦著臉:“怎麽都是點心,就沒有點別的?”
周挽泓看著宋玄燁嘲諷一笑,這才緩緩道:“京郊有一家烤全羊不錯,他家還經常會做一些野味,是城裏吃不到的。”
“真是野蠻,我才不會吃那種粗製濫造的東西。”宋玄燁逮到個機會就要和周挽泓杠上一嘴。
聽到烤全羊時裴妝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她央著周挽泓帶自己去那家吃飯。
別無他法,宋玄燁也隻好跟了過去。
這家店雖然開在京郊已經離開長安城,但是生意卻極為火爆,兩層的小店擠滿了食客。
小二眼尖,一眼就認出了周挽泓,巴巴地上前迎接:“周姑娘好些日子沒來了,幾位客官快請進!”
宋玄燁見店內裝飾簡單,十分嗤之以鼻,對裴妝道:“要不咱們還是回長安城裏的玲瓏閣吃吧,他家的金銀蹄也是葷食,你肯定喜歡。”
“吃個飯磨磨唧唧的,就這家了!”裴妝忍住暴揍他一頓的衝動,毅然決然地跟了進去。
不消多時,小二將整隻烤全羊連同架子端了上來。
周挽泓用小刀割下來一塊肉,蘸著店裏秘製的胡椒麵放在裴妝的碟子裏,笑著看她:“娘娘嚐嚐。”
“在外麵就別叫我娘娘了,喚我妝兒便好。”
見她們兩個姐姐妹妹卿卿我我實在惡心,宋玄燁給自己割了塊肉,丟進嘴裏,誰知味蕾瞬間被打開,好吃地他忍不住又割了一大快,就在裴妝和周挽泓互相客套的功夫,他已經連著吃下了五六塊肉。
裴妝震驚地看著他餓死鬼托生一般的模樣。
“嘖,宋玄燁你可真是口嫌體正,剛才不是還說這是粗陋的東西,現在怎麽吃得這麽歡,把肉還給我,不許吃!”
“我是舍不得銀子,得把十兩銀子吃回來。”
乖乖,這隻烤全羊竟然要十兩銀子,她一個月的月俸才不過三十兩。
於是裴妝二話不說,也立刻加入吃羊隊伍。
樓下還有好些在等待位置的食客,從他們坐著的位置能看見外麵大門處,下麵傳來一陣喧鬧聲,似是有人為了座位之事吵了起來。
裴妝趴在窗邊聽了個大概,轉而複述給他們二人聽。
“本應該輪到這對夫妻吃飯,但是後來的幾個大漢蠻橫不講理非要搶在人家前麵,連店家出麵也不肯,雙方便吵了起來。”
“我平生最討厭仗勢欺人的,看我不教訓教訓他們。”宋玄燁將筷子擱下,在桌上撿起兩塊啃得幹淨的骨頭來到窗邊。
大漢與夫妻中的丈夫爭論不過,就要動手打人,饅頭大的拳頭重重地揮下去。
但是拳頭還未落下,隻聽見大漢哀嚎一聲,捂著自己的左眼,從手指縫中緩緩流下鮮血。